第72章 阳谋(上)

2017-07-05 作者: 煞菱花
第72章 阳谋(上)

“你……别胡来!”傅华昔憋了半天,只出了这么一句煞风景的话,只挠得姜祁霄心头丝丝麻意渐生,越发叫姜祁霄沉醉于此刻傅华昔眼眸神情中,便是世上有万种风情,千般情意,般般繁华似锦,姜祁霄此刻也只沉溺于傅华昔这一份里头了。

“昔儿,良辰美景之下,美人在怀,娘子还让为夫别胡来?可真真是要折煞为夫喽!”姜祁霄嘴上轻佻,手上动作不停,挑开傅华昔的外袍和亵衣,“夫妻之间,娘子何必还为这些事情害羞?”而后,姜祁霄嘴角噙着笑意,于迷蒙夜色之下俯身,薄薄的嘴唇轻轻划过傅华昔的脸颊,轻拢慢捻间,鼻息流转于耳珠子之上,“不过,为夫就喜欢娘子这害羞的模样!”

说着低低的笑声插着傅华昔的耳珠子,顺着耳脉滑落傅华昔的心里头,酥酥麻麻的满足感瞬间填满了傅华昔的心头,这股陌生却沉溺的感觉瞬间剪断了傅华昔紧绷的理智,心止不住地沉溺在姜祁霄轻轻浅浅的吻中……

欲望总也顺着本能的脉络,无论何时,它总能轻易践踏理智的坚守,一如此时,只一瞬的沉溺便彻底倾覆了傅华昔对姜祁霄的种种隔阂和戒备,彻彻底底将自己交付于了他……隐隐约约中,总也有些这一切似是姜祁霄早已安排好了的局的错觉,可到底,理智串不起来线索,错觉便只能留作了错觉……

窗外寒意渐浓,迷雾渐起,屋内,一片旖旎暖色……

三更过后,阮敬带着一干下属在外头等着了,也是昨日入客栈前说好的,此刻出发,正午时分,堪堪能到鬼雾岭上最险峻莫测之处,里头到底如何,外头只有谣传,阮敬也未收到确切可靠的消息,可既是带了个“鬼”字,正午时分求个方便通行,总也好过夜间,所以昨日傅华昔便同阮敬商定了出发时辰。

可此时此刻,傅华昔内力未恢复,四肢百骸更是折腾得连一丝力气都提不起来,要出发可就难了,倒是姜祁霄满意得侧着身子,眸带笑意,戏谑地盯着傅华昔,用气息低低地带了丝语音,“娘子这样,此刻要出发,只怕是连门都难走出去吧!”

“那六皇子你说该如何?”傅华昔此刻脱了欲望的缠缚,清明回笼,直盯着姜祁霄问道,此时此刻,理智回笼,昨日沉溺前的错觉此刻倒是有些明晰起来:姜祁霄自打出现在她的跟前,便是于偶然处透着那么一丝丝必然,看似随意,实在带着股深重的算计在里头,便是这次,他从京城掩人耳目偷摸出来,决计不会是要同她解释孩子的事这么简单,不论好意歹意,他定然另有安排再里头!

“自然!”姜祁霄满意地俯身碰了碰傅华昔的鼻尖,带着股说不尽的宠溺,墨色发丝渐渐散下来,滑过傅华昔的指尖,带着股绵软细腻的触感,也不知是不是傅华昔对姜祁霄的情意在一点点漫进骨血里头,此刻与姜祁霄一丝一毫的触碰都能牵出丝丝缕缕的心绪和感触。

“鬼雾岭在江湖上名气不小,可正儿八经知晓里头到底是个什么情景的人却没几个,为夫我刚好就知晓,当然要来给娘子支个招喽!”姜祁霄玩味的神情里头带着一丝惬意的邀宠意味,于这种事情上,姜祁霄也能拿来同傅华昔邀宠,越发叫傅华昔恼他不得,怨他不得,百味杂陈!

“六皇子是要同我们一道闯一闯鬼雾岭?”傅华昔也琢磨出了姜祁霄几分心思了,姜祁霄若仅仅是要给她支招,无须易容出京,特意来梅洛镇同她说上两句。

“不是同你们……”姜祁霄指腹轻轻拂过傅华昔的脸颊,细细描摹着傅华昔的脸廓,“是我同你!”

“什么意思?”傅华昔心头一惊,“要我弃了阮敬他们?”

“昔儿,你出京之日,可知京里头有多少人虎视眈眈,又有多少人在算计盘剥,你亲近的下属,即便是同你出生入死,入京一趟,难保不会有二心,这些人,你是一个也带不得!”姜祁霄话说得随意,可里头态度却带了几分决绝,是不容许傅华昔商榷的!

“哦?”傅华昔眸子一转,神色间带了几分探究,“该不会是这鬼雾岭只有六皇子你能闯得,各种缘由又不便外露,才要杜绝个人多眼杂的嫌隙?”若真是如傅华昔猜测一般,那此番上鬼雾岭,便是无惊也无险的了,圣旨只道她傅华昔需三日内抵达边城,如此,留了阮敬他们走管道,也无不可,姜祁霄这滩水有多深,她也真好能借此机会探一探!

即便是交了真心出去,可这里头能为姜祁霄要妥协多少,总也该在心里头掂量个底线出来的!

“呵呵,娘子果然聪慧,为夫如此坦白,娘子可还同我摆个六皇子的身份来起隔阂,真真是伤我的心呐!”姜祁霄说着还真就憋着股委屈劲做出个西施捧心状来,那小模样可真还能惹人生出许多怜惜来!

“你就只会用这些手段来打消我的疑虑?”傅华昔这话是问得坦荡也毫不避讳了,里头有多少是猜忌,有掺杂着多少信任,傅华昔自己许是说不明白,倒是姜祁霄兴许能听出些意味来。

“呵呵!”姜祁霄于片刻的错愕之后低声笑开了,“娘子,为夫总也是爱惜你的!”

只这么一句话,是应下了傅华昔的猜忌,也抗下了傅华昔一份情意,往后即便真掺杂了利用和算计在里头,总也有这么一句话在垫着底,多少是为姜祁霄自己留下了回转的余地了!

“我现在要安排阮敬他们先行离去!”傅华昔一句话夹着闷哼的生硬在里头,欲望倾覆的情意因着姜祁霄一句半真半假的坦白消减了一丝迷醉的情绪,可到底还是情丝难断,傅华昔与此般看不清的局里头,还是给姜祁霄留了余地。

姜祁霄自然知晓傅华昔的意思,便用内力为傅华昔顺了顺酸麻的经络,傅华昔才好起身交代阮敬他们先行离去,阮敬对于傅华昔独上鬼雾岭之事自然是诸多顾忌,但少将军威严摆在那儿,军令如山!

打发了阮敬,傅华昔回了屋内,姜祁霄斜靠在床榻上,带着三分迷醉的魅惑七分慑人的俊逸,灿若淬了银河水的星子般的眸子微微眯着,打量着踏入屋内的傅华昔,见傅华昔脸色无意,眸子越发浸出意味不明的笑意,起身一步步想傅华昔走来,“你的军营里头果然军纪严明!”话本无多少歧义,可配着脸上那笑意,总也傅华昔止不住地拆解她话里头的意思。

见傅华昔神色无异,姜祁霄便知晓傅华昔未解各种深意,便低头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傅华昔的脖颈,“如此明显的痕迹,你的那些下属当真就没有半点怀疑?”

傅华昔陡然明白了各种深意,血气顿时直往耳珠上冒,方才匆忙收拾,竟然不是姜祁霄还做了这么一手,大越外头天未亮,阮敬他们平日里与自己处得久,自然不会往歪里思付自己,才不至于落了笑话!

傅华昔愤懑地掸开了姜祁霄的手,冷冷地丢了一句,“我们也该启程了!”

“你还要扮成修远的模样?”

“自然!”姜祁霄也不恼,淡笑着说道,“你撂下婚礼便往边城赶,我若不做些事情,父皇那头怕是忌惮我有更大的阴谋,若是过于明目张胆,恐又在父皇那里落了把柄,说我同你勾结,所以我这番动作,可都是在父皇眼里瞧着,自然得继续扮给父皇瞧着,如此李晋中要来弹劾我,倒是有个把柄,我也好有个应对之策!”

姜祁霄这是一番解释,也将他在京里头的处境摆了出来,一步行差踏错便有万劫不复之危,同时也摆明了形式,她傅华昔,甚至是傅家的一举一动,可都在明帝眼里头看着,帝王自古便好断人心,好问忠奸,明帝也不例外,他放了这么只眼睛在傅家这儿,只可有一个原因,便是明帝对傅家不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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