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亲自登门

2018-04-15 作者: 风中的云
第七章 亲自登门

彼时那一行人已经往餐厅中最贵的包间而去,安羽墨目光紧随送他们而去。Www.Pinwenba.Com 吧

林泽在这边叫了她好几声都没有回音。

“你刚刚在看什么?”

“林泽,刚才那个男人是谁?跟在杜博诚身边那个男人?”

安羽墨怕他听不清楚,又解释道。

“缪安,听说是杜博诚的心腹。”

林泽怪异地回她。

“怎么,你看出什么了?”

安羽墨以手轻沾高跟杯中印着柔和灯光的红酒。

在桌上画出了一个如旧时部落信仰的兽形头颅。

“你有没有见过这东西?”

看到餐桌上那湿湿的痕迹,林泽本能地摇摇头。

却敏感地嗅到了其中的不同。

“你是指这个缪安有古怪??”

安羽墨缓缓地摇摇头,眼中带着危险的黑暗,一字一句道。

“当初我在盛哲寒的黎园回来的时候,暗杀者的激光瞄准,那红色的点圈处,我在里面看到了这个印记!”

林泽手中的高脚杯扔下,怔了怔。

“这么说你真的冤枉了寒少?暗杀你的真的是杜博诚了?”

安羽墨与林泽匆匆结束了晚餐,一路上心里面回荡着盛哲寒的话。

杜家错综复杂,会自行毁灭的!

现在她感觉出盛哲寒的话里面,有些道理,转头朝林泽道。

“你去给盛哲寒电话,问问他这件事情。他问起来的时候,你就说是你自己看到的。”

不想跟那男人牵扯,安羽墨把所有的事情都安到了林泽的身上。

林泽不由地摇摇头。

“小墨,你觉得寒少会相信我的话吗?有后面那两位紧密跟随,我看这个电话还是由你来打比较合适。”

他已经不止一次地发现,寒少看他时的那股眼睛透着杀机。

林泽每每碰上,都觉得心胆俱寒。

他只是与小墨一起走过来的,并没有想着与小墨有什么发展的。

他还有自己的美人堆呢,可没打小墨的主意。

不过在寒少看来似乎并不是如此。

他觉得自己在寒少的眼中,几乎就成了一根刺,那眼神就像非把自己除了不可的样子。

“好吧。”

安羽墨无奈了下,还是把电话拨了出去。

林泽不知道那边寒少说了些什么,但是安羽墨挂了电话后却道。

“去黎园。”

林泽听了大喜。

心里面为小墨而高兴,看来她与寒少的好事将近啊。

这下子,自己今晚也能睡个安稳觉了,不如去找安妮,好像很久没有找她了呢!

车子开到了黎园,安羽墨却不让林泽走。

“跟我进去吧。”

在这种时候,单独面对盛哲寒,安羽墨心里面不太习惯。

而且又是在危险的深夜,她总觉得自己那通电话打得实在太急燥了些。

如果是白天,那个男人还能稍微收敛一些嚣张的气焰。

“小墨啊,你与寒少在一起,我就不去了吧,这些天我都没见安妮,不知道她……”

“那你走吧!”

安羽墨转头狠狠地白了眼林泽,从认识至今她都觉得这个男人很是完美。

可是今天她发觉这个男人极好色。

而且重色轻友。

林泽果断依言开着车绝尘而去,安羽墨望着只留给自己一个车屁股,顿时肝火直冒。

她抬步往黎园走去,身后的有辆车子姗姗而来,不用看就知道,是索超和索金。

安羽墨头都没回,抬头扫了一眼未变丝毫模样的黎园。

幽幽的灯光打在两侧,一路行来净是收整得茂密的花草。

深夜的空气里面沾湿了花香的味道,随着凉风扑面而来。

抬步进了正厅,管家张伯早带着人在门口守候了。

安羽墨一进门,两排仆人就跟着恭身行礼,张伯带着她往楼上而去。

“寒少呢?”

安羽墨声音里面有些紧绷,一来就把她往楼上带,算什么意思?

“少爷在书房,安小姐不正是来见少爷的,莫非是想见少夫人?”

张伯的声音沙哑苍老却劲力十足,极力压抑着的有力声色,带着轻嘲挑衅味道。

根本不需要想,张伯嘴里面的少夫人,除了杜冉雅还有别人?

安羽墨听到这儿,脸颊上火辣辣地灼烫。

心里面莫名地升起一股被欺骗,甚至是委屈酸涩之感。

明明可以约她白天见面的,明明可以开诚布公地谈谈地。

可那个男人,难道又想像上次一样,与别的女人大玩房中之乐。

而如今女主角换成了杜冉雅?

张伯看到安羽墨清灵的眼睛里面明显露出来的冷色,顿时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他往四下偷扫一眼,发现并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里。

这才猛地停下脚步,安羽墨顿时也煞住了步伐。

冷艳的眸地对上那双苍老的面容。

“张伯还有事?”

刚才已经警告她,杜冉雅得到了他的爱,让她忌惮着点。

现在,他又想怎样?

那双深黑的眼眸里面明显敌意非常,张伯却仿佛没事人儿一样,状似和蔼可亲地呵呵一笑。

“恭喜安小姐又回到圣罗蒂卡,不仅是我们,还有少爷,也很高兴您能‘复职’!”

安羽墨听了,当即就皱起了眉头,深冷的眼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老人。

这明明没有任何恭喜之意的话,听在她的耳中不仅仅带着异常的尖锐。

更含着某种阴谋的味道。

她很清楚,盛哲寒才不希望她回到圣罗蒂卡。

可是,张伯说这番话又暗含什么呢?

她兀自定在原地,张伯已经大步朝前走去了。

如果早知道安羽墨对他有了怀疑,那么他也不会像上次那样自讨没趣地。

给她送避孕药去了。

张伯想到这儿,停下步伐转身朝安羽墨挥挥手,然后指指眼前的书房。

“到了。”

他只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子。

到底用怎样的方法知道自己是为杜家办事的?

明明他没有露出半点儿破绽的。

难道自己活了一大把年纪,还比不上一个黄毛丫头?

何况还是杜博诚不让进杜家祖谱的“赔钱货”?

安羽墨疏离而礼貌地点点头,盯着张伯离开。

看着那苍老的背影,一时间心头万绪攒动。

当初郑依南为了救自己而被杜冉雅泼出来的液体灼伤。

之后杜天奇又那么顺利地进出黎园。

甚至是不为盛哲寒所知,这些全是这个张伯在那里暗中守护着。

张伯是杜家的人没错,可他刚才说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她正自无解的时候,书房的门突然开了。

安羽墨本能地抬头去看,从里面清幽地传来一阵好闻的檀香。

她目光掠过,意外地看到盛哲寒正在奋笔疾书。

微微蹙起的眉头,显未出他极度的不悦。

可是手下却没有停歇,整个挺拔的身躯都托靠在了金贵的黑檀木制的书房前。

安羽墨扬眉看到不远处的飘荡着的窗帘,明白地点点头。

“我过来了。”

她进门,顺带把书房的门关上,也阻止了窗外的风再把门打开的可能性。

刚刚还浑身散发着冷凛气场的男人,听到这话后,仿佛冰山初融。

猛地抬起头来,俊美至极的脸一下子绽放出柔和的弧度。

那双寒冰似地黑沉眸子,仿佛被热水捂过一样,带着令人心动的温度。

安羽墨无视地低下头,随手拎过一只椅子过来想坐下。

同时也暗示对方,自己与他平起平坐的对等态势。

可是她一手拉椅子,竟然没拉动,那椅子像是长在原地一样,纹丝不动。

安羽墨瞬间尴尬地红了脸,盛哲寒见之爽朗地哈哈大笑。

长腿伸出一踢一勾间,将那椅子滑到她的臀下。

“安安,快坐。”

“这是黑檀,又加了些别的有益的质材,有护骨疗伤的药用价值,而且还够稳重。你一时拎不动也正常,谁让你都不好好吃饭!”

男人的脸上带着明显的喜悦,深潭般的冷眸注入了几缕情绪的波纹,灼灼地看着她。

“你上次说过,杜家早晚会自取灭亡?是什么意思?”

安羽墨装作没看见,明目张胆地转移话题。

“安安,做好你份内的事。”

男人又恢复了一惯的冷酷,大手一挥,强硬回拒。

他高大的身躯猛地站起来,安羽墨见之,心头猛地一颤。

以为他想做什么,哪知道他却朝窗户而去,径是亲手去关窗子。

“从哪儿来的,穿这么少?”

他磁性的嗓音低沉性感,一样地冷酷不一样地温情。

安羽墨懊恼地别过脸去。

“我在哪里去过哪里与什么人在一起,这一些,你会不知道?”

索超和索金天天像两只跟屁虫,无时无刻不跟着她,安羽墨自知无所遁形。

“你应该多穿点。”

男人叹息般地低喃,转而似想起什么。

“我的衣服怎么样,穿在身上可暖和?”

“啊?”

安羽墨愣了,他的衣服?

什么衣服?

半晌她想到上次盛哲寒说搬一箱子他自己的衣服,给自己的。

可是她——

“看来,他们并没有尽到应尽的职责。”

看到她的表情,盛哲寒一瞬间都明白了。

绝顶聪明如他,面前的女人只要一个眼神不对,他不能猜出个**不离十。

对她的性情,哪怕是身体每一种的不同反应,男人都自了若胸间。

自己那箱子专门为这女人准备的衣服,看来是被那两个人窝藏了。

男人转身麻利地拨通电话,冷声吩咐。

“傅阳,问问索超和索金,我那箱子衣服去哪儿了。”

他说罢,浑身冷煞地欲挂断电话,手却被人一把抓住。

阻止他挂断,抬眼对上安羽墨清灵质问的眸。

“你又要把他们送进鳄鱼池?”

“堂堂寒少,也在意一箱子衣服?你想要的话,改天我赔给你!”

明知道索超和索金这次如果再被送进鳄鱼池的话,肯定没命出来了。

安羽墨觉得这男人简直无法理解,不就是一箱子衣服吗?

他有必要这么计较吗?

男人扔掉电话。

“安安……”

下一刻安羽墨蓦地觉下颚被一把捏住,安羽墨疼得皱眉。

被迫迎上男人深寒的目光,他气息灼热地喃着,专横果决。

“我只要你的身子赔。”

一箱衣服,他当然不在意。

一亿箱他也不在意。

关键是,他所在意的是她不在意。

“别玩笑了,黎园已经有了少夫人,不是吗?”

安羽墨艰难地张口,毫不示弱地回道。

下一刻,男人的大掌就放开了她,寒着声音道。

“再让我看到你披着别的男人的衣服,小心我废了他!就算黎园有了少夫人!”

“兽形旧蓝色图标,你有见过吗?”

安羽墨不理他话茬,继续进行自己此来的目的。

她知道自己冤枉了盛哲寒,顺便此行来打听一下杜博诚手下缪安身上刻着的那个图标。

“安羽墨!”

盛哲寒大掌蓦地拎起安羽墨纤弱的脖颈,拽到跟前,寒酷的脸冷森诡谲。

“我之所以不再逼你,是因为我爱你,也同样希望你爱上我,别把我对你的爱当成容忍!”

“我来这里,就是想问问……”

安羽墨被勒得脖子更疼,声音下子梗在喉间。

她痛得皱起了眉头,感觉到男人的大掌突然松了一下。

她小手意外温顺地牵起他的大掌,感觉到男人温热的掌滞了下。

她指尖在上面根据印象画了一个标记。

“这个兽形的印记,你有没有见过?”

这个标记关乎杜家,而又有盛哲寒之前的话。

也许从杜家内部找到珠丝马迹,更能快速地摧毁,而不需要用圣罗蒂卡正面摧毁它。

“没有!”

男人蓦地松开她,粗鲁地低吼。

该死的,她从来没有对他这样温柔过。

惟一的这次,肯轻柔地执起他的手,他几乎就要心动,她却是为了打听事。

而且还这样固执!

“是吗?”

安羽墨失意了。

“那时间不早了,我走了。”

她没再多逗留,起身就要离开。

“等等,让他们送你回去。”

盛哲寒说着,朝外吩咐一声。

彼时,安羽墨已经飞快地跑进了黑夜之中。

上次她一大早离开黎园,都遭到暗袭。

这现在这么黑的夜,盛哲寒有心想深留。

可是他担心这女人嘴巴不饶人,自己会一不溜神,把她吃干净了。

她可是才回到圣罗蒂卡,万一被他弄得起不来炕了,盛哲寒光想想就觉得心疼。

望着紧张着的索超和索金,盛哲寒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吩咐。

“保护好她!”

两个人应了一声,飞快地奔出去。

还没有走出大厅,突然听到一声惨叫。

两个人顿时一惊,急急地奔出,昏暗中就看到不远处的昏暗灯光下面。

安羽墨一个人歪在了长长的台阶之上。

“安小姐,怎么了你?”

“……好痛。”

安羽墨低吟一声,跑得急,没注意台阶。

她高跟鞋崴掉了,连带着膝盖一起磕撞下台阶。

“今晚别走了,在这儿住下。”

盛哲寒不知何时来到跟前,不由分说一把抄起她,往别墅中冲去。

把安羽墨放进休息室中,盛哲寒冷冷的目光盯着她擦伤的膝盖。

血流满了整个小腿,男人的脸色阴沉异常,紧抿着唇不说话。

“我、我只是想快点回去。”

他既不让人来包扎,又不出去,高大的身躯压迫性地盯着满腿是血的自己。

安羽墨心里面一时间有些惧色,不由自主地讷讷解释出声。

“回去?”

盛哲寒挑高了浓眉。

“回去见谁?见谁这么心急?”

“林泽?”

她身边就剩一个林泽了,盛哲寒暗自盘算着。

那个有着蓝色眼睛的混血男人,是时候该除了他。

省得眼前这个女人不安份。

“胡扯!林泽早赴安妮的约会了,我见他干什么?”

安羽墨看到盛哲寒那副冒着寒气儿的脸。

不用猜就知道,他肯定想做坏事!

“那你急着干什么去?”

“查那个图印,你不说,我只能找别人问。”

安羽墨扬扬秀眉,语气里面带着几分撒娇嗔怪的味道。

这时候女仆送上来药箱,盛哲寒挥手把人打发出去。

一边蹲下高贵的身躯,一边抬起安羽墨的腿,给她上药。

“轻……轻点!”

安羽墨咬着牙,滋辣辣的疼痛让她两只手紧攥着拳,别开脸不去看受伤的地方。

“知道疼,以后别跑那么快!还有,以后不准穿高跟鞋!”

“不穿不行,哪有上班穿运动鞋的?”

安羽墨忍受着被消毒后的疼痛质疑道。

眼前的男人动作一沉,仿佛是被问住了。

又有些不甘心似儿,手上棉棒一重,疼得安羽墨拧起了秀眉。

她咬着唇全力把神识凝聚到不远处窗台上的那台“水晶世界”。

有着巴掌大小的水晶组成的音乐盒,通体雪蓝,无忧的世界迷你幻想共存。

这是她少时所最渴望的一台贵族玩具。

即使是山中的工匠给她做了可供骑乐的木马,那不会动的木质东西。

依然成为她摔脾气时的发泄物。

只有“水晶世界”是她所向往的,每每进城一趟。

她都扒着人家橱窗前看很久,可是最终都会被妈妈无情拉走。

“你喜欢?”

不知何时,腿上的伤被包扎好了。

安羽墨几乎忘记了疼痛,盛哲寒的声音响在耳边。

眨眼间那台“水晶世界”就被他拿在掌心,“送你。”

如果妈妈能送她这台水晶世界的音乐盒,她保证会做天底下最乖的女儿。

可是妈妈到死也没有。

小心地捧起那台纯水晶制作的音乐盒,安羽墨仿佛宝儿般护在掌心。

眼眸弯弯成月形,带着不为人知的辛酸和喜色。

“它有什么曲子?”

安羽墨小心翼翼地细细观摩,一边轻声问道。

仿佛是害怕自己的声音大,惊到了手中的物件。

“莫扎特、安邦之类的。”

盛哲寒轻声回道。

“哦,我喜欢贝多芬。”

安羽墨轻轻地以指尖婆娑着水晶部分。

看着里面一男一女,两个娇小的人偶,随着开关的打开,共舞一曲的样子。

“很少有女孩子喜欢贝多芬,冉雅喜欢清澈明晰些的乐曲……”

“杜冉雅?”

骤然听到这个名字,安羽墨仿佛从梦中惊醒一般、

手中的水晶世界被她扔到一边的沙发上,扬起小脸讨伐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她几乎忘记了,在临来的时候张伯就“提醒”过她。

黎园有了“少夫人”。

原来杜冉雅也喜欢水晶世界?!

这台水晶世界就是杜冉雅拿来的了?

想到这儿,她朝四下看去,连一个小小的休息室。

她竟然没有看到,整个休息都布置得华贵异常。

而且整个是高贵的酒红色调的,异常偏向阴柔。

“你把杜冉雅喜欢的东西送给我?”

安羽墨腾地就站了起来,触到膝盖上的伤,她也不在意,只是一个劲地朝外奔去。

“你疯了吗!光着脚就往外跑,刚受伤,你忘记了?!”

盛哲寒一把拽住她,将人猛地摔回椅子上。

安羽墨疼得闷哼一声,眼中带着几分畏色,却倔强地瞪着面前的男人。

她知道盛哲寒又要恢复原来的面具了,他所有的温情,都只不过是在作戏。

他在欺骗她的感情。

他故意让她动情。

他的本质其实与杜博诚没什么两样,他对自己肯定也有所图。

纷乱下安羽墨得到一连串猜测,强大的不安全感袭上心头。

她迅速地朝四下瞄去,快速判断盛哲寒下一步想要干什么,是不是又要对她施暴。

“我承认,刚才不小心说错了话。”

盛哲寒冷嗤,他什么时候在女人面前这样作小伏低过。

偏偏眼前这女人的眼中,满是惊惶。

那吓得煞白的小脸,让他怎么样都下不了手去。

虽然身体饥渴得狠,他却必须强自压抑着自己。

“不过你喜欢的东西,冉雅也喜欢,这没错。既然你喜欢,拿走就是,这也没错。你着什么急?!”

“冉雅?”

安羽墨这时候才弄清楚自己心里的那份不是滋味,到底是因为什么。

这个男人明明霸占着她,现在却在她面前这么亲昵地提另一个女人。

而且这个女人还是她深恨的人。

他这样轻描淡写的态度,使安羽墨觉得自己受到前所未有的侮辱。

她拼了命地回到X市为了什么,就为了能替母亲复仇,把杜家搞翻!

她在用一生去做这件事,她宁可不要性命,也要搞垮杜家。

给杜博诚最大的教训,让他终生后悔,后悔杀了妈妈。

后悔生下自己这个“赔钱货”。

可在盛哲寒的眼中,她什么都不算。

哪怕她心中万丈的仇恨,在这个男人的眼中,也不过是小孩儿过家家。

“今晚在这睡。”

男人没容她反驳,俯身抱起她往卧室而去。

“盛哲寒放我下来,你放我下来。”

安羽墨四肢并用锤打着男人结实的身体。

她不要睡他与杜冉雅睡过的卧室,她不要去沾染着别的女人的床。

“别闹。”

男人冰冷的低嗤一声,眨眼之间来到卧室,将她扔在床上。

随即吩咐一声,不多一会儿有人送来了一杯异常透明的白开水。

“喝了。”

“不喝!”

安羽墨拧过脸去,坚决不喝。

她也不挣扎,心里面明白自己对抗不了这个男人。

可她不喝,他也拿她没办法。

他说她在闹,他把她所做的一切当成是在闹。

安羽墨自心底感到悲哀和无力,自己在这个男人的眼里。

原来从始至终都是一个笑话般的存在。

“你不喝,那让巫照凡过来给你打一针。”

男人不动声色地狠戾道,拧着眉盯着这个怎么都不肯听话的小女人。

他到底哪点做错了?

刚才她还好好地,不就是提了一个杜冉雅么,她有必要发那么大的脾气?

他怎么从前没发现她这么任性?

安羽墨这才缓缓地转过头来,就在男人以为她回心转意时。

她却盯住那看似毫无杂质的水,面色难看,惊然道。

“这水里面有东西?”

“安定片,让你好好睡一觉。”

“你打算在我睡着时干嘛?”

忙护住胸口,她警惕地盯着他。

“放心!我说过,你同意时我才要。”

男人悲哀了下,在她那双清灵的眼眸中,他仿佛看到了一匹欲狼。

他有那么饥不择食么?

“我如果不喝呢?”

“让巫照凡给你打一针,安安别让我来硬的,否则吃亏的人只能是你。”

他是在意她惧怕打针,才会把安定片放到她杯中。

神不知鬼不觉地喝下去,免得她绷着神经,一宿难安。

可是,她不敢屈服,他只能罔顾她的感受了。

“听话,喝了它。”

把杯子递到她的面前,盛哲寒盯着她一点点吞下去。

不喝下去,就要打针。

安羽墨凄徨地顺了他的意。

困意袭来,安羽墨甩甩脑袋。

可还是抵不过去,身子歪了歪,被男人扶住,之后被轻轻地放回去。

“……盛哲寒。”

她模糊中听到自己的声音。

“你是个坏、坏人……”

“呵!”

盛哲寒冷笑,原来在她的心中,自己是到底祛除不了坏人这个印迹了。

既然如此,他何不把坏人做到底,看着眼前可口的身子。

盛哲寒觉得自己果真变成传说中的大灰狼了,对于美味的食物。

即使是再高的自制力,也无法一再忍受。

“少爷。”

正当他想动手享受眼前的美味时,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

傅阳冷静的声音在门外面响了起来。

“什么?”

被打扰到好事,盛哲寒脸上很差。

浑身明显戾气奔涌,看傅阳的目光带着尖刺,仿佛要将他扎成刺猬人。

“我们的人在监视到了最新的情况,关于杜博诚的。”

他小声地回道,同时防备地朝四下看看,意思分明。

“去书房说。”

盛哲寒心知肚明,放下手头的事,径直去了书房。

“与科研小组接触?”

听到傅阳的回复,盛哲寒不由地调高了眉头。

“难道他还想再生儿子??”

实在没想到杜博诚竟然存了再生孩子的打算。

看来他是打定主意要让杜家有人接领传承下去了。

傅阳点头。

“如果没猜错的话,杜博诚这次是势在必得,现在的试管婴儿成活率也不低,看来这次杜家真的传承有望了。”

傅阳暗自叹息一声,真没见过对儿子如此执著的。

也罢,杜家是百年望族,不可能断了这根血脉。

这件事情,就算是杜家的老太爷也不答应吧?

“很好。”

盛哲寒冷笑一声,兴灾乐祸道。

“那把这件事情告诉冉雅吧,相信她会更有法子。”

冉雅再有一个小妈,这件事情,光想想就很有意思……

不过杜家有没有后,他没什么必要插手。

何况他本就不在意生男孩还是女孩的事。

况且就算传承了又怎样,生儿子也不能保证家族衰势不减。

看杜博诚算是被“儿子”给迷了心智,满脑子就想生儿子了。

“还有,杜天奇那边怎么样?”

杜博诚不会为了生儿子,就把杜天奇给忘了?

“东躲西藏,现在我们没有他们的行踪,至于周境得……这个人很狡猾。”

盛哲寒伸手打断他的话,侧眸睨他一眼。

“你的意思我明白,就是抓不到人,是吗?”

能力不足,他留着干什么?

盛哲寒蹙眉头,脑中搜寻着提谁上来,把傅阳踹出自己的视线范围。

在他的认知内,有能力就留着;没能力直接死出他的视线。

他没有多少感情,感情义气那种东西,实在太浪费心力。

他要的只是效率,是成果。

“寒少,或许有一个人能够办到。”

傅阳仿佛知道自己的结局一般,懦了懦,偷偷查看盛哲寒的颜色。

“谁?”

多少是跟在他身边久了的人,能看出他的意思来,盛哲寒顺势道。

“毓航,这个人能力很强,办事的水平高就是……”

“让他来!”

盛哲寒大手一挥,止住他的话。

傅阳无奈地点头,下去做事了。

安羽墨在早上七点钟醒来,她睁开眼睛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有没有睡过头。

看看表才知道时间还早。

心中暗想盛哲寒下的药,份量并不高,看来他没有把自己再困黎园的打算了。

她想到了昨天晚上的那台水晶世界,顿时悲从中来。

杜冉雅如今成了他的夫人,自己怎么可能有资本在黎园呆下去呢?

很明显这个男人不过是戏弄自己玩罢了。

安羽墨的心中非但没有在情感上彻底摆脱盛哲寒的轻松感,反而心情异常沉重。

一个念头不断敲打着她的心扉,原来她只适合做一个工作的机器么?

原来在感情上,她败在杜冉雅手下了。

即使她与盛哲寒有过那么多天天夜夜,得到的依然是这个男人的摒弃。

没来由地耻辱涌上心头,她再无留恋,头也不回地出了黎园。

上午匆匆安排开会,把朔道的合作案头定一下,最终敲定了东华建设。

安羽墨微微思量,东华的总经理程建义。

自己曾经在拍卖母亲的遗物的小型拍卖会上见过这个人,诡诈旁观,甚至有些狠辣。

不过,这也是在众多的竞争者中挑出来的惟一一家价格适中,会谈还算顺利的一家。

迅速敲定了方案,安羽墨约对方商谈。

双方在会议室热火朝天地旷论一场,直到晚上十点才算结束。

“安总,不如一起吃晚餐?”

累了一天,连千餐都没好好吃,晚餐更不知道在哪儿。

程建义早看到了安羽墨脸上的疲色。

他故意拖到晚间,并且把时间越拖越晚。

看到安羽墨脸上的疲色越重,那双清澈迷人的眼睛越发地无神。

他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这才鸣金收兵。

安羽墨强自撑着看他一眼。

“不了,家里有做饭的。”

林泽做的西餐很好吃,她还没吃厌。

“原来是这样,就当是为今天的合作愉快还不行吗?”

这个干练冷然的女人,早在上次的拍卖会上,他就相中了。

最近一直在找机会与她接触,这次的合作案,实在是天降喜雨。

程建义觉得自己得抓住机会。

“才刚开始合作,安总就这么不给面子,以后还怎么合作下去?”

程建义往会议室还没走的一大票人扫了一眼,怪声怪气的。

语气里面全是安羽墨傲气不给面子的盛势凌人。

“既然程总这么热情,正好今晚我也没事,不如大家一起去用餐?”

跟男人单独相处,安羽墨早在初入职场时就知道,会发生什么。

不过,她早过了菜鸟期,一般二般的人,还不是她对手。

只是今天双方的人马似乎都很一致,没一个肯上来凑热闹的。

就连跟在身边的曼莉也早早溜了。

安羽墨懊恼,这些人好像都跟程建义计划好了似地,齐齐地不答她茬。

摆明了今晚她要与程建义孤男寡女地用餐。

看程建义那副阴谋得逞样子,是不是还有后续节目?

两人刚到了楼下,就被俩人堵在当场。

安羽墨讶异了下,是索超和索金?

这两个人阴魂不散的。

程建义看看她的脸色,没什么表情。

当即拥着她绕过两个人这就往旁边正等待着的车上而去。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东华建设。”

一道磁性阴寒的嗓音刺破夜空,随着高大欣长的身躯黑暗般压来。

盛哲寒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安羽墨腰间那只大掌上。

“不知程总这是带着我女人去哪儿?”

程建义乍看到盛哲寒一时间没适应。

脸上的表情都僵住,还带着隐隐的畏色。

“这么晚了,寒少不陪少夫人去,跑圣罗蒂卡来做什么?”

安羽墨没等程建义说话,挑了一眼盛哲寒。

“是啊,寒少不是快要结婚了?既然如此,到时候别忘记给我发请贴啊,能喝到寒少的喜酒,真是不胜荣幸。”

程建义不痛不痒地拍着马屁,显然对盛哲寒很是顾忌。

可落在安羽墨腰间的大手,却分时没有离开过。

盛哲寒死死地盯着那只大掌,目光里面仿佛有一把大砍刀,森森地朝那里剁去。

他最恨的就是,乱七八糟的人碰他的女人。

连同性都不准碰,何况是男人?!

程建义犯了他的忌讳,还死赖在他女人身上不松开。

盛哲寒是行动派,猿臂猛然伸过去,一把捏住安羽墨细弱的腕子。

心一狠,蛮横地把人重重拽回来!

安羽墨闷哼一声,疼得咬住唇,下一刻摔翻在盛哲寒紧实的怀中。

他仿佛是得胜凯旋归来的王族般,冷睨对面哑呆住的程建义宣布所有权。

“记住,别碰她。”

说罢,他转身轻拥着怀中的女人,扬长而去。

索超和索金紧紧跟上,清冷的街头没了美人在怀的温度,只剩下被侮辱的愤火。

程建义狠狠盯着安羽墨与盛哲寒离去的背影,心里面冷笑。

“你不让我碰,我偏要尝尝她的味道!”

“安羽墨,你没把我的话放在心里。”

车子上,盛哲寒的声音极淡,带着悠远的提醒的味道。

“你已经有了少夫人了,我做什么要把你说的话放在心上?而且我不认为,咱们还有再见面的必要,你的合作对象已经由我变成了萨布丽娜。”

安羽墨没理会他变化的原因,无力地回复他。

忙了一天,饭也没吃,实在没力气跟他耗。

“你在吃冉雅的醋?还是自己被压在萨布丽娜脚下,心有不甘,想找男人发泄,才肯满意?”

盛哲寒回身,拧眉盯着她,眼中全是愤色。

“盛哲寒,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安羽墨往旁边靠靠,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支在车窗前,眯上了眼睛,不多一会儿,便陷入了沉睡。

很累,身体简直不像是自己的,这一天都像是在拖着个累赘一样,安羽墨真想现在就睡下去。

“不能!”

身子被猛地扳正,盛哲寒冷辣地拽过她来,让那双眼睛面对自己。

男人的眼中带着逼人的冷漠和专横。

“给我看清楚,在你面前的是我,不是那些野男人,安羽墨,你到底在勾引多少男人才肯罢休?”

“不就一个东华建设?能开发朔道的,不止一个东华建设,你却偏偏找上他?他给了你多少利润,还是全部?!”

这边还没有把林泽处理掉,又冒出来一个程建义。

盛哲寒寒渗的眸中全是蔑视的残忍,气到发狂恨不得将手中的女人捏碎。

听到他的指控,安羽墨非但没如意料中的紧张,反而无趣地摇摇头,淡淡地反讽。

“你这话也有几分道理,就像当初你肯跟我合作时一样,不正是想要这副身子,才会签成的那笔合约么?也许程建义跟你当初的想法一样。”

最令人痛恨的,无非是对手,用彼之矛攻彼之盾。

盛哲寒如今算是体会到,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了。

“安安,你以为,现在你回到圣罗蒂卡就能高枕无忧了?只要我再勾勾手指头,你在那里照样呆不长。”

男人说着,狠戾地瞪她一眼,眼中带着绝决的威胁之意。

他本来以为她会害怕,可是却看到在她的眼睛里面涌出一片狐疑,那汹涌的波涛一下子就淹没过来,盛哲寒心头一跳,直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这时就见安羽墨蓦地坐直身子,朝这边看过来,眼中带着无比的认真和追究之色。

“你刚刚说什么?”

盛哲寒没有被人反问的经历,更没有被别人反问后还乖乖回答的自觉。

他重哼一声,躲闪似地别开目光,脸上仿佛有些不耐烦之色。

“你刚才说,你能让我从圣罗蒂卡再次被撤职?”

如果她没有忙糊涂,没有听错的话,那么刚才,他是说的这话。

盛哲寒理亏,知道自己把话给说漏了,他刚才只不过是想警告下她,可没想到,他竟然多说了一个“再”字。

看他冷漠地不肯理她,浑身煞气横现,安羽墨不甘心地再问了一句,男人已经闭目养神,仿佛没听见一样。

安羽墨甩甩脑袋,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幻听,还是听错了话,否则他怎么都不理自己?

事情似乎就此不了了之,安羽墨再睁开眼睛时,已经身处在黎园的饭厅中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眼前铺着餐巾的,香喷喷的菜,饭汤都被摆了上来,伸伸脑袋,想看看盛哲寒那男人跑哪去了。

不大一会儿,盛哲寒不负期望地出现,只见他身上扎着花布围裙,双手端着一个刚刚烤好的肥鸭,满意地往桌上摆。

安羽墨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男人一派居家风格,对那粉蓝色碎花布的围裙穿在他欣拔的身躯上,莫名地有股异样地和谐感,竟使安羽墨心头升起某种温馨的感觉。

盛哲寒轻睇了眼呆愣着的安羽墨,冷酷的目光落在他开领的职业套装,以及露出来的纤瘦弱质的锁骨上面。

男人突然沉下脸来,阴霾的命令。

“今晚把桌上的菜都吃完,以后你就来这吃饭,一顿都不能少。”

看到安羽墨准备反驳的目光,盛哲寒压迫性地威逼。

“你可以再本事地把媒体都扯进来,让他们也看看我盛哲寒,每晚都请你在黎园吃饭,到底犯了哪门子罪。”

安羽墨鄙夷地一扯嘴角,冰冷反问。

“你的意思是我每晚都要住在这里了?那么你的少夫人怎么办?难道要两女共侍?”

“胡扯!”

盛哲寒暴怒,阴鸷着眸带着责怪盯着安羽墨,他转头欲再说什么,但看到安羽墨已经不屑再听他说下去了,而是拾起旁边的汤匙开始用餐。

男人一时间气闷心头,这个女人简直越来越不拿他当回事了。

现在的他,连她桌上的那碗汤都不如,她宁愿碰那碗汤,都不屑多看他半眼。

他小心翼翼把她轻拿轻放,怕弄坏了一样,安放进饭厅,帮她安排好一切饭菜,甚至亲自为她擦手。

现在,连半个感谢的话都不给他。

却反过来提别的女人那些破事,盛哲寒越想越恼怒,他怎么觉得自己在这个女人眼中,连空气都不如?

“来人。”

突然空气中爆出一声冰寒的低吼,盛哲寒脸色阴寒,仿佛山雨欲来的爆烈。

偌大的饭厅只有安羽墨与盛哲寒两个人,这一汤匙的米粥才刚刚送到嘴边,就被男人一声爆孔给惊得泼出去一半。

她一时惊诧地抬起眼帘,有些无辜,心中却是多思忖着,他又发什么疯?

“把餐具都收了。”

黎园需的仆人和保镖仿佛都很了解盛哲寒的喜好,本来进饭厅的应该是女仆的,可是却齐刷刷地进来两打保镖。

安羽墨趁机把汤匙咬在嘴里,除了掩饰心头的涌现出的慌张,更是想保住那把汤匙。

随着保镖们的齐声应是,连安羽墨嘴里的汤匙都被夺了去。

眨眼间,桌上光摆着饭菜,连一样餐具都没有。

而那些保镖完成任务之后,就都跑了出去,房间里面又剩下他们两个人。

安羽墨看了半天,总算是明白了,这男人是看她先吃饭,心情不爽吧?

她伸手把膝上铺就的餐巾丢到一边,起身就往外走。

她又不是乞丐,还非得在他的黎园讨饭吃?

不过才喝了一口汤,就这样不被他容忍。

安羽墨简直气透了,觉得这男人心眼,简直比针尖还小。

饿着肚子的人脾气都不怎么好,何况是美食在前,还不让吃?

安羽墨抬脚离去的速度,简直堪比火箭,恨不得现在就消失。

盛哲寒仿佛没看见一样,削薄性感的嘴角扬起一抹邪笑,他好整以瑕地坐了下来,开始徒手去褪那只烤得油汪汪的烤鸭——

安羽墨干巴巴地站在门口,清眸傻呆呆地地看着,高大壮的保镖们堵在门口,挡住了自己惟一的出路。

她自己根本出不去。

安羽墨回头,怨恨地瞪着那个正享受美食的男人,怎么都不肯挪动步子。

难道让她看着盛哲寒吃东西,而自己只在那里流口水?

不多一会儿,一整只烤鸭被盛哲寒剥得只剩下骨架,他将嫩肉撕下来,沾着香甜的果酱,缓缓地放到唇边……

安羽墨几乎是本能地吞咽了下口水,安静的房间里面,她尴尬地听到自己肚子咕咕的叫声音。

她俏脸羞到烧红,勉强控制自己别开目光,忍耐着。

那个可恶的男人,没有让她请过去吃的打算。

安羽墨心里也不愿意厚着脸皮去讨饭吃,她又不是乞丐。

那些保镖守着门口,明显不让她出门,安羽墨孤站在原地,无声地对峙着。

等了很久,这男人都没有让她上桌吃饭的打算。

安羽墨心里很委屈,抱着胃偷偷地中蹲下身子,以求自己的胃不要再闹腾。

空气里面无时无刻不在飘荡着好闻的食物香味,安羽墨咂咂嘴巴,幽怨地瞥了眼正大吃特吃的盛哲寒。

她按着饿得不成形样的肚子,不让它再丢人现眼地乱叫出声,心里在咒骂盛哲寒便秘。

直到一顿饭都吃完,盛哲寒命令把饭都撤掉,安羽墨眼睁睁地看着一大桌子的满汉全席都没动,就这样被扔进厨房。

还有那只被那男人亲手剥掉一整盘子的鸭肉,不过才吃了几小块肉,就都被一块撤下去了。

安羽墨伸长了脖子,眼睁睁看着饭菜都被一一撤下,欲哭无泪,脑子不断回荡着的还是全是满桌的美味菜的画面。

从来没有挨过饿的她,平生第一次挨饿就受不住,满心满脑子想的全是饭菜。

她的理智怀疑自己几乎是猪八戒转世了,满心眼想的都是吃。

可胃里面翻绞着的却是空无一物,理智也渐渐变成了一团浆糊。

甚至还想起以前住在这里时,盛哲寒亲手做的那些饭菜,可那时她不争气,一次都没吃完。

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全部吃完……

安羽墨觉得自己为顿饭都快颠狂了。

饭后甜点上来后,盛哲寒就拿小勺勾了几下,当着安羽墨的面吃了几口。

仿佛特意要馋她一样,接下来满满当当地又都被仆人搬进了厨房。

安羽墨的眼睛瞪着厨房的方向,几乎要把眼珠子瞪出来。

渴盼的眼神,恨不得现在就化身蝙蝠侠,冲进厨房,吃个痛快。

理智被本身的渴求压倒了,她气息奄奄的望着盛哲寒,嘴巴上下舔弄着,一副快饿扁了的样子。

男人对她可怜小狗似的委屈表情,视若无睹,目光经过她身上后,又淡然滑开。

既没有让人送她离开,又没让允许她去厨房吃饭。

半晌后,盛哲寒突然站了起来,欣长的身躯优雅地踱到她面前。

俯下高贵的身子,伸手轻抬她下颚。

“甜心,时候不早,该休息了。”

看到她眼中明显的防备,男人玩味一笑,平复她的疑虑。

“你还是住那间卧室,放心,没人会去打扰你的,包括我。”

总觉得盛哲寒最后那句话有些问题,安羽墨看着他抬步出了饭厅,正想偷偷进厨房。

哪知道厨房的门在下一刻被锁死,饭厅的灯同时关灭,有专职的女仆过来请她回房休息。

安羽墨盼了一晚上的饭菜,在灯灭之后,才骤然发觉,自己被活生生地耍了一顿。

“盛、炙、寒!”

她有气无力地冲他吼了声,可是男人仿佛没有听见一样,继续朝楼上而去。

安羽墨则被请到卧室,借着窗户,她看到外面都熄灯了,这就算计着想要偷偷溜同去找食物。

可门刚打开,就有两个煞神一样的保镖驻守着,根本不让她出去;

而窗户上……也守满了保镖。

她不禁暗咒一声,盛哲寒是看透了她。

看来这一夜挨饿是免不了的了,幽幽地一叹。

安羽墨洗洗上床,即使很困很累,可在肚子空空的情况下,她却是睡不着。

本能地需求让她的脑中时不时地浮现出食物的影子,她几乎以为自己魔障了,翻来覆去地难入眠。

实在忍受不住,安羽墨披着睡衣打开卧室门,冲保镖吩咐。

“你,给我拿个安定片来!”

满心以为保镖会应允,哪知道这人彬彬有礼地后退两步,恭敬而强硬的回答。

“安小姐,寒少吩咐过了,吃安定片对您的身子不好,希望你戒掉药物,保重身体。”

保镖像门墙一样杵在那儿,冷冰冰的语气公事公办,不容挑衅。

安羽墨看在眼中,气在心头。

盛哲寒绝对是故意的,她昨天不想喝掺了安定片的水,这男人逼她喝。

现在,她饥饿地睡不着了,想要点药喝下去,好安抚神经,这男人偏偏不给。

呯地摔上门,安羽墨倒回床,一夜辗转,抱着肚子,在天将亮时,才昏昏睡去。

早上习惯的生物钟根本没能叫醒她,在女仆进来叫她后,安羽墨才清醒过来。

眼前有些眩晕的眼花,她想了半晌,才记起来,自己昨天饿了一天。

“安小姐,您该上班了。”

盛哲寒竟然“好心”安排了仆人来叫她上班?

安羽墨不由地轻嗤,她现在是真想不透,这男人到底想玩什么花样了。

也罢,想不通,她就不想了。

翻了个身,安羽墨猛地从床上跳下来,穿上鞋子,想要去更衣室,突然不知名的晕眩袭来,感觉身子重重地栽在地上,脑门狠狠磕在坚硬的地面上。

她软软地嘤了一声,恍若隔世。

“安小姐?”

女仆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挺挺地栽下去,吓得尖叫一声。

声音刺破了安羽墨的耳膜,她本能地睁开眼睛,一时间还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眼前只是一片白花花的,像是没有信号的闭路电视,脑袋麻痛麻痛的,对这个世界的错觉,撞击着她的理智。

她软软地摆摆手,想要告诉女仆,她没事。

过了一会儿,她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不过是突然站起来,大脑缺血导致的。

不过,昨天忙了一天,没吃饭,也有可能是病源。

她挣扎着自己站起来,安羽墨抬眼就在一片茫茫纷乱的视线中,看到大清早就一脸阴沉站在自己面前的盛哲寒。

这男人正穿着一身黑色的睡衣,高大挺拔的身躯丝毫没因为过于随意的穿着,而减半分威势。

“怎么了?”

她莫名地问道,手摸着头,感觉那阵眩晕真正消去后,才展开有些苍白的容颜。

盛哲寒背在身后的手,狠狠地捏成拳头,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不让自己冲上去,捉着她,从里到外好好地检查一遍。

他的理智告诫他,这个女人不能太惯着,不能,否则她会无法无天。

可她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晕倒,盛哲寒脸色越发地难看,伸手把她拽过来。

安羽墨怪异地搔搔软软的长发,心里面也没搞清楚男人这动作是什么意思。

总觉得自己这副样子,按这男人惯常的做法,肯定会重重呵斥她一顿。

可他明明那么粗暴地拽住自己,可接下来手上动作却异常温柔。

今天这男人变调调了,安羽墨暗忖。

她极力甩掉无用的思维,突然看到男人伸过来的大掌,惊了下。

接着感到脑门一疼,是刚才的摔伤,被男人惩罚性地重按了下,安羽墨苦起小脸,却只他低喝一声。

“真不省心!”

盛哲寒给她一番涂抹药后,就将人领进饭厅。

饿了一夜的安羽墨,满心以为盛哲寒这家伙肯定会准备些好菜好饭。

毕竟昨天晚上,自己不过是先开动而已,这男人不会那么小气,记以今天早上吧?

可当她看到满桌子的清汤寡水,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清灵的眼眸看盛哲寒时,仿佛是在看一个万恶的资本家。

可身体却在欢呼高唱着吃饭的号角,安羽墨发觉自己肚子,又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盛哲寒深眸睨着她,带着几分审视,突然笑着。

“继续呆在原地,看我吃?”

安羽墨早饿得蔫掉了,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低着头,心里在想,早餐不算什么,过一会儿她去上班,让曼莉买给她。

“如果我停掉你那间公司的饭食,勒令周边所有的商家不准卖食物给你,安安,你觉得这种可能性有多大?”

盛哲寒仿佛知道也在想什么一样,轻声低喃,嘴角掠过一抹专横邪恶的笑。

“我吃!”

两个字夺口而出,几乎连思考的时间都没留给大脑,安羽墨平生第一次嘴巴比大脑先行动。

她冲上前,坐到昨天那个位置,想要捏一个水晶小笼包塞进嘴里,仿佛赌气般,顺道狠狠瞪了眼盛哲寒。

“安安,你能吃什么就要能做出这样饭菜来,懂吗?”

到嘴边的肉包子被男人生生抢了去,安羽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里的肉包子,被这男人不怕脏地扔进他自己的嘴里。

一股蕴藏很久的怒火倏地喷涌出来,她猛地一拍桌子,蹭地站了起来,厉叱。

“盛哲寒,你别太过份!”

“我怎么过份?吃什么,就应该会做,难道不是吗?”

盛哲寒冷笑一声。

“别告诉我,你是个什么都不会做,只会工作的吃货。”

“好!我做还不行?”

抢过眼前的一笼子肉包,安羽墨瞪了他一眼,毫无形象地大吃起来。

才吃了半笼就被男人给拦了下来,一碗熬制是细软的清粥推到眼前。

“喝。”

“……我还没吃饱。”

“不准再吃了。”

盛哲寒拦住她,迫她把那碗粥喝下去。

看着她咕哝着吞下粥去,男人嘴角扬起一抹胜利般的笑意。

虽然昨晚饿了她一夜,不过看效果不错,这女人肯受管教了,看来他离胜利不远了。

“要去上班了。”

安羽墨一抹嘴,说了句,手被男人一把拽住。

“别急,我们一起走。”

“不用。”

她矢口拒绝。

“你敢?”

盛哲寒一瞪眼,满目的怒火,仿佛在说又要饿着她的事。

安羽墨身子几乎是本能地缩了缩,气势弱了下来。

她暗骂自己贱,不过是饿了一回肚子,怎么就被这男人给饿怕了?

人的劣根性,真是难除。

安羽墨思索着,晚上再被盛哲寒饿肚子,估计用不了多久,她就会被这男人调教出徒,要她吃什么,她都会服首贴耳地去吃。

越来越觉得,这样下去,她会变成他的贴身“宠物狗”的。

还是下班之前,吃饱肚子再来。

安羽墨暗暗盘算,上了车。

一路上她手不由自主地揉着肚子,可能是粥喝多了,胃撑得难受。

盛哲寒偶尔侧眸,不着痕迹地打量她。

看到她小脸非但没因为吃过饭而红润,反而苍白起来,小手捂着胃,揪结着眉头,满脸隐忍之色。

男人脚下的油门蓦地轰了声,方向盘攥得更紧了。

该死的,他已经把早饭尽量减到最少了,就担心她会一下子吃撑了,伤胃。

为了能把这女人调教成他独个专属的居家型女人,他昨晚的方法是用得太激烈了。

而且听索超回报说,这女人自从昨天中午就没吃过饭。

他只不过想让效果更立竿见影,可没想到,竟然伤到了她的胃。

这女人以前还呕过血,一想到这儿,盛哲寒自责之情无以言表。

“下班早点回家,不准在外逗留。”

憋了老半天,本来想说几句安慰的话,盛哲寒没料到吐出来的却是这副字眼。

他不放心地借着前车镜,不着痕迹地打量副驾驶座上的女人,看她什么反应。

哪知道,她根本像没听见一样,小脸微侧,凝望着身边车窗外的风景。

露出来一角的娇柔侧脸,根本没有办法看清楚的表情。

盛哲寒想不明白她的意思了。

车中过于沉闷的气氛令他抓狂,一种握不住这个女人的莫名惶惶感。

他正想开口说些什么,这时就听到一阵手机响铃声。

盛哲寒就看到安羽墨利落地接起手机来,男人的脸色刹那间寒下来。

刚才她的样子,明明是出神了,可是现在却接电话那么快,这分明是不待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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