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二次庭审

程秋生颤抖着手给方心如打电话，告诉她鉴定结论，然后问她：“你相不相信我没有欠苏红玉钱？”

方心如在电话那头干脆利落的说：“我相信你如果真欠了她钱，肯定不愿意把事情闹大，赶紧还了就算了，实在没有钱你也会请求她宽限，而不是什么证据都没有的闹上法庭。但是我相信没有用，重要的是法官相不相信。毕竟对方铁证如山。”

“可是连我自己都真的不知道那个签名是怎么回事。”程秋生把头痛苦的埋进双手之间。

第二次庭审前，程秋生在佛前跪了一夜，他内心无比的惶恐。

因为那不可掌控的未知的结果，因为感觉到自己的无能和渺小，而内心充满敬畏。

再次庭审开庭，虽然仍然是简易程序，但是法庭内外全是记者。程秋生和苏红玉那天站在路边大声的争吵也是导致这次案件备受关注的导火索。程秋生说服了他太太没有来参加庭审，范书军说有事情要处理也没有来。和程秋生一起到达的方心如目光所及都是业界的熟人，她真是感叹，虽然世界精彩，但是好的新闻和热点也就这么一些，一有出彩的事件发生，大家就好象聚会一样的聚焦了。同行看见方心如和被告一起出现，有很多人就开始悄悄打招呼，让她帮忙给点材料。

意外的，高主任也在人群之中，看见方心如他就过来了说：“小方啊，我就知道我白担心一场，你这么专业的记者肯定会来采访的。”

程秋生的脸色变了一变。

方心如却自若的对高主任说：“你放心主任，我肯定会写一篇精彩的报道的。”

肖晓潇也来了，她看见方心如跑过来说：“帮主，你的假期早过了，怎么还不复工。你不在，我可倒了大霉了，什么都得干。”方心如看到她，才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人间的烟火气当中，两个人热切的开始叙旧。原告和律师就去法庭里准备去了。

再次庭审开始。原告方紧紧咬住鉴定结论，被告方则努力证明以苏红玉的经济情况根本不可能出借这么多的钱款，法庭气氛剑拔弩张。

小博说：“我这里有一份证人证言，是程秋生的会计提供的。在三年前，苏红玉上程秋生先生的培训班的时候，她连几千块钱的学费都交不起，都是程秋生先生减免的。这上面收据的交款人的地方签的是苏红玉的名字，后面是程先生的附注。因为程先生的公司有严格的招生销售提成制度，这个附注表明，该学员不能进入销售提成业绩计算，因为是程秋生先生网开一面，给免掉的。该学员必须有收据才能去领取教材，这样一张收据充分表明了原告在上一次开庭所说的自己在老家做生意，手里有很多积蓄这样的话是谎言。”

法庭下顿时一片议论之声，程秋生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苏红玉，苏红玉却仍然波澜不惊，显然是早有准备。

苏红玉的律师是一位戴眼镜的中年男子，显然也是久经沙场，他不急不徐的反驳说：“我不认为我当事人三年前学费是减免的，就可以认为她今时今日不可以拥有上百万的财产。众所周知，本案被告程秋生先生十年前还是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他今天不也是名利双收的成功人士了吗？我这里有一份我当事人当年在程秋生所谓的成功起步培训课程上获得的教师评语，该评语说：苏红玉女士在整个培训班中表现极其优秀，具有极高的商业天赋，将来必能有所成就。且为人善良，大方，人品极佳。程先生你难道能说你自己的培训班的评语错了吗？”程秋生呆愣在那里，给每个学员写评语，是他的培训班的要求，而这样的评语一般都是鼓励对方的词句，基本上没有写缺点的，没想到，今天被拿来做了证据，而他真是不能说，别相信我们那评语，都是用来蒙事的。

原告律师继续说：“而我当事人今天在北京别的产业不说，仅著名的素菜馆‘红玉小馆’一家，月流水就超过百万，我当事人因为感谢曾经获得的程先生的课程帮助，在程先生有困境的时候而慷慨解囊，这不也是人之常情吗？而程先生因为自己的事业处于低谷，而一拖再拖应还的债务，虽然我的当事人能够理解他的困境，但是换了各位自己，已经仁至义尽，那就只能交给法院做公正裁断了。我这里有一份对程秋生公司财务状况的估计，和一些报纸报道，这些都足以说明程秋生公司的财务状况非常糟糕，他的现金流状态不佳，这也是他为什么拖欠我当事人款项不还的原因。我们也请求法院进一步调查程秋生的财务状况，并且对他的帐目和资产进行冻结，避免他抽逃资金。”

程秋生终于忍无可忍，他在法庭上大声说：“苏红玉，你自己说，你说说你当初做生意的钱是谁借给你的？你不仅反咬一口，还含血喷人，你怎么这么狠心？”

这一次法庭内外再次人声沸腾。而苏红玉一身红衣在原告席上分外明显，她抬头看着程秋生，仿佛在说：“你说啊，你继续说下去。”

法官示意大家安静，小博只得以自己当事人情绪过于激动为名，要求暂时休庭。

肖晓潇坐在方心如左边轻声问她：“你说最后谁能胜诉？”

方心如手里有一份程秋生给她的证据目录的复印件，她低头看证据，也小声说：“我又不是上帝，我怎么知道结果。双方都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我也想不明白程秋生这个签名的玄机在哪里。”

高主任坐在她另一边把证据目录要过去看，翻到那张最重要的证据——程秋生亲笔签名的借条的时候，几乎要从旁听席上跳起来。

他在方心如耳边说：“这个鉴定结论是怎么做的？肯定有重大问题，这个根本就不是程秋生的笔迹嘛。”

方心如有点茫然的看着明显很激动的高主任。

高主任继续说：“你忘记了，我有一本程秋生亲笔签名的书吗？我经常拿那本书，模仿程秋生的签名，他本人的签名可比这个上面的飘逸多了。法庭怎么能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方心如想起卫青那手狗爬字，被高主任称为飘逸，真是想四处找块豆腐就撞上去。然而她也不能和高主任解释什么，只好示意高主任注意场合，保持冷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