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不再是你师尊

孟长青回到蜀山已经有两个月多月了，这两个月来，他除了拜访各位师伯师姑，为掌门继位典礼准备，便是在自己房中修炼，稳固心境。

两个月，对于修行者来说，不过弹指一挥间，自孟长青回山第二天，继位典礼的请帖便飞向四海八荒，近的，如青城山、四海城等，半月之内便来到蜀山，被安排在了近邻苑，远的，今日刚刚到达，就如孟长青现在正接待的乐道门。

乐道门位于中域，传承几近万年，是最古老的仙门之一，只是十分低调，出外行走的弟子皆不得说出自己的出身，不得倚强凌弱，不得干涉凡尘，不得随心所欲，极为古怪。陆寻曾对孟长青说，乐道门之人都是些道痴，为了寻道，可以不顾一切。曾有一个乐道门的弟子，为了探寻生死之道，杀了足足上百人，最终被乐道门杖毙，只是在死前，那个弟子说他悟了，死后都是笑的。

陆寻的话让孟长青对乐道门的印象极为恶劣，接待乐道门来人时，就连刚刚稳固的心境都有些波动，带队之人似乎有所感觉，对孟长青捻须一笑，如沐春风，孟长青波动的心境又恢复了平静。

孟长青对此人长身一拜，说：“多谢凌宇真人相助！”

“小事，小事！”凌宇真人笑着将他扶起，示意他继续带路，边走边说：“我观师侄面容清俊，心有好感，随手相帮而已。不过师侄年岁轻轻，蜀山心法便已至水波不兴之境，殊为难得！”

孟长青惭愧的说：“却还是在真人面前现了原形，这夸赞，我可不敢应下。”

凌宇真人哈哈一笑，摇头说：“你们蜀山弟子，修行越高，虚伪越甚，故而心法每层前期必然抒发本性，后而内敛。你现在就是内敛，我有些不喜欢你了，不过没关系，等你心法再进一层，我还认你这个小友。”

孟长青听了凌宇真人的话，定在了那里，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嘴角似翘未翘。凌宇真人连忙让身后几人停下，不要出声打扰，又用传音之术对几人解释说：“此子的心境该是又进一步了，本来无心之语，没想到他竟有所领悟，不知是好是坏！”

站在一旁等候并不多久，孟长青便从顿悟之中醒来。看到他的嘴角并未翘起，凌宇真人送了一口气，不等孟长青开口道歉，便说：“长青师侄啊，你可不要再吓我了，这见上一面，你的心境就因我变了两变，被你师尊知道了，还不杀了我。”

孟长青苦笑一声，对凌宇真人说：“是长青莽撞了，让真人受惊，不过还是要多谢真人，水波不兴已近圆满，也算是因祸得福。”

“这便好，这便好。我们走吧，典礼临近，你怕是还有诸多事情要忙！”凌宇真人真怕自己再多说一句，催促孟长青来。

孟长青见状也不多话，带着他们来到远客居，交给了这里临时抽调的记名弟子，随后告辞离去。

一直到继位典礼开始的前两天，才再无门派到来，统计了一下，大小门派一共来了五十三个，雷音谷也派了人来，不过却不是雷莫霆，而是楚振声带队前来，看来蛮山妖物并不消停。

继位典礼一共进行了三天，这三天，孟长青算是知道什么叫脚不沾地，他这个蜀山大弟子总有事情要做，连喘口气休息的功夫都没有，好在撑了过去。

三天之后，各门派之人又陆续离开，乐道门凌宇真人临走之时，去了孟长青的房间，送了他一个临别礼物，说将来也许有用，是一个佩珠，孟长青谢过之后，便将它系在了剑柄上。

雷音谷的人并没有随着其余门派离开，而是留在了蜀山，等蜀山安排好前往雷音谷相助的弟子之后，一同回去。

典礼过后的第二天，陆寻将孟长青传唤过来，掌门大殿中坐了五人，唯有孟长青自己站在正中。

陆寻说：“长青，这次前往蛮山，名义上是你带队，但是你毕竟修为尚浅，阅历不足，因此你要多听听别人的意见。第二长老，第三长老会随队保护，但是这是属于对你的历练，他们并不会对你多加干涉，一旦干涉，就表明你的失败。蜀山各脉，各阁，皆抽出一到两名亲传弟子，七八名记名弟子，总计百人，第二长老、第三长老、山衍脉主、峰岭脉主随队保护，由蜀山大弟子孟长青全权负责，这是我在写给雷音谷谷主的信上原话，这封信也由你亲自交到他的手中。莫要我失望。自今日起，你不再是陆寻徒弟，而是蜀山的徒弟，蜀山的大弟子，我也不再是你的师尊，而是蜀山掌门千白真人，我不会对你放纵、溺爱，只会对你冷酷、严苛，有错必罚，有功无赏，你可明白？”

孟长青深吸一口气，眼神坚毅，大声地回道：“弟子孟长青明白。”

千白真人满意地点头，说：“你且下去吧，临走前，多与雷音谷的楚振声沟通，了解下详情。”

孟长青退下之后，千白真人露出了疲倦之色，分坐两边的四人都露出了担忧的神情。林清泉赶忙上前，将自己腰间的葫芦卸下，喂他喝了一口灵酒，千白真人这才觉得好受多了。

林清泉将葫芦留给了他，说：“这是专门给你酿的，可以缓解你衰竭发作时的疼痛，唉！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千白接过，放在了一边，勉强露出一笑说：“多谢师兄了！”

林清泉坐回去，摇头说：“谢什么？我不能为你增添寿数，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第三长老开口说：“千白，对长青，你是不是太严苛了。”

第二长老也同意第三长老的说法，“是啊，你那句有错必罚，有功无赏，历代掌门中，可从未有人讲过。”

千白摇了摇头，说：“我知道，可我不得不如此，长青天资聪颖，他的心境修为又进步神速，我唯有对其打压，才能磨砺他。没有足够的阅历、体会，他的天赋就是毒药，不仅伤己，也伤人！所以，待我离去之后，也请诸位长老、师兄一定不能娇惯长青，对他，一定要心如铁石才可。”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我们明白，不过，你也要对长青心怀信心，他绝不会成为第二个流云的。”古诤说。

千白叹了口气，说：“希望如此吧！不说这些，我们再讨论一下，蛮山之行的细节，一定要保证这些蜀山弟子们完整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