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古墓铜鼎

2019-01-04 作者: 玉松鼠
第58章 古墓铜鼎

终于看见了嘉陵江,终于回到了南充,终于又见到了我可爱的学校,我只觉得解脱。这一趟,有黄鹂在身边,我就觉得是老天在考验我。送黄鹂回了宿舍后,我们回到了出租屋,我感觉自己终于有了自由,终于又能想说什么说什么了。

傍晚,我们在学校门口的馆子里吃饭。刚点完菜,罗璇突然凑我跟前,“珉哥,你看,李昭!”

我赶忙回过头,看见李昭正和郑矮子一起从车里下来。看得出,他们好像是干什么回来了,因为李昭搞得像个特务一般,上身一身黑色紧身衣,戴个地摊墨镜,穿了条迷彩裤,还穿着一双那种特焐脚的陆战靴。

也不知道这小子咋就看见了我们,径直过来了。我赶忙扭过头,招呼着小先和罗璇一起喝酒。李昭走过来就说:“珉哥,吃饭啊?”

我点点头,“李部长,这是打算参加特种兵还是参军啊?”

他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对着罗璇伸出手,“这兄弟好面熟啊,我们见过没?幸会啊,我叫李昭!”

罗璇看看我,站起身说:“哦,李昭啊?李大钊的亲戚啊?幸会幸会!”

我在桌子下面狠狠地踢了一脚罗璇。李昭脸色略微一变,“哈哈,珉哥,你兄弟真能开玩笑!”

正说着,郑矮子也进来了,一进门就说:“李昭,走吧,还有事要办!”

李昭很听话地跟了过去,“郑叔,我给你介绍个朋友。”说着,就凑到了郑矮子的耳朵上嘀咕了一句。

郑矮子眼睛一亮,“哦,真的吗?没想到还能碰到同行啊!”

他伸出手,想和我握手,我出于礼貌,也把手伸了出去。

就在这时,郑矮子突然往后发力,我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他面前。小先和罗璇一下站了起来,罗璇不客气地说:“你要干什么?!”

我朝他摆了摆手,因为我看到了郑矮子的另一只手正放在裤兜里的一把匕首上。我看到他还套着铁指环,就示意小先和罗璇不要冲动,万一动手,出点事可不好。我笑着说:“哦,第一次见面,不太好吧!”

郑矮子说:“你是掌眼啊?”

我愣了一下,“我是什么?四眼?不是啊?”

郑矮子接着说:“锅子还是腿子?”

我很吃惊地问:“哥,啥叫锅子,腿子又是啥?”

郑矮子不说话,看着我。罗璇在一旁一把抄起酒瓶,“咣啷”一声响,瓶底就碎了。他往后退了一步,拿瓶子指着郑矮子,“把珉哥放开!”

郑矮子不为所动,依旧盯着我。连小吃店的老板也凑了过来,要劝架,就在他要开口时,郑矮子一把松开了我。郑矮子抬着头看着我,“哎呀,这个兄弟真是不错啊,结实,有脾气!老板,这顿饭算我的!”说着从兜里摸出一百块,“多退少补啊!”

给完钱,也不知他从哪儿摸出一张名片,就递给了我,“小兄弟,有货要出手给我打电话,价格合适,咱就好好做生意,一起发财,哈哈!”说着转身带着李昭离去了。

我马上跟了出去,“郑哥,我送你吧!”说着跟着他们到了车旁边。

郑矮子倒真是老江湖,很客气地掏出一支烟,“兄弟,我这手里还有点小活儿,正好手下劳苦都休息了,要是你愿意,跟着我一起干。我总共给你两个点,怎么样?”

我低着头似乎是在想,其实只是盯着车轮胎。跑过泥地的车,胎里面肯定有石子,或者挡泥板会脏得不像样,可是他们的车却很干净。我一手扶着他的车,“哎呀,郑哥真给面子,可是我就是不知道我该干什么啊,没干过。什么叫劳苦啊?”

郑矮子发动了车,“哈哈,等你想好了,给我打电话。我等着你!”

他们开走后,我看看手上,上面有不少车上粘来的灰尘。我知道,他们今天下午没有出城,而是在市里面跑来跑去,或者也没跑到哪儿去,要不手上的浮灰不会这么少。我拍拍手,走回餐桌旁,“唉,失败啊,失败!这李昭咋就这么不开窍呢,咋就想着在坟头里捞一笔呢,这回跟上这么个人,怕是也长久不了哦!”

罗璇丢掉了半截酒瓶,“珉哥,你刚才咋不让我揍他?一个矮子,还嚣张得不得了!”

我说:“开打必然有人受伤,这矮子手上有铁指环,手还摸在匕首上,你想想吧。”

我说完,一口酒喝了下去。我倒不介意郑矮子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越这样,其实越说明他思想简单,身体发达,好对付得很。可是这李昭却不知以后会搞些什么名堂,为啥突然对罗璇感兴趣了。我对罗璇说:“璇儿,最近少出门,李昭那小子,最近乖张得很!”

罗璇倒是无所谓,“珉哥,你问先哥,那时候在泸州,我可是打出来的。就现在,以我的身体素质,打三个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说:“行了,行了,别吹牛,咱们还是说说我们要带的东西!”

我简单地安排了一下,接着,三个人一起去洗了个桑拿。回到屋里,我才发现,这一晚,手机一直忘带了。我赶忙拿起来,我的天,黄鹂打了二十多个电话,最近的是一分钟前打来的。我赶忙回了过去,黄鹂似乎很生气,“你干吗去了,为什么不听电话?!”

我忙说:“啊,我和小先他们洗桑拿去了,想着你累了,就没打扰你。别多想啊,亲……亲爱的,你好好休息吧,都这么晚了!”

就这样解释了十几分钟后,我才知道是黄鹂的宿舍里没人,她洗完澡躺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聊了,想找我,结果没人接电话。她又跑到出租屋,也没人。她感觉晚上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宿舍很害怕,所以生起气来。还好,我总算是把她哄过去了。我感觉自己已经陷入了空前绝后的麻烦之中,要是花姐知道了可怎么解释啊,她肯定再不理我了。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怎么也睡不着。

我又开始想那坟头,又开始想明天的出行,折腾到了深夜,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我披了件衣服,走到院子里抽烟。唉,不知道花姐现在过得怎么样了,还有那气人的唐晶,不知道现在在干吗。爷爷他们还好吗?二叔有没有好些?

天空黑压压的,没有一丝风,土腥味似乎已经在空气里滚动,怕又将有一场暴雨要来了!

早晨,我们起来得很早,一看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正下着。我们像躲着人似的,匆匆地上车,车开到市区才找了一家米粉店,喝了起来。

昨晚许是大家都没睡好,小先很快进入了睡眠,我也一样,眯着眼,时睡时醒的。这样的天气,正适合睡觉,泥土那好闻的味道,让我感觉似乎整个四川都在接受一场难得的洗礼。我给黄鹂打了个电话,说去成都两天,因为车没位置了,暂时不能带她。她倒是很懂事,说等我回来,要和我一起去洗桑拿,因为她从没有试过桑拿,我答应了。

我又给花姐打了个电话,很诚实地说我又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坟,打算去看看。花姐就“哦”了几声,就听我说着,也一直没有像样的一句话。不过她一直嘱咐我小心一点,别出什么危险,这让我感觉很久没有体验过的温暖在身体里复苏过来。

我激动地对着电话一阵狂亲,罗璇还接过电话帮我说了几句好话,问候了花姐一下,嘴里“嫂子”长“嫂子”短的。这一阵电话,算是说得我睡意全无,开心无比。我问了爷爷他们的情况,花姐很简单地说了句“好着呢”,就把我打发了。不过这也好,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最后,我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祈祷着花姐一定要想我。

正想着,来了一条短信,“你又去挖坟,小心我告诉干爷爷!”唐晶发来的。我煞有介事地回了她一条:“偷听人家谈话是不礼貌的!”

唐晶倒是直接,发了条短信说:“谁要偷听,我就在旁边,花姐在给我扎头发!”

我没再回了,不过这让我有些激动,或许花姐想对我说什么,就是唐晶在旁边,所以她不方便。也不知哪儿来的巨大的说服力,我居然自己把自己说服了。

车在高速路上驰骋,窗外的山在往后飞去,树也看不清楚是什么样子了,就是满眼的绿色,看上去很舒服。雨点打在车窗上,也很快向后飞去,我意识到一个问题,盐亭县如果也下雨了,那就会给我们增加难度。不过,很快我就释然了,因为这雨,落地成水,水属阴,那不是正好能降低五帝钱的戾气吗?

如果古人所言不虚,那下雨时,风水局的能力应该是最低的时候,这倒无意间成了一件阴差阳错的好事。此时,人就算吸收了戾气,对身体或者命局的影响也是最低的。开心之下,我打开车窗,将手伸了出去,感受着雨水打在手臂上的清凉。

车下了主干道,路开始变得难走,到处是泥浆,有时还会忽地一陷,搞得人拉着安全带,心脏都要往上冲一下。车速度很慢,感觉随时都会因为这破路而散架。我们尽量不往积水的地方开,因为来了两次,路还算熟悉。

我抬头看看阴沉沉的天空,似乎快要压下来。就在穿过那片小树林的时候,车歪了一下,陷在了泥地里。我们披上雨披,下车一看,好家伙,这轮子陷得够深。我看看周围,问:“罗璇,你有办法弄出来没?”

罗璇看看,“我也是第一次遇见这个情况啊!”

我说:“反正就在眼前,这样,你在这儿弄车,我们去挖坟,有事学狗叫!”

不由分说,我和小先换上了潜水服,把家伙什儿一提,就往那黑屋方向走去。此时,我感觉雨水有些阴冷,而且自己隐约有些饿了。

我们走到小黑屋,绕着看了半天,屋里很干燥,屋檐正滴滴答答地掉着雨水。我看了看远处的土堆,为了解开疑问,必须要先挖开一个看看。

我拉直了兵工铲,走到一块稍微大点的土堆旁,跪了下来,从土堆的底部开始了挖掘,感觉土质时松时紧。其实我不喜欢这样来挖坟,首先,刚挖开的地方,很快就被雨水淋透,根本来不及看清楚是什么土层。其次,挖到的很多宝贝是见不得水的,比如青花瓷,见了水表面就会氧化,很好的东西就可以一下裂了,或者黑了,价格就要打折扣了。

不过,好处也有很多,一般下雨,人不会到处跑,我们被发现的机会就少。另一个就是土层好挖,过雨就是泥浆,盗洞可以打得很圆润。而且,下雨后坟头里的空气会在更短的时间内置换,人进去后就不用太怕会缺氧了。所以下雨天,在坟头里就可以把宝贝包好,再带出来。专业点的根本不会有人怀疑,所以很多人喜欢在雨天挖坟,安全系数高。

我和小先轮换着挖,这次出来忽略了下雨天,没有带避阳棚,所以一挖下去,雨水就跟着灌了进去。

我是第一次雨天挖坟,一边往外弄着雨水,一边吃力地挖着。我想打盗洞,但是却发现下面好像除了一个颜色的土外,什么都没有,但是土里没有大石头。尽管穿着潜水服,但是全身还是很快湿透,很不舒服。我往下挖了快一米多,又挖了不到五铲子,就感觉到清脆的一下碰撞。我吃了一惊,以为挖到了坟头的外墙,刚轻轻地几铲子把浮水铲掉,就看见了一个黑黄色的骷髅头。那幽幽的眼窝里全是黄褐色的泥土,半沉积的水渍让我全身汗毛一紧。兵工铲的一端已深深地插进了骷髅头里,我跪在水渍里,看着那骷髅头,发起愣来。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棺?这生门位置,埋的死人就算不多拓空间,也该有棺材啊。这会不会是匆匆埋下的呢?一时间,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本来重点不在这个坟,可现在倒好,必须挖开一个看看了。

小先蹲在坟坑上面,也看到了这个,问:“珉哥,这……这是咋回事儿啊?会不会挖到现代的坟了?”

我看了他一眼,拿起头骨,站起身,拿起一块净布,轻轻地擦干上面的水,之后深深地呼吸了几下。然后,我轻轻地把头骨放在鼻子下方,短而有力地闻了一下,感觉着那股子死人的味儿。

如果死了很久的,那种尸解的味道会很淡。我默默地感受着,将听觉全部忽略掉。透过泥土的味道,那种味道钻进了鼻孔,有点恶心,但是就是这个味道。凭直觉,我觉得这人死了有百年了。我又看看那变黑的色泽,没错,有百年了。

我顺着头骨往身体挖去,一个手骨又突然被挖了出来,在头骨的正上方不超过半米的位置。这……这是个什么姿势啊,这是……这是活埋啊!

突然间,一个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哇,珉哥,这是什么啊?”

我吓得魂儿都快出来了,就见罗璇站在身后,全身都是泥浆。我放松了一下,站起来说:“你喊什么啊,差点吓死我!”

罗璇盯着坟头里的骷髅,“哎,怎么?这是什么姿势啊?”

我看看他,“你比画一下就知道了!”

罗璇试着学了半天,终于,憋了半天后,他说:“这会不会是喝酒被埋的?”

小先看着他,“狗屁!这是直接丢进去被埋掉的,这个姿势是希望能呼吸空气,但埋得很快。你看这个手的姿势!”

我心里暗暗地赞叹了小先一下,又继续挖了起来。挖到腰间的时候,一个物件出现了,是块锈得看不出样子的铁片,鼓起的绿色锈迹边缘还有一圈圈的纹路。我实在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但在腰部的话,应该是个象征吧,目前还确认不了是什么。

因为下雨,下面的积水很快多了起来。我把小先喊了下来,帮着一起挖,罗璇在上面堆个小坡度,防止上面的积水流下来。就在这时,又是一段铁器显露了出来,是把残剑。剑在打仗的时候一般很少用,因为这东西不经砍,几下就断了,所以近身作战的话,刀比剑好用得多。剑在腿部位置,起初我以为是这个古人的作战武器,但是再怎么埋也不会把剑竖起,而人躺倒啊。后来,我发现了一块腿骨,还没拿起来就断掉了,我突然明白了,这把剑不是这个人的,是要他命的。

我说:“我个人认为这个人受伤了,剑至少弄伤了他一条腿,他被人丢下来,不过还没死。他挣扎了,结果还是被活活埋掉了。怪不得这里戾气这么重,是冤死的!”

小腿也很快显露出来,可是就在这时,又是一只手臂,因为我一时没注意,活生生地被兵工铲铲断了,手臂瞬间就和手脱离了,这……这是个什么情况?这死人总不会长了三只手吧?我试着顺着手臂往里挖了一下,一段胸骨就显露出来。这段胸骨似乎曾覆盖过铠甲,尽管早已化成了土,但是那土的眼色明显要深很多。

我轻轻捧起骷髅的手臂,试着将那枯黄的手指握在手里。尽管隔着手套,我还是能感觉出它的冰冷和恐怖。我试着打开尸骨的手,但是一用力,那手指就断掉了,空空的关节里,感觉到的是苍凉。我本以为里面会全是泥土,但是却发现又有一截甚至已经与手指骨化为一体的锈铁。我猜,这是某种冷兵器的一部分。

骨头已经土化了,有质感,但是稍一用力,就脆成几块,再经雨水一冲洗,就成了碎渣。我用手用力地往外舀着积水,甚至来不及多想这究竟是什么情况。我担心往外舀水时,会把最重要的情况错过,就格外小心。

罗璇在外围堵着水,一边嚷嚷着:“珉哥,黄鹂那儿还拿着我的玉呢,今天再挖个出来,说不定也可以给先哥弄个呢!”

小先一边帮我递着兵工铲,一边说:“别扯淡,珉哥忙着呢!”

这时,一块突兀的东西划破了我的手套。我低头一看,血顺着手套的口就淌了下来。我大喊一声:“罗璇,快去拿纱布和云南白药,还有酒精!”

罗璇愣了一下,飞奔向车的方向。我一把扯掉了密封手套,把手举了起来。手指的划破处感觉不到痛,尽管流了不少血。我低着头,想看看是什么划破了我的手。

我小心地抹开坑里的泥,一个尖锐的锈铁就冒出了个尖。我感觉有点背时,那是枪尖,不过与其说是枪尖,倒不如说是一片如同柳叶的锈铁。居然大意了,被这么个东西刺破了手。

小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珉哥,休息一下吧,小心感染!”

罗璇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珉哥,没事儿吧?我的天!来,我给你包扎!”

我没说话,把手伸在坑外,感觉到酒精的刺痛,没有看。我咬着牙说:“你他妈的快点,痛啊!”

我一把从脚下把那支枪抽了出来,却突然发现这好像不是枪。我拉出了一半,这物件就折断了。我仔细一看,似乎是根铁条,下端还有东西。我催促道:“快点包!”

罗璇声音有点抖,“好……好了,好了,我给你套手套,要注意啊!”

我一把拉上手套,伤口的挤压让我有些痛,但是我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这铁条上,心里暗暗地一激动,想这会不会不是兵士,而是马帮,正好死这儿了。那这下面的,会不会是马帮的宝贝?如果牵强一点,这马帮托运的东西正好有点邪恶,必须要埋在这儿,那这个“禄存星”局就好解释了。

我冲小先、罗璇喊了一声,“都下来!往这个铁条这儿挖,要快!”

我爬了上去,站了起来,看着坑底的两具尸骨,安排着两人进行挖掘。他们挖的时候很费力,坑洞太小。小先负责在外面扩大坑口,罗璇则往外运着土。因为各干各的,进展很慢,我在外面看着洞里的情况,心里暗暗焦急,会是什么呢?

不一会儿,整个坑变得大了起来,而且坑里的东西开始一目了然了。罗璇这儿也有了进展,大约20分钟的样子,整个洞口被挖开了,那铁条的尽头很快显露出了它本来的样子。

罗璇正在用纯净水清洗着,我对他喊了一声:“罗璇,退出来,我来!”

我换下了罗璇,紧了紧手套,跪在地上,看了起来。因为天空的云似乎压得更低了,坟坑里的光线有点暗,但是还是看得很清楚。

罗璇在旁边看着,“啊?是块……肉?”

我笑了笑,“不是啦,这不过是块奇石,像肉罢了。好像叫肉石?我很久以前看到过。”

那铁条的尽头,压着一块足有一米长、半米宽的石头,而这石头看起来像极了一块五花肉。整块石头很快被清理了出来,这铁条压在下面,我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也只是把它脆生生地折断,手上的伤口不禁随之大痛。

我站起身,抹了一把脸,吐了口唾沫,揉揉手。我告诉自己,必须得停下了,现在问题越来越多;首先,我原先的猜测是让生门变成死门,按这个思路,需要建棺成局,可是为什么这儿却没有棺材,而是直接活埋呢?或者是,这些人是马帮,正好运宝贝,又正好死在这个位置上,杀人者来不及建棺,就直接掩埋了。后来的人正好发现了这个局,生变死,干脆在天门变地门?

这一点似乎很难说服自己,因为还有更多的疑点让它站不住脚。我站在外围,慢慢地看着,细细地想着。我仔细看着第一个挖到的尸骨,剑伤加活埋。第二个人,横在腿部的手里抓着冷兵器,还是个残破的兵器,接着就是这铁条,尽头是块大肉石。

我知道如果再在两边开始挖下去,肯定还会有古尸,但是对我来说,肯定没有任何帮助了。那么,问题还是回到了原点。生门古尸到底起的是什么作用?如果真的是把生变成死的话,为什么不建棺?这块大肉石的作用又是什么呢?这铁条的下面又会是什么呢?

雨水似乎小了起来,偶尔飘落一两滴,打在脖子上,感觉很不舒服。我依旧那么站着,心里略微有些烦躁了,因为我感觉到饿了,还不时地有些寒冷。这块肉石肯定有什么用,如果我把它移开,下面要是暗器,那结果会非常惨烈。

我点了一支烟,看看小先和罗璇,两人正在扩大着盗洞外围。顶部现在整个都被挖开,那锈铁条经过雨水一冲洗,看起来非常沧桑。我咬咬牙,对他们说:“来,拿绳子来!现在我是看不出来这石头干什么用的,也不知道石头下面有什么,必须把它移开。我们得一起用力拉开它。我不喜欢这样,可是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

我有些小心翼翼起来,在绑绳子时就像个拆弹专家一般小心。这块石头发着猩红色,我正好可以将绳子绑在它两端顶部类似肥肉的部分上。我拉直了绳子,慢慢地退出坑,接着用力拉了拉,很结实。之后,我一直退到了小先和罗璇的身边,把绳子递给他们,“石头不大,但是很奇怪。你们用力拉,我到一个制高点上去看看。”

我转身往“禄存星”的山边跑去,从背包里拿出望远镜,看着那坑里的石头。我给他们做了个拉的手势,就看到了紧绷的绳索,接着,石头在慢慢地移开,一点一点地被拉出了坑。

我示意他们停了下来,看着那铁条的尽头。几分钟后,一点变化都没有,这铁条如同长到了地下一般。我慢慢地靠了过去,“你们两个就别靠过来了,我一个人过去看看。你们要是饿了,就去吃点东西。”

小先说:“我们还是等你吧!没事儿,有事喊我们!”

我满意地点点头。罗璇嬉皮笑脸地看着我,“珉哥,那个……那个肉石值钱不?”

我看了他一眼,“嗯,值钱,一般都是小的,手掌大的都要千把块!你自己算算,这块多少钱吧。”

罗璇听得两眼放光,我自己又默默地走到了那铁条旁边,停在了石头的旁边。我看了看,还是没什么线索,就拿起兵工铲,轻轻地拨开铁条旁的泥土。铁条纵深朝下,不同程度的锈迹让人看着有些反胃。往下不远出现了一个铁环,与铁条形成一体,又连接着一块巨大的铁疙瘩。乖乖,真是挖到宝了?

我心里激动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发现自己似乎错了。此物根本就没有顶盖,就像个空心的锅子,里面全是泥土,也或许是骨土,但是锈迹斑斑的迹象足显示了它的年月深远。

这……这是个巨大的铁鼎啊。不过,我又纳闷了,古人对铁的热爱超过了铜,因为铁是用来打造兵器的,可是什么人会把这么一大块铁做成鼎,摆在这个地方?为的是什么?

我干脆坐在一旁,想了起来。没有棺材的古尸,一块价格不菲的肉石,一个铁条连着一个铁鼎……等等,我好像明白了!

我一下站了起来,有些兴奋,甚至有些激动了。这鼎在古代就是用来烹饪的,一般铜鼎是传国重器,是国家和权力的象征,而我们发现的这个铁鼎却是真的用来烹饪的,而且是用来煮人的!之所以放在生门的位置,就是因为它的戾气重,放至生门,那再强的生气也被煮成了死气。这个布局的人对自己太有自信了,甚至找了一块肉石,放在鼎上,为的就是想证明自己布的局厉害,连石头都能烹饪成肉的样子。

我不禁暗自一笑。那么这周围的无棺古尸就容易理解了,这如同打仗,当生气与死气相遇,布局之人认为生气必败。为了不产生逃兵,就放些俘虏或者死囚,直接掩埋,他们必然成了孤魂野鬼。生气遇见这孤魂野鬼,又何处逃生呢?!

这“禄存星”的天门位置是最狠的,天门变死门,不但这天门位置吸收着死气,同时天门之下还存在一个戾气极强的古尸,以阴养阴,天门就完全变成地门了。同时,为了保证没有一丝生气升天,还挂了个五帝钱阵,真是天才!

我暗自感叹了一声,这布局之人,真是把这风水玩弄得游刃有余,造诣极深。生变死,天变地,我试想了一下,换了是我来改局,或许也无法改得如目前这个煞局一般精妙,我不禁暗自佩服了一下。

我冲小先和罗璇招招手,他们两人很快过来了,“珉哥,咋啦?”

我说:“嗯,解开了!我给你们讲讲这是个什么情况。”接着,我把所有的命局结构给他们说了一遍,两人听得目瞪口呆。

一说完,我就喊着让他们一起掩埋,有问题一边掩埋,一边说。

小先说:“珉哥,这个人为什么要布这个局呢?他总要有个目的吧,何必凭空把这么好的风水位置变成这么阴阳怪气的地儿?有点……有点不舒服!”

我看看他,这个问题倒是问住我了。为什么呢?为什么要把这个地方变成地狱呢?不过我有个感觉,问题会在天门位置全部解开。我站起身,望着天门位置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一切总会解开的!”

罗璇问我:“那……珉哥,你看啊,这个肉石,反正这个牛人也是为了充门面,证明自己很牛,现在呢,我也承认他很牛了。那你看,这个东西要不要咱们带回去做个纪念啊?这个至少10万,靠谱吧?”

我说:“30万都靠谱!可是这个有多重,你不清楚?你要是能搬上车,并且顺顺利利地走出这里,那没问题!”

这似乎是个问题,我倒是很想要,可就是太重了。我们目前为了验证才挖了一块地,大伙儿已经有些扛不住了,而最大的家伙还在那儿立着。这东西要搬到车上,还要走一段路呢,看似很近,实际上很可能会把人累个半死,怎么把它抬上车我都还没个思路,所以取舍间的确让人很犹豫。

掩埋工作进行得很顺利,不到20分钟,地面就处理干净了。我拍拍手,叫上两人一起去车里吃点东西。罗璇还看着被我们丢在一旁的肉石发呆,我冲他屁股后面就是一脚,“个猪头,吃饭啦!等走时再想办法吧。”

罗璇看看我,笑着说:“珉哥,不行就交给我吧!我们搬上车,如果到时候超重,我接上你,先把你送到盐亭车站,你坐大巴回去,我们帮你把它弄回去!”

我笑骂道:“就你厉害!会开车了不起啊,见财不要命啊?”

罗璇有点冤枉地说:“不是,珉哥,你看,这30万就丢在这地上,没人要,我正好又在,你说这心里吧,就跟中了个大奖领不到手似的,那感觉,真他妈的难以形容!”

我们三个哈哈大笑,回到车里,开了暖气。我们换下潜水服,披上毯子,一人拿着个面包加火腿肠,喝着可乐,说着这生门坟的事。这时,一个念头突然就在我脑海里一闪。不对,不对!我漏掉了一些东西,刚才挖开时,这鼎正口对着我,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风水会慢慢地发生些变化,这铁疙瘩在这种泥巴地里,几百年不动一下,怎么可能?至少也会比如变形或者倒向一旁什么的,至少不会正正地待在那儿。

古代的鼎一般都是三足鼎,或者四足鼎,支撑点集中在鼎足上面,不发生倾倒的可能很小,这就说明这鼎下面还有东西。一时间,我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那鼎因为常年埋在土里,已经造成边缘断裂,从造型可见,鼎口是圆形的。鼎真要是煮着人,如果火势很大,鼎下部很容易烧红,想想那种场面就很吓人。估计要被处死的人见到那鼎,基本上还没煮就吓破了胆,就是丢下去的过程中,见到这种情形,挣扎起来也是撕心裂肺的,这鼎的主人真是个十足的变态。

我开始重新审视起生门,自觉已经很全面了啊,生气已无法自行转变,如果要安排个鼎基,实在有点大可不必啊。因为鼎底正好与地气相连,反而会更加有利于鼎的吸气与生气转变。

小先看出了我的心事重重,问了句:“珉哥,你怎么了?”

我把我的猜测跟小先和罗璇说了。小先看看我,“珉哥,会不会下面还有坟?”

我看了看他,想了一下,“这个可能是有,但是不大。下面放个棺材,为的什么?没道理嘛!”

罗璇说:“我看,说不定是些死人,让生气根本没地方逃跑。就算是装满了,下面还有小鬼,还能混个饱!”

我愣了一下,自言自语道:“装满?”

我眯着眼儿盯着罗璇,“装满!哼,果然是装满!”

这个鼎估计不是单一的一个鼎,下面应该有个雕刻,这个雕刻应该是九头鸟之类的,嗜血属阴,或者别的什么阴属性的上古猛兽。布局之人认为这个地方风水好极了,阴气早晚会满溢,或者风水改变,那这个地方会变得阴气极重。一旦风水改变,如果下面挂着上古猛兽,就会将满溢的阴气全部吃掉。真是天才啊!连风水的改变都能考虑到,不过还是没考虑到万一铁鼎破裂了,阴气的吸收能力也会大大减弱,也就便宜这下面的上古猛兽了,但是至少不会外溢。有这种高瞻远瞩的人才真叫一个绝啊,我不禁又暗暗地佩服起来了。

我把我的推理讲出来,大家都认为很有道理。我开始觉得这么厉害的风水师肯定不是一般人,看他布的局,不是御用的风水师,也是一个隐世高手。至于他弄这么个局的目的,倒是让我十分不解,这也是我非常迫切想知道的地方。

我见两人也吃得差不多了,就又抽了一支烟。我知道,这个点儿如果不出去,一会儿睡意来了,大家就谁都不想出去了。我叫起小先和罗璇,“走吧,真正的挖掘现在才开始!”

我率先拿起兵工铲冲了出去。雨停了,如果不是衣服湿透,这风吹在身上,还是相当舒服的。可是雨一停,地面的雨水蒸发得很快,一股子热气腾腾的感觉从地上升起,就像是在蒸桑拿。

我只是走到了五帝钱跟前,脸上的汗水就淌了下来。我走进黑屋里面,感觉似乎有了一丝凉意。我蹲在地板上,想找一个地方开始挖,可是却发现似乎没有一个地方可以挖。因为我要打一个斜着的盗洞,可这里的情况,是我第一次遇见,这坟有多大,坟下面应当怎么挖,我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又绕到屋外,暂时将屋后的碑文残破处定为正面,毕竟古人建立碑文似乎就是为了给人看的。但是这屋后的吸气之门因为不要任何阻碍,与天地浑然一体,要将这吸气之门视为正门,也无可厚非。这让我有些茫然起来。倘若挖到正下方,是坟头的门口,外面隔着个大青石之类的石墙,挖是挖不开的,就算挖开,上面地基被破坏,说不好就会落下来,这也是个事儿。

我往下拉了拉潜水服,那憋闷的劲儿让我有些窒息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气急攻心,我尽然流起了鼻血。我心里咯噔一下,真是晦气,这坟头前流鼻血可是大大的不吉利。

小先看到我流了鼻血,过来递给我一个毛巾。我擦了擦,“没事儿,咱们继续干活!”

我又擦了擦鼻血,仰着头待了一会儿。罗璇看看我,“珉……珉哥,会不会……会不会是手上的伤……”

我侧眼看了他一眼,吓了一跳,别真是这几百年的老坟里有什么毒之类的。我赶忙把手套去掉,把纱布全部拆开,看看伤口,还好,伤口没有发青什么的中毒症状。

我跳起脚就打算踢罗璇,吼叫道:“奶奶的,几百年的东西能有个屁的毒,吓死老子了!”

我一边给自己包扎着,一边擦着鼻血,好一会儿总算是将它止住了。小先却很怪异地看着我,“珉哥,这个情况会不会是因为这阴气吸收所致,对你身体有了什么影响啊?”

我看着小先关切的目光,心头一紧。我一直以为是温度在升高,我的潜水服里闷热,导致气血过旺,再加上这个坟怎么解也解不开,所以着了急。经小先一提醒,我下意识地叫他们先退出这里,坐在外围,又开始审视了起来。

我的属性为木性,遇阴也能因为我的属性而克一下。如果阴气过旺,我至少也能很快感觉到气血翻腾,或者热到无法支撑,因为木属性一乱,会直接影响到其他属性,加之夏季炎热,更容易让人体内火冒三丈。如果我流鼻血真和这阴气有关,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到火冒三丈,气血翻腾呢?

难道我漏掉了什么吗?难道这阴气是极正极纯的阴气,可以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我不敢想。我不知道布局之人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凭直觉,我知道绝对有办法或者有什么可以做的。一时间,我下定决心,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我下意识地拉了拉胸前的潜水服,摸到了胸前的玉,突然间我就明白了,叔叔送我的玉石似乎发挥了作用。如果这么看来,阴气经我身体,被玉转化,对我本是一种滋润作用,但是这“禄存星”的格局太厉害了,使得阴气太过于旺盛,让我也有些吃不消。希望是这样,希望是这样!

我心里似乎有了一丝明悟,对小先说:“小先,你最近有没有碰过女人?”

小先有些意外,“啊?这……”

我说:“问你就说!”

小先摇摇说:“没……没碰过!”

我还没问罗璇,罗璇就抢着说:“啊,珉哥,我……我碰过!”

我说:“碰过的,去找块木头,踩在脚底下,到哪儿都给我踩着,用地面的阴气去滋润木头去吧。没碰过的,就是童男子,去给我好好吸收些阴气,一会儿感觉头晕时,就给我说,然后到车里抽烟去,一个小时再过来!”

鼻血已经不流了,我又开始看这小黑屋。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甚至连自己也觉得有点冒险。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很快,一个完整的计划在脑海里浮现。

我打算从黑屋里入手。我觉得,如果这是个吸气口,那么至少应该可以直接通到天门的坟里,因为从生门到天门,一路上走来,没有任何阻隔就直通小黑屋,那么布局者也不该在吸气口弄个什么幺蛾子来故弄玄虚。但是如果直上直下,怕是取宝或者上下人都很麻烦。

眼下顾不了那么多了,我招呼罗璇去找木块,小先跟着我直奔小黑屋。

我一把拉开潜水服,透了半天空气,感觉差不多了,我就和小先进了小黑屋。我半跪在地上,指着六角形的屋子,“小先,你看着这屋里,每个角落代表一个方位,余出来的代表天地。东南西北好定,天地不好定,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每个角落下面都有一些五帝钱。”

小先点点头。我继续说道:“这个坟我心里没有底,从这儿挖也是迫不得已。一会儿罗璇来了,你叫他给我传土,土就堆在正门口位置就行,让土来挡一下这吸阴气的口!”

小先说:“珉哥,我咋觉得你有些过了呢?就算当年那风水师是这么定的,咱们为什么要按着他的路子来呢?”

我笑了笑,“耗子哥曾经对我说过,小心驶得万年船。很多挖坟的就是觉得高科技好用,遇坟挖坟,遇山开山,这样很容易破坏这坟,那咱们就不是挖坟了,就是……”我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往地上插了几下兵工铲,“就是造孽了!记住,文明不能因为贪心葬送在我们手里!”

小先点点头。我停下来,看着他,“你想想,如果我们的孩子也和咱们一样,是个挖坟的或者考古的,他假如来到这儿,却空手而归,肯定会骂哪个不要脸的这么挖坟,那说的可就是咱们的老脸啊!而且还有一点重要的,要真正理解这布局之人当年的想法,对我来说是种快乐。我们如果不挖坟,靠现在的钱过完大学也就过去了,可是我们在这儿,把它当个游戏就好!”

小先见我开始下铲子了,也跟着挖了起来。

我接着说:“你没挖过大坟吧?我也没挖过,但是据说所有的大坟都会有机关,厉害的千年不坏,而不入流的鬼脸,进去基本上就出不来了。但是入流的,基本都能全身而退,还顺了不少宝贝,为什么呢?因为大坟有个特点,所有的机关都在龙的逆鳞位置,也就是进了碑室往正室去的位置。大坟的女坟机关都在刚下墓道的位置,因为那是凤嘴位置,凤可吐火,但是如果你不知道,即使死伤不算的话,等氧气消耗光,就是宝贝在你眼前,你也没办法弄出去!”

小先听着,连连点头。很快,上面的碎石在一点点地被清理掉,我拧着洛阳铲,开始从挖开的碎石处往下打。我本以为下面会有坟墙,可是打下去快5米了,依然没有一点动静,洛阳铲上拧的加长把儿也快到头了。我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但是夯土层早在3米深的时候就出现了,这让我感觉就是个坟头。

小先站起身,“珉哥……会不会挖过了啊?或者我们方位没定对?”

我又看看夯土层,跟目前我们打出的土质是一样的,每次的夯土挖出都要耗费我们很多时间,而每一次打下的夯土,不过15厘米到20厘米之间,抽上的土层就得把加长把儿拧下来,我手都拧得发酸。小先看看我,“珉哥,要不休息一会儿?咱们挖过几次,可是也没这次这么深啊,就算我们挖到了,下面空气也不适合下去啊。你说……”

正说着,我心里也有一丝想放弃,5米深度,就算打出盗洞,这下去容易,上来可是难上加难。而且我是垂直打盗洞,根本不利于空气的对流,这次我感觉碰到硬茬子了。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坚持着,可能就是想,这么难得的坟怕是一辈子也碰不到吧。

罗璇这时候脚下居然用枝条做了个草鞋,趿拉着进来了。他看了一眼洛阳铲,都快惊叫了,“珉哥,这……至少4米了吧?”

我说:“5米了!”

罗璇马上说:“啊?珉哥,会不会看错了?这么深,又是几百年的坟,这下面可是一点空气都没有啊!”

我用力一铲,“我知道!”话音未落,洛阳铲的一头“咣当”一声,我的心也跟着咯噔了一下,这……这感觉是碰到了金属上?我抬头看了看小先和罗璇,幽幽地说:“挖……挖到了!”

两人也很惊奇,不过很快,麻烦来了。两人似乎都不太想挖,“珉哥,这太深了,超过3米,可就不好挖了,而且盗洞得多大啊?”

我站在一旁想着,“我们带了几个氧气瓶?”

罗璇说:“小的,坚持半个小时的,就……6个!不过,老大,我也没用过,这咋弄呢?对了,还有氧气枕头,我从医院买的,就4个,我全带来了!”

我也不知道够不够,就愣了一下,这工作干下去,可是没个头,后面的情况太让人有些不敢去想了。如果挖,往深了去就得靠氧气瓶,进去后,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不挖,这下面的情况简直让人太好奇了,怎么舍得放弃。

最后,我一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挖!”

我拿起兵工铲,跪在地上开始挖碎石。我不知道下面有些什么,所以我要求挖直径一米半的圆洞,每打下去一米左右,就在周围加凹槽,方便上下。这是耗子哥教我的,说绳索没有墙上的凹槽好用,曾经有一伙儿鬼脸,正往外运着宝贝,外面来了另一伙儿人,为了抢宝贝,先把上面的人推下去,再把绳索砍断,下面的人全部都活活饿死,当了陪葬。所以,不论怎么挖,都得给自己留条活路,免得绳索断了,或者意外了,都还有个第二方案。

我们一直从下午干到晚上8点多,因为知道了具体深度,我就把潜水服脱了。挖到三米半左右的时候,我们开始感觉下面空气不够用了。为了节约氧气,我们不得不干一会儿,上来半个小时,在外拿个水桶,一边往里倒水,一边狂扇,人为地引起空气对流,之后再下去。

9点钟左右,小先上来了,我们三人都已经全身疲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不但手抬不起来,手指放在地上,都不停地颤着。我知道,再干下去,效率就为零了,而且天黑了,就算是挖到坟头,也没有办法打开下去。

我没喊停,小先和罗璇就算再累,也不敢说停。我们还是轮换着来,也能有个机会休息,而且挖到夯土层后,好挖了很多。但是空气却消耗得更快了,以至于每个人只能坚持5分钟就得上来。上来一看,每个人都跟洗了桑拿一般,看到这种情况,我不得不喊停。

小黑屋的门口已经堆起了和它等高的土堆。看着这么高的土堆,我都有些发憷,挖出来就意味着要填埋回去,可是……这么大的工作量,怎么办?

我坐在门口,把烟叼在嘴上,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早已经过了饭点儿,可是没有一个人喊着要去吃。我看看他们,都跟棺材里爬出来的一样,脸上的土夹杂着汗水,干了又湿,湿了又干,不用画脸都直接可以表演变脸了。我心里感觉真不是滋味。

我问小先:“小先,能坚持不?”

小先说:“呵呵,你能我就能!”

我还没问罗璇,罗璇就抢先说:“珉哥,只要用氧气瓶,我也能坚持。但是不用,这下面我是一分钟都不想待了,挖几下就开始两眼冒金星,呼吸不爽。那感觉啊,哎呀……”

我挣扎着站起来,“呵呵,今天到这儿,明天干!咱们吃饭去!”

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