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慕粼一听,顿时将所有的胡思乱想都丢到了九霄云外。她激动得喝了一大口酒,然后两眼发光说:“那你快点给我重现一下当时的场景!”
“好。”祁一辰干脆利落地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来走到了门边。
他说:“我跟你说过,当时是我来找那……死者谈话的。”
祁一辰一边说着,一边往屋子里走了两步:“我到的时候,她已经在屋子里了。”
“停。”季慕粼举手制止了他,“死者的地位相当于是一家公司的CEO。难道她在鼎安红颜里没有固定的办公室吗?为什么约你到客人们用的包厢那里碰头?”
祁一辰愣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倒是真没有想过那个问题。鼎安红颜到底怎么样,他自己并不是太上心。如果不是他早已经知道鼎安红颜之中有不少见不得光的生意在近两年罚站了起来,他也不至于非得要将自己好好狂一家高档会所和手中其他的产业合并——祁一辰总是觉得自己手中的每一家产业都有他们自己的特色,如果贸然并购整合,那么到最后每一家公司、餐厅乃至娱乐场所早晚都会变得千篇一律起来。
祁一辰不认为自己需要用剥夺产业独特性的低级手段来建立并巩固自己的品牌形象。在祁一辰看来,各家产业彼此不同的经营模式和产品特点自身就应该能够撑起他祁一辰这个人。
祁一辰顶了顶心思,等季慕粼在手册上做好刚才那几句话的记录,他才继续演示起来:“当时死者所做的就是你现在的位置。她的手里也一样拿着酒杯,一旁是刚刚开封的红酒。”
季慕粼点了点头,详细地询问了一下红酒的品牌和年份。
但是祁一辰却无奈地答道:“红酒酒瓶上的包装纸似乎被彻底撕掉了。而事情到了俄现在,那些可能威胁到检控方的证据肯定也已经处理干净。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那红酒并不是我喜欢的品牌或是口味。季律师应该知道,但凡葡萄酒都有“温和”和“爽脆”两个说法。越是温和就越不容易闻出酒精的味道,而越是爽脆(crispy),酒精的味道就越轻。”
季慕粼在国外呆过几年,这些基本的东西她当然很清楚。
祁一辰间她没有任何疑问,忍不住满意地点了点头,心想:他的眼光果然没有错。季慕粼如果不是出生在普通人家、而是如同自己一样有一个站在最高位的父亲,那说不定祁家就不是申海市唯一的豪门大户了。
季慕粼倒是没有好奇祁一辰此刻在想什么。她皱着眉头问道:“那你当时进门的时候,有没有注意桌上是不是还有另外一只红酒杯?”
祁一辰顿时明白了季慕粼的想法:“你的意思是说,死者在见我之前其实正在和某个人交流么?”
季慕粼点了点头:“而且,那个人很可能就是真正的凶手。你不是说过这个死者虽然是鼎安红颜的主管,但是一点领头羊的懂诶哦都没有起到吗?关于她从事的那些不法活动,你还有没有其他的了解?”
祁一辰思考了片刻,说道:“我不太清楚她是否还在暗地里和别人合作想要寻找下家。我承认,对于手中产业的事情,我的确都采取了视而不见的态度。不过我们之前发生争吵的时候,死者的态度的确很让我放在心上了。能够做到鼎安红颜的管事人,而且还是一名女性,这其中走过的道路有多么艰辛自己不是我们外人能够猜测的。一直以来她每次跟我进行汇报的时候,也总是一副谦逊得体的样子。像是那天那样之久当面和我大吵大闹还是头一次。”
季慕粼响了想,又问:“如果让你用一个词来形容她当时的态度,你会怎么说?”
祁一辰毫不犹豫地回答:“有恃无恐。”
季这四个字一出来,祁一辰简直对季慕粼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作为案件当事人至今才想明白这个漏洞百出的案子其实早已经把最至关重要的线索展现在了他的面前,而季慕粼不过是刚刚接受这个案子、所有的情报都来源于档案记录——可是,偏偏她比祁一辰自己还要早地找到那幕后黑手在案件中留下的蛛丝马迹。
到底是专业的。
祁一辰将情绪压抑住,黑眸深处翻滚的佩服和震惊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端倪。
他顺着季慕粼的思路想下去,越来越觉得有可能:“我之前怎么就没有注意到?鼎安红颜的股份全都在我自己床手里,给那个管事再大的胆子她也不会和我发生正面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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