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伤由

2017-07-05 作者: 煞菱花
第135章 伤由

“京中如此多的变故,我需要知晓!”傅华昔正了正神色说道,不再任由姜祁霄耍混胡来了。

“昔儿想先听哪桩?”姜祁霄依旧是腻着傅华昔,问道,不过话语是正经了些。

“你的伤势!”傅华昔说道。

姜祁霄身子几不可查地一怔,傅华昔挨着他近,所以觉出来了,起先是狐疑他这伤势有说不得的隐忧,且他伤后是跑来靳羽府上疗伤,越发让傅华昔猜不透其中的蹊跷。

“碰上了血刹楼的人!今日出城寻你的时候!”姜祁霄身姿软了几分,回道。

“你才得太子之位,眼下的太子府怕已是众人各怀鬼胎盯梢之处了,你怎还出城来寻?且是宫中的梅嫔今日已寻到了血刹楼中,得她相助,我自然能脱身,你何故还要出城来,平白遭了这罪?”傅华昔声音不自觉就放柔了几分,面对姜祁霄一份相待之心,她也脱不得最简单的相报之意,纵然,姜祁霄未必要领受她一片感恩之心,她还是做不来恣意挥霍姜祁霄的一片真心。

哪怕是她的一份感恩隔开了她同姜祁霄之间的亲近,可若是没了这份感恩之意,她同姜祁霄也未必就能长长久久亲近下去吧!到底是人心纵然是坚如磐石,却也脆如琼玉;纵然韧如蒲草,却也磨蚀不过时间风化。

“昔儿”姜祁霄正了正身子,“梅嫔并非我安插之人,不过是宫中数面之缘,她便来有意示好结交,平日里,我并未同有过多交际,且我并不确定你被拘在了血刹楼,我有意安排来探消息,但回来的消息都模糊得紧,她却能如此轻易得出入血刹楼,这回我倒是要刮目相看了!”

傅华昔眉目一凛,她本就对梅嫔的说辞多有怀疑,眼下得着姜祁霄的证实,越发揣摩起梅嫔的可疑之处来,“她此番是同你示好,看她身在后宫,行事有这些个作为和胆识,敢只身独闯血刹楼,其中隐情,必然不简单,你就没仔细查她一查?”

“早前也同你透了些底,可没有更多了,且我先前并未注意到她,便也就没有过多探问她的身世,且能进宫得着妃位的人,必得是官宦之后,若是冒名顶替来的,那个中细节必定是周密详实,我可得找人仔细查了!”姜祁霄神情凝重,思索着,只是那未受伤的一侧手却像是无意识地抬起,抚过傅华昔的脸庞,指尖带着一丝凉意,滑过傅华昔的额角,顺着垂下的青丝至傅华昔而后,仔细替傅华昔理了理鬓发,却像是陡然间,拔下了傅华昔绾着青丝的古簪,青丝顿时顺着肩头滑落。

傅华昔一时晃了神,哪里能备着姜祁霄一本正经说着事,手下却不停歇的。

“先前年节之上在元和宫大殿之中,她就曾有相助之谊,这次又是借了你的名头到血刹楼助我脱困,且是言语之间说是受了你的意来助我脱困,并多方劝阻我就此隐世,避开京城的权力纷争,听着又是句句在理,着实是叫人捉摸不透了!”傅华昔秀眉轻蹙,大约也是心头一阵疑虑。

“是敌是友且不论,总归是她助了你脱困的!”说着姜祁霄身子靠过来,抵着傅华昔肩头轻声说道,鼻息缓缓擦着傅华昔的脖颈钻入耳后的青丝之中。

“你出城就没带个人,怎么受了伤独独寻来大哥这里?”傅华昔心底一丝柔软升腾,由着姜祁霄这么不管不顾地胡闹着了。

“眼下的我只能暗访,虽也散了人出去找你,可我如何能安心待着京城等着你的消息呢?一日寻不到,便不得心安一天!昔儿,往后,做事万万不可冲动,多多想着我些,可好?”姜祁霄言语中有一丝讶异的惶恐和不安,直直透进了傅华昔的心底。

虽然往日里姜祁霄真真假假的情话说了不少,动情处也得傅华昔心头悸动不已,可眼下的他,话语中流露出的不安和脆弱,以及动作间若有似无的依恋,傅华昔知晓,姜祁霄真真是将她安在了心底深处的,她也须得拿着全心的信赖将他好好摆在心底,那怕是往后,姜祁霄拿着千万种的逼不得已来凌迟自己的心,也还是得信他。

只因为,她说过,信比不信简单;只因为,哪怕她在姜祁霄心底深处牢牢安放着,可他姜祁霄终究还是天家皇子,身处权利巅峰,不是说放得便可放得的。

退一步,于天家而言,便可能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先前皇上对你诸多冷落,怎么一下就立了你为太子呢?”傅华昔未做回应,不过扶着姜祁霄的手却是加了一份力道,将两人拉得近了几分。

“我这个父皇呐,连我母后都未必能全看透,何况是我呢!”姜祁霄低叹一声,“他看似平和,实则内敛深沉;看似权势争锋,处处受制于人,实则却是不显山露水地摆布他人。他立我为太子,意欲何为,我都有些看不透了!”

“他对容王和靳大哥之间的事是否已经有所察觉,才急于立你为太子,正国本?”傅华昔问道。

“应该不会!”

“可我的身份在宫中只怕都不是秘密了,这宫里的人眼睛有多毒,当真能瞒得住?”傅华昔心头一丝疑虑,“若是已经败露,可得留个心,别是等人来收网了才得仓促应对!”

“京中势力,能瞧出端倪的,便是李晋中同我那五哥是一派;许家行事明面上不偏不移,可昔儿你可还记得,许家公子可借着许贤芷之事等过你傅家的门;旧戚门阀对篡谋夺位之事心生嫌隙,且是在京中又多方掣肘于朝堂,而今容王在京中处处受制于父皇,自然是对他心生同情,只怕是揣度着容王夺位的小心思不在少数,成王败寇,想凭着血腥搏一搏的是大有人在!”

“文家呢?因着傅家,在外人眼中,只怕是已经同你结缘了!”傅华昔是担心自家妹妹的处境。

“有文尚清那个老狐狸在,底下的文博鸣也不是个书呆子,文家能保住自己在变动中不散台!”姜祁霄嘴角一撇,似轻蔑似得意。

“你未言明文家的立场,只说不散台?”傅华昔心头一丝疑虑。

“昔儿,人心难测,文家历三朝变革而不倒,恩宠依旧,各种情由,却是有些看不清了!自古有文死谏武死战,傅家一向杀伐征战,守家卫国,即便是江山易主,还要守着边疆,保大越百姓免受异族侵扰的转乱之苦;而文家乃是文官,文官多是固执,多少文人在两朝变革中血溅朝堂,或是隐遁市井,文家却能存留,文家态势如何,我可不得多个心眼!”

“你在其位,难免多疑,我倒是看着文家一门清正,武将守家卫国,文官治世兴邦,身死血溅是守小节,文家弃了个人小节,守得却是治世为民的大节!”傅华昔说道,姜祁霄身处天家,多疑乃是难免之事,傅华昔也能理解姜祁霄这份多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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