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梅梅与李雷雷长大以后,就会相忘于茫茫人海,课本都这么讲了,恐怕真是命中注定。Www.Pinwenba.Com 吧】
BGM——白若溪《追梦人》
一首歌结束有一阵子了,终于推掉几杯莫名的敬酒回到吧台,我才平心静气的开口回答。我说:“强子,你说的我都懂,都知道都愿意,我看得清楚自己的心,我是真的爱他,我这辈子从没有过这么单纯又坚定的决心,就是想要对他好。”
强子的声音也软了下来,他点点头,问我:“真的吗?那为什么你一直为他而迁就,为他改变,迎合他的一切,而他为什么不愿意迁就你呢?”
“他不需要迁就我。”我重新叼起烟,摇摇头。
强子摇头,伸过打火机,叮的一声,火光点燃我们相偎的脸:“小鱼,你不是个没脑子的姑娘,你好好想想,那是爱吗?那只是……”
我生硬地打断他:“是,我就是一厢情愿的,我愿意,你也管不着。”
强子一使劲,咔嚓一声捏碎了手里的杯子,酒保慌慌张张过来问有什么事儿么,我摇摇头,笑说没事没事,我们闹着玩儿呢,啊,顺便帮我拿点纱布过来吧。
简单收拾了一下,强子低头调整手心上的纱布,说:“小鱼,我平心静气跟你说,你也别激我,我是真心跟你谈的。我呢,兜兜转转跑遍大半个中国,尤其是西部,见过的人太多了,朋友也是各行各业,三教九流,明星也有,高官也有,好的有,坏的也有。但是,凭良心说,在我的朋友圈子里面,论人品、论长相、论才智,论前途,峰子无疑是最好的一个。”
我突然发现强子话挺多的,但他说的时候,不知为什么没有开口打断,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像个跟女婿谈心的老丈人:“因为在路上经常碰到,我跟峰子算是最熟的,他多多少少会听我几句话。你知道吗,无数个姑娘,有一面之缘的,有执着好久的,有辞了工作在酒吧打工的,那么多漂亮的姑娘,家世也好,性子也温柔,为了峰子,哭着喊着求我帮忙牵线,我都没有答应过。为什么呢?她们和峰子不是一路人啊,那些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在他身边,一天一周可以,半个月一个月兴许可以,但是久了肯定根本待不住。你想啊,要是跟了峰子,保不准天天在路上跑,居无定所的过日子,这样普通的女孩肯定都受不了,可你要让峰子现在就跟着女孩回大城市,朝九晚五上个班,受人脸色,给人跑腿,我靠那不是给他上套呢吗?”
“今天,我腆着老脸来求你,图个什么?无外乎出自真心,峰子在乎你,你也不是普通的女孩子,不用担心你会拿工作和家庭来压他,你这姑娘,说实话我也挺满意,凡事都往积极的方向想,一往无前的性子,让人跟着阳光起来,也有女孩的细腻,会照顾人,我是真心希望,你能留在他身边的。”
“你也别怪我跟你直说,你现在那个男朋友,身上血腥气太重了。你跟着他,身边的危险停下过吗?也许你现在是觉得,这样的生活挺刺激,挺热血沸腾的,等这股子新鲜劲儿过了,你还能用这样的心态面对他吗?再过五年呢?再过十年呢?你真心喜欢那样打打杀杀,躲躲藏藏的生活吗?你能那样过一辈子吗?”
“可是峰子不一样,你要是想继续漂泊着,峰子可以陪你,天南海北他都有熟人,光是在西部,就有三个酒吧的产业;过几年,你们沉下心来了,要是想回归社会,峰子这么聪明,他可以很快适应工作,给你一个稳定的家庭。这一点,你现在那个男朋友,恐怕做不到吧?”强子看着我,目光直刺人心,“最起码,峰子是有户口本、身份证的。”
说到户口本、身份证,强子定定看我几眼,眼神很深。
“强子,你真是一个细腻的光头。”听完了,我点点头,像听了个故事一样点评,“但是强子,你搞错了一件事。”
“我才是真正没有办法融进社会的那一个。”我从烟盒里抽出最后一支细长香烟,我最喜欢的薄荷味爱喜,烟视媚行又棱角分明的味道,抽起来的时候像在与烟丝恋爱一般。
我把烟叼在嘴上,不拿火机,冷眼看一点火星在黑暗中点燃,凄惨一笑说,“强子,你之前不知道,现在看见了吗?我,是个怪物啊。”
强子愣着不知该说什么,我说:“我跟着峰子,是不用受苦了,但是,峰子跟着我,可是会受苦的那个。”
强子伸手取下我嘴边的烟,毫不犹豫地暗灭了那一点火星,拇指上烫出一圈儿黑印。
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我倒有些惊讶了,强子笑笑,说:“我早知道你与众不同。”
“什么原理?”强子低头研究手上的烟,轻声问,我摇摇头,“血统,烧的是自己的小命,除了其他几个怪物,世上就只有你知道这件事了。”
顿了顿我补充说,“齐霁也不知道。”
强子点点头,“谢谢你告诉我,这样看来,可以放心把峰子交给你了,说不定你还能保护他。”
“……强子,你是没听明白我说的话吗?”我烦躁的捏着空掉的烟盒,咯咯吱吱响得人心惶惶的。
“我很明白,就看你能不能明白了。正好,趁着这次旅行,你好好想想吧。”强子说,“听听你的心怎么说,我们不急着下结论。”
他的眼神在光影中熠熠闪烁,认认真真地看着我:“但是我下所有的注,赌峰子会赢。”
我笑着摇头,对这个赌注的滑稽程度表示嗤笑,强子也跟着笑了,说:“别过早下结论,你先想想,你今晚为什么会过来。”
我心里一凛,摊开手心那张沾满汗水的字条,上面是一句话,稍稍晕染开的红字,来之前反反复复读过好多遍了:12点整,灯红酒绿,吧台二号椅,自己来,一杯酒,换秦峰一根手指头。
我以为又是这小子惹下的一桩情债,众目睽睽之下也做不了什么,一时冲动就谁也没告诉,自己来了,甚至没有去想这纸条怎么这么容易就到了我手里。
不得不说强子这个局,设得即弱智,又高明。
可惜我这么容易就上套了。
……
“你们干什么?跟她没关系,放开她混蛋!”峰子正在冲着谁嚷嚷,震得我脑仁儿嗡嗡直叫。
喊个毛线啊傻逼,睡觉呢。
脑袋一阵晕炫,空气里充斥着刺鼻的汽油味,忍了半天才没吐出去,努力掀起眼皮,眼前模模糊糊的东西突然间悉数竖了起来,咣当一声响,椅子重新立正在地面上,能感觉到聚在头顶上的血哗啦啦往脖子里流,右边胳膊里血液也重新开始循环了,渐渐发麻发胀,越发清晰地疼了起来,神经一跳一跳着的,在椅子上根本坐不住,让人非常想撞墙。
谢特,有种来个人把老子放倒行不行,这么疼着真是糟心。
耳边接着就有人说话:“哦?听见没?这小妞儿似乎要求被人‘放倒’啊,谁来,谁来放倒她?”空气里传来哈哈嘿嘿的奸笑声,听得人莫名烦躁。
我眯着眼睛看见面前晃动的人影,脑子还不是很清醒,加上满肚子起床气,恶狠狠吼了声:“都他妈的给我闭嘴。”
话音刚落,一股黏糊糊的液体兜头倒下来,油腻腻的顺着脖子往下淌,嘴唇没合严实,灌了满嘴的苦涩,呼吸间全是汽油的味道,终于没忍住吐了出去。
“哈哈哈哈哈,怎么了妹妹?孕吐啊?是不是哥哥的啊?”一个恶心的声音在耳边大声吵吵着,鸭子似的聒噪不停,肚子上一阵温温热热,似乎是被人摸着,我脑子一热,一头撞过去,撞得眼前一阵血雾,同时听见一声哀嚎。
“操!打火机,打火机呢?谁有,拿来,马上给老子点了她!让她他妈跟我横!”那人叫着,像个跳梁小丑。
砰地一声响,声音并不大,那个吵吵嚷嚷的声音瞬间消失了。
我瞬间清醒了不少,这声音很熟悉,是消音手枪,不是普通的小混子,手上有枪的就不好对付。
视线里,一个人影渐渐逼近,用绿色绢布擦完手上还微微冒着烟的枪口,走到面前俯下身扯住我的头发,被迫仰起一张混着血污与汽油的脸,迎面吹来一股带着烟味的热气,“反抗还挺激烈的嘛,不如卖给美意**。”
“做你妈逼,谁他妈敢动!”那边峰子不甘寂寞地嚷嚷。
“哦?还有力气管闲事。”面前那人转了身,“让他再安静一会儿,像昨天下午那样。”
几个人摩拳擦掌,摔了几张破纱窗,辟出几条尖利铝合金框子甩了甩,另外几个人攥紧手上的铁指虎、哗啦啦响的铁链子,简单活动完筋骨,黑压压地围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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