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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部里，邓民权正向霍二彪汇报：“西药和注射器、听诊器、做手术的那一套东西都给了宋医官。Www.Pinwenba.Com 品 文 吧宋医官叫伤员吃了药，正煮针头针管，马上就给伤员打针。我还买了两块香皂、两瓶风油精，我给你，你给钟副官和宋医官吧。”

霍二彪接过香皂、风油精放到桌上：“你这次任务完成得不错。”

邓民权：“警察局茹局长亲自到他亲戚开的医院给我拿的药和注射器、听诊器，又派人送我出城，让我跟你说，他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霍二彪：“说得好听，都跑到曹营，汉营里就没有人了——不过，这种人总比柏怀忠那狗东西强，你接着说。”

邓民权：“茹局长是以前的一个老巡长。我刚到德清时，他带过我。这个人比较正直，后来被柏怀忠开除了。县商会会长当了德清县伪县长后，推荐他当了警察局长。商会会长说，他若不干警察局长，让别的坏人干了，老百姓更倒霉。”

霍二彪：“他说得好听。当汉奸还能寻出理由。不过，这个人能帮我们，说明他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邓民权：“胡子和那两个人从咱们这里跑回去后也在茹局长手下当警察。”

霍二彪：“都怨我心慈手软，把他仨弄死就好了。老话说，女人心软裤带松，男人心软一世穷。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以后在这种事上你提醒我些，该出手就出手，不出手后悔就晚了。”

邓民权：“我跟你说过，郑世宁带来的这几个人，是想抢走从县城逃跑时挟带的财物，才和柏怀忠火拼，让柏怀忠打败后跑过来的。你在战场上打死了郑世宁，下来就也应该把胡子他们的枪下了。”

霍二彪：“你这个意见提得好，我正考虑提拔你当副官，小蛟死了，你以后就跟着我。就咱俩，你跟我啥都能说，但人前可要事事听我的。有时候我为了立威，抽你两耳光，踢你两脚，你也不能吭声。你还要留心谁背后对我不满意。”

邓民权：“感谢霍司令栽培，茹局长说，国民党新派来的德清县长叫齐保田，齐保田号称忠义救国军德清支队，在南半县活动。日本人和柏怀忠从城里出来攻打我们以后，茹局长派人出城和齐保田联系，说好和齐保田里应外合把城里的日本人解决了，可是齐保田他们到了以后只对着城墙放枪，不攻城。齐保田派人进城要求茹局长先将城里的日本人解决了。茹局手下只有二十几个人。城里还有七八十个日本兵，都在炮楼上。茹局长他们怎么能解决？茹局长了解到齐保田其实也只有几十号人，根本就不敢进城。为了调回打我们的敌人，茹局长才向留在城里的日本人报告说城外有许多中国军队。城里的日本人用电台报告了来打我们的小池队长。小池队长才停止打我们，急急忙忙带队赶了回去。”

霍二彪：“原来是这样，我说那天我们撤退，敌人怎么也撤退了？”

邓民权：“敌人回到城里后，柏怀忠向日本人密告茹局长谎报军情，小池队长抓了茹局长。就在这时候，齐保田派人进城联系柏怀忠，那个人被茹局长手下的便衣拿住交给了日本人小池队长。小池原本也怀疑柏怀忠，以为来打我们没有占上便宜，是因为柏怀忠的情报不准确和柏怀忠手下的人不可靠。听那个人交代齐保田与柏怀忠有关系，小池队长就把柏怀忠也抓了起来。柏怀忠说，他杀了以前的国民党县长，国民党浙江省政府通缉他，还会来人联系他？那个人肯定是茹局长找来诬陷他的。小池队长一时也没了主张，商会会长，就是现在的伪县长出来说柏怀忠和茹局长有矛盾，茹局长老实，柏怀忠奸诈。小池队长把茹局长和柏怀忠训了一顿，叫他们以后不要窝里斗，事后却把柏怀忠的人马分了一半给茹局长。现在德清城里等于是三股势力，日本人平常驻在东南西北四个炮楼里，柏怀忠的人马驻在城隍庙里，伪县长和茹局长这一股都驻在县政府里。县当中的鼓楼被改建成一个大炮楼，日本人小池队长驻在里边。四个城门都由一个日本人一个警察一个柏怀忠的皇协军站岗。”邓民权想想说：“霍司令，我有个想法，你派个兄弟逃回去到茹局长手下当差，有情况随时来报告。”

霍二彪：“这个主意好，咱们好好商量商量，得想个办法让他回去不让日本人和柏怀忠怀疑——办法有了——我跟你说，我们最近要打三河口，打了三河口就让这个人潜回德清，就说是因为打进三河口抢了商家一些钱，让我们发现怕受处罚才逃跑的。叫他跑回德清还能向茹局长小池汇报说，你进德清是找柏怀忠手下的朋友买的西药，让他们内部狗咬狗。你记住，咱们今天谈的这些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再也不能叫任何人知道。”

邓民权：“我知道——霍司令，你真是智勇双全。”

霍二彪：“你也是个人才——我跟你商量个好事——你年纪也不小了，你家在杭州，上过学，是个知识分子，宋医官也是知识分子，上海大战时，宋医官的亲爹和还没有结婚的男人都叫日本人砍死了。郭老先生想让宋小姐跟郭孝成成亲，当她的儿媳妇，那个郭孝成还不乐意，说宋小姐虽然没有和男人结婚，可肯定不是黄花大闺女了。我想让你缠缠她，宋小姐中医、西医都会，留在咱们队伍上用处大着哩。你是文化人，不讲究啥黄花大闺女。大哥是过来人，你听大哥说，经过男人的女人才有味道。唉——小蛟二十多还没有和女人睡过一回，说死就死了。我跟郭老先生说了，让他给小蛟娶个鬼亲，你说人死了真有灵魂吗？娶个鬼亲真还能像活人一样睡觉吗？大男人一辈子活着为了啥？咱不能光为国家，也得替自己想想，活长活短，都不能太亏着自己。我看你也还没有睡过女人吧？你这就把香皂、风油精送给宋医官。我也看出来，宋医官是和男人睡过的。男人睡过的女人好上手，你去试试——你们都是文化人，你肯定知道怎么得手。”

邓民权低着头说：“霍司令，谢谢你的好意，我有爱人，我爱人在杭州。”

霍二彪：“你有女人了？那就再有一个，你听我说，做大事的男人哪能只有一个女人？”

邓民权：“霍司令，我跟爱人发过誓，都从一而终，这个事我真是做不来。”

霍二彪：“做不来也得做。我跟你说，这个宋医官总想走，我怕她哪天带着钟副官偷偷跑了。你去缠住他，就当是为了我——”

邓民权：“霍大哥，我明白了，我把香皂、风油精送给宋医官。你把香皂、风油精送给钟副官，我们一起想办法让她们留下来。”

霍二彪：“我明天就提拔你当副官！”

邓民权：“感谢霍司令——”

邓民权没有将栽培两个字说出来，就听外边有人喊：“霍司令，大龙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