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让她受太多苦

2018-04-15 作者: 凤飞九天
第十七章 让她受太多苦

听到这话,仿佛受到极大鼓励的男人。Www.Pinwenba.Com 吧

这一夜欧堂曜没敢再劳累她,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

男人见好就收, 看到睡过去的她,欧堂曜俯身将她拥进精壮的怀中。

男人低头把怀中的她拉开,在她的唇上轻轻地啄了下。

满心的欢愉,全是这个女人已经属于自己的快活。

他能在这里,让她呆一辈子吧。

她学会了厨艺,每天等着自己下班,两个人共赏夕,去看美景。

如果她愿意,他们还可以有个孩子……

“萧萧,你爱我,是真的吗?”

“嗯……”

莫筱竹过于敏感的身子,刹那间抖动了下,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低吟,神志却更沉入了睡眠的深处。

杜天奇如今已经不再住进杜家,甚至在杜氏企业都很少出入。

虽然他的身世至今没有全部曝光,可是在杜氏里面,明显已经容不下他了。

欧堂曜派去的人,监视了他目前居住的地方。

之后便见到曾经属于杜家的医师周境得。

竟然偷偷地到他如今居住的地方,并且大半天没有出来。

“少爷,周境得这个人很少在杜家露面,听说他是研究药物的,而且还是个极富学识的人。”

欧堂曜扫了一眼索金,眯起危险的黑眸说道。

“你觉得这个人与之前去杜天奇居住地方的那些人,有什么不同?”

“除了他是搞医药的外,便是这个人看起来很疲惫。我把之前这个人的形象以及现在对比了一下,查出来。

“这个人在杜天奇身份泄露之前还算是很正常的,可是自从杜天奇搬出来住后,这个人一度非常地颓废。”

索金说着,心下也不敢肯定。

“也许这个人是太专注于医药了,有那么点反应也属正常。”

“还查到其他的不正常了吗?”

“杜博诚派人在暗中盯着杜天奇,想必对他还没有死心。恐怕是想查出杜天奇的亲生父亲是谁吧?”

索金回答。

这个时候傅阳进来了,听到索金说的最后那句话,不由地插嘴道。

“上次杜博诚能够派人暗杀萧小姐,这一次恐怕也不会让杜天奇这个污点,存在于杜氏家族上,相信杜天奇现在的处境,十分不妙。”

傅阳冷颜着低声说道,看向一旁些微思索着的欧堂曜。

“少爷看呢?”

“管他。”

欧堂曜冷冷狠嗤。

他放杜天奇进来看莫筱竹,可是最后他竟然碰他的女人,就算是被杜博诚打成马蜂窝,欧堂曜也决计不理会。

“杜家人的矛盾,让他们自己解决。”

男人毫不犹豫开口。

“目前我们最担心的还是杜天奇。”

傅阳对少爷的话十分不理解。

“萧小姐说到底是杜家的人,杜天奇三番两次来找萧小姐,肯定不是因为私情,我们认为杜天奇与萧小姐之间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存在。

“少爷……有没有从萧小姐口中说起过?”

欧堂曜听了则横他一眼。

“你们暂时就去查周境得,还有,把萧萧那天给我打的那通求救电话,查出根源来。还有,自从那天后,萧萧的手机就不通了,去找找,她手机哪去了?”

两人应了声是,各自退下去。

“其实少爷把这些事情问问萧小姐,什么都解决了,还不劳咱们这么跑腿了。”

索金说道,扭头看向傅阳,对方却摇摇头。

“如果能够在莫筱竹嘴里套出话来,或者是逼问出话来,她也就不再是那个能领导整个亚太区的萧总了。何况……”

傅阳朝天翻了个白眼,何况他家少爷还那么稀罕人家,怎么可能会舍得上刑法?

“查周境得,先从杜家下手。”

傅阳想了想变吩咐索金。

“周境得所有的收入都是从杜家开启的,从他们入手比较容易。”

索金点头,抬步而去。

傅阳一回到欧氏,就看到在服务台等待着的陈纤纤。

她柔柔弱弱地坐在一旁的角椅上,孤伶伶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如飘布般秀美的黑柔长发因为侧身之际,而顺滑地落了下来。

一眼看去,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娇柔古典女子。

“傅阳,曜少他,去哪儿了,这些天,总找不到他。”

陈纤纤上前,一边手捂着曾经烫伤的地方,一边急切带着恳求地问道。

没谁会对气焰如此柔弱,带娇滴滴的眼中带着柔弱和期盼神情的美丽女子硬下心肠。

虽然知道,能够进入到欧氏模特大赛的前五名,并且被任重而道远地推入国际舞台,眼前的这个女子并不是如看起来那样简单。

不过,被迷于表象,却是人之常情。

“曜少最近很忙,陈小姐还是先把握住自己的事业为好。”

傅阳劝道,眼前的人与萧灵儿不一样,她至少会装,至少够柔韧。

“我能见曜少一面吗?我……我想他了。”

她说着低下头,颊面貌似飞出绯红的颜色。

轻抱着手背上的烫伤也适时地在傅阳面前露出了一角。

“有时间,我帮你代传一声。”

傅阳勉为其难的回答。

“陈小姐还是先回去做事情吧。”

呆在少爷办公室外面,召来这么多职员的目光。

傅阳直觉得这个女人不但是来见少爷的,更是来未威的。

没有任何出境记录,甚至连消失都仿佛凭空没了一般。

杜冉雅就知道,欧堂曜这段时间不在黎园,行踪无迹,是因为金屋藏娇。

她气势高涨地盯着败归回来的陈纤纤。

“那个贱人让你抓住堂曜,结果怎么样,那不过是她的缓兵之计,用来先缓解你的敌意罢了,现在,她还不是整个霸占着堂曜?”

陈纤纤两只手抱着温热的咖啡杯,低下头。

柔软的发丝挡住了她娇美的脸颊,低弱的气质,使她看起来更加纤弱。

“想知道,用什么方法能够让堂曜出来见你吗?”

杜冉雅妖艳的妆容显出一片诡异的媚惑之意,阳光透过窗子打在她侧边的脸颊上。

印衬得她的眼睫更加狭长而阴鸷,微微翘起来的染得血红的唇角,阴谋悉堆于上。

陈纤纤抬起头来,目光定格在她决胜的一笑中,突然苦涩道。

“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杜小姐说说呗。”

“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不论是堂曜还是莫筱竹那个贱人,如果你不肯用点狠辣的手段的话,永远不可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女人的世界抢男人,醒来就是花样繁多,今天,我们用一种最老套的方法,你自己看看怎样?”

杜冉雅说罢,伸出丹着粉色蔻丹的艳长指甲。

如毒蛇吐信一般伸过去,沿着陈纤纤的手腕游走,最后在动脉处,微一施力,横了过去。

“以你的知名度,又是在这样公众的场合……”

杜冉雅自豪地朝四下扫视一眼。

“如果发生这种事情,堂曜能不出来?而且除了那个贱人,你是呆在他身边最久的女人了,只差那么一点儿,就能把她踢出局。”

“为什么,你自己不去干?”

陈纤纤满眼警惕,尖声质问。

刚才一派柔软之色,煞时间变得尖锐起来,带着深度怀疑凛视着杜冉雅,同时把自己的手腕收回。

仿佛是怕对面的疯女人会乱来一样,保护起来。

“陈纤纤比较符合痴情的形象么!”

杜冉雅笑了,双手抱胸嘴边掠过一抹笑丝。

“如果我这么做了,全世界的人民肯定都认为,我是为了杜天奇不是杜家的子孙而开罪父亲呢。

“哪个傻货会把这件事情与欧堂曜联系在一起。在这期的主题中,只有纤纤你最合适嘛!”

她说罢站起身,走到吧台,问服务生要了一只切牛排的刀子。

杜冉雅挑起带着恶毒笑意的红唇,缓缓地走过来。

放到陈纤纤面前,呵气如兰道。

“不需要很重,只需要一下,一点点血,你就能把堂曜留在身边了。记住,只要堂曜回来,莫筱竹那个贱人就完了哦。”

杜冉雅说完后,站起身携着自己的LV包包,仿若无事地轻盈而去。

只要一下,只要一点点血,不会太疼的……

不会比热茶泼到手背上更疼……

只要付出这么一点点儿,曜少就能回到她身边。

莫筱竹就彻底败了,败了……

这样盅惑的念头一直充盈在她的脑中。

陈纤纤望着那把锋刃的刀子,突然伸出手拿起来,紧紧握住。

“少爷,陈小姐想见您。”

傅阳蹙起眉头,盯着今日报纸上的头版头条。

刺目的鲜血,带着罪孽的味道,划过那雪白的浩腕。

她柔弱的身子,脆弱的表情。

黑柔的发丝,和纤长的身子,都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她自杀了?

“又有什么事?”

欧堂曜握着的手机很是不耐烦,莫筱竹的枪伤口。

因为自己办事时太过于忘形,又给裂开了。

男人抚着额,无奈地叹息一声。

下次办事时,先把这女人打点好了,省得又伤到她。

巫照凡来给她上药,并且打了一针,她跟疯了一样,死也不肯打针。

欧堂曜的神情就像要取血的恶魔,没谁比他更清楚。

莫筱竹怕打针,除了那次在监狱里面杜天奇造成的阴影外。

还有之前自己把杜天奇活生生地带到莫筱竹面前,连点防备都没有,他让那个女人受了太多苦。

想到这里,欧堂曜的心情就像炸开一样,恨自己,同时也恨她。

如果她肯有一星半点儿地顺从地满足自己的话,事情也不会发展到今天。

“陈小姐的伤,还没有好。”

傅阳委婉地说道,听到电话那头自家少爷的轻嗤声。

“没好?给她一笔钱,让她找医生治去。”

刚才莫筱竹打了麻醉,睡过去了,才肯扎针。

欧堂曜继续想莫筱竹,想立即挂电话的冲动一直没有停止过。

那个女人什么时候能安份点,不能总让他这样牵肠挂肚。

“可是少爷,陈小姐很爱您。”

傅阳搭错筋地从电话里面冒出一句话。

“混蛋。”

欧堂曜冲着手机大吼出声。

“傅阳你想尝尝滚蛋的滋味是吗?”

他的声音咬得极为深重,带着阴撼的味道。

傅阳听了缓缓地摇摇头,淡淡地说道。

“少爷,您太关心萧小姐了,也许您应该离开那座城堡,看看公司里的一切。”

“不用。”

欧堂曜想也不想,犀利拒绝。

“今天报纸刊登陈小姐为了您身杀,您始终应该回来一趟的。萧小姐在那里呆着,并不会出任何问题。”

“自杀?”

直到此时,欧堂曜才听出傅阳话中隐含的深意。

他含混地咬着牙,不耐地喃喃着。

“女人,真是麻烦啊。”

之后就掐断了电话,傅阳叹息一声,摇摇头。

目光定格在那一片鲜红之上,那样柔弱温顺的女子,少爷偏偏不看半眼。

欧堂曜扔掉手机急急地奔进了卧室。

莫筱竹还在睡着,枪伤的地方已经包扎好了。

巫照凡在旁边收拾着器具,顺便说道。

“曜少,行房事这方面,还是能少则少,她的伤口毕竟持续了太久的时间,是时候该愈合了。

“拖太久,对她的身体不是很好。纵欲太过,则会使她更加虚弱。”

“检验出结果来了吗?”

欧堂曜回避这个令他厌恶的话题,压低声音问道。

换了一套温软的被褥,他把莫筱竹包了个结实。

顺便把她脸颊上的一缕发丝轻别到耳后,指尖轻轻婆娑着她的脸颊,一直往下来到唇瓣处。

她仿佛是饿了,伸出丁香小舌舔了舔。

发现不是自己喜欢的东西,又不耐烦地别过脸去。

男人却乐于逗弄她,扳正她的脸。

指尖依然放到她的唇边,看她不理会。

他撬开她的唇,伸进她的嘴里,来回搅弄着。

巫照凡看了一眼,赶紧别开脸,叹息一声。

“曜少,你这样子,她永远也好不了。”

“那我养她一辈子。”

欧堂曜面带得色,昏睡着的她。

像某种小动物,怎么看怎么可爱。

比醒着时一身乍毛的样子,简直可爱一万倍。

如果能这样养她一辈子,也是不错。

“现在的显象结果是,刮下来的腐肉,药物成分很复杂。”

巫照凡不苟同地摇摇头。

“我曾取出一部分的,制成相似的合剂,给实验室的小白鼠用上后。

“它不再按之前习以为常的轨道行走,身上被刻意弄出来的伤口,更是无法借助自身的力量愈和。”

“什么意思?”

欧堂曜危险地眯起魅眸,冷冷地带着冰慑。

“这些都是从莫筱竹伤口上刮下来的药物成分,导致的?”

巫照凡想了下,谨慎道。

“目前为止是这样。萧小姐的枪伤上,据猜测极有可能是被注射进了药物,而非我初次预想的,是往上面撒了某种药物。”

“萧小姐有可能会失忆,也许她已经失去了部分记忆。

“从实验鼠的表现来看,它会忘记近期的某些行为,从来表现出一种从前的行为来弥补近来的逐渐形成的行为。

“至于伤口不愈和这一点,萧小姐的枪伤至今为止未有愈和,这已经印证了。”

“谁有可能做出这种药物来?”

静默半晌,欧堂曜终于森寒地问道。

“一般是专业人员在研究。尤其是这种短暂性失忆的药物,更是稀奇至极,这需要极资深的人员,在庞大资金下,才能安下心来研究。

“具体再深入的查究,曜少我想,我可能帮不上你了。我的专业技术并没有那么深。”

“你回去吧。”

欧堂曜摆摆手,示意让巫照凡离开。

直到房间中只剩下他与床上的女人后。

欧堂曜缓缓走近了她,轻轻地将她已经包扎好的枪伤口重又拆了开来。

“萧萧,疼吗?”

因为上过药的关系,她的伤口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可是刚才巫照凡的那句话令欧堂曜无法不动容。

初以为她伤口不愈,是因为撒上的药导致的,而现在却被认定是注射了针剂导致。

欧堂曜难以想象,在这样的伤口上,直接下针。

难怪莫筱竹清醒的时候,看到打针,便没命地挣扎。

原来,在她的记忆残留中,已经对用针,产生了极深的恐惧。

“萧萧,辛苦你了。”

男人低喃着,拳头紧紧攥着,低头轻啄着她苍白的唇瓣。

他辗转轻轻地吮吸着,她呼吸本就脆弱。

“萧萧,痛吗?痛就告诉我,告诉我。我发誓,以后再不让你受这种痛,再不让你受别人欺负。”

男人低喃着声音,承诺仿佛打个烙印一样。

钻进了他的心间,钉上了他的耳膜。

可是男人有力的手钳住她的腰,强迫她面对他。

不给她任何转还余地地,接受这个誓言一般的吻。

莫筱竹只被针了少量的镇定剂,被欧堂曜忘情的亲吻给窒息地不得不清醒过来,小手推拒着他。

唔唔地锤着他的胸膛。

“啵~”

欧堂曜早意识到她醒了。

想起巫照凡的话来,只好强忍着。

想要通过这个吻来狠狠犒劳自己一顿,换取她身子的平静。

可是她却推开了他。

最后狠狠吻咬了她一口,欧堂曜这才拉开两人的距离。

“我们……才做了。”

莫筱竹气喘吁吁,无奈地别过脸去,拿手臂去擦自己唇边的银丝。

这男人是种马加野兽吗?怎么没完没了的?

“知道。”

欧堂曜看起来好像温柔了很多,莫筱竹奇怪地望着他。

几乎以为他搭错神经了,他长年如极地冰山一样寒冷的容颜,变得温和而且有了笑意。

这令莫筱竹有刹那的凶险错觉。

难道他跟杜天奇一样,也知道了那块钻石的下落?

他跟杜天奇跟杜博诚一样,想得到那块无用的石头?

莫筱竹心里一阵打鼓,欧堂曜却笑得更加温柔了。

“萧萧,被我吻的滋味,怎么样?舒不舒服?”

“啊?”

这是自认识欧堂曜以来,第一次听到从他嘴里说出这种话来。

这是想干什么,让她写体验报告?

如果她说不好呢?会不会又得被讨伐一顿?

莫筱竹的脸刷地就红了,鲜红地能滴出血来。

“你……”

她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却发现自己的尾音都带着轻颤。

无奈只好狠狠咬住唇,仿佛自己在他面前失了态去。

“以后你不想要,我都不强求,你说好不好?”

看到她惊讶的样子,清灵的眸子带着盈动的脆弱光潋看着他。

欧堂曜心里面蜜里调油,说不出的快活。

这滋味比得到她时,更令他心满意足。

她更加暗恼自己的无知,怎么会相信这男人的话?

想想,莫筱竹就忍不住退缩。

“那甜心说,应该怎么办呢?”

“不想做的那人,回答想做的那人问题,只要能令对方满意,那么这一次就算过去了,夫人觉得可好?”

“你想知道什么?”

刚才还被撩拨得浑身发热的身下女人,刹那间警醒地变得冷若冰霜。

欧堂曜望着眼前她判若两人,非但没有计较,反而说道。

“老问题。”

一听到这三个字,莫筱竹身子松泄下来。

既然是老旧的问题,那么一定是与钻石的事情无关了。那么回答他也无妨。

她心里打定了主意,凡是与钻石有关的事情。

即使是死,也绝不可能让她吐出半个字,即使再大的刑罚,她也绝不会脱口。

在杜天奇身上犯的错误,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看到她脸上极明显的松一口气的表情。

欧堂曜神色沉了下,沉吟道。

“你手机哪去了?”

莫筱竹以为欧堂曜的问题很好回答,可是,他的第一个问题就问住了她。

她几乎是本能地困惑起来,本能地伸出右手朝旁边抓去。

仿佛意识到什么一样,手滞在半空,她的脸上现出一片空白的苍悴。

半张着嘴想说什么,终是困惑地咽了下去。

她的手机……

哪去了?

欧堂曜打量着她每一丝表情,每一分都让他的预感宿命般地成为现实。

当天的那通救命的电话,是真的。

他如此以为莫筱竹不过是戏闹的游戏,不过是耍的手段,最后竟然是真的。

她那样恐惧急切地叫,那句救命,最后都被自己挂断在历史之中。

“你的手机丢了?最后一通电话是给谁打的?你还记得吗?”

“……你知道了什么?”

意识到那两个敏感的字符,莫筱竹蓦地就坐了起来。

因为身体并没有什么力量,她很快被男人轻松地拎起来。

顺便将她放到软垫上,以背靠着,与自己面对面。

难道他也在怀疑自己记忆空白的问题,难道他也发觉了。

难道自己记忆空白,根本不是凭空幻想,而是真的?

“你的手机被杜天奇窃听了,他那天约你见面,迷晕了你想行不轨,结果被发现了。想一想,你的手机里面有没有重要的信息帐户什么的?”

欧堂曜渐渐地想到为什么莫筱竹会问她,迷药会不会使人失去记忆。

原来,她早在机场送韩林野的时候,就已经被杜天奇给……

“不过是公司里面的一些常备事务,他要那些东西做什么?”

这一次莫筱竹想也没想,直接说道。

欧堂曜的话她大概明白了,想了想抬眸看向他。

“这就是你把杜天奇单独留在房间的原因?”

她说着朝四下看看。

“你有没有装监控?”

“没来得及。”

她急于查出事情真相的急切表情,令欧堂曜叹息。

心想着这个女人只不过是失去了部分记忆而已。

她并没有失去判断好坏的本性,这么快就知道反问,看来她也早已经发觉了。

“那你查到了什么?”

莫筱竹低垂着的眼眸,蓦地看过来,眼中带着锋芒般的锐利。

“杜天奇与远在美国的韩林野在凌晨通过几次电话……可惜,没能窃听到。”

欧堂曜说着状似忧虑地又叹息一声。

“杜天奇虽然不是杜博诚的亲生子,却是与冉雅一个妈妈。现在曹伟芸在杜家里面的地位,非但没有降低,反而提升了,这一切都透着几许古怪。”

他说着站起身来,浓眉微蹙,转身,精湛的冷眸蓦地扫向莫筱竹,对她每一分的表情都罩在眼下。

“萧萧,你说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莫筱竹听了连半倚着的身子都挺直起来,脸上极力保持着平静。

可那双清灵的眼眸,却无时无刻不凝重着焦虑不安。

“我、我想去卫生间。”

欧堂曜带给她的信息太多,她一下子乱了,不行,她得平复自己的心情!

莫筱竹在心里面对自己一遍遍命令着,绝对不能在欧堂曜面前露出半点破绽。

这个男人也不可信,他同样不可信,她这样告诫自己,起身急急地跑下床来。

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往外奔去,无论哪里是洗手间,只要让她远离欧堂曜就行。

“我带你去。”

身子一轻,整个挨到了欧堂曜结实的胸前。

莫筱竹眩惑了下,被男人大步带着朝不远处的卫生间而去。

“要大的,还是小的?”

他神色自如地问,莫筱竹却低着头陷入了沉思之中,没有听到他的话。

欧堂曜的话透露的信息是,韩林野对她收购朔道的手段颇为不齿,跑到总部去弹劾她。

这也说得过去,只是挖出她的身世,还那样栽脏她妈妈。

莫筱竹紧紧咬着牙,粗喘着气,心口一阵阵发闷。

她永远也忘不了,妈妈被侮辱的那些言词,韩林野对她,未免太狠了。

但是杜天奇与韩林野暗中联系,这是什么意思?

还有曹伟芸竟然是杜天奇的亲生母亲,这是真的吗?

“萧萧相信我,不会让你再受半点伤害。”

欧堂曜深深地拥住她,低头轻吻她小巧的耳垂,磁性的声音带着深沉暗魅的诱惑说道。

莫筱竹,只要让你相信,把你踢下台的始作俑者是韩林野。

在这个世界上,你愿意并且能够依靠的人,也只剩下我了吧。

欧堂曜在怀中的女子看不见的角度,露出微笑的弧度。

他在等着这一刻的到来,当莫筱竹的眼中只剩下他时。

那该是怎样精美的风景,她的世界只有他……

“林泽,林泽在哪儿?”

莫筱竹思索至此,突然问道。

陡然冒出来的名字,令欧堂曜脸色一沉,他几乎给忘了,还有一个林泽。

“你找他做什么?”

“我想见他。”

莫筱竹仰起小脸,看自己头顶上的男人,她想直接打电话给阎敏,让他小心韩林野。

可是在此之前,她需要一些证据,否则就有失了稳重。

她绝不想轻易误会韩林野,毕竟他们相处了多年,怎么可能轻易背叛?

“等你身子养好些,除非你的身子能养好。”

欧堂曜不容置疑道,有力的手臂一转换,把她轻放到马桶上。

“你……”

莫筱竹尴尬了,低头看着自己的这副样子。

而欧堂曜竟然蹲在自己面前,眼看着自己方便。

“我可以自己来。”

“少废话,你肋骨断的时候,还不都是爷侍候着?”

欧堂曜对她那些托词很不屑一顾。

两人正争执不休时,欧堂曜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少爷,陈小姐现在医院,您……什么时间来看她。媒体都很关注这件事情。”

傅阳恭敬却急切的声音响彻在耳边。

“不用再催,很快。”

欧堂曜不耐烦地把手机摔一边去,起身看了一眼莫筱竹。

“萧萧,你养好身子,我先离开一会时间。”

把女仆都挨个嘱咐个遍,把索超索金都召了回来,欧堂曜这才离开。

“她什么都没说。”

杜天奇垂败地抱着头,神色忧伤而黯然。

“爸爸对我……很严厉,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杜天奇语无伦次道,阳光帅气的脸上充满无望和颓废。

“我觉得爸爸会杀了我,就像他面对莫筱竹时。莫筱竹只是一个女孩儿而已,而我却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甚至连自己的母亲也不知道……”

他纠结而痛苦,周境得站在他的面前,听到他的这番话后,猛地僵住了手,神色变得难看起来。

“妈妈说,我不是他的儿子,我是他从医院里面抱回来的,充当儿子的,周伯伯,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本来以为莫筱竹说出钻石的下落,他就连被限制出境也会解除。

甚至能离开这个地方,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可是,莫筱竹即使是在药物的作用下,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吐露出来的那几个字,根本没有半点用处,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查起。

“‘黑金卡’,她只说了这三个字。”

“天奇,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好,先不要考虑这一些。”

周境得勉强抵制住难言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劝慰道。

“周伯伯,你说你曾经单独见过莫筱竹,她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杜天奇说着,猛然抬起脸,那满怀着希冀之光的帅气的脸,一下子击中了周境得此刻变得脆弱的心防,他艰难地摇摇头。

“即使是对她用了五支药,也没能从她嘴里得出半点有利的线索。”

“什么?你对她用药了?你……”

听到这儿的杜天奇瞠目大惊起来。

“你不是说你只是与她见了一面而已吗,就因为我不懂事自杀的事情。周伯伯您怎么可以对她用药?五针剂量的药,您、都注射到她体内了?”

不敢相信地盯着周境得同样颓丧的脸,杜天奇感觉从未有过的慌张。

“您不会也是、也是强迫她的吧?”

杜天奇眼前浮现出莫筱竹雪白娇柔的胴.体,他的眼中弥漫着一片悔色和不可置信。

想到周伯伯会对莫筱竹做出那种事情。

杜天奇心头仿佛是被人给击打一样,帅气的脸都变得铁青起来。

“莫筱竹是个奇特的女人,那天茶馆里,她什么都没说。”

周境得无奈地的回答。

“我只是气坏了,她竟然差点把你逼死,当时我几乎选择差了,给她一剂安乐死!出于你还活着,我才会那样轻易放过她,虽然如此,天奇,周伯伯还是没能帮上你。”

周境得眼中带着一抹痛惜之色,无可奈何地低下头来。

“天奇,你想离开周伯伯可以帮你,只要你想去的地方,周伯伯都会帮你到达!”

“周伯伯,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杜天奇心里面怀疑了,他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已经两鬓斑白的男人。

不敢相信,在自己四面楚歌的时候,还会有一个人站在他的面前。

“从小周伯伯您就很照顾我,到底为什么?”

即使是面对爸爸的警告,周伯伯也勇往直前,护着他。

有一个答案仿佛呼之欲出,可是杜天奇却始终无法堪破。

也许他不是不能堪破,而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的心。

出身豪门世家,因为是惟一继承人的身份。

他承载着所有的光芒,坦白接受所有的羡竹以及角落里那些妒恨的神色。

虽然如此,他仍然活在太阳之下,他坦然接受所有的光环,甚至理所当然地继承杜家。

可现在,当他可以平坦地走下去的时候,莫筱竹却揭发了他的身世,扯掉他所有的光环。

不能说不后悔。

杜天奇后悔,后悔自己把事情告诉莫筱竹。

甚至天真地以为她会为了自己保守秘密。

因为她也与自己有着相似的身巨。

可她,还是为了那块钻石而选择把他置在危险的悬崖边缘。

杜天奇恨她。

恨她打碎他所有的荣耀,摘去他继承未来王冠的资格。

可也只有他的心在说,难道要这样稀里糊涂地接收杜家。

对自己的亲生父母不闻不问吗?

他是决定找回自己的亲生父母,当莫筱竹手中的钻石归他所有的时,所有的资本瞬间又回到他的手中,就连爸爸也没有掌控他的能力。

“周伯伯与你有缘呢。”

周境得慈爱地轻抚着男孩儿阳光帅气的脸颊。

“你从小就很讨人喜欢,刚出生时,见到的第一个人又是我……”

“我亲生的爸妈又是谁?是你接生的吗?那么我妈妈呢?”

杜天奇硬生生打断他,眼中燃着不知名的火光。

这样的火光从他那双曾经毫无瑕疵的眼眸之中迸发出来。

周境得瞬间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眼前的男孩,他的心中想的到底是什么,是怨还是恨。

亦或者是最后那一点点亲情?

就算是有亲情,也是薄弱的吧?

他会追问,他的父母为什么抛弃他?他会质问,亲情在他父母心里到底算什么,难道就是卖儿求荣吗??

“她死了。”

周境得轻飘飘地吐出三个字来,转身奔出了门。

“妈妈死了?”

杜天奇不敢相信地望着周境得离去的虚无背影。

“妈妈死了?惟一的妈妈死了。”

是因为死,才会不要他的吗?是因为死,才会没办法给他母亲的吗?是因为死,他才会独自面对这样倾倒的局面的吗?

那么爸爸呢?爸爸在哪儿?

周境得急匆匆地赶回了杜家,对身后跟随着的尾巴心知肚明。

长久生存在杜家,如果没有这点警觉,他又怎么可能会如此相安无事地活到今日。

只是今天他该与曹伟芸谈谈了。

“天奇喜欢奇异的事物,更喜欢热闹,给他准备一张去日内瓦的机票,我要他现在立即马上离开这里!”

“境得。”

曹伟芸朝周境得身后看了一眼,这才把他拉进门。

优雅地关了门,笑了一下。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天奇的爸爸现在正加紧查这件事情。”

她说着看了一眼愤愤不平的周境得道。

“你知道,虽然杜家百家的大家族处在渐渐凋零的时刻,不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就算是在凋零,毕竟没有死去不是吗?就算天奇变成一只蚊子,想必也飞不出X市去。”

“她不是你儿子,你当然不着急,天奇对你来讲,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你当然不会在意这一些。”

周境得咬着牙咄咄逼人的低嗤,气愤地大吼。

“当年如果不是你三番两次地跪下来求我,你以为我会让你这么容易就得逞?让我跟别的女人有孩子生下天奇……”

“你是早就预谋好了,天奇被揭露的一天,就是现在,虽然天奇不是杜博诚的儿子,可他也不是你的儿子,你对杜博诚还是守身如玉,是不是?你不就是想博个好名声吗,我给你!”

“境得,你不要生气,自从天奇出生后,我们之间除了天奇之外已经没有任何可聊的了。

“至于出不出轨这些事情,其实我在国外做的也不少……只不过是无伤大雅,没被抓住而已。”

曹伟芸优雅地不屑道。

“你现在应该找的人不是我,而是那个贱人生的女儿莫筱竹。

“在X市,恐怕只有她有本能,能够让天奇神不知鬼不晓地平安离开。

“你找我,那是办不到的,毕竟这件事情把杜家的老太爷都给惊动了,我也没办法。”

曹伟芸耸耸肩,满脸的抱歉,她伸手在自己的床头柜前抽出一张支票,纤纤玉指闪到周境得的手中。

“境得,这是我能为天奇做的最后一点儿。你看看需要多少,在上面填多少。”

“曹伟芸,你只会有这种方式打发么!天奇如果命都没了,要钱又有什么用!”

接到支票的周境得气势到底低了一等,语气里面不免埋怨着。

“境得,莫筱竹现在被帕瓦罗蒂弹劾了,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而且她妈妈那个贱人的事情也曝光了。

“相信她更需要‘帮助’,你只需要抛出一丁点橄榄枝,她肯定跟她妈妈一样,不顾一切地求生存,试试吧!”

曹伟芸一副祝他好运地拍拍他的肩膀,把人送走了。

“监控到周境得去了曹伟芸的房间,他们呆了多久?”

杜博诚气呼呼地一拍桌子,他还没查出来,杜天奇到底是谁的种!

他派人找了一圈,都没找出来,现在周境得自动送上门来了。

“想办法查查,他跟那个野种,到底是不是父子关系!”

“董事长,天奇少爷与您和夫人都没有关系,知道谁是他的亲生父亲没有必要吧,现在莫筱竹被拽下高位,正是找出东西的好时机。”

缪安劝道。

“天奇少爷想做什么,不如由他去,反正他与杜家已经没关系了。”

“怎么没关系?!”

杜博诚火大地一拍桌子,气得脸色铁青。

“他住的用的,吃的穿的,哪一样能离得开我杜家的给予?!”

“这小子,绝不能留!”

咬碎老牙,杜博诚眼中吞噬一样的杀人目光。

那样狠毒的样子,比当初下令对付莫筱竹时,有过之而不及。

缪安想不通,他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只不过是为别人养儿子而已,何况又不是夫人跟别人的。

只当是养了一个孤儿,哪里有那么大的火气。

“马上去办这件事!”

“那莫筱竹的事情呢?”

缪安困惑道。

“放一边。”

杜博诚思绪顿止了一下,语气里面少了一丝杀伐之色,反而多了几分温和。

杜天奇不是他杜家的子孙,这对他来讲,简直是奇耻大辱。

算曹伟芸还有点脑子,没给他一顶绿帽戴,这一次算是放过她。

可杜天奇绝不能放。

养了二十多年,就算是养个丫头也还算是自己的,就算是莫筱竹……

杜博诚气呼呼的心一下子平复了许多,就算是当初自己没执意要儿子。

莫筱竹被生下来后,养在自己身边,以她现在的能力,也能独撑起整个杜家。

甚至杜家还有可能更加强盛地走下去。

他一点儿不质疑她的能力,虽然她确确实实是个赔钱货,以后要嫁人的。

不过,这件事情反过来想,因为杜天奇的存在,耽误他二十多年。

这二十多年,他有无数个机会,再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儿子,杜家的子孙。

是杜天奇的存在,耽误了杜家。

是杜天奇毁了杜家。

“不能这样下去,不能绝了后。”

杜博诚抱着这样的心情,朝杜氏旗下的医院赶去。

现在的他,不知还有没有再生儿子的机会?

缪安带着人摸到杜天奇此时居住的别墅后,让人包抄进去。

哪知道忙活了一阵里面竟然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

“茶水还热着,可能是刚离开。”

手下回道。

“把一切都恢复原样,不要让他们发现,我们来过。”

缪安道,随即冲两名手下道。

“你们在这儿守着,一有消失就回报。”

杜天奇是被周境得硬拉着走的,璀华别墅的地址十分难找。

他本想自己安静一会,好好想想现在的处境。

哪知道周境得竟然要去璀华别墅,还一定要见到莫筱竹。

他百般从他的嘴里得到,不会对莫筱竹再动粗的保证后,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带他去。

“为什么要带这么多人去?”

身后开着一辆商务车,杜天奇经过时。

看到里面一车子黑衣人,这样子的阵势,他很难相信周境得不会对莫筱竹无礼。

“我不想伤害到她,也不想再给她注射药物,她很害怕,我不想再让她怕我。”

“你喜欢上她了。”

周境得的声音没有起伏,直击中心。

“随你怎么说吧。”

杜天奇脸颊上飘起绯色。

“总之不能伤害她。你带么多人去,明显是要绑架她。”

他看着眼前茫茫的前路,心想着就要带错路。

“天奇,莫筱竹现住在欧堂曜的璀华别墅,你以为这就是她心甘情愿的吗?你认为她喜欢欧堂曜吗?

“你怎么能保证,她不是被强迫送到那里去的,难道你去见她的时候,别墅外面没有保镖?”

一番话令杜天奇语滞,侧眸看着满脸认真苦苦解释的周境得,他只好道。

“也许吧。”

“天奇,既然你喜欢她,那么,就不应该让她在别的男人手里,我们现在就把她带出来吧。”

周境得一副好人做好事的模样,看在杜天奇的眼中,仿佛他真的是要帮莫筱竹。

周境得被顺利带到了璀华别墅,到了目的地。

他才知道这根本就不是别墅,而是传说中的古欧的城堡。

根本看不出有多少年的建筑,矗立在风雨飘摇之中,坚毅而神秘。

“我去的时候有两个保镖,现在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

“天奇你先在这里呆着,我带人进去,我们十分钟出不来,你开车先走。”

周境得说罢,利索从车里面下来,招呼人隐着身形去城堡时。

被杜天奇从后面一把拽住,小声地乞求道。

“周伯伯,不要伤害她。”

“我记得。”

杜天奇认真的神色令周境得意外了一下,心中一片思量后,也笃定地回他。

莫筱竹在摆弄一件超短款的裙子。

也许是看在她根本出不去的份上。

欧堂曜很是仁慈地不让她再穿睡袍了,给她弄来一堆新衣服,全是清一色的短裙。

虽然名贵异常,可看到那几乎才刚把大腿根儿给盖住的裙子。

莫筱竹还是不由自主地在心里爆了句粗口。

他当她,真的成了玩宠。

选了件黑色的短裙,上身是短褂,胸前却是大敞开的,露出被挤出来的大半个浑圆。

莫筱竹泄气地照着镜子,直觉得自己现在的打扮就跟夜店的三倍女郎,没什么区别。

城堡中似乎传来一声声地痛吟。

莫筱竹出门循着声音而去,被半路杀出来的索超拦住。

“萧小姐还没有用餐,请回去用餐吧。”

索超的目光扫向别处,身体却忠诚地立在原地,结实的身躯给她一种不可违抗的强硬感。

“好。”

莫筱竹没有反驳,转身乖顺地回去。

在她用餐的时候,别墅的门被突然大开。

她听到细碎而轻盈的脚步声,以及几道零星的惨叫。

接着万簌寂静,暗幽色的古堡中,连女仆也不知了踪影。

丝丝的冷风从外面吹进来,让她也浑身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莫筱竹扫了一眼面前的中式餐,只好跑到厨房选了一把菜刀藏在身后。

以前她是直接拿着刀叉解决掉一切阻碍,现在却拿着笨重的菜刀,一时感觉有些滑稽。

“莫筱竹,我来接你了。”

手中的菜刀根本就没用上,在莫筱竹打开饭厅厚重门的时,从外面站着一位花白头发的中年男子。

在他的两边各立着五名黑衣保镖,排成齐整整的两排。

肃杀,冷森。

“你是?”

莫筱竹尾音微颤,有什么在脑中滑过,及时去抓住时,背在身后的刀匡当一声掉在地上,她身子一颤,差点倒下去。

“我们见过一次面,你忘记了?”

忘记?又是这两个字。

莫筱竹眼盯着他一步步朝自己走来,今天他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

可莫筱竹却本能地感觉自己见过穿着一身白大褂的他。

是在什么地方,为什么相见,又做了什么?

她统统不记得,没错,是忘记!

她忘记了。

“真的忘记了?”

周境得俯身冲他微笑,露出不怀好意的森寒的白牙。

“看来我的药还挺管用呢,不过,该说的话你却一字未说,真是白白受罪了呀!”

他的手抚向莫筱竹的右臂处,印证一般地缓缓施力。

莫筱竹定定地望着他,精力集中在他的脸上。

他每一分的面部表情的,妄图察出半点破绽,可是该死的,没有!

一点破绽都没有,难道他说得是真的?

难道自己本能的感觉是对的?

那么她是真的忘记了?

“孩子,来上帝的怀中,父亲保佑你。”

周境得看出了她迷茫失落颓败痛困,戏谑却带着果决的恶毒将她缓缓拥进怀中。

“父亲的怀抱感觉怎样?”

“有没有想‘说’的?”

“啊!”

胸前被尖利的牙齿咬了一口,周境得疼得闷哼一声,猛地甩开怀中的女人。

莫筱竹狼狈地摔在地上,脑袋重重地磕到了硬地板上。

眼前晕了晕,心却清如明台,一个念头跳上来,周境得跟杜天奇是一伙的。

她心中冷笑,没想到连最后庇护自己之所,都已经保不住了。

“带走!”

揉着胸口的伤,周境得咬牙冲两边的保镖命令。

“等等。”

莫筱竹扶着地面,颤微地站了起来,冷静而自持地说道。

“让我去个地方,才能安然地跟你们走。”

“哪里?”

莫筱竹率先站起来往外走,后面的保镖紧随其后。

最后莫筱竹在走廊的尽头,来到破旧铁门的面前。

“打开它。”

幽暗的烛光印出小小的锈门,保镖们左右看了一眼。

在周境得点头的情况下,这才咚地一声把门打开。

司宏带着项圈窝在墙角,地上散落着一大堆人体木偶。

莫筱竹皱着眉头,现在她明白了,那一声声的痛吟发自何处了。

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能分辩出来,那触目惊心的化着艳妆的木偶不是真正的人。

莫筱竹精灵的眼中滑过一抹算计。

“你们谁有相机?”

周境得他们根本不拽自己,莫筱竹无所谓地看了一眼。

端庄而冷傲地扬起眉,淳淳善诱道。

“无论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都必须先顺从我的话才行。”

“相机没有,手机有拍照功能。”

周境得明白她话中的意思,让保镖把手机给她。

“这已足够。”

莫筱竹说着,拿起手机来啪啪啪地拍了一通。

看到司宏瞪大了眼,迟来的反应过来,自己也好像被拍进去了,这才哇哇大叫起来。

“连他一起带走吧。”

莫筱竹扫了一眼狼狈不堪的司宏,淡淡开口。

既然离开欧堂曜,就应该做好被追究的准备,司宏是一个不错的命题。

她有把握让欧堂曜不再纠缠自己,那么前题是司宏就不该再被折磨。

众人齐齐离开城堡,周境得半途才发觉,自己由过来绑架的绑匪,转而变成了一个乖乖听话的手底下人。

再看莫筱竹脸上淡然的表情,哪里有被绑架的自觉?

“小竹。”

等了许久,正想进去的杜天奇看到一团黑影。

意识到那是穿着暴露超短裙的莫筱竹时,不由地愕然了下。

目光流连在她雪白的大腿处,突然耳脖一红,低下头去。

莫筱竹与周境得和杜天奇同乘一车,司宏被带到保镖那台车子上。

“欧堂曜出去办事,如果他在,你们不会那么轻易得手。”

莫筱竹虽然未经历过复杂的男人,可是经历了欧堂曜之后。

她感觉自己仿佛经历了无数男人一样,在看到杜天奇冒着某种光芒的眼睛瞪圆了盯着自己时,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你把衣服穿上吧。”

杜天奇把自己的脱下,罩在她身上。

不好意思地别开眼去,清朗的声音也变得低弱了很多。

“谢谢你。”

莫筱竹轻蔑地扫他一眼,语气却未透漏半分不耐。

车子往未知前进,她飘了一眼未说话的周境得,径自也跟着闭了嘴。

杜天奇不像是个有主见的人,看来做这些事情的主谋,从始至终都是那个老男人了。

“周医师和我是来救你的,小竹,你不要生气,上次在古堡里面,我是无意的。”

想了半天,杜天奇才支支吾吾地解释出声。

“如此说来,这次救我是有意的了?”

莫筱竹嗤嗤反问,还没等到他说话,就听周境得道。

“你现在惟一的价值,曾经是杜博诚的女儿,身上流着杜家的血,以至于杜博诚的那块惟一的钻石也在你手上!”

“说,你把它藏哪儿了?!”

车子上,周境得已经沉不住气了,莫筱竹藏不了太久。

只要欧堂曜回来,发现这一切,整个X市都会被翻个底朝天。

他想要藏住莫筱竹,那根本是天方夜谭。

“哼,你以为你有资格问我要那样东西?”

莫筱竹没有惊讶,连这个老男人都知道钻石的事情。

这只能证明一点儿,杜天奇把所有的事情,都跟这个老男人说了。

连杜博诚都没脸问她要那块钻石。

他们……

算什么东西?

那是她妈妈的遗物,绝不能被盗。

也绝不能逃出她的视线,只要她还活着,就不能放开。

谁想得到,惟有踏着她的尸体过去。

就算她变成尸体。

那块钻石,也绝不会走出她所规划过的既定路线。

“萧小姐,识时务点,现在不是你谈资格的时候,你现在落在我手中,还谈资格,不觉得太可悲了?”

周境得冷笑一声,看了一眼杜天奇。

他只是有些麻木地坐在车里,紧抿着唇冷视着两个人之间的对峙。

莫筱竹伸手摸向自己的手臂,那里的伤至今未好。

“杜博诚拿暗杀来吓唬我,就为了那块东西,现在不照样在寻寻觅觅?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本同我谈?”

“我是没有资本,尤其是给你用了我所有的发明之后,竟然只在你嘴里得出三个字——‘黑金卡’!”

“这确实是个很好的方向,不过各国都有黑金卡这东西,你的黑金卡到底在哪里,又是哪国的,起着怎样的作用……这些我们全都不知道。”

周境得看似胸有成竹,冲杜天奇施了个眼色。

“天奇,我还有最后一样东西,正好今天给萧小姐试试,看看是她的嘴严,还是我研究的药物管用!”

“小竹,能不能告诉我钻石的下落。我知道爸爸一直在找那样东西,那样东西只要在我的手中,爸爸就再也约束不了我了,小竹,我不想伤害你,真的!”

杜天奇没听周境得的话,凑上前,曾经帅气的脸上全是恳求,带着悲怜的神色望着莫筱竹,说出一连串话来。

莫筱竹早在周境得说完话后,就深深地陷入了恐慌之中。

直到杜天奇对她说话,这才清醒般地转过头来,对上他的眼睛。

曾几何时,她第一次看到这个男孩子的时候,虽然与自己差不多年纪。

可是他却显得那样朝气蓬勃,那样年轻活力的气息交织在青年与少年之间。

无忧无虑的气息,使她全身连毛孔都充满嫉妒。

她恨自己不是男儿身,更恨这个叫杜天奇的男孩子。

他占据了本该属于她的幸福,她的家庭,她美好的前程!

在这个男孩子处在杜家人人的关怀之中时,她远在农村干浓活,吃稻谷;

当这个天之娇子慢慢成长,越来越获得关注,甚至倍受瞩目的目光时。

她正在美国,吃着自己做的干巴巴的三明治。

在中国餐馆打工,甚至偷偷地吃客人剩下来的饭菜。

就为了积蓄钱,为了足够的资金,为了能够学到更多东西,为了不能让妈妈白死。

不能不说,现在的杜天奇的悲哀处境,是那个恶毒的自己最乐意看到的。

她前半生苦雨,终于有了回报。

终于能看到,自己妒嫉的人经受了一遍。

可是,这个男孩子到底不是杜博诚的儿子,更是与杜家半点关系没有。

她报复他,根本没有半点成就可言。

只是现在,他在觊觎她的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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