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躲进芦苇丛中的时候,若雪因为害怕,一直躲在崔廓的怀里。崔廓紧紧地抱着她,也因为紧张死死地搂着。他们看道了张昌扔书逃跑的一幕,崔廓暗暗赞叹张昌的急中生智。禁军离开后,他们仍然躲在芦苇丛中不敢出来,担心禁军在大路口守株待兔。
一直等到月明星稀,湖边蛙鸣阵阵。崔廓感觉禁军应该离去了,想推开若雪站起来,她却抱得更紧。若雪似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嘴里喃喃道:“我情愿这样永远地躲在这里。”
咕咕叫的肚子提醒两人应该结束缠绵了。崔廓拉着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沿着原路返回。皎洁月光下,大路上到处是散乱的包裹,那混乱的追逐放佛历历在目。两人一个个包裹地检查过去,非常幸运地找到了一些食物和水。胡乱地吃了几口后,崔廓决定带着若雪先回博陵老家。
一路晓行夜宿,二人扮作夫妻,投宿客栈时也同住一室。崔廓恪守着男女有别之礼,若雪往往半夜就爬到地铺上钻进崔廓被窝。崔廓即使被惊醒也不动声色,他怕醒着面对她反而会控制不住自己,不如这样静静躺着就好。
十多天后,二人到达了博陵,家里人看到崔廓都喜极而泣,一开始以为他死于政变,后来听说又出城去了,一年多了家人在四处打听,都毫无消息。
父亲已经告老还乡了,多半是受自己连累。他和父母亲讲述了这一年多经历,隐去了凤凰箓一节,主要是不想更多人知道这事,越知道越危险。
为了方便,若雪便叫崔廓哥哥。崔廓和人解释说是一个朋友的妹妹,朋友死了,妹妹就托付给自己了。
崔廓问管家,护院总管崔达怎么不见了。他记得小时候他经常看崔方在院子里练武。崔达不管舞什么兵器都呼呼生风,他甚至都能感觉到风把他都逼得往后退了。每次练完,崔达就把他托起来在半空旋转,他头晕目眩却哈哈哈笑得很开心。
管家叹口气:“少爷您小的时候,崔达的确十八般武艺都健全,心地善良。老爷带您进京后,太太难以约束他,他整日在外赌博找女人,欠了不少钱,太太都替他还了。可是他仍不悔改,债台高筑,太太气得叫家人把他吊起来狠狠地打了一顿。之后他就安份了一段日子,大家都以为他悔过自新了。谁成想,有天夜里,他拿着刀,杀了守库房的帐房,抢了几百两黄金,消声匿迹了。”
崔廓惊讶地说不出话来,童年的美好回忆瞬时化作碎片。自己的人生这是怎么了,事事不顺!
周澄拿到张昌的帛书,又亲自去嵩山顶上搜了一遍,没有再找到类似书籍的东西,就让禁军把抓到的人先送司隶校尉关起来,然后拿着帛书找河间王交差了。过了几天,他拿着河间王写给赵王司马伦的信来到长安镇军将军府,赵王此时任都督雍秦梁益四州诸军事,青城山在益州境内。信上曰:“本王向来好道,兹闻皇叔辖下青城山有道士范长生,享誉华夏道届,特差属下参军周澄前往求道,望皇叔成人之美,赐书一封,以为牵线”。
赵王看着旁边的孙秀征询可否,孙秀点头。周澄私下早已将托名河间王赠送的财物交给孙秀了,孙秀大约想有人找自己师父求道还有礼物可拿,何乐而不为呢。
周澄又托名防范强盗,拿着赵王伦的信强行向CD府借调府兵一百名,然后大张旗鼓地往青城山而去。
周澄在正殿见到了范长生,果然仙风道骨啊。
范长生冷冷地开口道:“周大人既为求道,何必劳烦镇军大人书信,又兴师动众惊扰山林。寻我求道,只需一人一意而已。”
周澄道:“仙师误解弟子了,弟子如此而为,实为昭示求道之心诚礼隆。”
范长生闭目不言。周澄只能尴尬地站着。
良久,范长生睁眼说道:“周大人有事请说。”
周澄拿出帛书,让弟子拿给范长生,说道:“听闻青城山范仙师能解疑难之书,望请赐教!”
范长生扫了一眼,淡然说道:“赐教不敢。我不妨和你实说,此系凤篆天书。”
周澄顿时眼冒精光。
“然者,需解此凤篆天书,尚需凰篆天书配之。你若能得到凰篆天书,小道自可为你释之。”
周澄心里有点懊恼,一方面是自己被张昌耍了,只扔了一卷,另一卷肯定还在他身上,另一方,听范长生这口气,自己好像永远得不到凰篆天书似得。不过庆幸的是自己已经知道部分内容,既然天书是真的,那么乱世即将来临,自己也能大展宏图了。
范长生似乎看穿了周澄的心思,缓缓说道:“天机不可泄露,想利用天机的人必然自取灭亡!”
周澄此时已经听不进去了,他心里又有了新的计划。于是拱手说道:“多谢仙师指点,望仙师金口玉言,待我得到天书,不要推辞才好!”
范长生又闭目不言。周澄志得意满,自顾自昂首离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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