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的话让季慕粼愣在了当场。她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你、你在说什么？”
路易斯苦笑了一声，道：“老板，你该不会以为没有人知道你父亲的案子吧？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忘了，不你父亲贪赃枉法的其中一部分内容就是一个在不列颠银行的账号。你以为那个账号的内容当初是谁找出来的？”
“是你？”季慕粼咬牙切齿地瞪着路易斯。
路易斯顿时苦笑了一声：“真不是我。老板，我和你同龄啊。你父亲当初出事的时候我也才十五岁。”
季慕粼一言不发地等着他：“那又如何？”
路易斯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父亲的确经手过那个案子，但只是提供资料而已——这也是我为什么会知道您父亲当年的案件的原因。但是其中具体到底是什么个情况，我是最近调查了之后才知道的。”
季慕粼一挑眉头，问道：“怎么，你有调查自己雇主的习惯啊？早知道这样我可不敢雇佣你。”
路易斯轻轻笑了一声，说道：“我的雇主如何与我真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不过，对于我自己喜欢的人，我倒是的确喜欢好好调查一番。”
季慕粼顿时笑了起来：“你那叫病娇，懂么？”
“随便你怎么说吧。总之，我调查了当初的资料之后，发现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季慕粼问道，可心中早已经有了猜测。
果然，只听路易斯道：“当年的技术有限，很多事情没有办法查出来，但是不代表我们如今仍旧什么都找不到。我把那个账号挖地三尺，总算找出来一点证据：当时，那个账号和另外一个瑞士银行的安全户头有着密切往来——你可以猜猜看那个户头的所有人是谁？”
“是祁天耀吧。”季慕粼深深叹了一口气。
路易斯轻笑一声：“你果然知道自己的仇人到底是谁。”
但季慕粼反而摇了摇头：“你误会了。我有自己的情报来源，但是你所说的那些事情我的确是第一次听到。”
路易斯一愣，问道：“你不知道你父亲的户头和别人有互动么？”
季慕粼无奈地叹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不仅如此，我父亲自己对于这种国际帐户之类的东西也不是很敏感。所以，如果说我没有猜错的话，我父亲当年的那个账户根本就是挂个名而已，实际上仍旧是祁天耀在用。我很怀疑他就是利用了父亲的信任，将他的账户变成了一个洗钱的户头。”
路易斯皱起眉头，道：“你的猜测很有可能是真的。至少当初从不列颠检察院反馈过去的信息里的内容，就是怀疑你父亲参与了洗钱行动。”
“果然如此。”季慕粼咬着自己的嘴唇，一句话都不说了。
即便她能够证明祁天耀曾经用父亲的户头洗过钱，也没办法证明自己父亲的清白、更没办法让父亲付出任何的代价。因为季慕粼对于当年的案子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父亲英国账户里的那些钱和真正被指控贪污的金额比起来只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而已。
季慕粼无奈地叹息了一声：祁天耀实在是太小心谨慎了。她甚至怀疑祁天耀当初根本就是故意留下这么一个马脚，这样即便日后被曝光出来，他顶多也只是会背负洗钱的罪名——洗钱不是小罪，但是和贪赃枉法动用国家资金比起来的确是上不了台面的小罪了。
季慕粼越想越觉得心惊胆战：不论祁天耀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家的事情，毋庸置疑的，他的的确确是一个天才——犯罪方面的天才。他甚至预见到了多年之后刑侦技术会达到一个什么标准，所以也随之算计好了自己的风险。
这是多么可怕的直觉和计算能力？
季慕粼第一次觉得自己调查父亲的案子与祁天耀为敌或许是极其不自量力的一件事。
但路易斯却笑了起来：“没有关系，我会帮你。”
季慕粼也跟着笑了：“你要怎么帮我啊？”
路易斯却很坚定：“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帮你。因为你是这世上第一个真正让我觉得自己是活着的人。你知道璐璐对我疯狂迷恋，可是你不知道的是，我本来就是父亲找回来让璐璐开心的工具。”
季慕粼被路易斯那冷冰冰的表情搞得浑身发冷：“你这话什么意思？”
路易斯轻笑一声，道：“我的意思就是我和璐璐根本不是亲兄妹。我原来一直以为璐璐不知道这件事，但是从现在她对我的执着程度来看，恐怕她早就知道了吧。”
路易斯顿了顿，说：“我只是一个乞丐而已。不是什么金牌检察官的正统继承人，不是什么天才少年——我只是一个乞丐而已。我的命运之所以会被改变，纯粹是因为璐璐在跟他父亲出行的时候遭到其他人的袭击。当时我根本不知道她的身份，只是没办法见死不救所以暂时将璐璐藏了起来，前后连二十四小时都不到——当时我怎么会想到这个大小姐就这么赖在了我身上呢？或许在其他人看来我是转运了。但是，老板，你不知道和璐璐相处多叫人发疯。我不能看着任何人、不能想着任何人。恰恰相反，我的一举一动都必须与她有关。我不是在当她的哥哥，也不是她的恋人，而是她的奴隶。”
祁一辰苦笑一声，说：“我原本以为就算那样也没关系。我以为自己就算一辈子自欺欺人也没关系——反正我不想要再过回小乞丐那种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了么。可是直到遇见你……老板，第一次看到你的那一瞬间，我才真正明白想要和一个人在一起是什么样的感觉。即便你无法回应我的感情，我也想要呆在你的身边。不是因为你漂亮——你当然很漂亮。但是在我眼里你会发光——你的一言一行对我来说，都充满着我渴望而不可及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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