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通知

盖世雄将行驶器收回到墙体存储格后，走到家门口，房门自动识别后打开。

罗杰好像没在家。盖世雄走进卫生间做了一下灰尘处理，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想到娜娜在他面前头发一抖一抖催促的样子，不禁照着镜子学了一下。大概是忙了这些天，太无聊了。

他回到自己房间，换了一下衣服，走到厨房，看看厨房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还算不错，母亲寄来了新培植出来的蔬菜，烹饪方法也很简单，盖世雄将母亲发来的烹饪编码输入烹饪机，然后倒了杯咖啡回到客厅，他刚想坐下，突然听到罗杰的房间有动静。

“嗨，罗杰！是你吗？你在家吗！”

“嗨，大设计师，你先喝咖啡吧，再给我几分钟，希望你的晚餐里有我的那份儿！”

盖世雄仔细看看罗杰的房门的确是关着的，他又四处看看客厅的每个角落，没发现任何监视类的新玩意儿，正看着，罗杰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哈，真不知道，你还有那么强的表演欲望！”

这话什么意思，盖世雄想，难道是刚才卫生间里的一幕被这家伙看到了？盖世雄放下咖啡，伸手去推罗杰的房门，却没有推开。

“嘿！嘿！嘿！我的朋友，不要生气嘛！我改了权限，就是担心你会这样的！”罗杰说。

“给我滚出来！要么把权限改回来！否则，晚餐没有你的那份儿！”

“你的晚餐本来也没有我的那份儿！”

看来，刚刚盖世雄进门之后的所有动作都被罗杰尽收眼底，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一定是罗杰又发明了什么新的东西，盖世雄成为了他的第一个实验对象！

盖世雄回房间拿起了小型元素分解机，刚站到罗杰房门口，罗杰的房门开了。

罗杰举起双手，一脸堆笑的走了出来。

“嘿，我的大设计师，作为一个设计师，建造才是你的目标，而不是分解！”

“你在家里做了什么？”盖世雄一边说着，一边向罗杰身后的房间内巡视着。

罗杰很友好的拿过盖世雄手中的元素分解机。

“我诚挚的邀请您鉴赏一下我的新发明！”说着，罗杰向盖世雄做出了一个很绅士的邀请的手势。

盖世雄一把推开罗杰，走进罗杰的房间。

在盖世雄看来，罗杰的房间并没有添置什么新式的“武器”。罗杰让盖世雄坐到显示屏前，从显示屏上，盖世雄看到了整个房间的立体空间。这有些不符合常规，通常，如果是监视系统只能监视某个角度，最多是可转向或者广角，而显示屏中显示的显然是整个立体空间。

“受建筑设计启发的结果！”罗杰解释道。

“闭合空间？”

“嗯哼！”罗杰的回答有着明显的得意色彩。

“反射？”

“哎！什么都瞒不过你，不过，能不能多给一些词汇！否则，我自己来陈述显得我是多么的自负！”

“难道你现在不是？”

“我不说了！”罗杰用双手盖住嘴，他也猜到了盖世雄其实是很想知道他的设计细节。

在这个公寓里，两个聪明却又被这个世界的常规所限制的头脑，很多乐趣来自于互相的赞美和嘲讽。

“我想至少我知道怎么分解了它！”盖世雄做出要站起来去拿分解器的姿势。

“好好好，停！”罗杰拉住盖世雄。

“你的猜测的没错，是反射。我通过物体元素的分解和反射，在空间的天棚布置了反射收发网，通过物体元素的不同，感知物体的形状，颜色，密度，重量，从而形成图像。也就是说，是以元素本身进行成像。当然，你现在看到的是表面成像，如果想要更详细的可以根据需要进行拆分，不过要拆分到什么程度，我现在只是初级阶段，元素模型也有所限制，但是，对于我们房间内的东西进行成像和粗略分解已经足够了！”罗杰很开心的把他的新发明概念告诉这位能够理解他的好朋友。

“听着，下面是我对你的要求，把卫生间的那部分消除，至于我的卧室和工作室，我想你应该没有进行布网。”盖世雄极力控制自己不去夸奖罗杰。

“然后呢？”罗杰期待的看着盖世雄。

“然后自己去做一份晚餐！”

“就这些？”罗杰有些失望，因为，作为他很多作品的第一个体验者，盖世雄是一个非常称职的小白鼠，甚至比小白鼠更称职，因为，小白鼠是不会叙述感受和提出建议，甚至给予方案的。盖世雄虽然语言不多，但是，通常能够用他超乎常人的智慧给他关键的建议和意见，如果，盖世雄没有做夸奖的评价，那么这个作品的漏洞就是显而易见的，如果在这之前罗杰自己还乐在其中，那么现在罗杰就会有一种被无声嘲笑的感觉。

“很棒！”盖世雄微微笑了一下。

“真的吗？”罗杰仿佛一只被囚禁的小鸟，突然得到释放，要知道，盖世雄的夸奖是很难得的——没有任何瑕疵的夸奖。

“真的！”

罗杰高兴的吹了个长长的口哨。

这时盖世雄的传输系统收到老查的呼叫，刚到家，就找他，难道是方案有什么问题？难不成还有新的任务，这假期是不是要泡汤了？盖世雄脑海里瞬间涌出一大堆的反感，不过，也不能不理老查。

“查老师，你好，我是盖世雄，有什么事？请讲。”

“我需要你证明我的一些作品都是出自你手！”

“什么？”盖世雄本来觉得无聊的通话内容彻底跳出了他的接受范围，他几乎认为是自己没有及时吃饭而影响了自己的听力。而接下来老查的解释让他否定了这个猜测。

“我是说，我现在需要你证明我的一些设计都是出自你手，是我用了你的，你自己的设计！”老查在极力强调设计的出处来自盖世雄。

“查老师，我想我是听错了！”

“不不不，你没有听错，我需要你，马上！证明！”

“我？我怎么证明？”

“我发给你个地址，你马上到这个地方来，我在这里等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盖世雄还想问些什么，已经收到一条信息，接着，传输系统被老查单方面屏蔽了。盖世雄这次彻头彻尾的体会到娜娜质问他为什么单方面关闭传输系统的感受。

盖世雄被搞糊涂了。

从他进入老查的公司以来，就在老查的“庇护”下工作，直到今天，刚刚。这种追随，最忌讳的就是“青出于蓝”，这也是老查严令禁止的。盖世雄曾经在毕业的时候发布过他的一些作品，但是，由于他没有知名度，更关键的是他的资历，在全球的设计师中，想有“成品”，几乎是不可能的，在这个时候，老查找到他，开始了他的“设计”之路。今天的这种“证明”是盖世雄曾经无数次幻想的，但是，盖世雄没有想到，这个时刻来的这么快，在他的预估里，至少需要在老查老态龙钟、病入膏肓之时，会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这种想法最强烈的时候就是每次他自己的作品落成的时，从外人看起来，他站在人群中与其他对建筑欢呼和崇拜的人中同样兴奋，但是，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对眼前建筑的心情是一种别样的激动和矛盾。

罗杰看到盖世雄的表情问道，

“怎么回事，你的脸色不太好。”

“老查，要我证明我的作品是我的作品！”

“天啊，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罗杰的样子比盖世雄要兴奋得多。

“这不奇怪吗？”

“是有些奇怪，这不是他一直防范的吗？”

“我今天离开公司前，他发了信息给我说我可以先休息一段时间，这会儿却要我去证明这些！”

“你确定是老查找你？”

“是的。”

信息上的地址距离他的家不算太远，大概十几分钟的路程。盖世雄拉起外套打算去看看再说。

“你这是要去“证明”吗！”罗杰看起来有些担心。

“那能做什么呢？”

“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我想也许！”

“我知道，你除了工作的时候很少有些创意的想法，不过，我可以借给你一个我今天对这件事的想法，也许是老查对你的作品的确感到惊叹，想要把你介绍给星球评委会，给你一个署名的开始！”

“也许是的！”盖世雄掩饰不住自己内心那一丝的开心。转而，盖世雄马上想到，如此慌张的让他证明自己全部的作品是自己设计的吗？而且还单方面终止了传输系统？这有些不符合常规，至少是他和老查之间的习惯，或者说，他现在不太习惯老查这突如其来的转变。

罗杰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随后举起了双手做出舞蹈摇摆的姿势，指了指厨房里还没做好的晚餐。

“那份晚餐送你了！”

“不胜荣幸！”罗杰摆出了单手护心鞠躬礼的造型。

盖世雄迈出了家门，心情既兴奋又紧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