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柔笑着摇了摇头,不带考虑与迟疑低低的答道:“这条路是我选的,酸的,甜的,我只能独自品尝,但既然走到这一步,我便不会后悔,谁叫我爱他呢?”
陆少的喉结动了动,猛地瞪起了眼,低吼的喊起来,“你总是一直在为他付出,他周霆铮领你的情吗?值得吗?”芷柔别过脸不想再答,陆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中沸腾的怒火,柔声道:“只要你后悔了,我便带你离开,我会不惜一切的带你离开,那怕倾家荡产,命丧黄泉。”
一语话闭,陆少伤情的走了,而霆铮也在陆少走后上了二楼,挑了挑眉问道:“为什么不和他走?”
芷柔淡淡的笑了笑,“我走得掉吗?你不会让我轻易离开的,当我第一次答应你去应酬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掉入了一张大网,不能反悔了。”
霆铮听完眼中有些黯然,还是不服软的挑了挑眉,看似优越的开口道:“很好,赵司令说明晚想要和你共进晚餐,别惹怒他。”
芷柔苦涩的勾了勾嘴角,眼中浮动着晶莹的泪花,心凉的看着他,冷冷的开口,“周霆铮,我希望下辈子不要再遇到你。”霆铮咬着嘴巴里的肉,全身隐隐颤抖,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
第二天的晚上,芷柔向霆铮交代的那样依照着他的指示去陪赵司令,就在赵司令野蛮的扯掉芷柔裙子的时候,“砰”的一声枪响,赵司令的血溅到了芷柔的脸上,芷柔睁着木然的眼睛竟慌了神儿。
歌笑咬着牙,一脸的铁青,狰狞的样子就好似佛堂里的护法。一把拽起已经没了气息的赵司令丢到了一边,用大衣将惊魂未定的芷柔裹住,抿起她额上凌乱的头发拢到耳后,心中是一种说不出的心疼。
但像歌笑这样粗枝大叶的男人,他又怎么好意思开口呢?纵心中有千言万语终是化作无言的守护。用有力的大手将她紧紧的揽到怀里抚平着她受了惊吓的情绪,他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嗅着她发丝的清香,想要尽力的平复心中沸腾的怒火。可当看到他从小,便当做公主的女孩儿受此凌辱,吓得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他心中的怒火总是不可抑制的热切燃烧着。
芷柔靠在他结实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他的心跳跳的很快,但却让她觉得安心,她慢慢得笑了出来,勾出一份隐晦的苦涩。
每一次他让她去陪别人,心中都无比的厌恶自己肮脏的躯壳,但每次看到他溢满柔情的眼睛,她竟狠不下心来说不。
每一晚她比谁都清楚自己是如何在痛苦的边缘徘徊,每一次都告诉自己,只要一闭眼,天就亮了。天只要亮了,那个她付尽韶华所爱一生的男人就会笑着伸出手,说,‘芷柔,我带你回家。’
抱着这份希望,她不知熬了多久不眠的夜晚,可最后她的希望终究在他那里破灭,但她却还是带着那种侥幸,希望他有一天能真的带她回家……
灯光撒了下来,给歌笑渡了一层阴影,芷柔吸了吸鼻子,心里如梅子似的透着令她反胃的酸涩:你的出现总是这么的出乎意料,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你真的像一个骑士那样出现,你做到了,真的做到了。
但我拿什么还你呢?下辈子我给了陆少,这辈子我给了霆铮,似乎我并没有什么能再给你了。如果真的有轮回转世,愿你能不再受这求而不得之苦。
芷柔心中对他的愧疚好似万丈深渊般深的见不到底:歌笑,你总是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如一个骑士一般出现在我的眼前,可如今的我不过就是一个连我都厌恶的棋子,真的不值得你这样对我。
歌笑怕芷柔多想勉强的笑了起来,希望能让她放宽心,用自己的袖子轻轻地擦着她额上的血,柔着声音道:“别怕,有我在!我带你离开!”
说完拉着芷柔的手就要走,芷柔抽开了手,摇了摇头,“这里守卫重重, 两个人谁都跑不掉,我已经对不起你太多了,我不能再连累你,况且这是我选的,我从不曾想过要退缩。”
耳边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芷柔把歌笑推到了窗边的阳台外,关上了窗户,向他动了动手,“快走!”歌笑隔着窗户,心中的柔情不经意的流露了出来,死死地咬着牙关,眼中是一种如硬汉般怎么都不愿妥协的坚定,他悠悠的开口道:“如果把你放在这儿,我很难想象你会经历什么。”
“我相信霆铮不会对我不管不顾的。”门外的脚步越来越近,每一下咚咚的脚步声都不由得让芷柔心里一紧,紧到快要让她窒息了,她额上冒出冷汗,对着歌笑急了起来,“再不走,我就咬舌自尽,你就再也没有机会带我走了!”
歌笑不甘的一甩手,“啪”的一下打碎了玻璃,鲜血顺着光滑的玻璃面儿缓缓地滑了下来,刺目的红色,又加重了芷柔心中的愧疚。
歌笑翻了窗户离开,一群身着军装的士兵把芷柔围了起来,胡书达看到已经冰冷的赵司令气的胡子都颤了起来,芷柔因此入狱。但狱中的芷柔并未像其他犯事的人那样急的又喊又叫,只是平静的再墙壁上写下一个又一个的峥字,平平静静地就好似波光潋滟的湖水,宁静又祥和。
即使他曾让她失望透顶,也曾伤她万分,但人生自是有情痴,她始终坚信,她爱了这么久的男人,不会不管她。也许他复杂的让她看不透,也许他冷酷的时刻让她为他心惊,但他绝对不会看着她去死。
婉瑜得知芷柔的情况后,急的直按额头。歌笑背着手渡着步子,地板嘎嘎作响,弄得婉瑜心里平静不下来,她猛地一敲桌子,喊道:“别走了,我头都晕了。”
歌笑停下了脚步,长长的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酒猛的灌倒了肚子里,肚子里一阵火辣辣的热,红着眼睛,看向婉瑜,“我这是着急啊!我们找来为芷柔辩护的律师都被杀了,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她去送死?”
“胡书达与那赵修祺可谓是至交好友,赵修祺因芷柔而死,他又怎会放过芷柔,派去的人不死才怪呢!”婉瑜摊了摊手,一脸的难办之色。
歌笑气的一把将手中的酒瓶握碎了,玻璃碴儿四溅,他那厚实的大手上也扎了细小的玻璃,鲜血顺着他的手流了下来,婉瑜“哎呀”的叫了一声,正要给他包扎,歌笑一甩手,冷喝起来,“我就不信他胡书达一介文弱书生能让我这个当土匪的没办法!”
歌笑拿着腰间的枪就要走,婉瑜挡在门前,张开手拦道:“他虽然不懂丝毫功夫,但就因他这嘴上的功夫死了不少人,他怕有人寻仇,在住的地方安插了许多警卫,就怕你这样去了有来无回。”
“明天就是庭审的日子了,如果我们再不有所动作,芷柔必死无疑。”歌笑笃定的开口,最后重重的说道:“就算有来无回我也要试一试。”
正说着,歌笑从窗户后面看到霆铮和一个女人亲亲密密的揽着,歌笑瞪着寒意乍现的眼睛,眼中溢满了暴怒的血丝,恨恨的咬着牙咯咯作响。如风似的冲到楼下,一拳头就向霆铮打了过来。
婉瑜站在窗边,嘴角解气的笑了起来。冷眼看着,想当初他周霆铮是如何费尽心思的追求芷柔的她可都看在眼里,如今追到手了,芷柔一门心思的都是他,可他却让芷柔落得如斯田地,并且还这样无动于衷,这又让婉瑜如何的不气,不管怎么教训他,对于他来说都是轻的。
霆铮被歌笑打的一阵踉跄,跌坐在了地上。歌笑拽着他的衣领,坐到他的身上,眼中迸发出愤懑的怒火似火山炽热的岩浆,让人不寒而栗。直直的盯着眼前的霆铮,吼道:“周霆铮,亏芷柔一直心心念念的觉得你会去救她,可你却还和其他女人不清不楚的,你拿芷柔当什么?”
歌笑死死的戳着霆铮的胸膛,如果他手中有刀,他真想挖开看看的他的心是不是冰疙瘩做的,竟冰冷到能对一颗热切的芳心无动于衷。
那是他心中纯洁的公主,而他却把她当做一颗污浊的棋子,“我告诉过你,芷柔和你认识的女人不一样。今天要是能救芷柔出来,我再也不会让她有机会见到你!”
霆铮猝不及防的挨了打,但歌笑却还是不解气,扬起拳头还要打上一拳,却被霆铮一脚踢开,歌笑被猛地弹到了另一侧。歌笑握了握拳头,扭了扭脖子,骨头咯咯作响,挥着拳头又打了过来,两人因此扭打到了一起。
歌笑逼着霆铮到了一个小胡同里,一手架着他的脖子,将他禁锢在角落里,结实的肌肉也因如潮水般汹涌的怒气再不住的颤抖着。
霆铮不在乎的开口道:“不过就是一个女人,如果我出面救她,胡书达就会寻着我这条线,找到如我一般的暗棋,她不死就是我们这些兄弟死!什么更划算,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Copyright 2021 乐阅读www.27k.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