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须得仔细查个明白,京中混入了异族,且是藏在暗处谋划,你我居然都没有觉察,定是背后谋划之人手段极高明!”靳羽说道。
“宫中也须得探探消息,这里头保不齐有宫里的人掺和!”姜祁霄沉声应道。
“娑罗郡主?”祁陌修拿扇骨敲击手掌,陡然起身道,“倒是把宫里安插的这人给忘了,如今戎狄同西齐沆瀣一气,而娑罗郡主那个父亲又传说是戎狄王,而戎狄的使节团又是在大越境内神秘失踪,且是一失踪,他们便嚷着要大越给个交代,态度强硬,着实有些贼喊捉贼的嫌疑!”
“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简单!”靳羽眉头一紧,暗藏了一丝恼意,一丝狠厉,“能步步为营,撬动血刹楼的势力,给戎狄王搭个线,在京中搅和些事,倒也是在理,不过,她如今身在后宫,万一形迹败露,她便无一丝脱身的机会,她倒是当真如此舍得搭上自己?”
“有何不可的?如此狠厉的女人才可怕,想莲贵妃那般惜命之人,反而倒是可以放松些警惕!”姜祁霄点头说道,“眼下一定要盯紧言姨那头的消息,醉仙楼那里也要多放些眼线,人多眼杂之处,反而是线索漏得最多的时候!”
“是得放些可靠的人,不过醉仙楼那处,既然翩雅的身份已经曝露于他们跟前,他们断是不会再去那处了,且他们还携了故意嘲讽我们之意,竟然将宋夫人放到翩雅那处!”祁陌修认真地说道。
“翩雅恐怕得寻个理由将她撤回来了!”姜祁霄有些犹豫地说道。
“若他们只是试探呢,这么一来倒是坐实了,若是娑罗郡主真搅和在里头,那么只怕莲贵妃和五皇子也会受到些风声!”靳羽提醒道。
“若果真如此,我们何不将计就计?将翩雅安置在我们这处,我们可是揣着正当理由的,那便是从翩雅那处得消息,他们若是插手,从中作梗,那便是做贼心虚!”姜祁霄眸中复又染上了算计。
“呵呵,老奸巨猾!”祁陌修笑着调侃姜祁霄,“这种时候,真假倒是不重要了?就看着谁的嗓门大?同街市叫骂倒也没个两样了!”
姜祁霄抬手敲了敲祁陌修,沉声说道,“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找着昔儿,找着昔儿,各种曲折,便能解开一二了!”
六皇子府内,三人合计排布着,将军府内,文博鸣并傅黛辛赶来为宋芙婷守灵,而傅贵和褚言张罗着丧事,傅家大小姐傅华昔则以旧疾复发为由,待在熙园里养病,避不见客,宫里皇后祁芸派了贴身宫女子墨探望,莲贵妃竟然是着姜檀珏亲自登门上香,当日少将军丧事,也未见莲贵妃如此上心!
皇后和莲贵妃都端了态度,各家诰命夫人也齐齐登门悼念,文博鸣得了文家默许,陪着傅黛辛为宋芙婷披麻戴孝。
如此三日之后,宋夫人遗体出殡,仍未见着傅华昔出面,而偷梁换柱的宋芙婷则养在了六皇子府内,寻了个机会,由穆清风带着出城去了。
文博鸣本要被外调随州调查使节案子,却因着这场丧事给耽搁了,且傅黛辛坚持灵前守孝,要为宋芙婷守满七七四十九天,文博鸣担忧傅黛辛,便要在傅家陪着傅黛辛,如此至情至孝之人,一时在大越百姓间传为美谈,眼下形式,明帝也不便在朝堂上下旨让文博鸣外调随州,此事却是让姜檀珏和李晋中一派吃了个闷亏。
朝堂一番角逐下来,姜祁霄言及随州一事关系国本,定是要指个能干得力之人,明帝便调了许由之子许羡言前往调查,倒是众人未想到的,许由明面上一向中立,只忠心朝廷,明帝也从未在明面上同许由闹个不快,便是许家四小姐许贤芷闹出巫蛊之事,明帝也未株连全族。
许家立场中立,未得明帝嫌隙,却也未得明帝亲近赏识。
三日之内,祁家、姜祁霄、靳羽那头能散出去的人都散了出去,甚至是宫里都特意放了人盯着莲贵妃和娑罗郡主,可偏是没有半点消息,而褚言着人盯着那几个出现在醉仙楼里的异族之人,瞧着也只是一般的皮货商,并无特别之处,而那追魂香的线索,居然是断在了将军府后门处,越发蹊跷,也越发叫人寻得泛起丝丝绝望。
尤其是姜祁霄,哪怕是初起了一丝对傅华昔的疑虑,此刻,也都只留了对自己的恼恨和寻不到傅华昔的惶恐,心思是越发沉不住了,甚至是按耐不住要到宫中去同娑罗郡主摊牌去,都是叫一旁的祁陌修给劝住了。
这三日,傅华昔只得昏沉地睡着,也是不知外边的事情,她那日里心头难安,便换了衣服瞧瞧出门去,想跟着宋芙婷的马车,眼瞧着事情按了计划进行,她才好安心,哪里知道马车出了城门,入了凤袭谷山道,便有可疑之人窜下宋芙婷的马车,她紧赶着上前瞧个明白,却见宋芙婷迷倒在马车里,而车夫早已换了人了,究竟怎么回事,不待她细想,四周已围上来了几个人,截住了马车,当先一人,身形高大,一身靛蓝色袍子,以同色布料蒙住了脸容。
“想不到还能等到傅少将军的有生之年呐,看来真是料对了,不过我呢,就是想不明白了,如此明显的偷龙转凤的骗局,大越皇帝自诩聪明,怎么就信了你们了?还惘顾了摆到他跟前的证据?”
“你是谁?”傅华昔扶着宋芙婷戒备地看着来人。
“引蛇出洞之人!”来人颇为自信地大笑着,“那日里瞧见傅少将军一声喜服,惊为天人,一直在寻思机会同傅少将军好好亲近,今日个可算是见着人了,便请傅少将军同我回去叙叙旧吧!”
“叙旧?”傅华昔一手揽着宋芙婷,一手握上碧云剑,伺机突围。
“呵呵!”那人凑近身子,一手按住了傅华昔握着碧云剑的手,“我同你在战场上较量多会了,你未必将我放在心上,我却是对少将军惦念的紧,傅少将军腰间的碧云剑我还是知晓的,单打独斗我都未必输你,更何况是少将军手中还带了个昏迷不醒的人?”
说着陡然一掌推开傅华昔,出手虽是狠辣,不过到底是手底下收了几分力道,傅华昔只觉着心口一同,喉间一点腥甜,陡然掌中蓄着的真气溃散了开去。
“大越女子,可都如少将军这般?如此看来,倒也不是羸弱不堪呐!”那人玩味地看着傅华昔,说道,眸间分明染上了几分兴致。
“你是戎狄人?戎狄二皇子莫泽?”傅华昔压着不稳的气息,看着来人问道,“难怪要蒙着脸了,在战场上同我较量,却斗不过我一个女子,眼下只能使些个偷袭的小把戏,着实得蒙着脸的!”傅华昔嘴角一抹轻蔑之意散开来,爬到眸底,闲淡之中布了极重的嘲讽之意。
那人大方得摘下了蒙面的布料,也不恼,笑着说道,“少将军眼下还有闲心讨嘴上便宜?”
“你究竟有何目的?”
“说了是引蛇出洞,自然是要坐实少将军的身份!我可是花了大力气,好在宋夫人配合,选了今日来相国寺进香,不然,我可挑不到好时候请宋夫人到寒舍做客了!”莫泽仍旧是笑着,眼下新岁,明日才是百姓和官家们出城进香之日,着实是不多人。
“谁给了你消息?”
“呵呵,同你谋划之人呐,不然,我哪里来这么准的消息!”莫泽端着真诚的神情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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