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元龙的胸前还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显然是先前苏寻的刀气所致,如果伤口再上移五寸,只怕现在卫元龙已入了黄土。
季子真的刀上还有血,那是苏寻胸膛里的热血。
三个人一眼就看到伏在地上的柳菱,顿时愣住了。
陈鸿宾目光横扫,沉声道:“的确只有她一个人。”
季子真放心了,笑道:“苏寻怎么不在这里保护你,跑到哪里去了?莫不是知道我们来了,所以临阵脱逃了?”
陈鸿宾目光闪动,冷冷道:“柳菱,你可知你犯下了什么过错?”
柳菱沉默。
陈鸿宾道:“我想不到你会假戏真做,你会真的爱上苏寻,这等于毁了你自己。”
柳菱还是沉默。
陈鸿宾一声冷笑,长刀一摆,道:“既然你都无话可说,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下去见到死去的圣教徒,莫要忘记忏悔便是!”
话音刚落,长刀横切而去!
“叮!”
一声脆响,刀锋突然偏离方向,陈鸿宾的身形在半空翻了个圈,好不容易才落地站稳。
一个小东西掉在地上,竟是一枚泛着圆润光泽的白玉钉!
他立刻后退三步,目光盯向洞口,凛然道:“又是你!”
季子真、卫元龙也都面对着洞口。
洞口果然出现一个少年,粗布黄衫,腰悬长剑,靴子里斜插着一把匕首,袖袍比较宽大,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神情中透着几分厌倦和不羁。
杨建白。
陈鸿宾盯着他,道:“果然是你,当夜就是你阻断我们的去路,让追击进程拖延到今天。”
季子真笑道:“可惜我们还是根据脚印找来这里了,而且你的那位兄弟似乎失踪了。”
杨建白看了看洞内,发现除了柳菱,就是陈鸿宾三人,果然不见苏寻的影子,便问:“你们把他藏去了哪里?”
陈鸿宾道:“这你得问她才行。”
杨建白看向柳菱,发现她脸上有泪痕。
柳菱神色黯然,缓缓道:“他走了。”
杨建白大吃一惊,道:“你救了他,他怎么会走?”
柳菱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苏寻为何会走?他去了哪里?看来事情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杨建白捏着衣袖里的白玉钉,不管怎么说,陈鸿宾等人肯定不会放过柳菱,只有先把柳菱救出去,然后再去找苏寻。
这么多年的杀手生涯,令杨建白早已熟悉杀和被杀之间的关系,就像是两头互相博弈的野兽,只有抓住机会咬断对方的脖子,才能赢得最后的胜利。
要抓陈鸿宾的机会并不容易,何况对方是三个人,稍有不慎,这里就可能成为杨建白的坟墓。
柳菱问:“你就是苏寻的那个……兄弟?”
杨建白点头道:“我就是。”
他又走近了些,陈鸿宾等人就后退一些,他来到柳菱的面前,伸手将她扶起,道:“不管怎么说,你已经是我的嫂子,我一定要把你安全带出去。”
柳菱有些感动,对中原人的印象再次发生改变,曾经的苏寻已经对她很好了,现在苏寻的朋友和她素未谋过面,也能对她这么好,中原人原来不是婆婆说的那个样子。
就在这时,刀芒一闪,杀机毕现!
刀是从旁边砍过来的,杨建白一眼就看到季子真那双阴郁的眼睛,还有这把带血的刀。
杨建白把柳菱拉到身后,迎面拔出腰间长剑,叮的一声清响,与对方的刀撞击在一起,火花四溅。
季子真还想挥刀再砍,却发现对方剑法快得惊人,只一瞬间就已刺到他的胸前,他目中露出无法相信的神情,却已无法闪避,只有尽量侧身减少剑伤程度。
血花飞溅,季子真已翻倒在旁边。
杨建白目中厌倦和不羁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野狼般的坚毅眼神。
长剑一闪,速度如同闪电,斜斜刺向陈鸿宾。
陈鸿宾目中露出惊异,连忙倒退两仗,他这大半辈子见过很多用剑的人,他们的剑也都很快,不过比起眼前这个少年,他们似乎缺少了一些东西。
他很快就明白,他们缺少的是杀气和坚毅!
杨建白步步紧逼,还想再刺,不料迎面冲来一个大块头,卫元龙将他整个人撞飞出去。
陈鸿宾看准机会,目中杀意浮现,衣袖一甩,三枚白玉钉脱袖而出,并排飞在半空!
“噗!噗!噗!”
杨建白身形本来不稳,是以根本避不开这三枚白玉钉,两枚打入他的肋间,一枚扎入他的腹部。
他拼命甩开了卫元龙,但整个人已摇摇欲坠,站立不稳。
柳菱惊呆了,冲过去将他扶住。
陈鸿宾脸上露出喜色,冷笑道:“莫要以为只有你能用白玉钉,当夜你用白玉钉杀了我一个兄弟,这是我奉还给你的。”
“好,好,好……”
杨建白连续说了三个好,然后嘴里就吐出血来。
柳菱急道:“现在怎么办?”
杨建白咬着牙齿,用力道:“把我左边第一个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扔在地上。”
柳菱依言去翻他身上,摸出来的竟是一个大白红薯。
柳菱又惊呆了,道:“这……”
杨建白命令道:“扔在地上!”
柳菱只有照做,用力将红薯掷在地上,场中突然爆出一团灰色烟雾,把陈鸿宾等人和杨建白等人阻隔开来。
杨建白又道:“走。”
他说完这个字,几乎已不能开口了,只是不断的呕出血来,还翻白眼。
柳菱又急又慌,连忙扶着他往洞口走去。
季子真想追,首先冲入了烟雾当中,顿时发出一声惨叫,连滚带爬的逃了回来。
陈鸿宾皱眉问:“这是什么烟?”
季子真瞳孔收缩,颤声道:“蚀……蚀……魂烟。”
蚀魂烟,作用于皮肤的一种毒气,寻常人进入其中,会导致呼吸麻痹,皮肤红肿,带外伤者进入其中,更是会皮肤溃烂,时间一长,甚至会骨肉分离。
陈鸿宾并不着急,找了块石头坐下,道:“那个少年已受重伤,四个时辰之内必死无疑,我们就在这里等烟散去,没必要冒着风险穿过蚀魂烟。”
季子真也坐下,忍不住问:“苏寻到底去哪里了?”
陈鸿宾把玩着手里的白玉钉,冷笑道:“我当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不过他只要敢出现在洛阳城内,我就有方法要他的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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