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羽诤夜访纯妃

2018-03-15 作者: 九枫书森
第114章 羽诤夜访纯妃

羽诤刚要起身,就碰到身边的食盒,她强挤出一个笑,将食盒摆到纯妃面前,打开,里面是些精致的点心。

羽诤:“娘娘,这是奴婢托人从御膳房带出来的点心。”

纯妃虽不耐烦,却压住自己的怒火,点点头假意温和笑道:“去吧。”纯妃起身朝炕几走去坐下。

羽诤趁纯妃没看他们的间隙,赶忙从袖口里掏出一小袋银子塞到双月手中,待双月还一脸迷茫时,她起身回复纯妃道:“是,娘娘。”

羽诤刚踏出两步,纯妃的声音就传来,“慢着。”

羽诤和双月两人都是一怔,随机才听到纯妃又说:“双月,去送送羽儿。”

“是娘娘。”

“谢娘娘。”

两人走出寝殿来到前院。

“羽儿,你刚刚干嘛?”双月见已远离纯妃,就拉住羽诤问话。

“双月,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是你要为自己着想,”说着,羽诤凑到双月耳边说:“纯妃这次没个一年半载是回不了天的。”

“啊?这?”双月捂住嘴,望着脸上有一红肿巴掌印却还笑吟吟的羽诤,一脸疑惑,“你不是要帮娘娘么?”

羽诤微微摇摇头,脸色阴沉道,“她把我妹妹害了,我怎么可能帮她。”

“那你何必来这一趟遭罪?”

羽诤一笑,并不回答她这一问题,反说拉拢她的话,“双月,跟这样的人不值,你还年轻,路还长,不要为了这样的人伤害自己。”

“羽儿,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总之,纯妃不好过,我就好过。如果双月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就把纸团丢在翊坤宫外,会有人看见的。”

说完,羽诤朝她一笑就要走,双月一把拉住她,“羽儿,你现在在跟谁?定亲王?”

羽诤不否认也不肯定,双月又说:“难道你不怕我告诉纯妃?”

羽诤笑着摇摇头,“双月,你这一陪她,要一年半载,告诉她,又有什么好处呢?我一个奴婢跟着谁,这消息不值钱。”

看双月有些发愣,羽诤问:“双月,你不是上面派来约束纯妃脾性的人么,那你知道纯妃所说的那位妃嫔是谁么?”

双月摇摇头,道,“不知道,我是被鄂容安派来服侍纯妃的。”

“好吧,想通了随时给我扔纸团。”说罢,她含笑拍拍双月的手,转身离去。

双月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半天回不了神。

回到寝殿,纯妃正坐在炕几上吃羽诤带来的点心。从今早开始,内务府送来的东西都是馊的,能有好点心送来,又用银发钗验过没毒,干嘛不吃?

纯妃余光瞥见双月回来,就慵懒着声音问:“怎么去那么久?”

“哦,羽儿在外吩咐了奴婢好久要好好照顾娘娘,直到安全救出娘娘。羽儿还说,她今晚若没有消息,就是已经失败了。”

“哼,”纯妃一把扔掉手中点心,“就没多指望她一个贱婢能成事,看来只有靠我们自己了。”纯妃眼一斜,看向她,看得双月背后冷汗直冒。

第七日大早,永璜新儿便收拾出宫。

车上,新儿手里放着一袋银子,永璜正掀帘看外边的集市,看了一会儿,就关上和新儿闲聊。

“王爷,你是不是说过要给王府上下办一次年宴?”快到王府时,她问。

永璜一想,“是啊,说过。”

“反正时间还早,择日不如撞日。”她提议道。

“怎么?你不累啊?”他问。

“天天在宫里玩着,怎么会累,大家肯定都等着呢。”

“那好,那咱们就一次高兴够。”

车夫长吁一声,马车便停下,两人一下车,就受到楚管家和几个家丁的热情迎接。

管家总是满脸喜气,过年了,喜气更浓。“王爷福晋回来啦。”

“管家,现在就张罗晚上府里年饭的事吧。”新儿见管家迎上来,就含笑一句。

“好嘞!”

新儿转头又对身后的羽诤、习筝和车夫刘成说:“你们俩,还有刘叔,就都去歇着,到时出来吃饭就行。”

“好嘞,福晋。”三人参差回答。

回来的人和迎接的人都各自散去。管家召来一众人说准备年饭的事,大家都欢腾起来,干劲十足。

走到门口,新儿看一眼郑路的门半掩,便转头对永璜说:“你先进屋,我去找郑路。”

说着新儿就要走,永璜一把将她拉回来,“一回来就找他,找他干嘛呀,不许去。”

新儿语重心长道,“我去给他说一声吃了今晚的饭就可以回家了。”

“哦……”永璜放开她手,笑得张开嘴,“这样啊,那新儿快去快去吧。”终于要看不见这个郑路了,想想就高兴!

“怎么我要赶人了你这么乐呵。”新儿斜他一眼,反身进郑路房间。

永璜嘴一嘬,不管,郑路走了他就是高兴,谁也碍不着他。

永璜在原地跺两脚,便悄悄贴到窗纸上去听里面的动静。

屋里郑路正坐在茶几边上擦自己的剑,听见有人进来,连眼都不抬一下。

新儿颠颠手上的银子,径直走到一扇窗前,打开窗,几开几合,像在试窗户开关起来是否灵活。她一望窗外,正对着的就是王府偏僻的后门。

“你明天就得回家了,今晚这年饭就当感谢你这么些天的照顾。”新儿边走向他边说。

等她离他只有一丈远时,郑路伸手示意停,这才抬头,“门外的王爷可都听着呢,福晋还是离小的远点好,免得小的没命离开这王府。”

“什么?”新儿疑惑,往门处一看,恍然大悟,便向外叫道:“想听就进来听,贴墙角听得多不清楚!”

永璜被人看破,心虚,就跑了。

“喏,”新儿将银子扔给他,郑路接住,“上路的盘缠。”

郑路将银子放在茶几上,继续用棉布擦自己的剑,漫不经心道,“福晋真是,为了王爷,就这么急把人赶走。”

“你要是想留下来我也要留你啊。”新儿笑着,语气里还真有那么点想要他留下来的意思,“不过今晚这酒,你必须喝,否则别人来要人怎么办?”

郑路一笑,他懂她的用意。“算了吧,我还是做个潇洒闲人的好,不想掺和你们的局。”

“我也只是说说,”新儿看看他腰间的玉,便问,“那玉谁送的?”

郑路随口道:“额多西。”

“那你今晚把玉留下吧。”

郑路抬头看她一眼,最终还是点头答应。

“我这也是为你好,要走就走干净些。”新儿又道。

“我知道。”郑路眼一垂,将剑收鞘。

新儿环望一眼四周,隐隐看见屏风后露出一脏兮兮的鞋尖,新儿调头对刚放下剑的他说:“剑是好用,但比鞭子危险,走的时候还是把鞭子带上吧。”

郑路有些无奈,嘴一扯,道,“我是那种人?我在你心里就那么狠毒?”

新儿眉一蹙,却仍让步道:“算了算了,你都要走了我也懒得跟你斗嘴。从此山高水远,后会无期。”

“此地一别,孤蓬万里。”郑路的声音虽随意,可里面淡淡的哀伤却如眉山云烟,丝丝缕缕飘溢而出。记得曾经,他也说过这样的话。

新儿不再多言,转身出去。

“王爷,我去厨房帮帮他们,你先歇着。”新儿走到永璜的门口对着里面说一句便离开,刚走几步,她的背后便被人缠住。

“我也要去帮忙。”永璜笑嘻嘻地拉着她朝厨房跑。

主仆一群人在厨房里忙活,气氛轻松愉悦。

入夜前,大院中间便被摆上五六张大圆桌,每桌八人,对应碗筷已摆好。

华灯初上,鞭炮噼里啪啦一放,酒菜上桌,王府热闹的年饭就开始了。

“来来来,大勇过来坐!”永璜招呼大勇坐在自己旁边,见郑路过来直接朝新儿旁边的空位走去,便立马从座位上弹起把他拉到大勇旁边,又让羽诤习筝良诤他们坐新儿那方,刘成也坐这桌。

永璜给自己斟满一杯酒,起身举杯开心笑道:“今天都是咱们府上……”永璜话刚说一半,其余人也拘谨地站起来举杯看他,虽说知道王爷福晋不摆谱,可这王爷起身祝酒还是头一次,毕竟是主子,他们不敢放肆。永璜见此,赶紧扇手让他们坐下,继续说,“今天吃饭的都是咱们府里的人,没有外人,大过年的,不要拘束这些礼节,吃好完儿好就是,等会儿还有戏班子过来给咱唱戏。”永璜一指对面挂着红灯笼的戏台,笑呵呵,一点没有皇族的架子。

戏台上“锵锵锵”一开戏,几个角色神朗登台,底下就一片欢呼,管家身旁的家丁一看,惊叹道:“哎哟!这不是全京城最好的戏班子么!”

大家边吃边喝边看,今夜的王府,应是整条街最热闹的。

永璜小喝一口酒,问旁边的新儿,“怎么不叫书祥哥他们过来?”

“这年边上,应酬都多,就不给他们添堵了,等过几天都闲下来,我们再去找他们。”

永璜笑呵呵道,“好啊。”永璜嘴刚一合,表情就愣住,他看新儿正笑着观看台上唱戏,心下只觉疑惑。这几天,他这种念头越来越强烈,那就是新儿根本没有失忆,她是装的,可这是为什么呢,新儿为什么要瞒着大家?永璜眼睛一眨,突然问道:“罗大娘的家在哪?”

新儿也是头一次看这些,一时入迷,便随口答道:“不是在登州么?”

刚回答完,她也回神了,这才发现不对,缓缓偏过头看永璜,只见他的表情又是惊讶又是愤怒。

“新儿,你根本没失忆,干嘛骗我这么久?”永璜咬咬牙,压抑愤怒。

“王爷你在说什么?”新儿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新儿,别装了,今晚必须给本王爷说个理由,否则……”永璜气得牙咯咯响。

新儿眉头一挑,完全忽视他的愤怒,接上他欲言又止的话口,“怎样?”

永璜气不过又不敢撒气,只能夹一口菜塞嘴里使劲嚼,恨不得嚼成渣。“不怎样,锁起来造人。”

永璜嘴里包着菜,吐字变得极其不清,新儿眉一皱,问,“什么,你在说什么,听不清。”

永璜用力摇摇头,嘴里还没咽下,又塞菜进去。

郑路没吃几个菜,酒倒是喝不少,不知情的人多半会以为他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没多久,郑路便醉倒在桌上。

新儿看见后,叫大勇把他抱回他的住处。

大勇好一会儿才回来时,一坐下就哭笑不得地讲郑路醉了以后是怎么胡闹的。“别看那郑路平常挺高冷,醉酒后也跟一些大汉没啥两样,哎哟,我刚刚扶他呀,”大勇一边说一边回想刚才郑路的模样,并夸张地模仿出来,“东倒西歪的不老实,好半天才进屋,非把着门框说要出去游水,好不容易进屋了呢,又拿着剪刀去剪床帘,我硬是拦了好久,等他躺床上了才回来。”

大勇搞笑的语气调和夸张地动作模仿把一桌人都逗乐。

饭过一半时,管家带几个人去外面放冲天烟花。

当烟花漫天一次次点亮天空又一次次黑暗苍穹时,新儿看看四周的人都在看那烟花,一一确认后,才知道除了郑路,所有人都在这。所幸平日跟他们关系好,府上仆人她都认识,否则还得让管家清点人数。

烟花放完后,众人不约而同地拍手称赞,接着继续吃酒。

戏台上的戏依旧那样热闹,这会儿人们喜闻乐见的川剧吐火、变脸来了,一时间掌声阵阵,欢呼雷鸣,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精彩的戏台上,丝毫没注意东配殿旁边一墙之隔的厢房已燃起熊熊大火。

戏台上的吐火表演得熊熊烈烈,没人看到那后面也有大火正在上演。

一个坐在最边缘的家丁眼角火光一闪,他下意识回头一看,一张嘴便合不上,大叫道:“走水啦!走水啦!”

一时间所有人慌乱起来,管家跑到叫走水那人那处,随他手指地方一看,立马安排救火。

“你们两个个带福晋和王爷先出去,其他人跟我去打水!”管家于乱中迅速分工,其余人纷纷各司其职,虽慌却不乱。

过了两三柱香时间,大火终于扑灭,可就在这两三分钟,一排厢房已经被烧的七七八八,幸好厢房和配殿之间有一堵厚厚的墙隔着,否则王爷和福晋的屋子也将变成一堆狼藉的黑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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