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浩然手提着被从云层中打落下来的铜镜,快步走到已经瘫软在地上的赵阑身边。Www.Pinwenba.Com 吧
“哦,佛器?”吕浩然修道两百多年,斗法经验那是何其丰富,在空中他早就看出来了赵阑所驱使的乃是威力巨大的佛器,“也就你小子经脉独特。真气雄厚才能驱使得了这种法器。”
赵阑艰难得爬了起来,“没想到佛器在斗法过程中对真气的消耗是如此地巨大,稍微拖上一时半会体内的真气和神识就像不要钱地一样流出来,刚刚差点就被吸成人干了。”
“这是自然,以后你可要在斗法中把握住自己的节奏啊。”吕浩然盯着失去了赵阑神识控制掉在地面上的淡绿色叶状的六叶轮回,刚还准备开口挖苦赵阑一下的吕浩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他面色一肃,“不过有点我得事先提醒你,以后遇到西方白虎道尊宫的门下之人,千万不要在他们面前使用佛器。”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当年的道尊灭佛?”
“不错。”吕浩然点了点头,接着解释道:“你也知道中古之初的那场斗法的残酷,其实当时四大道尊中损失最大的是西方白虎道尊,听掌门真人说过,当年白虎道尊是四大道尊中最年轻的一个,年轻气盛再加上历代白虎道尊所修行的功法皆是以杀伐为主。所以斗法的时候白虎道尊舍身忘我地攻击,最后被佛门一个同级高手抓住机会,用自己的元神自爆重伤了白虎道尊,后来这一代白虎道尊飞升之路变得及其困难,在四灵兽界滞留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的以飞升。”
“也就是说白虎道尊一脉从此就和佛门接下了死仇?”赵阑迅速就将答案得了出来。
吕浩然叹了口气道:“白虎一脉刚正不阿,但是由于种种原因,他们这一脉修士的性格中也有着残忍嗜杀、冷酷无情的一面,所以你以后遇到白虎道尊宫的修士尽量就不要用佛器了,不然发生了什么冲突就不好了。”
吕三师伯为何突然对我说这件事,难道最近我要和白虎道尊宫里的修士有接触,不然也用不着这么严肃地对我说这件事啊。
正在赵阑心中胡思乱想之际,吕浩然将手中的铜镜扔到了赵阑怀里,“这枚器简已经被打开了,你运气还不算太坏,我们误打误撞地方法竟然和原主人设定的打开器简的法子差不多,所以这枚器简只是被我们打散了灵性。”
赵阑顾不得因为神识使用过度而从识海中传来的阵阵刺痛,连忙站起来仔细观察起怀中的铜镜。
这时候的铜镜似乎被打缩了水,比赵阑买回来之前小了一号,而且在铜镜周围还出现了一些赵阑不认识的奇特花纹,不过背面的三个古篆大字赵阑倒是认识,那正是和当初在断水剑派看到的茅山上界的玉牌上面一样的上古文字。
“金光镜。”赵阑轻松地读出来了这三个字。
吕浩然将手上的月蛟枪收回了丹田中温养,接着对赵阑解释道:“这是上古道门的一位大人物——金光真君他老人家的遗物,不过由于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再加上刚刚又受到我的月蛟枪化形一击,所以原先作为法宝的灵性已经被击散了。”
赵阑问道:“所以现在这面金光镜只是一件法器?”
“天阶下品,你不到筑基期根本无法驱使的法器,只有金丹凝结之后才能驱使自如。”吕浩然再次抓住赵阑胸前的衣襟,“好了,器简也打开了,里面有什么丹方什么的你自己回去慢慢查看吧。我还得去紫来峰办点事,就送你到藏书阁吧。”
又是像之前一样几个瞬移,吕浩然将赵阑送到了藏书阁,自己就朝着紫来峰的方向飞走了。
赵阑掏出了新得到的金光镜,一头钻进藏书阁的浩瀚书海中,细细查阅和金光真君有关的资料来。
半天之后,赵阑走出了藏书阁,站在藏书阁门口伸了个大懒腰,抬头看着已经挂在天边的一轮弯月,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
不过现在可不是高兴的时候,赵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办。
长孙家族。
“赵公子,老朽可是等了你好长一段时间啊。”长孙霸之前介绍给自己的他们长孙家族那位老炼丹师一见到赵阑找到自己,立刻就焦急地问道:“怎么样?五行凌血丹的丹方拿到了吗?”
赵阑点了点头,从储物袋中掏出了一枚玉简递给老炼丹师道:“几经波折,我才从拍卖会中拍得到的,已经确定是真的了。”
老炼丹师激动地接过了玉简,笑着合不拢嘴道:“赵公子真是厉害,这五行凌血丹在四灵兽界失传已久,现在有了这丹方老朽也就能将这味丹药重新炼制出来!”
失传已久,赵阑一听到这个词,翻了翻白眼道:“既然是失传已久,那你还让我去找,万一找不到岂不是浪费我一番功夫嘛。”
老炼丹师尴尬地笑了笑道:“我听我们家长孙公子说您神通广大,寻常修士办不到的事您不一定办不到,而且您当时让老朽炼丹的时候自己也说了要用最好的丹方啊,所以老朽就推荐了五行凌血丹了。现在有了丹方,您放心,我保证将这种丹药炼制出来。”
说完那老炼丹师就一路小跑,跑进了自己的炼丹房中将自己关了起来。
赵阑无奈地回到了自己的厢房中。
那枚玉简的确是记载了五行凌血丹的丹方不假,但是并非是赵阑从拍卖会中拍得到的,而是从器简金光镜中发现的。
金光镜乃是上古时期金光真君留下来的法宝,虽然现在已经跌落到天阶下品法器的等级,但是威力依然巨大,赵阑可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件事,所以干脆就说五行凌血丹的丹方是从拍卖会中拍得的。
至于那面金光镜和金光真君的来头,赵阑也在藏书阁中对其查了个七七八八。
严格来说,金光真君并不算道门中人,一开始他只是一个凡人小国中的拦路劫匪,说白了就是上不得台面的小混混。后来机缘巧合,将一个过路的练气期小修士出其不意地放倒了。
金光真君拿了这个小修士身上的一切就跑了,后来误打误撞地就开始了自己的修真之路。
可是这金光真君好巧不巧地赶上了上古末期的第一次佛道之争,道尊灭佛那时候他连筑基都还没成功,可是生在那个独特的年代,金光真君的运气不是一般地好。
佛道之争一开始便不同于大部分修士想的那样来点小摩擦、小冲突等前奏,一上来就是四灵兽界和东海界五位绝顶高手冲到佛门的老巢指名道姓地单挑。
于是乎整个三界很多人都被这场千年难得一见的斗法给吸引过去了,以至于没有注意到斗法的双方其实在背后互相不停地捅刀子。
佛门抓住时间渗透到各个道门控制的上界,而四灵兽界和东海界则将自己麾下的中级高手大片地派往佛门控制的下界,意图从佛门的根基——寺庙下手,给佛门来个釜底抽薪。
双方冷刀子不断,这可就害苦了那些没有准备的第三方修士,搞不好就被卷进去了。
偏偏双方修士都是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错放一个”的原则出手的。所以斗法的那段时间里,有不少第三方势力的修士惨遭误伤甚至误杀。
混乱的时期有混乱的法则,那些被误杀误伤的修士面对整个三界混乱不堪的局势还能说些什么呢。
这时候就有一些修士起了歪心思,他们化妆成道门或者佛门的修士,对一些落单的第三方修士来做那些杀人越货的事。
金光真君自然也是这样做的,像他这样无门无派无师无友的修士,连身若浮萍的散修也不如,为了活下去只有最快地强大自己,怎样最快地强大自己,只有去偷去抢!
也许是重操旧业让金光真君觉得十分兴奋,在俗世打劫凡人打劫了数十年的金光真君觉得自己好像生来就是干这行的料。
现在打劫起落单修士那叫一个痛快,就这样,不过短短十年,金光真君一连干掉了不下三位数的练气期修士,甚至是比自己高上一个境界的筑基期修士金光真君也放倒了三五位。
腰包一鼓起来,各种修炼资源,灵石、丹药、法器等金光真君是不缺了。
于是他闭关三年冲击筑基期,就是他这样平庸的资质居然在相对于一个练气期修士来说巨大的资源帮助下,不到两年就筑基成功了。
筑基期的金光真君一走出自己的洞府才发现,原本以为在自己闭关的时间里,佛道之争应该已经结束了。
谁知此时的佛道之争正是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消耗战,两股庞大势力的筑基期和金丹期修士整日捉对厮杀。
曾经有好事的修士统计过,在那段佛道之争最血腥的时候里,每柱香都会有不下三位筑基期修士阵亡或者重伤,每个时辰都会有金丹期的修士丧失战斗力或是陨落。
由此可见,金光真君刚出关的那段时间面对的可是真正的血流成河!
幸好从始至终都没有四大道尊或者佛门佛祖级别的高手出战,否则那就是一个个上界或是下界的毁灭了。
手头上没有了足够支撑自己继续修炼的资源,外面的世界又充满了弱肉强食,怎么办?虽然已经是金光真君已经是筑基期修士,但是他还是没有改变当年的那股匪气。
继续抢!
这次他的方法更为巧妙了,他先是混到某一个道门的势力中,接着这个道门势力来打击其敌对的佛门势力。
这样他既能避免自己实力上的缺陷,又能接触到正统的修道方法,还能在战斗中浑水摸鱼,这样岂不是一石三鸟?
一个甲子过去了,金光真君也从当年的筑基期小修士渐渐混到了金丹期的高手,而且在他身处的那个道门势力帮助下有惊无险地度过了自己的三九天劫,成功地成为了一名道门势力中堪称中坚力量的炼师。
后来的佛道大战随着各方实力消耗地差不多而进入到了尾声,这时无论是道门还是佛门,只要是有心的修士都看出来了这场历时八十多年的佛道之争已经快打完了,如果再打下去那就是各方的头头级别的绝顶高手开打了,这些人都爱好面子,珍惜生命,轻易不会出战的。
所以现在已经可以讨论战后利益的分配了!
对于这种插科打诨、损人利己的窝里斗、下眼药之内的事,金光真君那是最拿手不过了。
只待自己的大头头一身令下,金光真君马上就带着自己的一伙人马开始抢地盘、抢资源等各种抢。
在佛道之争最后的二十年里,金光真君给自己积攒了无数多的资源,甚至包括一整条灵脉,这些都是在他的师门眼皮底子下做到的。
第一次佛道之争结束之后,三界迎来了难得的一段太平日子,金光真君为了消化这些掠夺到的资源,同时也为了防止有仇家上门报仇,于是宣布闭关修炼。
大多数玉简中对于金光真君的生平事迹记录到这里也就没有了,至于金光真君日后如何平安地度过了更为凶险的六九天劫和近乎神话的九九天劫,赵阑就没有查到相关的资料了。
赵阑目前只知道自己手上的这面金光镜的原主人正是那位一生都在恃强凌弱,不愿低头的金光真君。
尽管后来的修士对于这位发迹于上古末期,中古初期的草莽修士评价大多持批判态度,但是人们又何尝不知道呢,在那个极度混乱的年代,人性已经遭到了扭曲,像金光真君那样能够在乱世之中保住自己一条性命,还能因祸得福,成为一名人人敬畏的真君的修士,可以称作是时代的产物了,再多的批判也只是基于评价者所处的太平年代罢了。
赵阑摇了摇头,现在自己再看金光真君半生的历史又有什么用呢?自己作为一个刚从下界以外飞升到上界的小修士,现在自己正是处在一个风雨飘摇的时代里面,千年浩劫即将到来,难道自己还要学那金光真君做那鸡鸣狗盗的事才能存活下来吗?
赵阑不再想这些事,只要自己能够在千年浩劫真正到来之前筑基成功,那么就能在一开始的黑暗之中活下来,至于接下自己该怎么走,那只有到时候走一步是一步了。
金光镜上除了一卷金光真君珍藏的五行凌血丹的丹方,还藏有他这面金光镜使用的方法。
赵阑估计金光真君是想把这面宝镜交给自己的后人或者门徒,所以才留下了操纵方法。这下倒是便宜了赵阑,即使是天阶下品的法器,赵阑也有信心在瞒天过海和自己恐怖的真气储量催动下使用。
想必这面能够凝聚号称天地之间至阳至烈的太阳真火的金光镜,一定能成为自己的一道杀手锏的。
赵阑这样想道。
在金光镜中,金光真君自己也交待了这面威力无穷的法宝(当然现在只是一面天阶下品的法器)的由来。
原来这件法宝乃是金光真君干了一票大买卖得来的,当时还是一名小筑基期修士的金光真君在机缘巧合之下,竟然遇到了朱雀道尊宫里的一队修士。
经过了第一次佛道之争之初的那一场惊天动地的斗法之后,包括南方朱雀道尊宫在内的四大道尊和四灵兽界在道门中的声望那是水涨船高,同时作为灭佛急先锋的四灵兽界更是对佛门不断派出队伍进行各种骚扰、袭击。
金光真君当时所遇上的这支隶属于朱雀道尊麾下的修士小队,正是被派出去执行任务的众多小队中的其中一支。
不过这支小队看起来情况并不是很好,只有四名修士勉强御器飞行,另外还有一名重伤号被这四名修士抬了起来。
从遁光和速度上来看,这只小队清一色的筑基期修士。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混迹修真界阴暗一面多年的金光真君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即使是看起来任务失败损失惨重的这支小队,那实力也不是金光真君身后这有二十来个练气期和几个筑基期的小杂鱼组成的杂牌队伍能够与之相比较的。
但是,眼前出现了这么一条大肥鱼。吃吧,恐怕鱼刺很多,难以下咽;但是不吃吧,又对不起金光真君一直以来为人的准则。
“弟兄们,随我冲啊!”
金光真君一咬牙,挥舞着手上的法器,带头从地面上冲上了天空,后面的一众小弟自然不得不硬着头皮也冲上去,当然大部分的练气期小菜鸟只得在地面上放点火球术、风刃术之类的烟花,为他们的大哥助助兴罢了。
按常理说,双方碰上去也应该发生一场恶战,金光真君心里都做好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准备了。
朱雀道尊宫的修士们原本是抱着侥幸的心理逃离了战场,没想到半路上又遇到伏兵。
这一小队修士看到金光真君气势汹汹地冲了上来,起初也有一点惊慌,但是他们不愧是朱雀道尊亲自教授出来的精英,默契和头脑都是一等一的。
当机立断,他们立刻分出两人带着那名重伤员迅速向他处逃离,只留下两人原地防御。
金光真君一见大喜,心想自己是不是鸿运当头,这么少有的事都被自己碰上了,自己这么一大帮修士打两个一看就知道是经过了激烈战斗的筑基期同级修士,难道还会打不赢。
一时间金光真君这边士气高涨,金光真君见人心可用,立刻乘热打铁地率先发起了进攻。
不过他们还是小看了出身朱雀道宫的这两个筑基期修士,真正交手起来,别说三五回合了,就连十来个回合也不能占上风,还是三四个人打一个。
金光真君立刻就觉得不对劲了,对面的这两人好像根本就没有施展出全部力气,分明就是在。
拖延时间,好让自己的同伙逃走。
莫非他们那三个同伙身上还有更好的宝贝,亦或是他们三人是去搬救兵的?
想到这里,金光真君不寒而栗,要是真的让朱雀道宫的人赶来支援,那明年的今天一定会是自己这些人的忌日了。
金光真君扭头就跑,打劫固然爽快,但是不能为了这老本行把自己的小命都给丢掉了啊。
他当时还不知道,自己这一跑居然救了自己一命。
朱雀道宫的那两个修士也是身怀重宝之辈,见自己一时半会脱不了身,而自己的师兄弟在前面很有可能遇到佛门修士的袭击,所以当下也不想再和这些拦路小贼纠缠了。
两人对视一眼,一人从自己怀里掏出一面铜镜,先是拉开一段距离,再是催动这铜镜。
刹那间光芒大作,两道极其炽热的光束从两人手中的铜镜中释放了出来,光柱速度之快,不用金丹期修士的瞬移,光是凭借着筑基期修士的遁光速度那是根本躲不掉的。
金光真君听到身后数声惨叫,立刻就分辨出了这是自己的同伙临死前发出的惨叫。待他回头一看,好个家伙,两道光束将自己所有的手下一网打尽,平日里跟随自己无恶不作的那些修士,连同自己的法器全部被那道光束给融解了,连渣都不剩。
不过金光真君再一看那两个催动出这两道光束的修士,竟然已经因为使用真气过度而昏迷了过去。
看着一头栽在地上的两人,金光真君再一次怀疑是不是自己今天被老天爷眷顾,居然这种空手套白狼的好事也碰到了自己头上。
不必多想,金光真君立刻飞回了斗法的地方,拿走了这两名朱雀道宫修士身上全部的家当,当然也包括那两枚铜镜。
当然他也不想和朱雀道宫接下死仇,所以就只拿走了他们身上的家当,并没有杀了他们。
做完这一切的金光真君犹如偷了人家宝贝的窃贼,他怀揣着鼓囊囊的储物袋,手里提着两面精致的铜镜,逃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山洞里,开始了一段不短时间的闭关。(这段看起来好眼熟,没错,就是张开对着阮莞的墓碑说的真情告白,不过小夜这样用在金光真君身上是不是有点猥琐了。)。
事后经过一系列的研究,金光真君才明白自己拿的这是朱雀道宫给弟子配备的天阶下品法器——金元镜。
对于这种能够召唤出无物不融的太阳真火的宝镜,金光真君那叫一个爱不释手,以后每逢斗法,只要不遇上朱雀道宫的修士,金光真君总会把金元镜当做自己的一道杀手锏使用。
等到后来到了金丹期,顺利地度过了三九天劫之后,金光真君就开始琢磨着怎么打造专属于自己的法宝了。
鉴于金元镜在他所有的法器中,威力最大,材质最好,所以他最后也就投机取巧地将两面金元镜炼制成自己的一件法宝,为了掩人耳目,金光真君就将这件法宝命名为——金光镜了。
赵阑再了解了金光镜的由来后,一方面为这件法器的大威力而窃喜不已,一方面又对着这件法器的来头大感苦恼。
自己有着一件同样是威力无穷而且自己目前使的也比较顺手的佛器——六叶轮回,但是西方白虎道宫又和佛门是死敌,所以自己不能在白虎道宫的门人子弟面前使用。
而眼下自己手中的这件金光镜又是脱胎于朱雀道宫的金元镜,虽说过了这么长的岁月又被金光真君重新炼制过一次,外形上也有着明显的不同,但是难保日后就没有修士认出来,到时候恐怕自己就要为几千年前的金光真君背下这口黑锅了!
赵阑拍着额头,苦思冥想着应对的方法。
突然,空中连续爆发两声巨响,赵阑连忙冲出门外。
不仅仅是赵阑一个人,所有青木观中修炼的入门弟子全部冲出来了。
待到他们抬头看向半空中的时候,一道炫目的遁光从他们头顶飞过,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八尺大汉脚下踩着一柄有着门板那样的一柄黑色巨斧,颤颤巍巍地降落到他们面前。
“你是,长孙师弟?”赵阑费力地将那张布满污垢的黑漆漆的脸庞和自己多次并肩作战的长孙师弟那张国字脸联系在一起。
面前这个黑不溜秋的修士诧异了一下,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嘿嘿,不好意思,我这一提前筑基成功,就忘记了自己的仪表了。”
说完长孙霸在众人惊异的眼光中冲回了自己的厢房,不过一会儿,他才重新小跑出来,大喊道:“我筑基成功啦!”
大喊完就闭上眼睛的长孙霸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预料中一众师兄弟的欢呼声、恭喜声,过了半响赵阑实在不想看到自己的好哥们继续“献丑”下去了。
他悄悄地来到长孙霸身后,低声说道:“在你闭关后的这三个月里面,咱们第七十四代弟子中第一位筑基期弟子早就来了,而且缪锦圣师弟也已经在半个月前就顺利地筑基成功了。”
长孙霸被这个惊人的消息一下子给雷住了,围观的一众修士见闹了半天只是这么一件小事,纷纷大失所望地回到了各自的修炼场所继续投入到紧张的修炼中去了。
“什么?”长孙霸用力地捶了下桌子,将赵阑好几天没有打扫的厢房顶上震出了一层灰。
“颜如玉这个‘外来户’不提也罢,为何那个缪锦圣都比我快上一步。”
“长孙师弟,平静一下,事实就是这样。”赵阑顾不得自己身上崭新的白色道袍被落得灰蒙蒙的,连忙安慰惨遭打击的长孙霸道:“人家缪师弟虽然没有咱们的灵脉卷残卷那些逆天的法宝,但是他天赋秉异。对于咱们来说可能要闭关好几个月的瓶颈,对于他来说只是打坐三天的功夫而已。所以他虽然闭关比你晚,但是在筑基上所花费的时间比长孙师弟你要少上不少啊。”
“算了,不提这事了。”长孙霸在赵阑的安慰下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镇定,“有个事我得先同你说一下,灵脉卷残卷中的灵气好像已经被我全部用掉了。”
青木峰,青木大殿的外殿中。
“张休老弟,你我二人自上次在白虎道宫一别,没想到再次相见已经是一百三十年以后了。”“施老哥,虽说咱们有一百三十多年没见了,但是小弟我还是记得当年在道宫门口你送我的时候,亲口给我许诺的那坛美酒啊。”
在整个四灵兽界所有的炼师中,能和青木门代掌门,十二青衣都之首的张休开怀畅谈的修士实在不是很多,但是吕浩然和木涂对面的这位那是绝对有着资格。
“你看咱们哥俩一见面,就忘记了身边还有其他人。”张休指着自己身边的吕浩然和木涂介绍道:“施老哥,给你介绍下,这就是我的三师弟吕浩然,和四师弟木涂。”说完又指着对面的这位他口中的“施老哥”说道:“老三,木头,这就是我以前在白虎道宫中修行的时候我的同窗好友——施冲施虎贲。”
吕浩然和木涂见面前的这位修士乃是出身白虎道宫,还是一位有着官职的白虎道宫之人,连忙行了个大礼,口中应道:“拜见施虎贲!”
施冲为人甚是和善,他笑眯眯地将吕浩然和木涂一一扶了起来,待到他扶到木涂的时候,惊讶地对张休说道;“你们青木门实在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第七十二代弟子中就有人创下了四百年结成元婴、度过六九天劫的记录。我看你这位四师弟恐怕现在还没有四百岁吧。”
木涂回话道:“晚辈的确才只有三百七十岁有余。”
“张老弟,看来你们青木门注定要在这四灵兽界发扬光大啊!”施冲又是一阵赞叹。
张休连忙谦虚地说道:“这还是我四师弟修行勤恳,自身有有了点奇遇。哪有你们四大道宫的修士厉害,表面上是看不出没有什么,恐怕私下早就有人三百年不到就成为了真人了吧。”
事关自己的道尊宫,施冲即使是面对当年的同窗好友也不便于公布一些隐情,只能打了个哈哈。
张休自然也对此心知肚明,“不过话说回来了,你不在白虎道宫中修炼,反而跑到我这青木门干嘛来呢?”
施冲苦笑着回答道:“你也知道,你青木门位于四灵兽界东南方向,我白虎道宫位于极西之地,二者相距甚远,这次要不是我们案查司的督司大人亲自下令,我也不愿意跑这么一大趟路啊。”
“原来是督司大人亲自下的命令啊。”张休严肃地说道:“那想必施老哥你一定带来了白虎道宫什么重要法旨吧。”
施冲从怀里掏出一方玉盒,他捧着这件精致的玉盒面容肃穆地站了起来。
这面玉盒一拿出来,从玉盒上立刻就发出了一声巨大的虎吼,张休、吕浩然、木涂和站立在两边的所有青衣都剑士全部单腿下跪,对着施冲手中的玉盒行了个大礼。
施冲见众人礼毕,立刻大声说道:“白虎道宫按察司虎贲卫士施冲,特奉本司督司大人之命,交付青木门白虎道宫的法旨一件,望尔等遵照法旨配合本司行动,不得有误!张代掌门,还不快来接旨!”
张休站了起来,低头向前一步接过施冲手中的玉盒,大声应道:“青木门张休谨遵法旨!”
到这里,一套完整的传旨礼仪才算结束。
施冲任务一完成,略显疲惫地对张休说道:“张老弟,这半个月来我一直在跑路,现在任务已经完成了,这法旨你们慢慢看,老哥我还是先下去休息下吧。”
张休连忙做出了请的手势,对身边的吕浩然嘱咐道:“老三,你去带施虎贲前往青木观的厢房中休息。”
说完他笑着对施冲说道:“老哥你先去厢房中休息一下,今晚小弟在这青木大殿备下薄酒,为老哥你接风洗尘。”
施冲呵呵一笑,拱了拱手道:“那就多谢老弟好意了,今晚你我兄弟二人定当来个一醉方休。”
送走了施冲后,张休手捧着玉盒,转过身来对木涂说道:“看来这千年浩劫的第一劫还是要应在我青木门上!”
木涂抓了抓脑袋,一时间没明白自己这位大师兄说的话。
整整一天,赵阑到处追杀长孙霸。
“大师兄,这事也不能怪我啊。”长孙霸被赵阑一个饿虎扑食按倒在地,一边躲避着赵阑的老拳,一边大声呼叫道:“我也没想到那玩意居然是因人而异的啊,闭关时候我什么也没有察觉,等到筑基成功出关的时候,就发现手上的这玩意已经空空如也了。”
赵阑悲痛欲绝,那可是自己能否筑基成功的最大希望啊,灵气耗空的灵脉卷残卷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件废物,尽管还是赫赫有名的后天灵宝的残片。
对于他这种有着怪物般的经脉强度的修士来说,他恨不得每天抱着一条灵脉去修炼,否则他的修炼进度在练气期要比别人慢上三倍!
大师兄怎么能在自己的师弟师妹们都筑基成功后,再艰难地过上一两年才筑基,这是最令赵阑不能容忍的事情。一想到日后要被记载青木门几千年历史的修士在玉简里写上——赵阑,青木门第七十四代大弟子,同时也被誉为历史上最低能的大弟子。
乘着大师兄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长孙霸一把挣脱开压在自己身上的赵阑,将灵脉卷残卷塞进赵阑怀里,立刻跑回了自己的厢房。
“大师兄!千万要保重身体、节哀顺变啊!”
赵阑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着长孙霸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撇了撇嘴。
看来没了灵脉卷残卷的帮助,自己想在千年浩劫到来前的这短短一段时间里面成功筑基,还得另寻机缘。
紫来峰顶,紫来大殿。
自从青木门最后一位主持事物的长老,紫来真人也进入闭关之后,青木门上下一应大小事物就全部交给了代掌门张休掌管。
张休于是就将紫来峰当做平日里自己和几位可靠的师兄弟议事的地方,现在突然接到了白虎道宫的法旨,张休不敢托大,在匆匆浏览一遍后迅速召集了自己的班底来到这紫来大殿商议这件事。
待到玉盒中的法旨被座位之尾的钱奇从自己的额头上拿下来后,木涂朝着坐在上首的张休点了点头,示意这里所有人都看完了白虎道宫传来的法旨。
“想必法旨里面的内容诸位师弟、师妹也都看过了。”张休停顿了一下说道:“大家有什么意见尽管说吧。”
坐在离张休最近的木椅上的吕浩然第一个开口说道:“大师兄,我认为白虎道宫既然能从内应口中得到消息,证实了在断水剑派中发生的那场大规模的袭击就是茅山上界的高层所发动的,那么我们就更不能坐以待毙了。”
吕浩然话音刚落,坐在他身边的木涂立刻开口道:“我支持三师兄的说法,当时在断水剑派我和三师兄也都见识到了那些来自茅山上界的灰袍修士的战斗力,虽然比不过断水剑派的那些剑修。但若是真的和我们四灵兽界发生大规模的交战,那想必有很多中小门派的弟子都敌不过这些灰袍修士。所以还不如先下手为强,来场祸水东引!”
这两人都是自己麾下的主战派,一个在藏书阁看守了一百多年的典籍,一个在无名的山洞里闭关整整两个甲子,都是憋着一肚子火气,恨不得现在就飞到茅山上界去痛痛快快地打上一场。
所以张休对于他们的意见既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他还想再听听其他人的意见。
大殿之中沉默了一会儿后,坐在吕浩然对面的一位紫衣修士说道:“千年浩劫,在所难免。但是在我看来,与其像白虎道宫的督司大人所认为的那样祸水东引还不如静观其变。”
这紫衣修士正是紫来真人的亲传弟子之首,紫来峰护卫之首的韩猛,也是张休的一位师弟,在第七十三代弟子中排名一百四十一。
作为声望和战斗仅次于张休所领导的十二青衣都的紫来峰护卫们的首领,韩猛平日里为人及其低调,但是在手腕和眼光上那是一个也不缺,整个青木门的第七十三代弟子中,韩猛的威信绝对不输于吕浩然这个三师兄。
韩猛主张徐徐而行,这分明就是要张休和青木门上下对白虎道宫的这道法旨阳奉阴违,众人虽然没有点破,但是心中早已经明了。
木涂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道:“韩师弟,这白虎道宫的督司大人在这份法旨中可以口气十分严厉,如果我们青木门对于他们的这次行动不严密配合的话,想必到时候追究起来,我们都难逃其究啊。”
韩猛点了点头道:“我不是不明白你的意思,但是那极北之地乃是一处苦寒之地,人烟稀少,多有凶兽出没。如果真是按照督司大人在法旨中所要求的那样,从本门中抽调两名以上的炼师级别的好手和一位极富潜力的青年弟子,光是在路途上就充满着不少的不确定因素。”
张休也同意地说道:“韩师弟说的没错,极北之地,冰封陵墓。此处虽不是那几处赫赫有名的凶地,但是从这法旨后面附加的一些资料来看,白虎道宫的按察司对此地了解也不是很多,这一去花费半年以上的时间不说,若是遇到什么凶险,折了本门的这三名好手,那以后在千年浩劫中本门可就有点被动了。”
说完他环视大殿一周,将目光定在了还未发言的几个人身上,“这道法旨本门到底应不应该执行,李师妹,黄师妹还有钱师弟,你们几个也说说你们的看法吧。”
听到大师兄特意点了自己的名字,那“李师妹”和“黄师妹”紧张地互相看了一眼,这件事涉及到白虎道宫这样的庞然大物的存在,无论是遵从法旨还是阳奉阴违对本门都是有利有弊,所以一时间感到进退两难的她们只好站起来一致回答道:“师妹觉得此事事关重大,还需细细讨论。”
张休一听这些万金油的回答,立刻就觉得这两位师妹就是在敷衍了事。平日里李、黄二师妹在处理本门的一些琐事的时候,那是无往不利,到了这种涉及到生死存亡的重大关头,别说是让她们想出什么有效的办法,就是表个态也做不到。
想到这里,张休立马就在自己心目中的那份名单上将这两人的名字划去了,日后他张休组建的青木门首脑团体中,绝对不需要这种没有头脑的人参加。
极北之地,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大殿之中一时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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