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相携而走

2018-04-15 作者: 开心飞行
第58章 相携而走

就这船,孙永葆和女弥勒之间结下一份信任,也不讳言,孙永葆当众人面包起熊凤船便告辞要走。Www.Pinwenba.Com 吧

“孙老且慢,请带上我一同走。”灼烽道。

“灼少侠怎么了?想走就走,难到有人拘起你来?况且尉迟并不在府中,你放心大胆地走便是。”孙永葆道。

“实不相瞒,我体中剧毒,身乏气亏,并不能远行。虽然刚刚吞下丸药,但着实这毒太厉害,且久存于体,难以就解!”灼烽眉头深锁。

“少侠想让我这糟老头相携着带了你去?”孙永葆语快。

“正是。”灼烽道。

二话没说,孙永葆背起灼烽就要出门,突听一语又起,“我怎么办?”

回头一看,女弥勒正脸上带气,娇羞红晕地嘟哝着嘴,一副忸怩不安相。

“什么你、你怎么办?姑娘此言何意?”孙永葆大惑不解。

“船我已经给你了,若我家公子回来知道,定要责罚。我一弱女,如何逃得过此难?除非你带了我去,方不至于害我。”女弥勒道。

一听这话,孙永葆心下十分为难,倒并不是为女弥勒情痴,这老头老糊涂了,哪里知道女人情怀;这为难乃在于,自己从来外出办事,并没有带个一男半女回庄,这乍一带回去,若庄主不高兴,讨厌凡俗的人闯了庄子,他可是失职的很,况且这女乃是尉迟近身的厨子,想往尉迟山庄跑,其用心何在,着实难让人不提防。

“姑娘,不是我这糟老头不带你,实在我们两个臭男人带上您,这一路上多有不便;况且若你不说,你家公子未必知道熊凤船已给我拿走。”孙永葆道。

女弥勒听孙永葆话多推辞,心下大悲……为着自己一腔柔情、满心祈愿没有着落、不被理解而悲。这事若放在旧时,定是怒得摔桌子砸板凳,如今她却低头不语,满目含悲,想自己为尉迟,做朵有意的落花,任那水流冲冲刷刷多年也无果,在这随波逐流中,性子也磨平成只悲不怒了,如今孙永葆的一声拒绝又有什么?

“姑娘,姑娘,你且别哭,容我好好再想想。”孙永葆见那珠泪,心下以为这胖子怯尉迟,所以才有此状,便十分不忍起来。

灼烽并不多言,只拿眼瞧着这两人,甚是感慨……一个多情成这样,一个又糊涂成这样;且那个多情的注定完结不了心愿,老孙头如此年纪,怎能新娶发妻?

“我带你到我们庄中去避一避吧,你速速收拾了来。”孙永葆对女弥勒道。一翻挣扎,老头尚属慈悲之人,还是同意了。只是虽说同意了,但那颗心还在惴惴不安,那嘴里兀自忐忑念叨:此行还望别是想害我就好。

三人俱已商量妥当,留下小勾在府中,弥勒临走时候千叮咛万嘱咐,“小勾你万万别告诉公子我去了哪,否则姐姐命将不保!也只当船的事并不曾发生。那日公子初回来倒是问起我,幸亏我让人说是回郊野家去住几日。我知你直爽,知道什么便说什么,但姐姐从来待你不薄,无论如何,你再傻,也得替我守口如瓶。那些为船所起的事情,公子并不知道,从此你的嘴就粘上浆糊,开不得口了。”

“粘上浆糊,开不得口了!”小勾笑眯眯重复。

如此,弥勒才尾随在老孙头后面,离开尉迟府。

“姐姐这样叮咛,小勾当真就遵照着做了?毕竟他是个……”话未说完,见弥勒冷面,灼烽只好停下了口。

“我找来车子你坐,并不一定非要依仗老孙。”弥勒冷口道。

灼烽诧异,心想不知言及小勾是傻子冒犯了她,还是自己累着了孙永葆冒犯了她。但不管怎样,这女人说的有理,车子对于他这么个弱质残体真真是非常重要的。

并不等灼烽答言,女弥勒径自拐弯往一户人家去了,不多时,那家庭户大开,出来一驾骡车和一个挥鞭牵缰的人。

“你上去吧,我熟人,让他帮送一送。”女弥勒倪着眼对灼烽道。

“并不要劳累仁兄,这车子我买下了。我这糟老头别的不一定会,但这驾车的本事还是有的。”孙永葆不等弥勒说完,就从胸前兜囊中掏出银两。这一掏自然是大方得很,多出应有价钱许多,没有谁好意思不愿。

女弥勒心想这老东西倒是舍得,为一个车子就能这样洒脱,不吝不啬才真真为男儿好性情。如此,便越发中意,心中柔靡之情居然又增。其实她哪里知道,这孙永葆并不放心她唐雪:他和灼烽都未要求,怎么这胖女就擅自突然找来一车?而且那车主秃头疤面,看上去十分不妥当。他哪里能体会这是情窦初开的体谅和关怀?

三人有了车,速度自然快了起来,这灵州到镜湖,并没有花去多少时间。终于,镜湖在望,别人还尚可,唯有灼烽早已泪眼婆娑起来。

“灼少侠怎么突然动怀?”孙永葆不解。

“没什么。”灼烽一边背过脸去,一边收拾心绪,“只是突然见了这些景色,想才不过几月,自己怎么感觉倒像是几年了。”

“呵呵,这是人之常情,常情!”孙永葆边点头应和,边勒听骡车,长吆一声,“舟子,载人!”

树丛中隐约出来两人,都满目醉意,摇体蹒跚状。

“大白日的就知道喝!瞧你俩那脸,猴屁股一般,如此怎么好意思收庄主那份银钱!”孙永葆见这二人这样不谨慎,放纵无度,十分来气。

“哦,我当是谁,原来孙掌管打道回府,在这骂责。我等该死,怠慢、怠慢!”这胖子嬉笑调侃,面上无惧,说着就信手在自己脸面上佯打了数下。

“哪来的憨蠢猪崽子,在这不尊重!”女弥勒怎能按耐住车下肥男对孙永葆傲慢不尊,出言怒道。

“憨蠢?哈哈哈……”那肥男笑得气噎,“敢问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听如此挑衅违逆,女弥勒气得抖将起来。

“庞三,你闭嘴。”一声阴气从骡车里飘出,冷飕飕,仿佛寒冰。

“灼、灼大侠!”一听这声音,非灼烽而何?旁边那瘦子并不等胖子反应过来,“噌”地走上前去,在车外抱拳,那恭敬的样子十分严谨周全。

灼烽轻轻掀开车帘,瞅瞅这个瘦高瘦高的人……筋骨根根,典型一副骨架。

这柴九也抬眼专注一望,心下不免一惊,怎么数月不见,当日舟中仙侠清瘦成这样?那高鼻薄唇更显羸弱。

“少侠,你怎么……”柴九欲问又止。

“是否见我疲乏,所以要问?”灼烽道,“并没什么,只是数月奔波,太过劳累。柴九,你这同伴……”灼烽话还未完,柴九便拿眼狠狠瞪着庞三,厉声道,“哥哥快过来给少侠请安!今日咱俩怠慢了贵人!”

那庞三昔日自然早听闻灼烽名姓,所以此时也不拖延,三步就奔了上来,叩倒在灼烽车前,“胖子庞三得罪各位了,实在狗眼不识泰山!灼少侠宽厚仁慈,当日放了我家兄弟,因没有仙缘,并不能当面致谢,今日实在上天垂怜,让我们两个腌臜人再见了您,着实应该磕头致谢!”说罢,咚咚几个响头磕到地上,柴九也并不迟慢,如庞三般认真磕下。

这几人,尤其是孙永葆,看着这情形心中纳闷,想自己在瑞文山庄,虽不是主子,但因当家,也是众仆从中有头脸的一个,只是这对粗人对自己鄙视不屑,居然对这个在庄上只待了数日,只来过两次的灼烽这样崇敬,真是让人不解。

灼烽见孙永葆一脸惑相,也并不多加解释,只是让他二人快快摆了舟来,好渡湖上岛。

自然,那一湖碧色、一带螺山、缕缕幽风都扯带出灼烽十二分伤感来,想自己本不是婆妈阴郁的心肠,但那数月前的事仿佛早被丢弃在几个轮回之前了,玲珑若知道自己带着这副毒浸苦染的躯壳,不知作何感想。

正想时,那舟侧湖水哗啦啦……响声异于平日。柴九放缓船儿,探头往旁边看了看,只见一个衣襟在水面漂浮,上上下下,时时缠打船舷。

“谁浆洗的衣服漂了来?”柴九嘀咕,让庞三把那深蓝色烂衣拨拉掉。这庞三挽袖刚弯腰一拽,居然拖拽出一条手臂来。

“啊呀呀!!”庞三大叫着倒跌在船中。

虽说是老江湖,经他手往阎王殿报道的死鬼不在少数,按理不应惧成这样,可是实在没有心理准备,所以那蓝衣中的手臂才着实让他惊出一身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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