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幽魂一般的回到了霆峥的住处,伸出手刚想要推开门,赫然的暴露在了她的眼底是那****后的伤痕,她不由得甩开了手,不想去看。
吱呀一声,门缓缓的打开,入眼的是屋中一片的漆黑,屋里面是不似往日一般的幽深宁静。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屋里飘来了一盏盏的小孔明灯,照亮了黑漆漆的屋子,萧瑟的心中不由得被这几盏灯弄得亮膛了起来。
一双大手从后面抱住了她的纤细的腰肢,耳边有热气扑了过来,带着淡淡的熏香味,霆铮安慰道:“今晚你辛苦了!”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心中的光亮又变成了阴霾,霆铮说完话就要吻上她的唇,芷柔却错开了脸,硬生生的躲开,拿开了他环在她腰间的大手淡淡道:“有份间谍的名单在他的保险箱里,密码是93763。”
她不带丝毫留恋的甩开他,霆铮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心中的一片温热也随着她的逃开如跌入深潭一般陷入了冰冷。
芷柔回到房间趴在梳妆台前就大哭了起来,缓缓的抬起头看着镜中的自己,锁骨上的吻痕刺痛着她的眼睛。紧紧地将自己环住,无助的蜷缩了起来,她觉得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是肮脏的,似有小虫再爬,拖着虚脱的身子跳到冷水里洗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所有的情绪都在冷水中发泄,屋中水花四溅。
第二天,阳光透过窗户照到芷柔憔悴的脸上,芷柔蹙了蹙眉,两根手指放到眼前挡着窗外刺眼的阳光,她软软的起身,身上没有一点力气,脑袋昏昏沉沉,眼前模模糊糊。
婉瑜看到芷柔起了身,赶忙过去搀扶起虚弱的芷柔,一摸她的额头,那热度烫的人似火烧,她对着身后的霆铮冷冷道:“还不去找药,想眼睁睁的看她病着吗?”
霆铮沉着脸,薄唇隐隐颤抖,捏着芷柔的下巴抬起来,审视着她,“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泡了一夜的凉水,不要命了吗?”芷柔好笑的看着他,一种嘲讽的笑爬到了她的嘴角,不由的努了努嘴,眼前的这个男人让她越来越看不懂了,眼中折射出落寞的光芒直直的看着他,“我爱惜自己,你爱惜我了吗?”
霆铮动了动喉结不敢去看她,心虚了起来,躲开芷柔直视的眼睛,底气不足的开口道: “我去给你拿药。”
婉瑜死死地盯着霆铮离去的背影,他走的匆忙走的心虚,如果愤恨的眼神能如万把利刃一样杀人,霆铮不知被婉瑜这样的眼神伤了几刀了,紧紧地抓住芷柔的手由衷的劝道:“你不要再为这样的男人无条件的付出了,他不值得!”
芷柔秃废的按着发疼的额头,皱着眉,额上的碎发都被她拢到了一边,发自心中的一种呐喊迸发出来,“我放不下。”芷柔苦笑着,低低的开口,“这样的一场风花雪月,我不知道结局会如何,我不知道自己会坚持多久,我不知道自己最后会与他是陌路两立,还是相顾无言,但我知道这段爱情已让我深入骨髓,怎么都逃不掉!”
婉瑜听完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手,眼中涌上了心痛的眼泪,指责了起来,“傻瓜,大傻瓜,谁不想自己能过得好受一些,可你却硬要往火坑里跳,当初在特训营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你气死我,又不是没人爱你,应歌笑陆黎钰哪个不比他好,你怎么就只爱他周霆铮一个!”伸出发颤的手指指着她,最后吼起来,“你好自为之!”
婉瑜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只留芷柔一人在这冰冷的屋子里,看着婉瑜生气的跑开,芷柔两手捂着脸颊,蜷缩着大哭了起来。
很快芷柔在霆峥的追捧下,成为了大上海中最有名的交际花。这一晚是芷柔的才艺专场,灯光打在她白皙的娇容下,尽显妖艳。烈焰红唇妩媚动人,拿着眼前的话筒,空灵的声音从她的口中发出,“今天我想带来一首歌,送给我心中的一个人,也许他并不完美,但却是我全部的天地。”
她的声音如天籁一般回荡了起来,飘到了霆铮的耳朵里,光听她的声音就能感受到她的妩媚,这样的声音换任何一个男人听到耳朵里都会为她沉醉,而霆铮听完却是心中的一疼,定神细听了起来。
灯光慢慢的转暗,姣好的侧脸被白羽扇挡住了一半,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凤眸微瞌,长长的眼睫一颤一颤的,形成美好的弧度,又长又卷的睫毛低垂着,每颤一下都让人魂牵梦萦。浅浅的不含杂质纯粹的哼唱了起来,“啊—啊—啊—”
她轻步曼舞,手中的羽扇缓缓的放到胸前,轻盈的羽扇摇曳生姿,随着她婀娜的舞步摆动了起来,柔柔的看向霆铮,“念着哭了哭过醒了,你我走在红尘中。风儿停了云儿走了,只有你陪我走着。”唱到这儿,芷柔甜甜的笑起来,带着一派的向往。
“此一生的魔障,是陷入你的情网。总想跳出,却跳不出你的柔肠。此一生的执着,是打开你的心门,长长久久,总是一直在坚持。此一生,就只为你绽放。管别人多么的不入戏,情与爱就应这样。不去深思,管他结局是否苍凉。”白羽扇在她的手里转起来,小巧的脸旁带着娇羞的藏在扇后。
灯光一亮,她的眼中带着亮亮的光彩,不是一般的光彩,是一种对爱情的坚贞与美好,霆铮听到这,神色不复平日那般飞扬,心中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如靡靡仙音的唱曲在大厅中萦绕,纯粹的声音似是再向天祷告。芷柔的眼中竟溢满了泪,长长的睫毛上沾着的泪水分外的清冽,“我不怕迷失自己的方向。我只害怕,你决绝远去的模样。我不沮丧,你不冷不热的言语,我只在想,怎样打开你冰封的心肠。此一生,就只恋你一场,此一生,就只恋你一场。”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芷柔看了看坐在前排的霆铮,她眼中的泪还未干,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兔子,勾了勾嘴角淡淡的笑了起来,梨花带泪欲语先羞的样子说不出的楚楚动人。
霆铮悄悄地撇了一眼芷柔,他再一次的心虚,再一次的不敢看她。耳边依旧回荡着芷柔如天籁般的曲子,她嘴角上不经意的浅笑仿佛让他觉得她经历了一世的情伤。
霆铮的心随着芷柔的歌颤动了起来,拿起旁边酒杯一口饮尽。他那心中不可抑制的酸蕴无端涌上他的心头,这种酸涩,是一种无法形容的酸,比梅子酸,也比醋要酸。
芷柔下了台坐到了霆铮的身边,眼睛一挑,淡淡的笑了笑,拿过他的酒杯,出自本能的关切起来,“少喝点酒!”
一个服务员低声对芷柔道:“韩小姐,楼上的雅间花了重金要见你。”她看了看霆铮,征求着他的意见。心中燃起一丝丝的祈盼,不要让她去,不要让她去……
不知心中说了几遍,至始至终都让她崩了一根弦,只见霆铮点了点头,芷柔心中的光亮如蜡烛芯一般缓缓的熄灭,似脱水似的倚在椅子上,淡淡的开口,“好,我这就去。”正要走,霆铮一把握住她的手,脸上如往常一般的深沉,“让你受苦了。”
芷柔听完,如花似得娇容写满了倦怠,抽出手无言的离去,如今早已不复从前,也再无更多言语,霆铮看着那纤细的背影渐渐模糊消失在二楼昏暗的走廊里,他长长的叹了口气,他知道,他们两个再也回不去了。
芷柔推开了门,只见屋子里静的出奇,而就在中间的沙发上背对着她的人影,让她觉得有些熟悉。沙发上的人微眯了眼,两腿搭到茶几上了假寐着,使得她不由得放轻了脚步,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打破了这里的宁静,打扰到象牙白沙发上那儒雅的人儿。
那人听见了脚步声,神色凝重了起来,缓缓地睁开了眼,抽出了放在茶几上的腿,笔挺的坐在沙发上,不由的用手一挑眼眶中的泪,他不想让她看到他为她痛心的样子。
他站起身淡淡的向芷柔笑了笑。芷柔看到眼前那人怔了怔,她不曾想到有一天会以这种方式再次与陆少见面,芷柔有些哭笑不得,初见时他时,他是陆家云淡风轻的陆家少主,她是骄傲的世家闺秀,如果那时候她还有一点点的骄傲,不外乎家室,外乎的是她冰清玉洁的清白。如今,他依旧是堂堂的陆家少主,而她早已青莲浊水,连最后一丝丝的骄傲都没有了。
她看着他依旧再笑的,依旧如春风那般让她舒服,但她却他的笑中看到了心痛过后的苦涩。
灯光打到他苍白的脸上,他眼中的晶莹亮亮的,至于现在的陆少是何种的心境,她透过他的眼中的泪痕心中已经明了。
陆少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在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藏得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痛心,他淡淡的开口道:“落得如斯田地,你可曾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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