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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明和乔琳住处。Www.Pinwenba.Com 品 文 吧

霍二彪坐在床沿上正和曾明交谈。

霍二彪：“老曾，谢谢你，你和钟副官说了几次以后，钟副官看我的脸色比以前好些了。”

曾明：“我也没有说别的。我只是说，霍司令有功也有过，两次救了你的命，应该是功大于过。既然以前达成了协议，就按协议办。我跟项光、阿金也说了，他们也同意我的意见。”

霍二彪：“她俩看我脸色也好多了。阿金还跟我说，我睡了她，比日本人那个她强多了。曾顾问官，你和乔大夫住到一起，你俩可得劲了。我还要想办法让宋医官也和一个男人住到一起。”

曾明：“霍司令，霍大英雄，你可不能叫人胡来。宋医官在医院也护理过你。那天晚上也帮助你下了台阶。”

霍二彪：“宋小姐护理我不假，那天晚上帮我下台阶也不假。可是现在就她看我还是阴着脸。好像我睡的不是钟小姐，而是睡的她。可我这个人不计较，我想成全宋小姐，帮她找个好男人。你看邓副官和她怎么样？我看挺般配。”

曾明：“邓副官和宋医官好像闹了别扭，俩人见面都不抬头。”

霍二彪：“那是我让邓民权去缠磨她——文化人脸皮薄，这种事脸皮薄是不行的。”

曾明：“霍大英雄你别替宋医官瞎操心了，何成国被日本人砍死后，宋小姐就发誓终身不嫁——”

霍二彪：“终身不嫁，也不生娃子，那种话只是难受时候说说。二茬光棍最难熬，得过男人好处的女人也熬不住。宋小姐虽然没有结婚，可是也是得过男人好处的。她这种表面上安安生生的女人，心里的那个劲头更大。咱们走着瞧，她肯定还要结婚生娃子的。女人家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不一样。嘴上那样说，心里不知怎么想男人哩——再说了，即便他不想要男人，可男人也想要她啊。”

曾明：“霍大英雄，宋小姐的男人也是被日本人砍死的。宋小姐和她男人可都是救过你的恩人，你总不会也想打她的主意吧？”

霍二彪：“我心里只有一个人，你就是叫七仙女下凡，我也不稀罕。我当然不会打她的主意。可是，还有多少兄弟惦记着她呢？大龙、项光——你看那个阿金一天到晚跟着她。”

曾明：“宋小姐看不上那些人的。”

霍二彪：“她看不上人家，人家可都能看上她。老曾，你天天守着女人，哪知道我们当兵的苦楚。我跟你说实话，城里女人穿的那是啥衣服，光胳膊光腿露外边，奶头、屁股挤多高。我刚到上海时一见女人就起性——请你劝劝宋医官，不要总想着死去的人。我们老家有句老话，女大不能留，留到最后是祸头。咱这里的好男人不少，让她忘掉死人，找一个好人成婚生子。和小日本这一仗，我看三五年打不完。咱们老了，儿孙们接着跟他们打。中国女人不生娃子还行吗？中国的女人都得结婚生娃子。你把这道理讲给宋医官，让她趁早在咱们队伍里挑一个合适的男人。哼，我看邓副官蛮配得上她。你好好劝宋医官，成人一门亲事，老天爷多给你三年阳寿。我再给你说吧，郭老先生想让宋医官给他当儿媳妇，他那儿子还不乐意，嫌宋医官是寡妇，让郭老先生骂了一顿才同意。郭老先生常请宋医官、钟副官到家里吃饭，说是为钟副官养身子，其实是想着宋医官哩。哼，宋医官是咱们队伍上的人，哪能让他们娶走。我看邓副官和她成了最好。”

曾明：“好吧。你说的也有些道理。这种事只能慢慢来。你要约束好你的兄弟们，千万不能叫哪个人再做出你对钟副官干的那种事。”

霍二彪：“老曾，你放心吧。再也不会出那事了，你也叫你媳妇多劝劝宋医官，你媳妇和宋医官是一类女人。这种女人表面上看文文弱弱，其实心里可是有主意。你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我看那个宋医官挺听你媳妇的。”

曾明：“好吧。”

霍二彪：“还有，你让你媳妇跟宋医官说，只要宋医官以后不鼓捣着钟副官走，我永远敬她，以后再不对她说一句难听话。可她若敢领着钟圣英逃跑，我逮住她们，先枪毙她——我这个人就是这，咱俩好，两肋插刀不眨眼。可谁若是做了对不住我的事，那也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曾明：“这话是胡寡妇告诉你的吧。我跟你说，胡寡妇的话不能全信。霍司令，我正要跟你说，不能再叫胡寡妇她一个人住一间屋。”

霍二彪：“老曾，那你说，让她跟谁住一个屋？跟你和乔大夫住一个屋吧。有些事，不能管得太宽——”

曾明：“霍司令，我想好了，我明天就住到司令部后边放货物的小屋里，让胡寡妇和乔琳住这里。这个事，请你务必听我的。一定要听我的，否则，以后你会后悔。”

霍二彪：“叫我想想——中，我听你的。我既然封你当了顾问官，我就听你一回。男女这种事，不能管得太严，也不能不管。你就住在这里，让乔大夫和胡寡妇住一起。这事我跟胡寡妇说，就说乔大夫住过去也是为了照顾钟副官。”

曾明：“那好吧。我想问问你，今天中午郭老先生又让郭孝成叫你去商量什么了？”

霍二彪：“你说得真对——差点忘了正事。老曾，郭老先生说，国民党的省长不同意再划出一个县，只同意将我们收编国民党浙江省政府直管的浙西抗日游击纵队，任命我为纵队司令，上校军衔。部队按一个团的编制供给，由省府拨付，地方慰劳不计在内。我看这也不错。”

曾明：“新四军是蒋委员长任命的正规军，就是中央军。你在国民党部队里干过，中央军和地方军待遇是很不一样的。”

霍二彪：“老曾，我是个粗人、直人——我跟你说吧，郭老先生也不同意我投新四军，他说新四军是共产党的军队，共产党早晚要吃大户。我不管这个，反正我家也不是大户。老曾，我就一个条件，只要你能叫钟副官和我成亲，我就打出共产党新四军的旗帜。”

曾明：“我也直说吧，我不会答应你的这个条件。因为，第一，我们共产党也不是谁想参加就参加的，新四军也不是什么样的人都要。”

霍二彪：“你说你们不要我，也不要我们这些人？”

曾明：“如果你坚持这个条件，我们宁可不要。”

霍二彪：“你们不要我，那我就接受国民党省政府的改编。”

曾明：“那我们也不反对。”

霍二彪：“老曾，我总以为你是老实人，哼，没想到你狡猾着呢。你把钟副官发展成共产党，又让她来发展我参加共产党。钟副官说叶挺是北伐名将，她哥哥曾在叶挺手下干过。又说前些时候，新四军窜到苏南一个地方和日本人打了一仗，炸了日本人的汽车，消灭了一股日本兵。上海美国人的报纸都登出了蒋介石对新四军的嘉奖电报。我跟她说了，只要和我成亲，我立马就把国民党县长撵走，打出新四军的旗帜——”

曾明：“我们没有发展钟副官入党。钟副官听你说我们是共产党，来问我们到底是不是共产党，我们也没有承认。我也跟你说实话，钟小姐在上海的时候可能就是共产党了。她在上海打死过汉奸特务。霍司令，其实，现在国共合作，我们是共产党，当然希望你参加新四军。不过，你不愿参加，我们也不会勉强。我还是那句话，你若接受了国民党的改编，你叫我们在部队上，我们就继续在你领导下为战士看病治伤，如果你叫我们走，我们立马就走。”

霍二彪：“老曾，你们文化人就是捣得美，你们明明知道我怕钟副官，我不会跟国民党走；这一阵你们给兄弟们看病治伤，给老乡们看病不要钱，我不会叫你们走，你才敢跟我说这种话。我服你了。我也跟你说实话，我今天找你，是向你要求参加共产党的。你听我说，国共分开十年，你杀我，我杀你，早杀出血海深仇，现在是为了抗日才勉强合到一起，早晚肯定还要再开打争天下。郭老先生叫我小心你，别让你们把队伍拉到共产党一边，还让那个郭金仓在下边安排人监视你们呢。你和乔大夫取出了郭金仓媳妇肚里的娃子，郭金仓才跟我说这事。”

曾明：“郭老先生不相信西医，对我有些成见——霍司令，现在部队上的情况很复杂。你要参加共产党的事不能向外人说。另外，我还要问你，你参加共产党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果仅仅是为了娶钟小姐，我们是不会同意你加入的。我们共产党是讲政治觉悟的。”

霍二彪：“我说心里话，我是为了钟副官，也不全是。我以前在红军里待过半年，是红十军。部队打散被俘后为了混饭吃才进了保安团，我知道共产党是为穷人打天下。我拉队伍的时候就打定主意以后要投奔新四军。我也知道共产党将来要实现共产主义，我也想过共产主义的日月，要啥有啥。不过，我既然参加了共产党，咱们就是一家人，你们也得说服钟副官早点和我成亲。”

霍二彪：“霍司令，让我好好考虑考虑再答复你吧。有些事不能着急，强扭的瓜不甜。”

霍二彪：“我小时候种过瓜，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