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紧急转院

2018-04-15 作者: 离予
第48章 紧急转院

【有些人为了坚持,放弃了一些东西。Www.Pinwenba.Com 吧而我为了不放弃,一直在坚持。】

BGM——音频怪物《伤释》

秦峰白纸黑字的病危通知单第三次下来时,我们全体都濒临崩溃了。

看了两遍,上面的字我都快背下来了。

“尊敬的患者亲属:

您好!您的家人秦峰现在我院骨伤科住院治疗,目前病情随时可能进一步恶化,随时可能出现心跳、呼吸停止,特此告知,请予以理解并积极配合医院的抢救治疗。

上述情况一旦发生,我们将会采取包括气管切开、呼吸机辅助呼吸、电除颤、心脏按摩等措施全力抢救。同时向您告知:根据我国法律规定,如果患者病情突变,为抢救患者,医生可能先行采取抢救措施,然后履行告知义务,并使用应急救治所必需的仪器设备和治疗手段,请予以理解、配合和支持。如您还有其他要求,请在接到本通知后立即告诉医生。”

强子本来倚着墙,一看见又门开了,马上一脚没站稳滑倒在地上,头往墙上狠狠一磕,血都飚出来了还浑然不觉。橙子急得犯了哮喘,快要背过气去,南哥伸手在包里面掏了半天,手抖得差点握不住那支小小的舒喘灵,最后还是齐霁接过通知单签了字,签字的时候还不死心的跟那护士商量,说能不能让他进去看看,他是学医的,临床经验可能比里面那庸医丰富得多。

我在护士发火之前赶过去把他拦住了,努力平静着声线问护士,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早上八点半开始做的手术,从天亮到天黑,现在日历马上都要翻页了。

护士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个所以然,就急着要回去,这会儿里面出来个满头大汗的副手,一双手套血淋淋的像是虐过人,眼神四处飘了飘,发现其他人可能已经在状态外,完全无法沟通了,便低头告诉我说:“你是病人家属是吧?通知一下,可能要截肢了。”

“截肢”两个字一冒出来,我眼前轰地一黑,立马不分青红皂白,跳起来一把揪住他翠绿翠绿的绿罩衫,把他整个人拽得弯下腰来,被迫直视着我的眼神。

“不许截肢!****听见没!他还那么年轻,谁特么敢动一下,老子……”一句“一把火烧了你们整个医院”咽回肚子里,我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超出控制,马上松开了他的衣服。

万一真的走了火,新闻闹上媒体报道去,我们的行踪很快就会被发现,三方势力中任意一方找上门来,我们的生活就会再次回到噩梦之中。

“或者,我们正在考虑转院。”副手擦擦额上的汗珠,说。

早就哭花了一张小脸的洪臣闻言凑上来了,一把揪住副手的胳膊,因为刚才哭太狠了收不住,整个人还是一激灵一激灵的,便一边委屈地抽抽着,一边说:“转院?转院能行么?颠簸这一路,万一感染发炎了呢?我们峰哥得多遭罪啊!”

强子这时候也爬起来了,脸上挂着一道血,一脸阴沉地问:“往哪儿转?什么医生?过去得多长时间?跟那边对接好了么?有多大把握能保住腿?路上会不会出什么状况?你们都算过么?都算好了么?一样一样回答我,说吧。”

那副手被强子吓得一脸豆大汗珠,第三次抹着额头,说:“是……是这样的,布尔津县有个远近闻名的神医,脾气很怪,极少接诊,但是一旦出手,就没有他治不好的病,传言说他甚至可以起死回生,我们刚刚接到电话,神医得知这位病人的情况,主动提出愿意接诊,我们随时可以把这位患者转院过去。”

一提到神医,我脑子里瞬间闪过的,是老藏医强巴多吉的脸,上次白玛借着我的肉身跟他一夜长谈,让他放下了两世未果的单相思,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如何了。

不过这个所谓神医为什么平白无故主动接诊?总觉得不太合理,我问那副手:“神医为什么会知道你们医院病人的情况?你们不是竞争对手么?你们为什么会把自己院病人的信息泄露出去?”

副手挠挠脑袋,一脸的不知所措,手脚并用的比划着,解释说:“是这样的,这位患者的情况真的很严重,左腿大腿骨局部粉碎性骨折,外伤面积也很大,腿跟身体已经整个分开了,我跟你说简直惨无人道了,如果把周围连着的肌肉组织和皮肤剪开,直接就相当于截……那什么了……”说到这他停了停,看看我的脸色才接着说,“恢复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像这种百年不见的严重病例,神医自然会关注的。”

神游片刻随南已经点了头,急切地说:“布尔津那个神医的事情我听说过,能转尽快转,我们需要补齐什么费用么?”

副手摇摇头,交代清楚之后回去准备转院工作,齐霁跟随南下去发动车,强子到一楼去办手续,柳橙去病房收拾峰子的东西,黎立去宾馆接梅葛和蓝汪汪,我留守在手术室门口,等峰子出来。

峰子挂着点滴吸着氧气,全身上下被裹得严严实实,五花大绑在手术床上推出来的时候,我脚下软得瞬间走不动路。

那张盖在氧气罩下的、年轻的脸上没有一丁点儿血色,那是真真正正的没有一丁点儿血色,就像午夜梦回时那些兄弟们死去的脸,连唇角的质问都如出一辙。

“为什么,你为什么没能救我?”

问天问地,我找不出任何理由。

救护车头顶红蓝双色大灯刺目闪烁,嗷呜嗷呜叫着开往阿勒泰布尔津,因为正值凌晨,一路上车迹罕至、了无人烟,路旁的戈壁在夜风里满目荒凉,前方蛰伏着的城市像是黑暗里一张巨大的嘴,獠牙上反射着嗜血的亮光。

总觉得它要吞噬点什么才肯罢休,心里隐隐的不安着。

今天晚上没有星星,但再漆黑的夜路对齐霁来说也实在不算什么,我们驱车在最后跟着,与救护车中间夹着洪臣的猛禽。

当救护车拐进一条偏岔小路时,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我拔下车上的对讲机,呼叫前车的随南。

“南哥,你确定有这么个神医?是在报纸上见还是在网络上看到人转的?他把医院开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能有人找得着么?”

对讲机里一片嗞嗞的电波声,没有传来什么回答。

我又叫了两次,也是没什么人声。

仰头时,车窗外一弯低垂新月,近得就像在眼前。

血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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