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故意把车子缓慢地停靠在路侧,转头静看着她接电话。Www.Pinwenba.Com 吧
与盛哲寒比起来,安羽墨要忧心许多,她没有想到打来电话的居然是阎敏。
“我下月就去X市,现在知会你一声,到时候去迎接我,哦对了,还有我的王牌乐队。”
听着那嚣张的声音,安羽墨不知怎的,当场就火了,也没多想,猛地弹起身子,冲着手机低吼。
“整个英国还容不下你,非要跑到X市来?”
她的声音落下,没有看到盛哲寒听到她的话后,脸刷地阴下来。
“英国再大又怎样,英国没有你安羽墨嘛。”
阎敏在那边说完,啪地就扣了电话。
安羽墨气呼呼地想再说什么,却只听到一阵阵地嘟嘟声。
她莫名窝了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只要摔了手机。
圣罗蒂卡现在需要整顿,安羽墨煞气腾腾地想着,在这个节骨眼是阎敏却要过来,他到底想干吗?
事隔十五年,杜博诚早认不出阎叔叔的侄子了。
可是阎敏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纨绔,安羽墨就担心他会满世界嚷嚷跟自己的关系。
安羽墨惟一想做的就是与他脱离关系。
她并不是觉得自己多有本事,怕阎敏沾了她的好处去。
实在是她现在是个超级炸弹,而且还是定时的,不定杜博诚什么时候找上她,如果连累了阎敏……
安羽墨木然地摇着头,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在英国还有朋友?”
冷不丁地一句话,打断了安羽墨的思维,她蓦地抬起头来,这才发现车子竟然停了下来。
“没有。”
她矢口否定,扶扶额头,蓦地打开车门,转头冲盛哲寒冷说道。
“我打车上班。”
快要到市区了,她坐着盛哲寒的车子回圣罗蒂卡上班太过招摇。
就算她不担心那些对盛哲寒有意思的花痴女人,却一定要防备萨布丽娜对她布防。
毕竟萨布丽娜与盛哲寒,这俩人到底是个怎样的关系,安羽墨至今都还没弄清楚。
如果他们真是那种关系,自己再因坐盛哲寒的车子上班,而遭萨布丽娜嫉妒绊儿,也太得不偿失了。
盛哲寒魅眸冷冷地凝视着她离去的背影,眼中犹带着深深的顾虑。
刚才她说英国,据他查到的,英国那儿,是有个叫做阎敏的男人,听说还在上大学。
看来是阎敏要来X市了,盛哲寒嘴角露出一记阴谋的邪笑,随即把电话拨同去。
“傅阳,毓航什么时候过来?”
“今天下午。”
傅阳低低回道,刚想再说什么,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傅阳欲哭无泪,不敢相信,自己忙前忙后地,少爷竟然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把他换掉。
他摇摇头,准备收拾东西,等毓航来了,与他做交接。
就把阎敏的这件事情交给毓航来办,盛哲寒心里面暗自做着打算。
安羽墨刚到办公室就被程建义堵在了办公椅前,她冷眼瞄了眼坐在自己办公椅上,一副悠哉悠哉模样的程建义。
当即非但没有发火,反而淡笑着问。
“程总很早嘛,吃饭了吗?不如一起出去吃个饭?”
她是有私心的,自己在盛哲寒那里,根本没吃饱。
被这样对待,使安羽墨不由小心眼地怀疑,盛氏是不是要走下坡路了,连饿都不给吃饱。
自己在黎园,可是从来没有饿过肚子。
还有昨天晚上的那满桌子菜,那男人就吃了一点儿,剩下的那些都上去哪儿了?
“安总不要急嘛,吃饭的事咱们晚上进行,至于现在么,还是先商量下后续的合作事宜。”
程建义也没想到安羽墨竟然会那么热情地要请自己一起用早餐。
不过,他的目的不在此。
好看美丽的花儿,当然要留到晚上,等待着那花开时的最美丽时刻,然后吞下腹去。
“这点小事还要劳烦程总亲自大驾,找别人来就可以。”
安羽墨细瞧程建义微带着细密纹路的眼尾,上挑中隐含着挑弄的风情。
中年男人保养还算得当,看只是油光的脸上,略微有些发福。
听到程建义一番对工作要负责的大义凛然的话后,安羽墨微笑而不动声色地拨通内线,把斯蒂森找来。
“关于朔道接下来的合作事宜,你来负责。”
斯蒂森高高大大的身形一下子矗立在程建义眼前,挡住了他看安羽墨的所有视线。
“程总先在这儿忙,我还有个会。”
安羽墨不动声色地退出办公室,打算去会会萨布丽娜。
朔道是个大案子,萨布丽娜如果想冒坏水,她简直防不胜防,还是先搞定那个老女人再说。
安羽墨带着这样的心情,往总裁办公室走去。
哪知道还没有走出去,就被身后一记声音叫住。
“安总,晚上有个企业家宴会,顺便庆祝咱们的合作案子成功,到时候萨布丽娜总裁也会过去,请你也一同参加吧,我会来接你。”
程建义笑着不急不徐地上前,将一张请柬送到了她的面前,不容推拒开口。
“地点是Queen国际,我等你。”
他说着就挥挥手,率先大步而去。
安羽墨手拿着那张Queen国际的请柬,一时间没闹明白,程建义这是想干嘛。
刚才不是还有模作样地来谈接下来的具体事务,现在又来了张请柬。
她转念又想,到时候出席的话,根本不能好好吃饭。
神色越发暗淡,回头无力地跟斯蒂森交代。
“你代我去?”
斯蒂森轻快地耸耸肩。
“安总经理,这是你份内的事情,当然不能让属下代劳了,不过,我乐意跟你一起去。”
“好吧。”
安羽墨回身把斯蒂森手中的文件抽出来,反而将手里面的请柬交给他。
“反正你暂时也没事,把Queen国际这次邀请的嘉宾名单给我搞一份来。”
斯蒂森眯起淡蓝色的眸子,扯起笑意,满腹机谋地笑道。
“你不会是在打探到时候,寒少是不是也要出席?”
当初刚跟着安羽墨一起率领圣罗蒂卡初在X市站稳脚时,他曾经被盛哲寒差点丢去鳄鱼池。
不过斯蒂森最后看开了,知道盛哲寒那可都是为了安羽墨。
男人因情而愤怒,他觉得那是最美妙的。
所以他一点儿不怪盛哲寒,反而心里面还支持他了。
安羽墨一身淡雅雪纺长裙,与斯蒂森一同踏进Queen国际。
犹记得上次初来时,她还被门卫给盘问了许久,最后还是杜天奇帮她解了围。
她轻挎着斯蒂森的臂弯,安羽墨优雅地踏进了宴会厅。
来之前斯蒂森打听过了,什么企业家宴会?
这根本是程建义自己开的一个私人Party。
都是一些无关人等,安羽墨几乎都不认识,更别说萨布丽娜了,她根本就没来。
她大约明白了程建义的用心,不过,对她来讲,有用心是好事,这总比没用心好。
摸到别人的用心,她至少还可以对症下药。
而不像盛哲寒一样,那么难搞。
安羽墨眼看着程建义放肆地打量着自己,满脸堆笑地走过来。
她侧头对斯蒂森小而轻地低喃了两声,后者则颔首而去。
“没想到安总还是来了,我道你是不敢来了呢。”
程建义话中含锋,目光落到安羽墨的脸上,观察着每一分面部表情的变化。
早上保证的企业家们的宴会,现在变成了他的私人派对。
安羽墨不但迟到了,刚才入厅时,那俏脸上一瞬间的僵硬,早落入他的眼中。
现在他就是故意骗她,她能怎么着?
“程总这是说得哪里话。”
安羽墨轻笑,眼波不动声色地撩起一片盈动,幽幽地洒向面前的男人。
低头间不着痕迹下,早观察遍了不远处的置酒柜处。
看到守在旁边的斯蒂森,悄悄冲自己比了个OK的手势,她心稍稍放下。
“哈哈哈,安总真不是一般人,不过,有经历的女人才够味,尤其是像你这种的。”
程建义显然很高兴,随手拿过一杯酒来,先递给安羽墨,自己又从侍者盘中拿出一杯来。
“这杯酒就当是为安总的,为你这么漂亮,干杯!”
安羽墨刚要说话,感觉到旁边的侍者像柱子一样立在原地,目光似乎落在自己身上。
她抬眸,看到一个年轻白净的男孩儿,身材高挑而利索。
穿着黑白分明的工装,眼眸含着莫名的善意朝自己看。
安羽墨蹙眉,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后,她扭过头来,状似随意地与程建义干了这一杯。
喝罢酒后,就看到程建义在打量她,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一样。
安羽墨挑眉意味深长地轻笑。
“程总难道是怕我醉了吗?这才一杯红酒而已,还不至于醉倒我。”
她略有些得意地淡淡解释。
程建义尴尬地笑笑,为自己的心思被看透而心生警惕。
当下不甘地又要了两杯酒,硬借着由头,给安羽墨灌了下去。
却看到这女人依然是明亮亮的小眉眼,双瞳剪水清澈,哪有半分醉意?
怎么回事?
程建议怔住了,心里面顿时涌出不快。
他花重金包场了这个Queen国际,为的就是眼前的女人。
他安排得这么周全,他下了这么多功夫,她怎么一点儿中了药的痕迹都没有?
难道这酒,被人调了包?
安羽墨却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一样,轻轻一笑。
“程总气色不太好,是不是喝太多酒?”
她这副样子,使程建义更觉得事情不太戏劲,勉强撑着笑了笑,试探道。
“安总真是好酒量,喝了这么多杯,也没见你有醉意……”
“是吗?照程总看来,我应该醉了才算数呢?好吧,”
安羽墨说着冲刚才那个侍者打了个响指,当即一瓶伏特加被送过来。
安羽墨笑笑,为彼此倒了两杯酒,递到程建义面前。
“程总,香槟实在不解味,不如来杯有劲儿的怎样?”
程建义看到她手中的酒,非但没高兴,反而脸色一变,“安总啊,我可把丑话说到前面,我这酒量可是不行那!”
看到他告饶,安羽墨更笑了,率先干了手中的酒,将杯子倒过来,优雅十足地在他面前扬扬,“程总,我可是全喝了呢,您如果不喝,可是没诚意哦!”
程建义面上勉强维持着笑,私下里一咬牙,暗哼一声,他还能比不上一个娘们儿?当即仰脖豪迈地就把酒给吞了下去。
“程总真是好酒量,来,再干一杯!”
安羽墨看这样子,脸上再掩饰不住好酒的得意之笑,鼓动着再喝。
不多一会儿,一杯伏特加被两人解决掉了,舞池的乐声在这时停了下来,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声,扩大成为程建义加油的不轻不重的呼声。
安羽墨淡笑,看来这些人都知道程建义对自己安了什么心!不过,现在出丑的不是自己,而他程建义。
安羽墨即使喝了满肚子酒,脸上依然无色,仿佛没喝一样;再看程建义,早已经是两颊绯红了。
场中响起他的低嚷声,“来,再喝!再喝!”
安羽墨朝两旁的侍者施了个眼色,“来人,程总喝醉了,你们把人抬回去。”
看着程建义被弄下去,安羽墨暗暗冷笑一声,抬眼朝不远处酒柜处的隐在暗处的斯蒂森,微微颔首。
国外不比国内,需要在酒桌上解释生意等问题。不过安羽墨却在那些门门罗列的洋酒之中练出了酒量,不过是点烈酒罢了,还不能灌醉她。
不过,如果程建义在里面下药,那她铁定会玩完。
所以,她才会率先嘱咐斯蒂森,把今晚用度的酒类,全部撤换,防止程建义再下什么损招。
斯蒂森远远地冲她做了个OK的手势,接着转身出门去取车,已经搞定程建义了,也没有在这里逗留的必要。
安羽墨淡笑着,在众人的上瞩目之中优雅而去,哪知道她刚刚走出去,感觉身后顿时有人跟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扭头去看,竟是刚才那个年轻的侍者。
此刻他看着自己,露出善意的笑和雪白健康的牙齿。
安羽墨皱起眉头,正想说什么,Queen国际大厅中突然一片骚乱,紧接着,这一层的大厅门被两人打开,安羽墨怔了怔,还没看清楚是谁,就被那道随即窜入的冷意,激灵了下。
她抬头远目看去,随着早已经清晰印入大脑的那只兽形印迹,及其主人,带着一队人强势侵入。
随之而来的是绝对儒雅却带着满身锐气的杜博诚。
安羽墨只看了杜博诚一眼,就把目光落到他身边的缪安身上,她刻意放缓了视线,掠过缪安手臂处,那天餐厅中,在同样的位置,缪安的手臂上那兽形的旧蓝色印迹,依然健在!
那么就是说,这东西不是随随便便贴上去的了?
也就是说,那天清晨在黎园外面暗算自己的,果真是这个缪安无疑了。
想到这儿,清灵的眸光瞬间凛冽如冰,刺向朝这边大步而来的男人,安羽墨声音恭敬而疏离,“杜董事长,您来晚了,程总已喝高了。”
杜博诚看到安羽墨的刹那,实是有些意外。
但他的目光还是执著地在场中绕了一圈,直到发现没有程建义的影子,他不由地皱起眉头。
杜博诚是来兴师问罪的!
他倒要看看,这个程建义的胆,到底肥到什么程度了,敢冒大不韪,与圣罗蒂卡合作,共同承建杜氏的朔道。
安羽墨刚才那句冰凉的话,把他胸中的怒火给硬生生压抑住了,憋得他无处发泄,脸色更加危险得渗人。
“程建义,喝多了?”杜博诚质问着,盛光极野的眼神却是朝在场的一干人等,狠狠扫荡着,最后落在安羽墨身上,鼻尖闻到浓重的酒气,杜博诚脸一沉,她也喝酒了,而且还喝得不少!
没几个是他认识的,不过他不认识,也正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些都是小虾米,随便他捏扁搓圆了。
久历人情世故的杜博诚在短短进入会场,仅有五分钟的时间内,迅速看出了某些眉目,一个令他超级不爽的眉目,难道程建义在打安羽墨的主意?
他目光落在安羽墨不算暴露的雪纺裙上,带着严冷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一遍,后又在一直矗立不远处,托着两个空空西洋酒瓶的侍者扫去,目光最后落在那些小虾米们身上。
除了被眼前的丫头,没一个有多喝半杯酒的样子。
杜博诚老脸刷地就沉下来,脸色难看之极,目光里带着浓浓的严厉,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女子,语气惩罚意味浓重,“安总兴致很浓哪!”
他背到身后的大掌,死死地攥着拳头,在寂冷的大厅之中清晰地传出咯吱咯吱的愤愤声。
“当然。”
安羽墨轻描淡写地扬眸,对他的怒意视而不见。
她扬扬手道,“既然杜董是来找程总的,那么我先告辞了。”
安羽墨抬脚就走,扭头时目光不经意间掠向不远处的酒柜处。
由于刚才斯蒂森已经离开去取车了,她刚才好像看到有道熟悉的身影在那里,当她定睛去看时,却早已经没人了。
奇怪。
她暗暗说了句,眼前突然一暗,杜博诚高大的身躯挡在眼前,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甚至是严寒般的鞭笞之色。
杜博诚朝不远处的侍者威严地一挥,命令道,“拿酒来。”
“如果我不喝呢?”安羽墨昂头,眼中的对峙之色再明显不过。
“既然你不喝,那么跟我回杜家,慢慢喝总是可以的。”杜博诚冷哼,眼中带着强势击捕的**。
“我喝了,杜董也不见得会让我离开吧。”安羽墨嗤冷,看向他身后的缪安!
敢暗杀自己,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哼哼,如果连一杯酒都不敢喝,你连安白薇的女儿都不配做!”当年的白薇何等的纯稚无邪,半杯酒就会软软地醉倒,令他心疼心醉不已。
可是,现在看看她生的女儿!
一想到这儿,杜博诚心中的那股怒火更盛!她不但能喝酒,还有千杯不醉的特性!
他只要一用鼻子,稍稍闻一下,就能知道,眼前的这个死丫头,到底喝了多少酒!而且还把程建义给喝倒了!
安白薇到底生了个什么样的女儿?!
“董事长!”缪安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带着凛冽的警戒之意,扫向安羽墨时的目光,也带着几分猎杀意味。
听到手下提醒的声音,处在恨铁不成钢和温暖亲情的疼惜之色中的杜博诚,蓦然回神!
再看向安羽墨时,眼中那仅有的一丝温色,瞬间褪变成冰封十里。
“那我喝。”
看她轻轻松松,就把酒灌下去,杜博诚心头涌起难以言欲的失望。
眼前的这个死丫头像极了安白薇,可是,在这豪迈绝决吞酒的动作来看,他几乎看到了当年安白薇冷酷的一面。
这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杜博诚内心挣扎着。
看着安羽墨的脸色,知道她即使再灌一杯,都不成问题的极好酒量,这让杜博诚陷入深深的恨与悔中!
无论安白薇当年怎么无耻地欺骗了他,眼前的丫头是他杜博诚的女儿,虽然是个赔钱货。到底是他身上流下来的骨血,她这样圆滑手腕,像交际花一样活动于男人中间,杜博诚觉得这简直是耻辱!是杜家的耻辱,是他杜博诚的耻辱!
当初本以为程建义故意与圣罗蒂卡合作,无视杜家,夺取朔道只为取得无限利润。
如今杜博诚明白了,根本不是人粗程建义贪得无厌,而是眼前的这个死丫头,是她用了勾引男人的手腕,迷了程建义心窍,诱使他与圣罗蒂卡合作。
本来想要对付程建义的杜博诚,一下子把矛头对上安羽墨!
说到底,还是她的错!
这时安羽墨把手中空空的酒杯伸到杜博诚的面前,悠然道,“我喝了酒,难道杜董事长,不也喝一杯吗?”
她说着,转头将托盘上的另一杯酒硬递到杜博诚面前,声色虽然轻柔,却带着几分命令,“喝。”
杜博诚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
“安总您醉了。”
正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安羽墨陡然听到身侧传来一记女音,她顿然侧目,机械一样的目光对上端酒的侍者,怎么都没有料到,竟然是曼莉扮成了女侍者!
曼莉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安羽墨有些混乱地想,突然她想到了一点,刚才好像是从曼莉那,拿来的酒……
她看到曼莉正阴谋似地朝杜博诚几不可见地颔头。
他们有阴谋!
安羽墨几乎当即就确定了,也不管杜博诚会不会喝自己递过去的那杯酒了,她挣扎着转身就要走!
身后突然冷不丁地感到一记坚硬!
安羽墨本能地怔住,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追来的曼莉。
对方正自得意洋洋地抿着唇笑,下一刻有东西被硬塞进安羽墨的手中,曼莉欺身过来说道,“安总那么急着离开做什么,你好像落了东西哦!”
定晴看去,却是一块有着巴掌大的钻石!
她当然知道,那不是真正的钻石!
可是,这块钻石,却让安羽墨觉得无比熟悉!
再仔细一看,正是被周境得硬抢去的那块!
难道说周境得已经……
安羽墨想到这儿,背脊窜起一片凉气!
很显然周境得已经知道钻石是假的了,而且极有可能,他已经追来,曼莉把这这东西给自己,就是他发出的警告。
那么杜博诚呢?!
他灌自己酒,这突然袭来的眩晕感,到底是为什么?!
曼莉阴毒一笑,硬是把那块假的钻石塞进了安羽墨的手中,并且转身就要往杜博诚那边去。
安羽墨一把拽住她,眼中带着难掩的痛色,“为什么?”
明明已经把宝蔺别墅划入她的名下了,明明那价值几千万的别墅,对曼莉来讲,已经算是天文数字,这个女人为什么又要出卖自己?!
在这场游戏之中,她到底占了怎样的手段,怎么样的想法?她到底是跟谁一伙,她到底被谁收买了。
“安羽墨你有没有听说过,当你吞下去一样东西时,应该想办法不使它再吐出来。”
曼莉的眼中燃成一片焚烧一切的痛快之色,“现在我所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保障,属于我的东西,能牢牢地锁进手心!”
“……原来如此。”安羽墨明白了,她养的根本不是毒蛇,而是热带丛林中的蜘蛛黑寡/妇!
是她小看她了。
“杜董事长,听安总说,她有很重要的东西要送您呢!”
耳边模糊中传来曼莉狡诈的声音,安羽墨感觉自己的神经晃了晃,仿佛被撕裂了一样,那一闪而过的眩晕感,顿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疼痛。
身体被硬生生推向杜博诚,曼莉献殷勤的勾着安羽墨,不让她有半点逃脱的可能。
安羽墨的手死死地捏着那块钻石,迅速把东西藏进了自己的雪纺长裙中!天知道,如果被杜博诚看到这块钻石,他会怎样发狂!
蓦地,她猛地发狂似地大吼一声,不顾一切地扑住曼莉,冲着她的颈子,狠狠咬下!
“啊——”
整个Party一下子就乱了,没人会想到,安羽墨会突然变成这样子。
杜博诚看到发狂咬人的安羽墨,一时间也怔了一怔,他见形势不对,不过是让这个叫曼莉的小助理,在安羽墨的酒杯里面下了点安眠的药物,意图先把人带回去之后,再论其他。
可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安羽墨会发狂。
她凌乱着头发,涣散的神志,甚至是不顾一切,像中了病毒一样狂咬,把曼莉的颈子咬得出血,仍然不罢休。
杜博诚看在眼中,痛在心上!
他上前就要阻止,被身边的缪安挡了住,冷冷地声音恭敬地传来,“董事长,那边危险!”
“去救她。”
杜博诚坚定道,眼睛里面一刻不停地盯着发狂了的女子,终于流露出不忍心的哀色。
缪安带着人上前,粗鲁地把安羽墨扒开,随手把人扔在地上,就在这时,杜博诚一声暴吼,“我让你们救小墨!”
他突然的大吼,引得手下人不由地一阵侧目,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样看着杜博诚,仿佛一瞬间不认识他。
缪安更是不着痕迹地劝道,“董事长,您失态了。”
杜博诚一阵徨然,看着被丢在地上,柔弱的安羽墨,一时之间,怎么都不能适应!
自己的女儿竟然会被这样对待,虽然他有下令,甚至让手下人不计一切手段,得到她!就算是尸体!
可是现在,让他眼睁睁看着,从自己身上流下来的骨血,被人欺辱,杜博诚只觉得自己的这张老脸都火辣辣地发烫!他绝不允许!
想到这儿,他老脸沉下,阴哼一声,“放肆!你们忘了,她身上流着谁的血!”
“给我把人好好安置!”
杜博诚话落,那些想对安羽墨放肆的手下,个个老实起来。
安羽墨死死地咬着唇,即使出血也不罢休!
她感觉自己的神经似乎在分裂,一根被迫分裂成两根,最后再复制一双,然后无限被迫地复制下去。
她哆哆嗦嗦着唇角,连身体都在不断发抖,她想说话!
她想张开嘴,可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这种痛苦是如此熟悉,她想到周境得,曼莉是与周境得一伙的,这酒里面的药,肯定是周境得下的!
他让她当众出丑,他想毁了她!他以报复,她给了他假钻石!
这个时候,她如果说出钻石的下落,就会唤醒杜博诚的残忍,她刚才听到杜博诚的话了,那个残忍的老男人,竟然还在意她身上流下来的血是他的。
她绝不会毁掉,自己最后的一点价值!
正在这个时候,Queen国际的外面突然传进来一声低喝,远远地听起来竟然是“包围这里”。
安羽墨感觉自己的手臂被轻轻地架起来,她抬起头,一只手防备地死死地按进雪纺裙中,不让那块假钻石现身。
可是扶着自己的那人,却将手伸进了自己的雪纺中,轻轻地抓住自己握钻石的手,耳边传来一道令人安心的低喃,“交给我,你放心。”
她听到话后,蓦地抬起头来,只看到一张年轻白晳的脸,是刚才那个侍者,他的声音却如此令她信任。
她放开手,同时也是不得不放开,实在是没有力量再去握住那块惹祸的东西了。
“小子,你是哪个,谁让你碰她的?!”
杜博诚的手下人一把将那侍者推到一边去,由于惯性,安羽墨也跟随着摔下去,倒在侍者身上。
杜博诚看到这儿,脸已黑得不能再黑,死死地瞪着那个手下人,转头对缪安道,“都退下。”
缪安恭身点头,带着人退到一边,安羽墨嘴角还残留血,耳边曼莉的痛哼声从来未断,可已经变成了布景,没人去在意。
安羽墨趔趔趄趄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抹嘴边的血,不由自主地开口说话,“呜我……钻、钻……”石。
最后那个字,被她她咬住舌尖,痛哼一声,掩盖过去。
刚才那个年轻侍者上前来扶住她,带着朝后退,躲过上来抓她的杜博诚。
这时,突然听到一记扬扬洒洒的深沉男音,“真是舐犊情深啊。没想到准岳父大人是要认回流落在外的私生女了?这么说,我又多了个小姨子?”
盛哲寒大步而来,俊魅的脸上带着几分玩味,看向杜博诚,转眼又扫向安羽墨身边的那个侍者时,眼中几不可察地迸出几丝嫉色的阴寒!
“你怎么来了?”
杜博诚对盛哲寒的到来,显然很意外,隐去一切的思绪,阴沉的脸突然展开来,露出惯常的敷衍表情,“难道你把这里全包围住了?这里又没恐怖分子?!”
盛哲寒调高了眉头,懒洋洋地指指安羽墨旁边的侍者,一副戏谑道,“恐怖分子?这不就在这儿么!”
“宁毅,你是在记恨我上次差点剁了你爪子,所以劫持了我的女人?”
盛哲寒朝那个侍者阴霾地警告质问着。
对不起他毫不掩饰地称安羽墨为“他的女人”,听言在耳的杜博诚,脸一下子又黑了。刚才流淌在胸间那份淡薄亲情,一下子变成了浓浓的恨意。
宁毅抱住安羽墨,此时的她浑身颤抖,他甚至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难道是中了药?可是什么药,会使人有这种反应啊?
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之所以这么关注安羽墨,实在是因为上次在Queen国际时,身边的这个女子在盛哲寒手中救了他,虽然两人无亲无故的。
看到盛哲寒用无比恐怖的眼神盯着自己,宁毅吓得直带着安羽墨往后面缩去。
安羽墨所剩无几的理智,深深明白自己这副样子,被这个男人带回去,绝没有好果子吃,非但如此,这男人还会插手钻石的事情。
她知道自己输不起,一旦被盛哲寒知道真相,她认为那块由妈妈生命保护下来的,价值连城的钻石,绝对会被这个男人据为己有的。
连杜博诚,她都不给,又何况盛哲寒?!
“盛总带着这么多人跑到Queen国际来,还用这种手段来处理事务关系,似乎很不科学,难道这不算是一种‘劫持’?”
盛哲寒本来以为安羽墨差不多快要昏迷过去了,可谁想到她骤然睁开的眼睛,那双眼眸里面,竟然含着无限的精芒,这副样子,哪里还有刚才的那种病蔫蔫的样子。
“如果寒少没其他事的话,那么我们先走了。”
安羽墨抬脚就走,她发狂是为了掩盖身上的钻石,现在,已经没这必要了。
这样的举动,令盛哲寒无比懊恼!
说什么,他今天都要把安羽墨给弄到黎园去!
他今天还等着她做蒸包给自己吃呢。
再者说了,他到这儿干吗来了,不就是听闻周境得来到了Queen国际了吗,他不但要抓住人,而且还保证他的女人,不受到半丝伤害!
可眼前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她怎么这样毫不留情地拒绝自己,算是怎么回事。
“站住!”
盛哲寒一马当先堵住了去路,这倒省了杜博诚的事。
外面两层人马,将这俩人挡住,宴会厅中一时间寂静可闻针落声。
“小墨,我们走哇!”
正在这时,在外面取车回来的斯蒂森好容易越过了重重的人墙,接着就拉住了安羽墨的手,无视场中的剑拔弩张,“小墨,快走吧,车都备好了。”
他高高大大的身躯一走到安羽墨的身边,接着就把盛哲寒和杜博诚放到她身上的目光给挡了住。
“斯蒂森,你以前也与寒少打过交道,现在寒少想留住咱们,你说,用什么方法,咱们能离开?”
“寒少?”
斯蒂森在第一次因为安羽墨亲手派遣小组,研究杜家秘辛以及漏洞的事情,而被盛哲寒整个给抓包了,一干人等被带到了黎园,还扬言送进鳄鱼池当食对待。
斯蒂森因此被盛哲寒吓了一跳,之后在安羽墨受枪伤后,他看到这个人对安羽墨温柔的一面,从而化解了对他的惧意,反而觉得这男人很深情。
听了安羽墨的话后,斯蒂森无所谓地耸耸肩,对盛哲寒道,“寒少,小墨这两天忙朔道的合作案子,还呕了一次血,她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不如让我送她回家吧?”
说罢,斯蒂森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淡蓝色的眼睛,麦金色的善良发色透着纯纯的真诚。
盛哲寒一听到这儿,黑眸不由地紧缩,目光恨不得在斯蒂森的身上戳个洞,好好看清楚他身后的安羽墨。
昨天在黎园住了一宿,她怎么都没说过这件事情?该死的,当时他还让她饿了肚子?!
“小墨,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不受任何人打扰。当然,寒少的存在绝对不是打扰,但是这么多人……实在是让人心惊啊!”
斯蒂森看着一众人缩缩脑袋,那些保镖个个黑西装,浑身上下紧绷着代表着力学的肌肉线条,个个散发着危险而蓄势待发的危芒。
“安安?”
盛哲寒势在必行的严酷神色,因斯蒂森的话,而有所松敛,抬眸想要说什么,却被安羽墨拦住了,“寒少不必多说了,有些话可以让斯蒂森对你说。”
当即安羽墨带着宁毅往外走。
盛哲寒命令人去追,哪知道傅阳在这时候进来了,“少爷,没有找到。”
他带人搜遍了整个Queen国际,都没有搜寻到周境得的影子,难道是情报有误?
男人皱起眉头看他,“你来这干什么?”
毓航到位了,他不想再看到傅阳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傅阳面上委屈异常,苦着脸,小声地道,“就是想来助少爷。”
盛哲寒听这话,无聊地道,“这没你的事,你去度假吧。”
如果自己身边早有个办事得力的助手,就像……缪安一样。
盛哲寒把目光放到缪安身上,听说这个人能力很强,目光掠过,他也看到了如安羽墨所说的,这个人身上有着旧蓝色的印迹。
这个人狠伐无情,难怪杜博诚会长时间把他留在身边。
“我还是在少爷身边多呆一阵子吧。”傅阳再次试探道,毕竟毓航这个人不稳定,傅阳担心他会做些出格的事。
这一番恳求的话语,着实打动了盛哲寒,只见男人淡然着眉目,微微道,“也好。”
傅阳下子欢呼雀跃,哪知道盛哲寒接着说道,“那一池子鳄鱼长瘦了,你去负责把它们养胖。”
傅阳听了话后,一下子失落下来,满腹委屈地幽幽看着盛哲寒,紧紧抿起嘴。
抬步出门,盛哲寒却被杜博诚给拦住了,男人带着不失优雅的笑意,淡道,“董事长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炙寒!”
杜博诚现在明人不说暗话,眼前的男人是冉雅的未婚夫,两人早公布了婚讯,刚才他那句自称是安羽墨男人的行径,令杜博诚很是不爽,“染指声名狼藉的安羽墨,对你没什么好处,过几天挑个良辰吉天,把你们的婚事办了。”
盛哲寒往前走的脚步,顿时就煞住了。
男人欣拔的身躯倏地转过去,定定地看着语出威胁的杜博诚,突然凉薄一笑,“杜伯父还真是心急!不过,关于盛杜的联姻,如果没有实际的利益可循,根本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我说的话,伯父能明白吧?”
他说着,看到杜博诚额头青筋暴起就要发怒,身边的缪安也随之待命的样子。
盛哲寒刷地冷下脸,阴凉凉地吐出一句话来,“不过,如果盛杜联姻,真的能帮杜伯父您找回钻石的话,那么——盛氏不介意分一半,杜伯父看呢?”
“你!”
杜博诚气得血压差点惊爆!
他哆嗦着手,既愤恨又惊讶地指着盛哲寒,盛哲寒竟然知道,他竟然知道钻石的事情……
眼睁睁地看着盛哲寒离开,博诚冲着缪安大发怒火,“你说!他为什么会知道?为什么?!”
他一下子就恨上安羽墨了!并且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之前在她喝的酒里面下的是安定片,而不是安乐死?!
“董事长请您冷静,您的身体要紧,杜家还要延续香火……”缪安在旁边适时地提醒道。
“哦对对,还得生儿子。”杜博诚立马安稳自己,刚刚上升的血压,奇迹般地安稳下来。
这时候手机响了起来,他怔了怔,缪安接进来,然后递给他,“董事长,是老太爷找您。”
“父亲?”
杜博诚一阵怔愣,想到父亲在这个时候找他,不由地脊背上冒冷汗,他接过手机来,突然恭敬起来,连连应了几声恭敬问候,最后懦道,“那我明天去看父亲。”
挂了电话后,杜博诚一阵叹息,看来这段时间杜家在X市闹的那些风波,老太爷算是都知道了。
他硬着头答应下来,心里面不断盘算着,见着老太爷后,要怎样回答。
出了门的盛哲寒一直等在暗处,派出去的人马分两拨,毓航带了一队去追踪周境得去了,而另一拨人而去追安羽墨。
他至少要知道,那个女人今晚露宿哪里,因为那是他的女人。
不多时,毓航来报,说是发现了周境得的踪迹;而另一拨人却早早地回来复命,说安羽墨车子飙得太快,一眨眼就找不到了。
盛哲寒直接让他跟傅阳一起去伺养鳄鱼去了,这时候索金索超来到跟前回报道说,安羽墨与宁毅在一起,不会有事。
只要查到宁毅的住址,就能找到安羽墨。
听到这儿,盛哲寒摆摆手,吩咐不必再查,并且命令索超和索金不必再跟着安羽墨了。
周境得这件事情一旦落下帷幕,那么她也不再危险了吧?
盛哲寒望着车窗外的夜空,那被云遮住的最亮的星斗。
“如果我的人,连同我都消失在你的生活中,一段时间后,你会不会再想到我?”
盛哲寒低声说着,眼神看着夜空,转眼间一拳狠狠地砸向身下的座椅,“可恨!这根本不是我的风格!”
他绝对是先占有,后调弄,再把喜欢的东西服服贴贴地变成自己的专属物。
让他这样远远望着,连看都看不着,他绝对受不了!
“你们,暗中监视她!”
盛哲寒倏地改变主意,低吼出声,索超和索金吓了一跳,彼此对望一眼,点点头应命。
宝蓝色的布加迪上,安羽墨飞速驾驶。宁毅根本不会开车,惟有靠她
安羽墨软着腿,硬着头皮踩了油门,车子刷地飞出去,宁毅吓了一跳。
“你家在哪里?”
林泽这个时候想必是又跟那个安妮好在一处了,自己到他的那个公寓都不保险。
安羽墨侧头看看旁边的这个年轻男人,怎么都没看出,他像个有心机的,心里面迅速打算一遍,这才问道。
“屿光路10号。”
“屿光路在哪里?”安羽墨咬着牙蹙眉,眼前一阵恍惚,车身跟着来回剧烈晃荡了下,引得身后的车子不断鸣笛咒骂。
宁毅懦了懦,以为她是生气自己,才拿开车来表达自己的气愤,他赶紧认真说,“就是在继羽山下的那个小弄堂里……就是屿光路10号,到了之后,再走进小弄堂里,就到了……”
他断断续续地说完,安羽墨具体也没有听清楚。
以她现在的情形,连好好地开车都成问题,紧绷起来的神经,使她感觉自己的脑袋仿佛是被人给生生扒开来,随着一阵阵地凉意灌入,她感觉自己几尽崩溃!
那股凉意,随之渗入她的四肢百骸!
安羽墨暗叫不好,感觉那股冰凉真的都渗透了,自己会直接昏死过去。
“到了吗?到了吗!”
最后的声音安羽墨嘶吼着出来,平时的那股冷艳有礼突然变成现在的痛狂!
宁毅吓了一跳,心里面明白,她肯定是不认识路才生气的,赶紧当起了导航仪。
还好那个10号路根本就不算远,又加上安羽墨飞一样地飙起车来,不管不顾,与别的车辆擦着几不可间的车距,腾地就飞驰过去。
到了地方后,宁毅是呕吐着瘫倒在车门上。
安羽墨仅剩半丝神志在,深知这车子放在这里,一旦有人跟踪来,尤其是周境得,她绝不会有好下场,当即方向盘猛地一抖,倏然甩尾,不由分说,将车子整个滑进一个黑洞洞的破败残墙洞下。
宁毅看她疲惫地闭上了眼,抱她进了弄堂,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到有些粗陋的炕上。
安羽墨脑袋一沾炕,就觉得四肢发凉,神志一模糊,再没了意识。
宁毅还以为她睡着了,对着赶进来看的妹妹道,“你快帮我收拾一下,就是她救了哥哥的命。”
宁菲儿机伶地点头,这就去拿毛巾,再回来时,安羽墨已经吐了一地,满室中都是她呕吐物发酵后的酸腐味道。
安羽墨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朴实的房间,洗得发白的幽蓝色的窗帘,还有堆叠在房间里面,大大小小破旧的家具。
她吃力地从炕上滑下,拖着身子朝外走去,在超大的小弄堂里,一个瘦弱的女孩儿正背对着她在洗着什么,随着廉价肥皂混合着伏特加的酒气的味道传出来,安羽墨意识煞时间恢复。
正要说什么,那女孩儿忽地转过脸来,长长的马尾滑过脸颊带着几分青春的纯稚,“您就是安总吧,哥哥出去买饭了,安总身子感觉好些了吗?”
“你是谁?”安羽墨自动忽略掉她的问题,一针见血道。
“我是宁菲儿,是我哥哥宁毅把您带回来的。”
简单地在那个弄堂的小屋里面把自己收拾一遍,安羽墨忧虑地看着自己身处的这个小屋,对宁菲儿道,“你跟宁毅住在这里?”
这兄妹俩算是相依为命吧?
可是毕竟长大了,挤在这样的小屋里面,安羽墨觉出一股艰苦卓绝的味道。
“是啊。”宁菲儿显然很乐观,“安总不用担心我们的。已经习惯了,不过学校就快为我安排独立宿舍啦,我跟哥哥的的苦,快要熬出来啦!”
“独立宿舍?”
“我要保送研究生,而且教授们都很帮助我,说是给我安排个独立的宿舍呢。”宁菲儿说着,上前握住安羽墨的双手,眼睛里面星光闪烁,“安总,谢谢您上次救了哥哥,我们宁家都感激您呢!”
“不必。”
宁菲儿将一块巴掌大的剔透钻石摸了出来,放到安羽墨面前:“安总,这是您的吧?”
安羽墨一怔,匆忙收回,脸色极差地叮嘱宁菲儿就当没看到过这东西。得到准确的应允后,这才松了口气,两人又闲聊了一阵,也没看到宁毅,离开之前安羽墨嘱咐她,宁毅暂时不要去上班,并留下联系方式,让宁毅有困难就去找她。
安羽墨刚到办公室,连喘气的功夫都没缓过来,曼莉进来后就发难,将一叠文件推到她面前,“听说盛氏指责咱们利用朔道的合作案,私下套取利润,想要告发圣罗蒂卡呢,尤其是安总您呢!”
“盛哲寒?”
听到这儿,安羽墨拍案而起,非但没接她的话,反而冷笑一声,“宝蔺别墅你卖掉了?”
“绰绰有余。”
曼莉似乎不怯她,好像背后有了靠山一样,趾高气扬,一点儿都不在意安羽墨阴森的目光。
“你想收回去,得称量下你自己还有没有这种力量!”看到安羽墨又用老招,想瞪着自己,让自己屈服,曼莉倔强地讥讽道。
“你放心,我不会收回宝蔺别墅,因为那已经是你的了。不仅如此,我还要让你今生今世都背负着这间别墅……的债务!”
“你说什么?!”
曼莉低叫道,她没想到安羽墨会这样说,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把柄,她到底凭什么!
安羽墨蓦地欺上前,凛冽的气势令曼莉不禁朝后退,可安羽墨的手已经不容置疑地掐住她的腰,让她面对自己,“你跟周境得合作,往我喝的酒里面下药,嗯?”
“没有!”
曼莉急忙矢口否认!
安羽墨挑挑眉,有些意外于自己竟然猜测正确,之后锲而不舍道,“杜博诚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把这东西塞给我?”
说着,她把那块假的钻石蓦地送到曼莉面前,双眼死死地粘着她,逼她露出真实的表情。
曼莉看到钻石后,目光闪烁了下,就这一闪烁,安羽墨什么都明白了,一针见血道,“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的还狡猾,竟然在杜博诚和周境得两边,混得如鱼得水!”
“呵呵,我不会收拾你的。早晚会有人收拾你。”
安羽墨懒洋洋地坐回椅子,随手掀起文件,冲曼莉扬扬眉,“盛哲寒的挑衅,我收到了。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直到曼莉关上门离开,安羽墨迅速分析情况,然后亲自手写一份文件,传真到了盛哲寒那,她微笑着思索着那男人看到后会有怎样的反应,只是几乎是文件刚传输过去,她桌上的电话就刺耳地响了起来。
“安安,你这是在逼我娶杜冉雅!”
接通电话后,安羽墨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带着阴惨惨地味道又凝着无限委屈,乍一听去,很不像是能出自盛哲寒口。
“盛杜联姻,不是很好么!”
安羽墨无声地冷扯嘴角,“这样既然可以拥在杜冉雅,又能把杜氏纳入你盛氏的羽翼之下,不正是你寒少所向往的?”
“安羽墨!你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早跟你说过,杜氏不是你那单薄的力量能惹得起的!就算以后联姻,也不能改变什么!你在逼我出手!”
安羽墨听到盛哲寒发火的声音,扑哧一声笑了,原来这个男人以为她另有阴谋?呵呵,还真是高看她了!
现在的她不过是想要求得一丝丝生存的空间而已,她想做好朔道的案子,讨好整个亚太区的职员,证明自己的实力。
可现在,连这点小小的要求,电话那边的男人都不肯,安羽墨知道自己不用法子,连存活下来都不可能。
现在就算去求萨布丽娜,安羽墨觉得她也只会看一副好戏的样子,甚至恨不得自己出大乱子,好证明她才是对的。
“你笑什么!”
“我笑,如果杜冉雅现在就进了我圣罗蒂卡,寒少您是不是也要一起来呢?这场戏得好好演演呢!”
安羽墨说着把电话挂断了。
盛哲寒敢拿圣罗蒂卡开刀,那么她就敢把杜氏扯进来,那男人指责圣罗蒂卡套现,那么首先砍到的肯定是杜氏!
杜冉雅一踏进圣罗蒂卡,就处在众多媒体的追踪之下。
先前杜氏与圣罗蒂卡合作不成,还传出很多流言。
现在杜氏的第一继承人亲自带着人来圣罗蒂卡,这令东华建设处在尴尬地位,有人甚至质疑,之前安羽墨与程建义的一切活动,都只不过是遮人耳目。
故意放烟雾弹,反而宣传了朔道的开发,在初期,就已经做足了广告。
“安羽墨在哪儿呢,把我邀来了,她倒藏头躲尾的!”
杜冉雅心里面窝着一肚子的气,自从朔道被恶意兼并之后,这股气就一直没处发!
杜家不但失去了那大片的土地开采权,更失去了最宝贵的继承人!
虽然天奇不是爸爸的儿子,更与她半点关系也没有。可是,天奇是无辜的。他凭什么要受舆论的抨击?又凭是由安羽墨这个贱人揭露这件事?!
杜家就算乱了血统,也不用这个贱人插手!
如果她能早点知道安羽墨是爸爸的私生女,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杜冉雅心里面不断想着,前面的职员带路,已经进了这栋大楼顶层的椭圆形会议室。
杜氏的人一字在会议室中立定,排场很足,相比下来,圣罗蒂卡的员工却寥寥无几。
直到外面的媒体人员有人请求进来实时采访,杜冉雅想了一会儿,恶劣地点头应允,这件事情实时采访更好,也好让外界知道知道安羽墨伪善的嘴脸!
安羽墨没想到会议室会来这么多人,她打发人去把萨布丽娜找来,在这种情况下,身为圣罗蒂卡亚太区的总裁,她不出现,这不科学。
可是派去的人却说,萨布丽娜总裁受邀东华建设,与程建义总裁有约,早出公司了。
安羽墨听到这儿,仿佛被人架空一样,一种莫名的无力和愤怒感涌上来!
昨天晚上程建义对她打得什么主意,她不是不知道;之后,那人非但被自己给灌醉,而且什么都没捞到,如今肯定是又愤又怒的。现在又加上一个与自己不和的萨布丽娜,前去一番添油加醋地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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