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老奴情深

2018-04-15 作者: 开心飞行
第59章 老奴情深

“什么东西!”柴九放下手上的桨,向船尾急切走来。Www.Pinwenba.Com 吧

怎么会是一只手臂!

孙永葆、女弥勒都一起探过头来,三人都十分吃惊。

向来,瑞文山庄最是太平之乡,万万不会糟蹋戕害下人的,虽说当年有人擅闯上岛,马瑞文也是斟酌再三,佯装立威斩杀那人,实际也悄悄放了他的性命,打发走了而已。

如今这断臂确实是从岛上随风就波漂移而来的。

“岛上出事了?”孙永葆嘀咕一声,一步跨到船前,抓起桨来,用力便划。

柴九庞三自也是不出声,跟着一起狠命往前划。

“哥哥,不过一个断臂,就紧张成这样?”女弥勒十分不解,在孙永葆耳根低声一问。

这几日来,‘孙永葆’三字早就在弥勒口中成了哥哥。

“唐姑娘你有所不知,并不是手臂让我紧张,咱们都是江湖上飘的,谁没见过血肉的寒碜?只是那蓝衣,真真是我们庄上的,而且常人还穿之不得,除非、除非……”孙永葆语乱声停。

灼烽也在旁边十分不解,心中隐隐升起担忧,毕竟玲珑还在岛上呢。

孙永葆、柴九、庞三埋头用力划船,不多时,这艘桐油榆木快船就靠岸了。

三人跳上岸边栈桥,孙永葆在前急切前行,灼烽和女弥勒在后紧紧相随。

听有喧响,栈桥旁侧的雕梁小轩中出来数人,见是孙永葆,不但都齐齐躬身问好,而且还领命帮忙抚着灼烽,一起穿过石墙,来到瑞文山庄正门之前。

灼烽抬头望望这个别了数月的地方,心中不禁感慨万端。

雕漆朱窗,飞轩高栏,悬崖遒松,好一个不凡仙境!

只是自己已没有当日初来时的风发意气。

只有这一身疲惫,满目凄凉!

“灼公子,并不必怎样感怀,与玲珑小姐再相聚可是人间一大幸事!”孙永葆觉察出灼烽神情苦涩,好心开言安慰,只是并不谙熟灼烽心事,这安慰究竟不得要领。

见灼烽并不十分领情,孙永葆也不再多话,回身对相随仆从言语数句,就抛下众人,独自去了。

见情郎叮嘱旁人,却并没有对自己说上半句,女弥勒嘟哝着嘴,十分不满。

那孙永葆径直来到马瑞文寝处,急急敲门进去。

马瑞文见是老仆孙永葆,十分纳罕:“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也没让人禀报?”

“庄主,我有要事,所以直接进来了,并没有让仆从先来告诉。”孙永葆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速说来。”马瑞文向来知道他家这个老孙头的磊落,一定是真有要事,否则他处处规矩礼节总是摆在头里,不愿违逆的。

“我回来时,在湖上看到一跟断臂,裹着蓝衣!”孙永葆老眼圆睁,斩斩道。

“蓝衣?地堡中的蓝衣?”马瑞文大惊失色。

“确是!袖口绣着百合,白瓣黑边。”孙永葆道。

听如此说,马瑞文本就不见血色的脸面更显煞白,也并不等孙永葆再言,抬腿出门就往哥哥马虚苔处疾走。

在虚苔寝处,这瑞文张嘴便把孙永葆的话重复了一遍。

那马虚苔也是吃惊不小,好在素来多有谋略,平生经历大小逆变数次,所以此时稍稍慌了一下便稳住心绪,皱眉思忖起来。

“地堡有变!只是你我今早进去问候姨妈时,一切都好,与往常毫无二至。”马虚苔冷脸道。

“一个时辰前孙永葆见到断臂!”马瑞文道。

“那时你我刚刚出地堡。”马虚苔道。

“暗中把地堡三个出处都封死!让老孙头暂时不要张扬,我们速速派人进去暗查。”马虚苔斩斩道。

两人你言我语,计较一番,觉得安排妥当,就秘密派人进了地堡。

如此顿饭功夫,马瑞文走出虚苔寝处,正往前心事重重慢踱着步时,突然一声唤,一个人闪到跟前。

抬眼见时,还是孙永葆。

“庄主,我的事情还没回完呢。”孙永葆弯腰道,“船找到了,请移步。”

找到了?

马瑞文一个激灵!

不承望真能找到!

那拘了自己后半生幸福的祸害真能找到!?

那倾了一世恶怨的船真给找到了!

孙永葆并不知这船到底跟庄主有什么缘法,但瞧见面色,知道必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也格外严肃起来,怕触犯出怒颜。

“庄主,庄主?”孙永葆低唤数声。

马瑞文这才回过神来,用袖抿了抿前额,也不知是拢发还是拭汗,如此转身拉起老孙头就往自己房里去了。

这孙永葆被马瑞文一拉,赶忙加快了步伐,紧步上前。

那腕上,分明是庄主一双凉手,冰凉冰凉的手。

推门掩门,马瑞文回身看着孙永葆,没有言语一句。

他老孙头跟随服侍在这庄中这么多年,从没有发现庄主这个表情:扭捏、惊恐、想看、怕看……那长髯乌发居然斑白了一些,自己亲眼拉扶着长大的瑞文庄主居然发鬓斑白了!

孙永葆一阵唏嘘心酸,不知道自己寻来的这船中藏着多少颓丧。

他小心翼翼从背篼中掏出一个布包,揭开白巾,一架小巧的“熊凤船”展现在眼前,白质黑章,冥色玄玄。

“啊!”突见此物件,马瑞文张嘴喷吐出血来。

“庄、庄主!快、快来……”还没等孙永葆喊出,马瑞文立即掩了他口,道:“并没有什么。”

“你不知道我的底里,所以才奇怪我这血从何而来。”马瑞文起步拿着船坐在榻上,缓缓道。

“我是个阉人,就在这冥色船上给人毒害的。”马瑞文闭起眼睛,沉沉想着过去痛苦的事情。

听庄主这番言语,孙永葆着实惊在那,半天不能挪动一下。

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居然被人这样辱没戕害,这是血耻的大仇,他居然独自忍着?如果京中的老爷知道此事,岂不无望凄绝?

如此想着,孙永葆眼中沁出泪来。

“老孙头,并没有什么,只是初见了心惊而已。”马瑞文缓语,“真在尉迟府找到它的?”

听问起,孙永葆哪里还能按捺住,把如何捆缚弥勒,如何巧遇灼烽,如何哄骗小勾都一一道来,最后不免着重提出,那船乃是尉迟分舵的标识。

尉迟分舵?

马瑞文虽然知道尉迟垠船行天下,却不知还有如此标识的分舵。

“唐雪也在咱们庄中,我喊来她,让细细说给您听?”孙永葆躬身建议。

“唐雪?”马瑞文展眉问道。

听问起,孙永葆才想起自己因为急切,并没有把灼烽唐雪来岛的事情报于庄主知道,于是匆忙把前因后果一一说起。

“我与尉迟是旧仇,他的厨子随你来了,你猜我怎么想?”马瑞文侧脸问道。

“老奴莽撞了,先因不知庄主的奇耻大辱,才作孽带了她来,我这就赶她出去!”孙永葆情急意真。

“不必多言,带她来!我定要看看尉迟到底耍得什么伎俩!”马瑞文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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