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儿,跟这么个便宜大哥有什么可叙的?”傅华昔循声抬头,居然是姜祁霄惨白着一张脸,捂着胸口倚门而立,屋里透出的管线堪堪能透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隐去了平日里的狡黠和算计,露出几分稚气的天真来,偏是虚弱的神色又挑动了傅华昔心头几分怜悯之心。
靳羽也放开了傅华昔,回身看着姜祁霄,“兄妹之意可抵得过夫妻之情的!”
“哼!”姜祁霄冷哼一声,带着几分赌气的不悦,又夹了几分满意的挑衅,“得亏靳兄还拎得清!”
傅华昔走过去,动作言语间不免放柔了些,“怎么就受伤了?不是才得着太子之位吗?就有人瞧不过去来暗算你?”
傅华昔想的自然是储君之争,上位者未必就能稳坐了去,且是明帝态度一直晦暗不明,对姜祁霄许是有几分慈爱之心,可瞧久了,自然还是能看出里头显见的疏离,不如对姜檀珏那般亲厚,姜祁霄这位置就做得更加不牢靠了。
旁人可能会说太子乃是国之储君,轻易撤换会动摇国本,可明帝也是篡位上台,他心中对这番说辞许还是不屑的吧!
“血刹楼所为,所中之毒同昔儿你当初一样,是腐魅!”靳羽从后边走过来,插话道。
“昔儿,腐魅之毒果然是霸道非常,若不是我拼尽最后一丝气力来靳兄这里求助,此刻只怕是要同你阴阳相隔了!”说道动情处,姜祁霄身子靠过来,整个压在了傅华昔身上,声音里是虚弱中夹了几分委屈。
“腐魅之毒菱花谷有解药,大哥的解药也是得自菱花谷,你怎么就没同言姨讨了些防身?”傅华昔问道。
“他这解毒的药也不是从我这里讨的,中毒之初就已经已经服用了解药,血刹楼歹毒非常,且在京中横行惯了,上次夕月湖我们不就是在光天化日之下遭了袭击,他这谨慎的性子,能不为自己多备些解药防身?他不过是拿自己那么点伤来讨昔儿你的一点怜悯之心罢了!”靳羽说道,“回屋里去吧!”
入了屋内,暖和了许多,傅华昔一路从凤栖山走来,身上蓄积的凉意一下散了大半,“大哥,太子殿下怎么会来你这儿呢?”
“昔儿,这一声太子殿下可是生疏了吧,你我夫妻,我早同你讲过唤我的字,若是昔儿一时不习惯,随了父皇母后唤我也可,怎得生生要将我排在你那个便宜大哥的后头呢?”姜祁霄这会子倒是有些不管不顾地耍性子了,傅华昔先前虽是见识过来,可眼下对着姜祁霄还是有些无力,尤其又是在靳羽跟前,越发不自在了。
“只怕是京城里,眼下受了伤的他除了我这儿,也无处可去了!”靳羽适时地说道。
姜祁霄顺势就往傅华昔身上靠过去,“昔儿……”声音特意掺了丝弱弱的意思,咋听之下还真能挑起人心头一丝柔软,可傅华昔已经过了最初见到姜祁霄那刻的心软,且是方才几句聊下来,也知晓姜祁霄伤势看着重,已无性命之忧了,自然不会纵容他在靳羽面前对自己没脸没皮的。
“大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傅华昔问靳羽。
“昔儿,这么些天,你又去哪里了?傅家你可回过了?”靳羽不答反问道。
“没有!”傅华昔摇了摇头。
“那么,傅家的事你已经……知道了?”靳羽问道。
傅华昔稍稍点了点头,“我姨母同妹妹,大哥可有确切的消息?”
“我已经安排人将宋夫人同穆清风送出城了,你妹妹眼下在文府中静养,我已派了太医过去诊过脉了,文家二老也是知情达理之人,不会苛待你妹妹的,且我同你妹妹交了底,她现下心宽了许多!”姜祁霄见傅华昔不搭他的话,这回倒是主动说了。
“我姨母能安心离开?傅家的变故,我当时下落未明,加之辛儿落胎,以我姨母的性子,定然不会撇下我们不管不顾的,我是担心她同穆军师又会折回京城来!”傅华昔转眸看着姜祁霄说道。
“你妹妹落胎之后,我安排她同你妹妹见过了,且是傅家说到底一门忠烈不过都是摆在了祠堂上的虚名而已,宋夫人大好年华,且有我表哥真心相伴,能舍得下的,至于你,我倒是同宋夫人扯了个慌,不过我信你不会有性命之忧,约了时日再聚,她自然就信了!”姜祁霄伤势虽无性命之忧,且他内力深厚,可到底还是伤了,说话之间,瞧着他说话淡然自在,可傅华昔已然听出他气息不稳,是以向他靠了靠,抬手拥了他一把,此举在外人眼中看着可甚是亲密了!
“我一番苦心,可算是换得昔儿一丝怜悯了!”姜祁霄话中明显透着一丝委屈。
“我是听着你气息不稳才搭把手,并非出于感激,且你为着傅家操些心难道不该吗?”傅华昔转头看着姜祁霄,眸色清澈,带着一丝难得的纯净,直直撞倒了姜祁霄的心尖。
最难得便是如傅华昔这般人物,浴血疆场、杀伐生死间,依然能在不经意间露出一丝纯澈的稚气来,就是这份稚气,铁血冷情的男子,也避不开心底一丝悸动。
“昔儿,太子殿下,你们先聊!”靳羽低叹一口气,起身欲走。
傅华昔此刻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她同姜祁霄态度过于亲昵,怕是让靳羽不自在了,便正了正神色道,“大哥,我从午间到现下水米未进,有些饿了,大哥可能备下些吃食?”
靳羽略显尴尬的神色缓了缓,应了声,“晚些时候我派人来唤昔儿去暖阁用饭!”便走出了门去。
“你如何受伤的?得了太子之位,眼下该是惹人眼的,怎么受了伤还这么不管不顾地来靳大哥这里?靳大哥身份特殊,若是招了人眼,再被人撬出他同容王之间的事来,到时候,只怕是连你都要被牵扯进去的!”傅华昔柔声说道。
“昔儿是担心你那便宜大哥多些,还是我这个夫君多些?”姜祁霄一旦同傅华昔单独相处,那不管不顾的泼皮样就显露无疑,先前傅华昔就觉出来了,不管是在梅洛镇,还是千巧阁中,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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