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来到东郡

中车令赵高与御史王鑫离开咸阳后，一路向南，沿途不作停留，马不停蹄赶往东郡。

赵高与王鑫同乘一辆马车，上百名甲士紧随马车后面护卫。

车厢内，赵高脸色阴沉，也不说话，偶尔抬头望一眼窗外景色。

中车令对东郡不熟悉，他本是赵人，赵国破灭后被俘到咸阳，从内府小黄门开始做起，一步步走到中车令高位。

临行前，始皇帝向两位大臣详细介绍了叛逆张良的外貌特征。

嬴政与张良不曾谋面，两人唯一一次亲密接触是在秦王政三十五年，血气方刚的张良雇佣一位抛铁饼爱好者，用一只大铁锤将始皇帝副车砸了个粉碎，给始皇帝留下了深刻印象。

嬴政告诉赵高王鑫，作为韩国丞相张开地的孙子，张良本人应该是气质不凡，否则也不会让黄石公在人群中多看他一眼。

“赵大人，咱是直接抓人还是先去见东郡郡守？”

眼看就要来到东郡地面，御史王鑫问赵高道。

王鑫是始皇帝心腹手下，当年嫪毐作乱，王鑫还是咸阳至溧阳间驰道上的亭长，是他最先将消息禀告给嬴政，这才让始皇帝赢得了提前埋伏的时间。

凭借此事，这位身份卑微的亭长被提拔为五等大夫，后来一路升迁，成为嬴政身边的御史。

始皇帝派王鑫随赵高同行，为的是让王鑫协助赵高缉拿叛逆，然而在赵高看来，这却是始皇帝对自己心生猜忌的表现。

”张良此人，交际深广，又在东郡经营多年颇有势力，或许郡守与他都有牵连，咱们就这样贸然去找郡守，怕是只会打草惊蛇。”

御史听赵高这么说，不以为然道：“区区一个张良，就能收买郡守？东郡郡守可是皇帝陛下亲自选拔的，还是个咸阳人！”

赵高心中正盘算着如何摆脱眼前这个麻烦，听王鑫这么一说，嬴政派来的竟然是这路货色，旋即冷笑道：

“赵某也只是猜测，王大人可先去郡守府邸，一探究竟。”

王鑫见状连忙道：“本官不过是随口说说，赵大人竟然当真了，以你所言，该当如何？”

赵高等这句话已经很久了，他那两只一直眯缝着的小眼睛此时忽然睁大，放射出冰冷光芒。

“待会儿到了东郡地界，全部扮作普通军士，就说咱们是增援南越秦军的，然后将兵士散开，等找到张良，无论生死，立即将其斩首，将首级带回咸阳。”

始皇帝的初衷是要活捉叛逆，直接将张良斩首，现在赵高却说要格杀勿论，他感觉颇为疑惑。

“陛下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没说一定要将人杀死。”

赵高脸上闪过一丝不屑，冷冷道：

“王御史，你可知荆轲刺秦吗？”

王鑫迟疑片刻，他何止是知道，当年荆轲掏出匕首刺杀秦王时，当时还是咸阳宫小吏的他就站在大殿上。

“本官当年可是此事亲历者，当然见过，还请赵大人不吝赐教！”

赵高眯缝着眼睛，似笑非笑道。

“世人皆知荆轲刺秦，却不知道荆轲刺秦后盖聂的故事，当年逆贼荆轲刺秦被杀，他的友人，剑客盖聂想为他报仇，陛下英明神武，提前预知，下令全国通缉盖聂，然而此人至今还是逍遥法外，知道为何吗？”

见王鑫没有说话，赵高接着道：“东郡遍布六国余孽，始皇帝的诏令到了东郡，没有任何反应，”

“这还是秦王政二十五年的故事，眼下又过去十年，不知东郡现在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

赵高说的不假，东郡分离趋势渐渐明显，咸阳对此也是无能为力。

赵高感觉自己就像一颗弃子，被始皇帝扔到了东郡。

“所有人听着，换上普通铠甲，将兵刃藏在包裹里，下车步行！有敢乱言者，杀无赦！”

马车经过刻有“东郡”字样的界碑，赵高眯缝着的眼睛微微睁开，目光注视前方，放射出血红色的光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