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元月29日，他俩吃完早饭，便乘飘行车上路了。汽车驶上高速公路，进入如花似锦的绿色长廊。工艺美术师们尽情地施展才华，把高速公路打扮得美丽异常。汽车以每小时200公里左右的速度在高速公路上奔驰。夫妇俩轮换着开车，汽车始终保持着较快的速度。上午11：30，汽车驶进了教师深造大学。办完报到注册手续后，学校工作人员将他们带入了新分配的宿舍。

特01分配在数学学院，35分配在语言文学学院。这是根据他们原来所学的专业分配的。

社会发展学研究人员认为：要加速社会的发展，首先要加快教育事业的发展。要加快教育事业的发展，必须加强教师队伍的建设。全社会要形成尊师重教的良好风气。

根据这一思路，从新元228年开始，加大了对教师队伍建设的投入。除各师范大学，每年均扩大了招生数量外，新组建了教师深造大学。教师深造大学，是对在职教师，进行再教育的基地。这所大学规模较大，占地约30平方公里，分教学区与生活区。大学暂设数学、语言文学、物理、历史、外语、美术、音乐、体育、生物、医学等15个学院。今年开始招收新生，已从各个地区共招收新生6万多人，其中陪读生约3万人。

2月1日举行了隆重的开学典礼，之后便很快进入了正规的学习生活。这些第二次当学生的人们，有过从小学到大学毕业的读书经历，经过严格的纪律训练，还有“书到用时方恨少”的切身感受。因此，他们读书的积极性都很高，各种行为都能循规蹈矩。这些“大”学生，年龄最小的29岁，最大的37岁（属陪读生），绝大部分是30至35岁。他们双双对对，对对双双，白天同吃一锅饭，晚上同床共枕眠。

这里的读书活动也比较特别。学习是一个课题一个课题地进行。每一个课题，先由教授列出读书纲目和思考题，再由学生自己到图书馆去读书，根据思考题寻找答案。等大家的书基本读完，思考题基本找出答案后，以学习小组为单位进行讨论，交流读书收获和思考题答案。对有分歧的问题，开展探讨或辩论。有些重要的问题，还可在各学院的《学习园地报》上发表文章，进行平等的讨论。这样，就能充分调动每个学生，思考问题的积极性。最后，由任课教授做总结性的讲解、小结。

在教师深造大学的学习生活是有规律的。主要考虑学习的问题，也比较单纯，不像当教师那样操心劳神。每对学生夫妇，都分配了一套宽敞明亮崭新的二室一厅的住房，房内生活用具配备齐全，生活十分方便。

特01全身心投入了学习，不知不觉到深造大学快三个月了。她回想起了近三个月来的情况：自己在学习上已上了路，对数学教学课题的学习研究，能认真按教授的指导进行，三个月来的学习收获是明显的。当她回想到生活方面的问题时，她觉得来学校后，35变得特别勤快，家务事基本由他包揽起来了。这是为什么呢？她觉得有必要弄个明白。

一天晚上，学校的熄灯号吹过不久，特01与35都躺在了床上。这时，特01问：“武！我发现你来学校后勤快多了，家务事基本由你包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特！我是这样想的：你是录取生，我只是陪读生，虽然学校对录取生与陪读生没有明文的不同要求，但实际上要求是不同的。为了让你挤出更多的时间投入学习。因此，家务事我就干得主动一些。”

“啊！你把‘陪读生’当包袱背起来了。这样，会影响你学习进步的。你读过哈马罗夫的《放下包袱，轻装前进》的文章吗？他在文章中列举了有的人，不自觉地把自己的优点或缺点，当作包袱背起来了，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迈不开前进的步伐。他在文中还告诫人们，要经常检查自己身上的包袱，把它放下来，才能轻装前进。为此，我建议你把这篇文章找来，认真读一读，对你会有所启发。”特01说。

“我没有背这个包袱呀！”

“那你入学以来，学习的情况怎样？”特01问。

“我非常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我认为，入学以来，我的学习是很用功的。在教授的指导下，认真读书，积极寻找每道思考题的答案。在学习小组会上讨论时，踊跃发言，和盘托出自己读书的收获和思考题的答案。在第二个课题学习中，我还在我们学院的《学习园地报》上发表了文章。我自己感到，入学以来，我的学习收获颇丰。”

“好！我相信你说的是实话。时候不早了，今晚就谈这些。有些问题以后再谈。睡觉！”特01说。

寒暑交替，冬去春来。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俯仰之间，已是四年。

教师深造大学，新元231年招来的第一批新生，经过近四年的刻苦攻读，在政治思想水平、文化专业知识、传授知识技巧等方面，提高了一个档次。社会高教部与学校，都感到十分满意。为总结他们成功的经验，发扬他们的攻读精神，让学校越办越兴旺。多出人才，出好人才。学校受高教部的旨意，要求第一届毕业生在毕业时，每人除写一篇高质量的毕业论文外，还要认真回顾入学四年来的学习情况，写出四年的《读书总结》。为了写好《读书总结》，每个毕业生在动笔之前，要先列出《总结》的提纲细目，并把自己的提纲细目，在学习小组会上交流，达到互相启发开拓思路的目的。写出各自有见地的高水平的《读书总结》来。

一天，35与特01在家，谈起写《读书总结》的提纲细目时，35说到他们在学习小组会上，交流《读书总结》的提纲细目时说：“我们学习小组的96同学，在谈取得成绩的主要原因时，说了这么一条——人类哺幼、养老由原始到科学，使我们中年人精神获得了解放，能以全部精力用于学习。他说的这一条，对大家很有启发。”

“武！你把96同学的这一条说得通俗、详细一点好吗？！”特01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这就是说：新元前，人类对小孩的抚养和对老人的赡养，还是承袭原始的一家一户包干的办法。今天，则由原始走上了科学，由社会专门机构统一哺幼和养老。这一社会变革，使中年人都从抚育幼儿和赡养老人的重负下，解放出来，毫无牵挂地学习或工作。这一变革，大大地推进了社会的进步……”35详细解释着。

“这应该属于社会发展学研究的课题范畴呀！”特01说。

“对！这个问题的本身，应该属于社会发展学研究的范畴。但我们是这一社会变革的受益者。由于这一社会变革，让我们这样的中年人都受了益，没有了沉重的家庭负担，能以全力投入学习，使学习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好成绩。因此，把这一社会变革，看成是我们学习取得显著成绩的重要原因。我认为这条原因是找得很准的。”

35喝了几口水，接着说；“特！就拿我们这个小家来说吧，如果没有这一社会变革，还是像新元前一样，一家一户包干抚养自己的小孩和赡养自己的老人。那我们肩上的家庭负担有多重呢？我们要抚育三个小孩，要赡养至少两对老人。这样一副家庭担子，就会压得我们俩直不起腰来，哪能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地学习呢？！所以说，这一社会变革，也是我们俩学习取得显著成绩的重要原因。”

特01听着自己丈夫的话，一边连连点头，一边用手掩着脸面，响起了“嘶啰”的索鼻声，并流下了心酸的眼泪。

35看到这一情景，轻轻地叫了一声“哎哟！”。他心里明白，因为自己说的这一番话，触动了特01敏感的神经，使她想起了在地球一隅的故乡——邓家湾，想起了自己的奶奶、爸爸和妈妈。因自己无法尽赡养老人之孝，而流下了自责的辛酸的泪。

吃晚饭的时候，特01只吃了一小碗饭，便放下了碗筷。脸上仍显出悲伤的痕迹。这使35看在眼里，痛在心上。他想：只有让特01尽快转移注意力，才能使她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晚饭后，35携特01出校外散步，直至夜幕降临，才进校门。此时，华灯初放，校园内五颜六色的彩灯，互相辉映，整个校园一片辉煌。

“特！我们今晚放松一下自己，去学校俱乐部泡泡舞池好吗？”

“好的！我愿奉陪到底！”特01答道。

于是，他们夫妻俩双双跨入了舞厅，随着舞曲的节奏，翩翩起舞，跳完几曲华尔兹舞后，已近晚上十点。特01的脸色，已由阴变晴，脸上露出了丝丝笑容。35察言观色，估计特01已摆脱了痛苦的境地。自己好像放下了压在身上的千斤石头，感觉舒心多了。

“特！十点钟了，我们回家吧”35说。

“好！你在前面开路啰！”

“不！我们还是按老规矩办——三人成行，两人成伍。”

两口子便亲亲密密地手拉着手，肩并着肩，朝自己的宿舍走去！

为了扩大教育研究队伍，使教育研究工作多出成果，让研究成果，不断地推进教育事业向前发展。教育研究院想从教师深造大学第一届毕业生中，挑选一百对学习成绩拔尖的学生夫妇，充实教育研究队伍。为此，该院向高教部提交了书面申请，并得到了高教部的赞同和批准。为了使选调教育研究人员的工作顺利进行，高教部还要求教师深造大学主动配合教育研究院，从应届毕业生中优先挑选，待挑选教育研究人员的任务完成后，再按分配计划实施分配。

新元235年10月15日，教育研究院选调教育研究人员工作组，来到了教师深造大学。向学校说明了来意，并得到了教师深造大学的欢迎和大力配合。双方共同研究了，选研工作的计划和具体实施意见。

教师深造大学，即时成立了选研工作领导小组和办公室。之后，召开了所属各学院领导会议。会上，阐明了在应届毕业生中，选调教育研究人员的重大意义，要求各学院把选调教育研究人员，作为当前第一位的工作，抓紧抓好。同时，要求各学院成立精干的选研工作领导小组和办公室，负责领导选研工作和承办具体事宜。会上还根据各学院的应届毕业生人数，分别下达了推荐预选对象指标，并要求各学院，将推荐的预选对象名单，于10月25日前报大学选研工作办公室。10月16日至22日，大学选研工作办公室，除留值班人员外，陪教育研究院的选研工作组人员，分别深入各学院调查研究，召开应届毕业生座谈会，听取他们对选调教育研究人员的意见或建议，了解他们对选调教育研究人员的思想反映。

10月22日后，各学院陆续将推荐预选对象名单，报大学选研工作办公室，大学选研工作办公室，将夫妻均被推荐为预选教育研究人员的毕业学生，配好对后，再将配好了对的预选人员名单及档案，交教育研究院选研工作组审定。

教育研究院选研工作组，接到大学选研办公室送来的配好了对的，预选人员名单及档案后，逐对进行了认真的审查。从小学到大学的学习情况，思想行为表现，参加教育工作后所取得的成绩，特别是几年来在教师深造大学的学习成绩，一一进行审查。对基本符合要求的夫妇，再找他们夫妇谈话，了解他们对选调教育研究人员的态度。然后，集体讨论研究决定取舍。经过约半个月的紧张工作，从二百多对预选毕业生夫妇中，挑出了一百对作为教育研究人员。至新元235年11月30日，选研工作顺利结束。

同年12月20日，特01、35夫妇，接到了教育研究院的《录取通知书》，《通知书》上写道：

特01、35夫妇：

喜庆你们夫妇，同时被我院录为教育研究员。恭请你们在新元236年元月一日前，来本院报到上班。

特此

致庆

特01看了《录取通知书》后，喜形于色。35的情绪没有明显的波动，和平常基本一样。特01见后便问：

“武！你看到《录取通知书》后，怎么脸无喜色？ ”

“特！我看了《录取通知书》后，喜忧参半。喜的是我们被录为教育研究员，今后就可以把主要的精力，用于教育研究工作，有可能出好的教育研究成果，为加速教育事业的发展，推进社会进步，做出我们的贡献；忧的是如果我们不是研究人员的料子，缺乏研究的智商，出不了研究成果，那我们就站错了位子，不仅自己一事无成，虚度了年华，还阻碍了有研究能力的人，为社会做贡献。”

“啊！武！你想得这么深这么远！”特01有点惊讶！

“特！我们都三十六七岁了，临近不惑之年。人到中年，应该有中年成熟之美。好像一年的秋天，到了丰收的季节，应该硕果累累。可是，我们从小学读书到大学毕业，只做了七八年教育工作，还谈不上累累成果。现在教师深造大学毕业了，要去做教育研究工作，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新的工作空间。进入这个新的空间，要从零开始，进行第二次创业。因此，从现在起，我们就应该描绘，第二次创业的美好蓝图。”

“武！你想得对，说得也好。我们大学毕业后，去当教师，这是一个转折。现在去做教育研究工作，又是一个转折。是比前一个转折更大的转折，是关系我们后半生，能否为社会做出贡献的转折。所以，我们必须从现在起，描绘第二次创业的美好蓝图。我们将按照新的蓝图，去大胆尝试，开始新的出征，新的拼搏。”特01说。

“特！现在你说到‘点子’上来了。我们赤条条地来到人世间，转眼间，已是三十六七年了，到七十岁退休，只剩下三十几年的工作时间了。如果我们在这三十多年中，出不了研究成果，那我们就是白白地来人间走了一趟……”

“好了！这个问题我们暂时谈到这里，以后我们再做深入的探讨。”特01说。

教育研究院

新元235年12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