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风不息

2017-11-19 作者: 放射尘
第12章 风不息

安南赤身裸体的行走在医院二楼寒冷的走廊里,冰冷的地板让冻得安南脚掌微微刺痛,握着手枪的右手也开始冻僵,散落一地的医疗用品和尸体让安南每踏出一步都要小心针头和从袋子里泄露出来的生理盐水,前者会让他的脚被炸伤,后者会让他滑倒然后重重的摔在针头上。

“I’a I’a !Nowrforsahu fhatgun!”前面不远处的走廊转角传出了古怪的齐声念诵,伴随的还有越来越清晰的纷乱脚步声。安南左右看了看,空荡荡的走廊没有任何能供自己躲藏的地方,然而走廊的末端已经出现了重重叠叠的人影,安南只能咬牙缓缓的趴到地上,尽量避开针头和一滩滩成分不明效果不明的药剂溶液。

“I’a I’a !Nowrforsahu fhatgun”安南刚趴好在地上,不断重复的宛如机械的齐声念诵就响彻整条走廊,安南面朝下的趴在地面上以伪装成尸体,这种时候能在医院这么高调的齐声念叨着什么还这么大摇大摆的不是袭击者就是军方派来的救援,然而很明显,这种古怪的不像人类能发出的音节显然不是来自于士兵。

安南的鼻腔里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药水的刺鼻味,医院在混乱中早已被破坏的供暖系统任由整个平台的气温一点点的下降着,安南咬紧牙关,强行让被冻得发抖的身躯停止了自发的颤抖,这不单单是因为尸体不会发抖,还有一个原因是安南感觉到就在自己赤裸的胸膛下,有最少三根锐利的针头紧紧的抵着自己的皮肤,所以安南只能微微的缩起身体避免针头戳进自己的皮肤。

纷乱的脚步和令人烦躁不已的念诵越来越近,安南屏住呼吸,在心中默默的祈祷着自己不会被发现。

一只套着破烂皮靴的脚踏上了安南的手掌,然后狠狠踏过,安南强忍着手掌的剧痛,纹丝不动的趴在地上,等待着袭击者们离开,第一个袭击者踩着安南的手走了过去,安南在忍受着剧痛之余还在暗中庆幸自己伪装的成功,就在袭击者们几乎都通过安南身边时,一只沉重的大脚狠狠的踏过了安南的胸膛,安南感觉自己的肺都要被踩了出来,更恶劣的是这一脚让安南胸口下的针头尽根没入了安南的皮肤,然后断裂在了肌肉里。

“嗷……”安南从喉咙深处发出的低哼在走廊内显得特别响亮,连纷乱的脚步声都戛然而止,空气在凝固了几秒后,地上一具赤身裸体的健壮“尸体”从地上暴然而起,伸出肌肉虬扎的健壮手臂抓住前方一个袭击者的脚腕狠狠一扯让海盗失去重心摔倒在地上。

安南握着手中的脚踝将脚踝的主人拉向自己的同时抬起右手对着前方还来不及转身的袭击者连开数枪,手枪在昏暗的走廊中迸射出刺眼的火花,闪得人眼睛发晕。安南迅猛的突袭将另一个裹着头巾的袭击者击倒在地。

其余的袭击者这才反应过来,转过身子刚准备抬起枪口就看到一颗手雷滚到了自己脚下。

“轰”手雷爆炸产生的破片在狭窄封闭的走廊里发挥出了可怕的杀伤力,几个袭击者宛如破麻袋一般瘫倒在地上。大约半分钟后,浑身是血的安南推开身上的尸体,这个最早被安南扯倒的袭击者和他的同伴一样成了一只破布麻袋,一起去地狱传教去了。而安南龇牙咧嘴的撑起自己的身子,他的状况比破布麻袋好很多,但是也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在爆炸前安南用被摔得七荤八素的袭击者盖住了卧倒在地的自己,挡住了大部分飞向自己的手雷破片,但是还是有一些破片咬进了安南没被盖住的手臂和小腿里,同时还有一些针头随着安南的再次卧倒也扎到了身上。

安南撑着墙壁踉跄的挪动着千疮百孔的身体,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坐的地方后他背靠着墙摸索着在地上找到一把手术刀,用手随便擦了擦粘上的灰尘。

疼痛和爆炸带来的眩晕让安南握住手术刀的手不断颤抖着,他一手在胸口上四处轻按着。

“嘶……”安南的手指按到了断针的所在,剧烈的刺痛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安南一手隔着皮肤按住断针,另一手用手术刀划开皮肤,然后原本按住断针的手用力挤压皮肤和伤口,让断在里面的针头露出一点,握着手术刀的手空出两根手指伸进血流不止的伤口捻住露出一点的针头。

安南用手臂蹭了蹭自己额头上的冷汗,屏住呼吸用手指一点点的抽出在血液的浸染下变得滑手的针头,伴随着安南痛苦的低哼和身体剧烈的颤抖,这根近五公分长的针头终于脱离了身体。

安南有如法炮制的取出了胸口处的其他两根针头后整个胸膛都已经被自己黏腻的鲜血浸湿。大量的失血让安南有些发晕,他在地上找到一卷还算干净的纱布后在自己的胸口草草的缠了两圈压迫伤口,裹紧的纱布带来的疼痛又让安南的额头沁出冷汗。

安南休息了一会后又拿起手术刀开始“屠宰”自己。直到将近半小时后,安南又从小腿和手臂里取出两块弹片才停止自虐,剩下还有些弹片太深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再找医生取出。将近四十分钟的出血,疼痛和寒冷让安南感觉自己随时可能倒下。

然后,安南就真的倒在了地上。

“发现幸存者……他还有呼吸……”安南在恍惚间听到了嘈杂的人声。

“听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收看新联邦之声节目,我是主持人珍妮。今天是新历二二七六年十一月十九日晚上八点整,今天的主要新闻有……”老亚当靠坐在缀满补丁的沙发上,两只多毛的大脚扫开茶几上胡乱堆积的杂物,交叉着搭在脏兮兮的茶几上,沙发对面是一台几乎可以说是用废品拼凑起来的电视,天线歪斜着挂在电视顶部,播放着新闻的画面还闪烁着雪花。

老亚当从怀中掏出一个表面布满划痕的银酒壶,他仰起头咕咚咚灌下两口后惬意的擦了擦嘴。正打算解下紧紧勒在自己松垮肚子上的腰带好好放松一会时,门外不合时宜的响起了有些粗暴的敲门声。

“老子打烊了,现在是休息时间。”老亚当对来客大吼着,但是还是不满的系上泛黄领口的纽扣,一边滑稽的在这个堆满了用途不明的杂物的房间里滑稽的挪动着自己有些肥胖身躯。

“老骗子!你怎么能把这么危险的东西卖给我儿子!!现在你看看我儿子。”刚打开门,一个体态肥胖的中年妇女分贝极高的对着老亚当释放出噪音攻击,期间还夹杂着一点唾沫星子。

“你给我儿子下了什么迷魂药!让他从家里偷钱来买你的玩具枪!我孩子才四岁!就会偷钱了!还玩玩具枪那么危险的东西!万一打伤眼睛怎么办!新闻上说了这种玩具枪能打穿一张纸呢!打到我儿子眼睛你怎么负责!?”中年妇女不依不饶的喋喋不休着,手指不停的戳着老亚当的胸口,颇具压迫力的魁梧身材宛若一台重型动力装甲不断的逼近老亚当,让老亚当不得不一步步后退。

“美女……小男孩不就喜欢这种玩具吗……”老亚当一边后退着一边用余光瞟着身后以免踩到自己堆满地板的“宝贝”,满布油光的老脸上堆着笑。

“你还叫我美女!妈的!老流氓!”本来就怒火中烧的中年妇女被老亚当对她的称呼彻底引爆,抬起宽厚的手掌迅雷不及掩耳的给了老亚当一个耳光。

“有话您好好说,咱们别动手,动手多……”挨了一耳光的老亚当一侧的脸迅速红肿起来,却依然堆满笑容,一步步后退直到坐倒在沙发上退无可退。

“新联邦第七精神病院遭受海盗袭击……反恐部队迅速赶到救出医院人员……”电视上播放着穿着制式黑色动力装甲的士兵和医生一起护送伤员登上垂直起降运输机的画面,突然老亚当似乎看到了什么自己非常在意的东西,他突然跳起,以不符合自己身材的敏捷跃过茶几,几乎是把脸贴在屏幕上。

在这个镜头结束的前一刻,老亚当终于看到了一个浑身是血裹满绷带的青年被担架抬上运输机,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老亚当确认看到了的是他的脸。

“哎呀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你说说我孩子偷了家里钱还在你这买了那么危险的东西,你要怎么赔偿我!”中年妇女看到老亚当突然死死的盯着那台破电视,自己说的话似乎被全然无视了,暴跳如雷的他从桌上拿起一个布满水垢的烂水壶准备砸向这个蹲在电视机前的老年胖子。

“东西随便你拿。”老亚当从电视机前站起,语气突然变得冰冷,他走到堆在电视机旁如山的杂物堆前翻找着。

“你这是什么……”中年妇女看到老亚当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态度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刚准备把水壶砸向老亚当时她看到了老亚当找出了什么东西:一把手枪,。而且不同于卖给她儿子的塑料玩具,她看到老亚当那粗短的手指飞舞着,像变戏法一般的在十几秒内把那柄散发着金属光泽的手枪拆了又装,最后在枪里塞进了一个装满子弹的弹匣。

中年妇女感觉脚有些发软,她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要扇那个老胖子一耳光,为什么自己就忘了打人不打脸这句话,他肯定被激怒了要杀人了。她无力的坐倒在沙发上,庞大的身躯让沙发内部锈蚀的弹簧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拿上你觉得能赔偿你的东西,然后滚蛋,最后记得关门,我要出趟远门。”中年妇女看着老亚当套上一件厚厚的黑色长风衣,往里面塞了什么卡片,最后撂下一句话迎着深夜的寒风走出门口,消失在了黑夜里。

“呸!神经病”中年妇女好不容易才缓过神,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骂咧咧的开始在老亚当的杂物堆里翻找起来。

不好意思,昨天调整了一下这篇文的剧情走向,所以停了一天,如果有读者在看请多多评论,如果觉得我写的还凑合也请收藏,你们的评论和收藏是我继续写下去的动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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