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卿娈梦魇惊醒

2018-03-15 作者: 九枫书森
第88章 卿娈梦魇惊醒

原来又是体罚,不过这次站得也忒高了点。

“师傅们,我错了,我再也不做错动作,再也不在扎马步的时候睡着了,呜呜呜。”一个高高的,横搭在两个树叉之上的树干上金鸡独立着楚卿娈,两手平举,手里还提着两只水桶。水桶边沿都是翻浆的水痕。她每翻出一些水,就有一个师傅朝她手臂扔石子,若是水桶掉了,就换两只更大的。五人当中,就属郑路丢得最欢。不是面瘫了?

下面是乱插的残剑,剑剑尖锋指向高处金鸡独立的她。只要一失脚掉下去,她就会变得血肉模糊。

手臂酸痛难耐,楚卿娈的水桶里又浆出一片水花,只见郑路手中又飞来一个石子,打在她的左肩上,一个慌神,她就直直朝前面倒去,下面是狰狞的,要吃人的残剑。

“啊!”一声惨叫震得帐篷顶抖三抖,楚卿娈从床上坐起来,喘着大气,满身冷汗。

郑路恰巧经过帐篷,一听里面动静,忙掀开篷布走进一看,只见楚徒儿神色慌恐,如刚从鬼域逃生,眼睛瞪得老大,活生生似要吞掉眼前一切。

“怎么了?”郑路走近问。

楚卿娈缓缓偏过头看他,眼神凄凌又肃杀,歇斯底里咆哮一句:“你别过来!王八蛋!”

郑路吓了一跳,平常温婉如水,吃苦耐劳不抱怨的小徒弟怎么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卿娈,你怎么了?”郑路又走近一些,楚卿娈抓起被子就朝他扔去。被子旋转而来,速度之快,不知是用了多少力气。郑路身子向后一压,躲过这要杀人的被子。

楚卿娈现学现用,拿起枕边的黑皮鞭,腾身而起,下地和郑路周旋。将陈师傅教的剑术和郑路教的皮鞭结合,屡屡不按招式出牌,斗得郑路一愣一愣的,又不敢真的打她,只能一边躲一边寻找机会控制住她。

“楚卿娈!你到底怎么了!”郑路看这女人已经疯魔了。

哟,你郑路也有皱眉的时候,不是面瘫了?楚卿娈心中冷笑一声,又是“咻”、“嗒”一声,皮鞭划破空气重重打在地上。

“楚卿娈!你疯了!?”郑路借力一下子跳开,离她远些。这女人一斗起来,根本不分轻重。

“天天体罚我!手抖一下也罚我!做梦都在罚我!”

皮鞭甩得“咻咻”作响,郑路这才明白过来原因,哭笑不得,“错了就该罚!”

“你敢保证你训练的时候就没犯错!?”

“我训练那会儿可比你惨不知哪去!”

“王八蛋!”

“汉女子出水温婉,徒儿怎可无言不逊?”

“不认你这个师傅!”

郑路背向前一勾,楚卿娈皮鞭一落,本以为就要打中他了,没曾想郑路方才那是虚招,身体只向右一个半旋,而后往后躺去,单掌反向借力于地,高空飞速旋转着跃到她身后,顺势一把抓过她的手,控制得她上半身无法动弹。

“郑路!放开你的猪蹄子!”

“小徒儿太狂妄,今维斯是额多西放你休养,看来你非得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楚卿娈刚要偏头去用嘴去咬他放在耳下控制住她手腕的手,郑路一个上提,在她不备之际脖子一梗,头一仰,她动不了了。

郑路就这样钳制着她,将她带去围场。

此时帐篷外来来往往的人还比较多,个个奇怪地看着她。研儿和芦儿刚从他处过来,老远看见便小跑而来,堵住郑路,问:怎么了?

“不听话,该罚。”随即郑路从两人中间钳制着楚卿娈离去。

一路上受尽了各种目光,楚卿娈忍无可忍。到围场时,郑路将她手一甩,楚卿娈整个人旋出去两丈远。

王八蛋!

鞭子“嗒”一声摔在冒着石头的土地上。

楚卿娈持鞭朝他飞奔过去,两人又陷入激战。

欧阳师傅听得围场这边的动静,走过去一看,忍不住笑了……小丫头进步挺快。

从背后一掌被郑路弹开,她转身,撑着膝盖,抬头瞪着他,累的气喘吁吁。本是高地凉春之日,她却出了满头大汗。

她指指他,而后起身似有笑意,站在远处朝他喊道:“反正我也打不过你,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可好?”

郑路背着手,眼睛里斟了些像葡萄美酒一样醉人的浅笑,“好,你说。”

“战国的苏秦,六国封相时,威风不逊,招了很多恨他之人,后来苏秦被杀了,齐王要为他报仇,想了个法子,就是把苏秦的脑袋吊在城门外,贴告示说苏秦是反贼,杀他之人有功,于是就有四个人前来领功。齐王说奖赏有千两银子,你们四个人该怎么分呢?如果郑路师傅是其中一人,您认为您该是多少?”

郑路露出一副轻视的模样,这么简单,“二百五。”

楚卿娈“哈哈”一笑,走近他,拍拍肩,“对,是二百五。”说完,又笑着走了。解气!

郑路这才明白过来,反身想要喊住她,却见小丫头撒丫子的就跑了。

听额多西说,她是已婚之妇,本还有个孩子,却未及降生便死于腹中,她侥幸存活,在意外中失去记忆。这样也好,能少些痛苦。额多西派他们来教她身手,让她在新年时回去报仇。可冤冤相报何时了啊,她像这样没有举家哀亡的悲伤,不也挺好?

年纪轻轻,却遭此大难。

哎,自己在想什么呢?自己现在都是孤家寡人,还去怜悯别人?反正都是露水之缘,等训练完毕,就好聚好散。

一天休息完毕后,第二天研儿还是像前段时间一样,早早的就将她叫起来。

走到围场,发现只有瓦多瓦在那。他手中没有牵马绳,旁边没有站骏马,而是一匹青黑色藏獒。藏毛色发亮,毛随晨风飘逸。好。

楚卿娈指了指,问,“师傅,难道今天骑獒?”

瓦多瓦摇摇头,手指一挥,示意身后一个小兵将一块肉绑在她的腰上。一大块牛肉就搭在她屁股后面。只见那藏獒嘴里流出了哈喇子,目光一瞬间由方才的昏暗变得明亮。

这……这是要干嘛?

“师傅,这是要干嘛?”

“今天的训练就是这个,”他一指虚空戳向身旁的藏獒,“不是它死,就是你亡。”

楚卿娈一震。

她一步一步警惕地往后退着。方才就见这藏獒有些问题,虽说毛色发亮,但眼神颓废疲惫,原来是饿的。

瓦多瓦放开手中的绳子,藏獒嘴……一咧,露出一角獠牙,朝她飞奔而去。

手上什么工具都没有,她一边夺命跑着一边想要解开腰间的肉,可绳子太粗,还绑着死结,肉太厚实,绳子解不开,肉也撕不掉。

眼见着藏獒越来越近,如若再分心解肉,她马上就会变成那只饿慌了獒的美餐。

放开手,甩开腿,楚卿娈玩儿命地跑着。

冲刺般的跑了半个时辰,她累的腿脚抽筋,眼睛发白,嘴里充斥着腥甜之味像吐血。

不行,一定要解决它,再跑不被伤也会累死,最终还是会被吃掉。把肉跑紧实了,藏獒吃着会不会觉得口感很好?

累的头眼发昏了她还在心中自嘲。

减慢速度,藏獒见那块肉离自己愈发的近,哈喇子更是随风飘扬。藏獒一跃而起,想要咬住那块近在咫尺的肉。楚卿娈也是一个翻身向后,腰肢弯成一个优美的弧度。藏獒的鼻尖与她腰间的肉仅一粒米的距离。完美错开。

落地时,她顺手抓起一块形状突兀的尖石。石块的棱角虽是伤敌人的利器,却也会伤到她自己。

藏獒落地后没刹住脚,往前滑了一丈,方才停住。

它悠悠转身,眼神里尽是因饥饿而产生的残忍。

獒前蹄向后一斜,后蹄向前一曲,扑奔过去。

楚卿娈侧身躲过,一个偏转就抓住一大把它头上的毛,手中利石一记一记狠狠砸向它的头颅。

獒头顶的毛被血沾湿,愈发急躁难控,头一昂,身子一扭,反身就要咬住她。楚卿娈虽眼疾手快躲过了那口利牙,却还是被獒压制住。

獒难闻的、黏黏的哈喇子滴在她的胸膛上,吃人的獠牙被头顶流下的血晕染,又顺着哈喇子流下,一时间让人作呕。

楚卿娈一手控制着獒,一手用石头砸它的前蹄。獒似乎已经不怕疼,一口压住她控住它的手。獒血与人血混合,都是刺鼻的腥味。

“啊!”楚卿娈忍痛大叫一声,獒咬住了她的右手。此时,其他几个师傅也陆陆续续赶来,郑路见到远处那一幕,不禁揪一把心。

楚卿娈已经疯魔,扔掉了手中石块,用手指一把插进獒的双眼,眼球爆裂后,獒还咬着她的手。要断了。

就死死剜着它的眼,往后一拉,獒终于吃痛,上下两排满是血和肉的獠牙松开了她的手,脑袋随着她的用力方向向后偏去。

她一把将它按在地面,反客为主,一头膝盖跪在它肚子上,左手两根手指依然插在它眼睛里,右手捡起方才扔掉的石块,一下一下,拼劲全力朝疼得“呜呜嗷嗷”叫的獒砸去。

几记重力后,獒已然混了过去,楚卿娈也在疼痛中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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