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有蔡邕受于神人之誉,来形容他书作笔法的高超。www.pinwenba.com 品★文★吧
杨昳忽然想起一件事,定定看着她问:“那你看见过青衣赋的真迹吗?”
“真迹?”钟情疑惑地摇摇头,“没有,这是蔡前辈所珍藏之物,我哪里有机会看到。不过倒是他所书写的《笔法》,父亲大人奉作珍宝,我借着给他看字之便,也曾有幸见过两次。”
“是蔡邕先的生的真迹?”
“是啊。”她刚不是说过了麽。
“如果现在再给你看一次蔡邕先生的作品,你能分得出真假来吗?”这才是杨昳最关心的问题,如果她能判断出是不是蔡邕先生的真迹,她便可以替他解决了这次的麻烦。
“应该可以。”钟情的记性很好,而且有些事情一旦看见过,就再也无法轻易忘记。父亲那个时候每天都会捧着那份《笔法》,她得以机会一睹全貌,又怎会不用心记下,到底是什么样的笔法能够让父亲如疯如狂?
而且,蔡前辈书写的真迹,笔法精妙,若飞若动,看一眼已是难忘。
笔论书者,散也。欲书先散怀抱,任情恣性,然后书之;若迫于事,虽中山兔豪不能佳也。夫书,先默坐静思,随意所适,言不出口,气不盈息,沉密神采,如对至尊,则无不善矣。为书之体,须人其形,若坐若行,若飞若动,若往若来,若卧若起,若愁若喜,若虫食木叶,若利剑长戈,若强弓硬矢,若水火,若云雾,若日月,纵横有可象者,方得谓之书矣。
“那如果是以假乱真的赝品呢,你能分辨得出来吗?”他自己都不能完全看得清,她只不过是看过两次真迹,而且已经隔了这么久了,真的没有问题吗?
不过他刚才也说过了,人家是看过真迹,而且还是有真才实学在书法上有很高造诣的才女,她应该有办法的。
钟情不明白他问这个干嘛,不过还是轻轻点了一下头。
每个人写字都有自己的特点和诀窍,还有在一些细节上的处理是独一无二的,别人就算是能模仿到他的形,也很难模仿到他的神韵。只要你抓住了他书法上最根本的东西,就算别人想鱼目混珠,都做不到。
“那好,杨太太,我要你帮我一个忙。”杨昳把自己白天在公司里发生的事情和钟情说了,也告诉自己现在遇到了一个难题。
“你是说有人拿着一副蔡先生的青衣赋去了你的公司?”
“事情就是这样。”杨昳摊开双手,表示最眼前的处境也很无奈。
“可是就算我能帮你的忙,那个人应该也不会答应你把作品带回来给我看吧?”若是真的,这么珍贵的东西,别人是不会答应的。就算你不会在背后阴他,他也不会放心。要是有心人故意以赝品代之,到时候来个死不认账,他又能如何?
别到时候,由你鉴定变成由他来鉴定你归还的作品真伪了。
“嗯,这是一个问题,我明天去跟他商量商量,再看看这件事情要怎么办。”
钟情点头,现在也只能这么办了。
第二天,杨昳吃完早点就去了公司。
把自己决定的事情和泰伦说了,又让他与辛三先生商量一下,看是否能够借作品一观。两个小时就够了,一定尽快物归原主。
不出意料的,辛三先生没有答应。像这种宝贝,别说借给别人两个小时,就是当着别人的面离开了自己的眼皮子,都不放心。
杨昳早就想到了,所以也没把辛三的回答放在心上,只好想个别的法子了。
既然辛三先生不愿“配合”,那也只得请自己那位太太“配合”一下了,屈就来自己的公司一趟。到时候让她站在自己身边,借着自己看字之机细细观摩,帮他鉴别一下字的真伪。
想来,她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应该会答应。
毕竟,他这位太太可是一位谨遵“三从四德”的女性呢。他这位相公叫她移步,她不敢不答应的,呵呵......想起钟情在家如此的听话,他说什么她就听着,即使是很欠扁的话也还是应着,杨昳就不禁一阵好笑。
站在他身后的泰伦疑惑地看了看四周,这没发现什么好笑的事情啊,boss这是?
看字的时间就定在明天上午九点,这是最后一天,辛三先生说了,若是明天看过字后还不能给他一个确切的答复,这笔交易便作罢了。
辛三先生的态度虽然很和善,但口气却很坚决。要不是看着杨昳的面子,他只怕说的更不客气。
杨昳晚上把辛三的决定说了,钟情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杨昳接下来的话,不由主动地问:“那老公你的意思是?”
该不会是让她去他公司吧,钟情偷偷地吐了吐舌头,可千万不要是她猜的那样啊。她自打到这里来后,还没有到外面去过多少呢,除了那次上山顶吃饭。
而且,以前家训有言:男人工作的地方,女人不得擅自入内。
可她好像也听外婆说过,这个时代,女人是可以在外面干活赚钱的,不兴那女子不得抛头露面的讲究,而且男人女人在一块,也没那么多禁忌。
可是钟情想到要去杨昳工作的地方,心里还是有几分的紧张和害怕。这是一个人对未知世界的害怕,什么都不懂,若是闹出什么笑话或是给老公丢了脸那可就是她这个做妻子的罪过了......钟情以前是不怎么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的,只是在这陌生的地方,莫名的就会觉得心怯。觉得自己比所有的人都短一头,这可不是一日两日便能改变的。除非,她有一日能像现代的女孩子一样,在这里正常的生活的。
但是前提是她要有勇气走出去,像现在这样,每日都呆在家里,安然地过每一天,这一切是不会有什么变化的。
你只有不怕跌倒、不怕闹笑话你才有可能逐渐适应这里的生活,钟情心里也清楚。只是心里想到是一回事,真的要做起来就是另外一回事。
“你已经猜到了,没错,我打算带你去我的公司一趟。”杨昳注视着她的眼,让她不要紧张。
“你放心,事情我都安排好了,明早吃完饭后,你就坐我的车和我一块去公司。你不用解释什么,也不用管其他人怎么看待这件事情,你只需要跟在我身边,万事有我。”
钟情心下稍定。是啊,万事有他,她的确不用担心这方面的事情。
“然后我就带你去会客室,在那里你会看到有个男人携着青衣赋。我会要求他再给我观摩,你就在一旁看着。如果你发现这字是蔡邕先生的真迹,你就跟我比划这个手势。”杨昳说着,比出一个V字手势。
“是这样吗?”钟情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学着他的模样问道。
“嗯......”杨昳微笑,“就是这样,记住了。”
“好的。”
“还有,若是你认为这篇青衣赋有问题,你就冲我摇摇头。我看到你的示意后,就知道要怎么办了。”杨昳这是全心地信赖她了,不管明日从她的嘴里听到什么答案,他都会根据她的答案决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钟情却有些吃惊,“你的意思是听我的?”
他为什么会这么相信她呢?她只不过是嘴上说说,要是她看错了
“我可以相信你吗?”杨昳不答反问。但他的眼里,写明的都是满满的信任。
若是现在还有一个人能在那仅有的十几分钟甚至几分钟的时间里,判断出那篇青衣赋的真伪,这个人就只能是他的太太钟情了。
他相信她,甚至没有任何缘由地相信着她!
钟情认真地回望着他,眸子里是轻易不展露的自信。“你可以相信我!”
她不会看错的,她说过,她不是一个十分谦虚的人。能就能,不能就不能,她不会把会的说成不会,能的说成不能。当然也不会,把不会的说成会,不能的说成能。
做事单凭本心,实事求是。至于结果如何,她会全力以赴。
“那我们说好了,明天我们一起去公司。”话说完后,杨昳突然愣了愣。
“我们”?他怎么会用这么一个词呢,是习惯,还是
杨昳的眼前忽然浮现出他们夫妻俩人手牵着手一齐上班一齐下班,就连吃饭午休都在一起的心情。心里悄然染上一丝甜蜜,浓得口腔里都能感觉到重重扑鼻而来的甘甜。
杨昳甩甩脑袋,钟情颔首答应,细腻如瓷的俏脸上,坚定而又美好。杨昳不禁多看了两眼,没有什么女人,比她对自己更有吸引力了。
不过,杨昳苦笑,全天下人都有可能,他们两个也是无望。既是如此,为何又要自寻烦恼呢?
“那好,我们咳咳,就这样说定了,你今晚睡早点,明天还要早起呢。”
钟情轻轻应着出去了,等关上门,才忽然抚着胸口长长吁了口气。
想到了什么,又忙摇着头否定了,深吸一口气,举步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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