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致命红斑

2019-01-04 作者: 玉松鼠
第88章 致命红斑

我加快几步赶了上去,想看个究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很恶心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久远的坟里了,怎么还会有这种混合着尸臭的味道。这股味道我以前闻到过,花姐告诉过我,这就是尸臭。我想,也可能一次打开三具棺材,所以会有点味儿。我只想尽快拉着刀女离开这儿,可是就在我要靠近她的时候,那股刺鼻的是尸臭味儿更盛了。我戴着呼吸面具,甚至都有一些恶心起来。我开始隐隐发觉有些不对劲起来。

我忍住那股子邪臭,屏住呼吸,一步冲到刀女身边。我的探灯不经意间照到了刀女正在摸索的棺材里,我瞬间再次惊愕了。那景象,直到今天我都无法忘怀。古尸保存得相当完好,皮肤依旧具有弹性,看起来相当紧致,还有些晶莹剔透,但是却令人恶心。古尸的脸被不知名的液体泡得很抽象了,牙槽与肌肤不可思议地扭曲着,鼻梁似乎已经塌陷,半睁半闭的眼长着清晰的睫毛。这具尸体已经成了完全的蜡尸,看着骇人至极。我不知道刀女怎么能在这种环境下待这么久。棺材里的那种液体,此时在她的搅拌下,时不时地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让人感觉更想吐了。

但是神奇的事儿发生了,一种莫名的香味突然冒出来,很快清除了尸臭。这香味来得突然,完全盖住了臭味,让嗅觉灵敏的我居然也闻不出来了。我诧异极了,左右看看,十分担心会不会是尸毒香。可是,我也不知道尸毒香是什么味道。这种香味很难让人拒绝,而且能透过呼吸面具传递过来,说明它具有极强的穿透性。我再次扫了一眼整个棺材,突然又浑身一颤。这下我明白了,原来是金丝楠木套棺。乖乖,我只是听说过,这倒是第一次见。

能保持样子千年不变的,这世界上只有三种木头。一种是新疆的胡杨木,三千年不死,死后三千年不倒,倒后三千年不朽。一种是来自西域的菩提树,这种木头做成的东西经人反复摸后,会越变越小,越来越光亮,最后就硬如石头子儿,与我爷爷以前挖出的那串金刚子很像。还有就是这金丝楠木,这是棺木之王啊,就算是不知道,只要一打开棺木,摸摸材料,要能运出坟头,就等着做梦发笑吧。

金丝楠木,在不见光的情况下,只要保持干燥,千年之后依然会纹路清晰如新。最重要、最奇特的是,这楠木吸湿。有书记载,说是五六十年代的时候,一个富足的大恶人死了,他的子孙用巨金买了一具古人用过的金丝楠木棺将其葬了。过了几年,造反派把他的坟掘了,但令所有人吃惊的是,这大恶人居然还跟刚埋下去一样,把那群人都吓傻了,最后,一把火烧了才算完。

古人极其偏爱这木头,要是发现一棵楠木巨树,赶上好时候,一家人一辈子就吃喝不愁了。据说古时还有一个村的两个家族,为了一棵楠木巨树,彼此争斗,最后两败俱伤的故事,足可见这楠木的弥足珍贵。

话说回来,眼前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楠木棺里居然有水,尸体却依然没有腐烂。我隐约记得,我有次和叔叔、二叔他们喝酒,叔叔就说起过这金丝楠木馆。他告诉我,他挖坟也就碰见过一次金丝楠木,虽然木头上有裂纹,但是里面的古尸和宝贝一点腐朽的样子都没有,拿出去卖时,人家硬说是高仿的,没把他气死。后来,他专门研究过,说这金丝楠木棺必须是一棵整树雕刻,必须选择良辰吉日,宰杀牲畜祭拜,大概意思是请这楠木树神不要离开,世代守护其家族平安。开棺顶更是相当麻烦。这楠木碰不得铁器,所有雕刻必须用石刻完成,所画边缘先用石刀雕刻完纹路,再用麻绳拉紧两端,用力摩擦,还要保证不会摩擦生热起火,所以就要不停地用水浇着。古人认为,这样会让树神不受伤害。另外,还要保证进度和楠木棺盖的走向。要想用麻绳将楠木分出个棺盖,没有个七八年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最后,挖楠木棺,也要用石刀一点点刻出来。一旦发现哪一块里面是空心的,或者有虫眼,就必须挖掉,还得宰杀畜生祭拜,因为古人认为这是树神发威了,以天眼俯视苍生。

挖好棺木并不算完,还必须镏金,将你打造的纹路里加上金丝,这是金丝楠木的第一重意思。第二重,就是这楠木的金丝品质,寸寸如丝,吸水如食,这才是关键所在。试想一下,这么大的人工成本,它的价格当然不会低了,所以除了王公贵族,一般人是用不起金丝楠木的。打造好的楠木棺里面放上香料,水汽会被楠木吸收殆尽,如果密封得好,尸体就会成为干尸,而且周身飘香,过个几千年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是,眼前的金丝楠木里面却积满了水,而木头没有腐败,尸体也没有腐败,香料的味道也浓烈至极,这……这是什么道理?!

刀女还在费力地拨弄着什么,嘴里喊道:“你愣着干什么,过来帮忙啊!”

我愣在原地没动,一边寻思着,一边慢慢地靠近棺木。我看了看外套棺木石,突然发现这楠木棺的纹路有些奇特。首先,金丝的走向根本看不到,但是外圈的树纹却清晰可见,难道……这棺不是竖向打造,而是横着截开的?我的天,横截面超过两米的楠木树,怕是现今也都是绝品了。但是这……完全不合情理啊,这样的截面,不求树神保佑吗?!可是……我轻轻地摸着楠木棺的表面,居然很有弹性,犹如昨日才雕刻好。我大惊失色,失声道:“这不可能!”

我紧紧地盯着眼前匪夷所思的一切,周围的一切都开始让我恐惧起来,这金丝楠木里不会真的有树神吧?!

突然间,随着哗啦一声,刀女一把从液体里掏出个长长的东西。与此同时,对面的墙壁上也发出“咕咚”一声。这声音格外清晰,我一听,就愣在了那儿。突然间,我发现那棺材里的液体正在一点点地变色,还冒着一些气泡,那棺材里的蜡尸女人似乎也在一点点地往下沉。我还没反应过来,刀女一把拉着我的手,“快走!还愣着干吗!”

刀女的行为很老练,她甚至有充足的时间将戴着的厚厚的胶皮手套脱下来。她从我身边擦身而过时,顺手抓住了我的手,把我往后拖了一下,就往甬道跑去。我十分不想走,因为这个谜团比那怪异的天灯更让我着迷。我想,如果金丝楠木真的可以保存千年,那我可以申请国家专利了,靠这个我一辈子也吃喝不愁了。我甚至想,古人能做到,借助现在的高科技,绝对不是问题。但这些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突然间,我看到那蜡尸半个身子往上浮了一下,液体变得异常浑浊了。我魂儿都快吓掉了,一个转身,开始往甬道跑去。我回了下头,看见那蜡尸又沉了下去……我往前冲了一大步,被什么绊了一下。不对啊,刚才这儿没有东西的,是什么?我一低头,是刀女倒在了地上。我的天,这怎么了?!这就是我最害怕的事儿了。我大喊一声:“小先,快来帮忙!”

本以为一直在我身后的小先,这时却没了踪影。突然,一个影子从我面前一晃而过。我大吃一惊,一把抄起开山刀,定睛一看,是小先。小先手里拿着个物件,被报纸包着。我一手拉着刀女,一边大喊:“还拿什么东西,快救人!”

小先一愣,赶忙把物件放在地上,帮着我扛起了刀女。我刚要迈步,却发现脚下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我低头一看,更是大惊失色。我恐惧地说:“怎么?怎么脚下……全是红色的!这怎么了?!”

说时迟那时快,小先把背包丢在地上,一把扛起了刀女,往甬道冲去。我跟着他跑出一步,一想那背包里还有两块马蹄金,一咬牙,转身回去拽起背包,一手拿着开山刀,一手拎着包,往甬道飞快地跑去。这延伸在脚下的红斑有些湿滑,也有些黏。我不时地看着周围的墙上,红斑越来越多了,原本的浮雕也被弄得惨不忍睹了。我心跳得很快,突然又意识到了空气似乎不够了。我大口地喘着气,却总有一口闷气提不上来。而更吓人的是,刀女从脚下开始,衣服上也渐渐有了红斑。

此时,我们已经到了盗洞旁边。我一边别好开山刀,一边惊恐地大喊一声:“小先,快,把刀女放下!她……她没救了!”

小先愣了一下,看看我,“不!珉哥,你先走,我断后!我把她带出去!”

我大怒道:“你他妈的放屁!没时间胡闹!快走,放下她!”

我虽然看不清小先的样子,但是我看到他全身剧烈地抖动。我一把拽住他,“快走,会出人命的!”

这时,后面又传来一声“咕噜”,小先一把拉住我的衣服,“珉哥,快!你把背包一起带出去,我你放心!快点走啊!”

空气可以用稀薄来形容了。我一咬牙,纵身跳进了盗洞里。下去的那一刻,我一下没站稳,脚侧挨着地了,背包又重重地砸了下来,正砸在我的脚上。完了,估计是骨折了,我痛得大喊一声:“啊——”

但此时哪儿容我喘息?我咬紧牙关,用力地往外爬去,一边爬一边大吼:“罗璇,拉安全绳啊!”

腰部突然一紧,我往前蹬了一脚,哪管头磕在盗洞的顶部土上。我往上爬了两米,突然又听见背后有一阵莫名的响动。我一下意识到,自己怎么就他妈的先出来了,小先还在里面呢!我大喊一声:“罗璇,松手!松手,快松手!”

绳子却越拉越紧。我用尽力气,大喊一声:“罗璇,松手啊!”

罗璇在外面似乎听见了。我只觉得绳子一松,一个侧身,打算借力退回去。这次,我忽略了背包,结果一下卡在了背包上。他妈的!我这是下不去,也上不去了,这该死的背包,我拿什么背包啊?!我又大喊一声:“罗璇,快给小爷拉啊!快!”

这时,我看到前面不远处出现一个人的身影,罗璇居然也跟着下来了。我一边用力往外爬,一边大喊:“快!退出去!快给我拉!”

罗璇一愣,快速地开始往外爬。我好的那只脚用力地插进盗洞的土里,双臂一发力,背包被我硬生生地提了上去。我使劲地往外爬,罗璇一出盗洞,就开始用力地拉着安全绳。刚一出盗洞,我大喊一声:“罗璇,帮我!”

说时迟那时快,罗璇一把接住我的背包肩带,把背包提了上来。我大喊一声:“快!快拉小先!”

我一把拉起地上的安全绳,用力拉起来。我快哭出来了,因为脚踝处如同有人在拿刀剜着,我们两人都拉不动这绳索。我懊恼地说:“罗璇,快!用力地给我拉!我下去!”

还没等罗璇回过神来,我又跳进了盗洞里。漆黑的盗洞里,我的探灯也掉了,但我顾不了那么多,只有往下爬。大概下到四米时,我看见安全绳绑在刀女的腰上。我一把拉住安全绳,大喊道:“小先,你咋样?”

下面没有回应。我顾不了那么多,双臂一发力,将绳子猛地往上一提。因为用力过猛,尽管带着胶皮手套,我的手也被磨得生痛。与此同时,我脖子往后一扬,双腿一发力,顿时喉咙里一甜,感觉一股子气用到了头。刀女往外边上来了一些,接着我背部往上蹭着,再次一发力,她又上来一些。这短短的四米,我却感觉就是看不到头的深渊,力气也快要耗尽了。我已经看见了盗洞外那昏暗的光亮,就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抓住安全绳,用力一提,顺势往腰上一缠。我本想借助腰部的力气,将刀女硬生生地拖出盗洞,却发现这简直就是个错误。外面罗璇在用力,下面还有个刀女,而我在被绑住的一瞬间,全身的力气卸了个精光。这腰部一卡,我全身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了。完了,难道真的要把命交待在这儿了吗?!

我下意识地一手用力一提下方的安全绳,无意间碰到了腰间的开山刀。我心头一动,将刀鞘往上一提,正好卡在了安全绳勒在我腰上的位置。多亏了这把开山刀,让我有了一点点呼吸的空间。我一咬牙,用力往上一提,尽管腰间一紧,但是有了足够的力气。我借着罗璇在外面用力拉的力道,往上猛爬,只觉喉咙再次一甜。我憋着一口气,一步蹬出了盗洞。我跪在地上,一转身,身体往后一倒,借着这股子力气,硬生生地将刀女提了出来。这一下,我全身一丝力气都没了。我强撑着身体,指着盗洞,“小……小先!”

罗璇马上明白了什么,一个箭步赶了上去。突然,盗洞里冒出半个身子,一个全身上下都是红斑的人跳了出来。我吓了一跳,睁大了眼睛。只见小先一把扯掉呼吸面具,呼啦一下将身上的防水服扯了下来,裤子也随之脱了下来。小先看了看周围,大喊道:“珉哥,快把你鞋子、裤子脱掉!”

我反应过来,一看,我的天,鞋子上和腿上也是那种红红的斑点。我赶忙一脚蹬掉鞋子,裤子也跟着扒拉了下来,才意识到我呼吸面具还没来得及脱掉。我一把扯下来面具,湿润的空气一下冲进我的肺里,我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感觉刺激了我的身体。我猛地一咳嗽,哇的一声,吐了一口血。我眼前一花,一下跪倒在地,但是意识很清醒。我撑着地,有气无力地看着小先。只见他跳到刀女身边,罗璇刚要上去扶他,他大喊一句:“别过来!我身上不干净!”

只见小先一把抓住刀女的肩膀,她整个身上,甚至全包式头盔上都全是那红色的斑。小先犹豫了一下,一把扯掉她的头盔,飞快地解开她的防护服,接着是裤子。我撑着身体,往前挪了一步,想上去帮他,可是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我一声咳嗽,一口浓血吐在地上,“罗璇,快!把……把盗洞炸了!炸不了就……埋了!”

愣在一旁的罗璇,一把抄起背包,取出一管定向炸药,塞进了盗洞里。几秒钟后,地面轻微地一震,我又跌倒在地,眼前一阵模糊。盗洞口冒出了一阵淡红的烟雾,罗璇随即抄起了兵工铲……我努力地睁了睁眼睛,望向小先。我看见刀女已经一丝不挂地躺在了地上,眼前又是一阵模糊。小先好像在移动刀女,我喃喃地说:“要……做人工呼吸!胸……部重压!”

我努力地往前挪了一步,脚踝痛得钻心,胸口如同压着一块大石。我一口气没提上来,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

我感觉自己漂了起来,身边红红的一片,我想要躲开这红色的东西,这东西却像个魔鬼一般,纠缠在我的四周。突然,我看见了这红斑就像潮水一般,扑在了我的脸上。我感觉整个脸一阵冰凉,缓缓地睁开眼,四周一片漆黑。罗璇正将我搂在怀里。我眼前还是有些模糊,不知是刚才晕的,还是夜晚看不清。我喃喃地说了句:“水……”

罗璇激动地叫了一声,“珉……珉哥,你醒了?!我……哦,水!”

他拿过一瓶纯净水,轻轻地倒进了我的嘴里。或许是因为他紧张,水倒快了,我一下呛到了,剧烈咳嗽起来。这抽动了我的全身,我感觉手如同着了火一般,被砸的脚踝此时也已经肿了。我缓了一口气,感觉好了一些,一下想起小先和刀女,忙问:“喂,小先咋样了?”

罗璇扶起我,“他……他……”

我愣了一下,挣扎着坐起来。黑暗中,我盯着罗璇,急切地问:“他咋啦?”

罗璇说:“他……救起刀女,自己晕过去了,现在还没醒!”

我一把推开他,“大爷的!先救他啊,你管我做什么?!”

罗璇哭丧个脸,“我……哦,刀女醒了!”

这算让我稍微心安了一点。我看看周围,感觉我们已经离开盗洞至少有五十多米了,我正躺在一处较干的草坪旁。我忙问:“小先呢?”

罗璇说:“在……在那边!三……三个人太重了,我……搬不了那么远!”

我挣扎着站起来,眼前不断地在冒着金星。我晃晃脑袋,觉得它无比沉重。我说:“快……快带我去小先跟前!”

罗璇扶着我,往回走了二十多米。这二十多米走了我一身的汗。我看到小先正靠在一旁的大石头上,犹如一个死人,刀女正靠在他的身边,埋着头。刀女的脚前有样物件,在黑暗里也闪着一丝冷峻的光,这就是她从坟里带出的东西。

我一个疾走,凑到小先身边,试了试鼻息,呼吸还是很稳。我一把搂住他,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懊悔,如果当初我没有拿那个包,或许大家现在都平平安安的,就是那该死的背包,不,是该死的刀女!

我轻轻地推了推小先,“小先,小先,你咋样?”

小先没有反应,我用力地掐着他的人中穴。刀女抬起头看看我,淡淡地说:“我试过了!没用的!”

这句话一下点燃了我的怒火。我指着刀女,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刀女也看着我。好一会儿,我一字一句地说:“你不配说话!我告诉你,我兄弟今天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咱们俩没完!”

我转过头,“罗璇,拿水来!快!”

罗璇递过纯净水。我接过水,用牙咬开盖子,一点一点地喂进了小先的嘴里,可是水却顺着他的嘴角滑落了出来。失去知觉的人就是这个反应。我用力地揉了揉小先,喊道:“小先,小先,你他妈的给我醒来!别吓我啊,小先!”

泪顺着眼角就这么滑落了下来,夜风吹在脸上,似乎都快要结成了冰。我冲着浓雾弥漫的天空大喊了一声,心里懊悔极了。关键时刻,我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这就是我对自己太过于自信的下场,我……罗璇找来一些柴火,点着了。我打算休息两个小时,之后将所有东西就近掩埋,做好标记,等伤势好了再回来取。我一边烤着火,一边将在坟底里的事儿一件一件地反思起来。那天灯,那马蹄金,再到那堆倒在自来石前的骷髅,接着是六具棺材和里面的蜡尸,最后是那红斑,我感觉,现在让小先无法醒来的应该就是那不断蔓延的红斑。

罗璇恢复得很快。我对他说:“璇儿,你从包里找个钢钎,去把我的鞋子和衣服挑过来!注意,手千万不要挨着,如果钢钎有一点点变化,马上丢掉。对了,记住,探灯千万不要离开钢钎!过去的路上小心一点,发现地上有红色,马上回来!”

罗璇点点头去了。我给火堆添柴的当儿,他挑着两样东西回来了。我急切地说:“快,我看看钢钎!”

钢钎还是好好的。我马上又说:“对了,你去把刀女的呼吸面具也给我挑过来!”

从这点上说,那红斑没有扩散,也许就说明它至少不能通过铁器扩散。我用个树枝将我的陆战靴挑了起来,本来打算仔细地找找有没有红斑,可是却吓了一跳。我的陆战靴已经被腐蚀了,厚厚的鞋底子,一半坑坑洼洼的,鞋面上的黑色皮质用树枝一戳就透了,我的防水服更是布满了窟窿眼儿。乖乖,这是什么鬼东西?!罗璇挑着刀女的呼吸面具,飞快地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叫道:“珉哥,珉哥,这还有一块!快!”

刀女的呼吸面具是全包式的,当时她倒在地上,脸部朝下。我记得很清楚,我扶起她的时候,她全身软绵绵的。我看了看呼吸面具,正面的玻璃上已经被腐蚀得不成样子,不过,说是腐蚀,倒不如说被什么东西吃掉了似的。残留的那一块正是鼻息处的一个折面。罗璇看了看,“不对啊!刚才还有一大块来着!咋我跑过来,就剩下这么点了?”

我看看他,又看看那还在缩小的一块儿,往火堆旁靠了靠,想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这好像……是某种藻类,也可能是菌类,这……它……怎么又在变了?我的天,它在渗出一些液体,先是一些白色的液体,附在呼吸面具的表面。不出半支烟的工夫,那残存的鼻息那一部分已经完全变成了红色。

我失声大叫:“啊?!大家都小心,这东西……又活了!”

我有些惊恐,可是没动。我大脑在飞快地转动,在想,这是不是诅咒,是不是挨近它的人都会让它复苏?我的天,这……不!不可能是诅咒!这红斑还在扩大,它渗出的不明液体依然在扩大覆盖范围,我甚至隐隐地在空气中闻到一股子恶臭漂了过来。我很想一把把它甩出去,但是不知道这么干会不会危及我们正待的这块地方。万一它要是一下过来了,跑是肯定跑不掉的!我……等等,刚才罗璇挑过来的时候,它是在变小,但靠近我后,它就开始变化了。我大喊一声:“罗璇,快过来!你拿着!快!”

罗璇一下凑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拿在手里。我大喊一声:“快!离开两米远!仔细听我的口令,一旦这东西附在了树枝上,就把它丢了,越远越好!”

罗璇手有些抖,慢慢地退出了一些距离。我紧张地看着他手里的树枝,拧亮探灯,以便看得更清楚些。红斑似乎瞬间就没了生机,还没来得及接触到树枝,就慢慢地褪去了红色,变成了一些透明的液体。这真邪门了,难道真的是……我们三个被诅咒了?我的心里不禁一下想起了埃及图坦卡门的诅咒,心一下掉到了谷底。

我问了一句:“璇儿,那……那东西有没有再生长?”

罗璇看了半天,“珉哥,没……没有!就……就是太臭了,我快吐了!”

的确是臭,我站在这里都闻到了。刀女突然惊叫一声:“小先!”

我猛地回头,看见小先全身有些微微颤抖,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渗了出来。我的天,这是代表严重了,这……这是诅咒!

不对!不可能!这千年前的东西,怎么可能现在还有效?!科学,科学!我灵机一动,对罗璇说:“罗璇,你别动,我过来!我靠近的时候,这东西要是生长,你就接着往后退!听我口令!”

我一手握着洛阳铲,撑起身体,然后一摇一晃地往罗璇靠了上去。我的探灯一直没有离开刀女的呼吸面具。一步,两步,三步,我走得异常缓慢,心也在怦怦跳着。我有无数种设想,一旦那东西再生长,就代表我身上肯定有什么非常吸引这东西的。我又想起了美国的科幻片,会不会我们三个身上附着了这古怪的物种的母体,这红斑是载体,见了母体就蠢蠢欲动?如果是那样,我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我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靠了上去,近了,更近了,那红斑依然在消退。我走到罗璇跟前,一把握住罗璇的手,忍着恶臭,再次细看了起来。这东西依然在消退,我松了一口气,那就是说……根本没什么诅咒,我一定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我回头看看躺在火堆边的小先和在一旁照顾小先的刀女,突然间,那堆篝火引起了我的注意,难道是……我一把挑起刀女的呼吸面具,一瘸一拐地往火堆边上靠。果然是这样,一靠近我刚才的位置,那东西马上就会分泌出透明的液体,接着甚至可以听见这红斑“咔嚓咔嚓”地“吃”着呼吸面具的声音。我赶忙将其移开火堆,那红斑就立刻开始消减。是温度!温度是这红斑生长的一个必要条件。对了,当时刀女的防水服里面没穿多少衣服,小先帮着把她扒光了,她自身温度一降下来,立马会好。而小先一直在给她施救,体温肯定会升得异常之快,所以会晕过去。我是自己脱光了衣服,接着晕过去了,心率降低,自然全身温度也就降下来了,所以我也能得以安全。

我看到小先此时正汗如雨下,当机立断,冲刀女大喊一声:“刀女,快!把小先拉开,离开那篝火!把他衣服扒光,快!”

我将东西又递给罗璇,然后丢掉洛阳铲,一个跨步扑倒在小先跟前。我一把拉住他的裤腰带,将他用力地往火堆外拖。我见罗璇想过来帮忙,立刻冲他喊:“璇儿,你别动!我这边和刀女就可以,你千万别过来!”

我们两人一残一女,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小先拖到一处水泡子前。我一把拉开小先的衣服,手忙脚乱地脱起了他的衣服。刀女愣在一旁,我说:“大爷的,快来帮忙啊!愣着干吗啊,大晚上的你能看见个啥?!”

刀女这才反应过来,帮着把小先脱了个精光。我用小先的衣服蘸了蘸水泡子里的淤水,再蹭到了他身上,反复几下后,我脱下我的外套,在小先身旁死命地扇了起来。我心里暗暗地祈祷着:小先别有事啊,大哥错了!

刀女刚要上前扶起小先,我大喊一声:“别动,想救他就赶快扇风!你再给他身上弄点水,快!”

我话音未落,小先突然哇地张开口,吐了起来。我看到他吐出的东西基本都是液体,中午吃的食物荡然无存。呕吐物散发着一种令人恶心的刺鼻味道,我捂着鼻子都能感觉这味道直冲我脑门子。我扛着小先又往前挪了好几米,小先慢慢地恢复了平静,也不再呕吐了,脸色也好了很多,但是我看得出,他现在异常虚弱,那紧锁的眉头,不时滚动的喉结,让我看了极其揪心。

罗璇也跑了过来。我喊道:“你咋过来了?”

罗璇说:“珉哥,那东西死光光了,呼吸面具上连味道都没有了。我本来想烧掉,就怕那东西又活过来,就把它甩出去了。以我的力度,甩出去至少有个十几米了!啊,先哥,他咋……”

我将伤腿放平,坐在一处草坪上,“没事儿!对了,有个事儿我问问你,我当时昏过去多久啊?发生了些什么事儿啊?”

罗璇说:“啊?我也没注意,不过当时先哥让我把你拉走,说下面可能有东西上来,我就把你拖这儿来了!等我赶回去的时候,刀女半裸个身子,在那儿吐来着。我赶紧给找了件衣服!啊,那个,刀女,我……我啥都没看见啊!我把珉哥搬到这儿,天就黑掉了!”

我说:“你管那么多呢,之后呢?”

罗璇说:“我问刀女了,先哥呢?她很茫然地看着我,我才发现先哥也在一旁吐。我帮他拍了拍背,他就晕过去了!我还以为是我手拍重了,当时就被吓傻了,赶忙把先哥背到这儿。我怕刀女也出什么事儿,又赶回去,把她接到先哥旁边。而且我当时紧张,只记得把你背到一个大石头旁边,但背了刀女就迷失方向了,找了你半天才找到。老天保佑啊,我找到你的时候,你抽得特别厉害,感觉你醒着呢,我就叫了你半天,又拿凉水试了试,没想到还真就起来了!剩下的事儿,你就全知道了!对了,珉哥,你们在下面发生了什么?咋弄这么大个状况啊?!”

我说:“这个事儿回头再说!看看你先哥咋样了?”

我试了试小先的鼻息,已经平稳了下来。为了防止体温突然增高,我不得不让罗璇把小先的衣服给他裹上,打算再让他在这儿待会儿。

我点了一支烟,慢慢地抽了起来。我轻轻地挽起裤管,发现脚踝肿得跟猪蹄子一般。我心想,这要走回去,脚怕是要废了。

我看着不远处忽明忽暗的篝火,开始回忆起了这一趟的全过程。燃烧了千年的天灯,那堆自来石前的尸骨,那没来得及盖上的盗洞,争斗死去的古尸和那最里面的棺材的蜡尸,以及那差点要了我们命的红斑。样样匪夷所思,但是似乎都存在一丝联系,可是我却无法说出这联系是什么。

我想了半天,所有的思路回到了原点。那灯是连着地下的,下面要么存在燃料,要么存在一种产生燃料的设备。突然,我想起了那“鸡爪子”,忙对罗璇喊:“璇儿,快!跑一趟,把我的背……背包拿来!”

说实话,我提起背包就异常懊恼,如果不是这背包,说不定,我们现在已经很安全地离开了,也没有这么多事儿,我……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一会儿,罗璇把背包递了过来。我找到那被塑料袋包着的“鸡爪子”,并不着急打开,因为现在天暗,要是那里面也有什么吓人的玩意儿把我弄了,那就又怪我太好奇了。我只能一点一点地摸了起来,感觉上面的纹路很清晰,可见雕刻师是绝对花了心思的。这金质地不硬,说明纯度很高,被我切断之处是空心的,里面似乎藏了些什么,一块一块的,会是什么呢?

我还在寻思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珉……水啊!”

我大吃一惊,小先……小先醒了!我急忙凑上前去,急切地喊道:“小先,小先,哈哈,你终于没事了!快,水!”

刀女递给我一瓶水,我看看她,没好气地一把抢了过来。我轻轻地把水喂给小先,他喝了一口后,我问:“小先,感觉怎么样?”

小先喉头一动,紧接着,刚咽下的水又一口吐了出来。一股子恶臭冒了出来,我忙上去帮他擦了干净,接着又喂了几口,算是平稳下来。小先说:“头好晕!珉哥,我……还没死吧?”

我鼻子一酸,“兄弟,你要死了,可让我怎么交代啊?”

小先看见刀女也在身边,“刀……刀女,我……不是有意要占你便宜的!我……”

刀女忙拉着他的手,“你别说了!我知道,我知道!我……对不起呀!”

我怒道:“对不起有用吗?你知不知道,我们差点把命搭进去,就因为你想进去看看!”

小先挣扎了一下,“珉……珉哥,不要说她了,她自有她的理由。我这一趟……能救了她,就是……把命搭进去,我也值了!”

我大吃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忙说:“啊?你说啥?”

小先……会不会是爱上刀女了?!可是……我只觉得小先和罗璇对刀女很有好感,但是爱上,不至于吧?!

刀女也是一愣,但是她什么都没说。我脑筋一转,“啊,你没事就好!行了,我给你找件厚衣服!你……你稍等!那个……璇儿,过来扶我一把!快点!”

罗璇跑了过来,扶起了我,往篝火那边走去。既然男有意,女有没有情,我也不便去问,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我要重新把思路理一理。

火很温暖,我靠在火堆边,吃了点压缩饼干。突然,罗璇从远处跑来了,一边跑,一边说:“珉哥,我……这边还有一块刚才那红斑,在刀女的裤子上!”

我见他挑着刀女的裤子屁颠颠地跑了过来,一看裤子,脸刷地红了。这条黑色的隔离裤已经被腐蚀得大洞套小洞,裆部还算完好,里面居然是刀女的小内裤。天,还是粉红色的!而在粉红色的内裤里面,居然有半个巴掌大小的一块红斑。我压低声音骂道:“你小子刚才干啥去了?看人家内裤干吗?变态啊?!”

罗璇说:“没有啊!珉哥,咱水不够了,我是去看看刀女那儿还有没有水!这不正巧手电光照到了粉红色嘛,我以为是钱呢,结果……不过还是有发现嘛!哈哈!”

我突然灵机一动,这或许是解开谜团的好时机。我轻轻地从罗璇手里拿过那隔离裤,“你后退一点!记住,一旦发生什么意外,你就带着刀女和小先跑!”

罗璇一惊,“珉哥,那……你咋办?”

我瞪了他一眼,“你咋婆婆妈妈的!我一个大活人,还能咋弄?你先退后!”

我慢慢地往火堆处靠了过去。我有点紧张,甚至可以说有点害怕,越往火前靠,越有些手抖。我咬咬牙,因为我已经看到那粉红色被瞬间吞噬成了红褐色。我一甩手,将裤子丢进了火堆里,篝火虽然很旺,但是被隔离服一盖,火焰立刻被压了下去。那透明的液体,隔着火都能看得到了。我没有退后,反而用木棍挑了挑下面的柴,加速火的燃烧,提高火的温度。“噼噼啪啪”声在耳边响着,隔离裤整个外层已经开始由红褐色变成了橙红色,那液体似乎在保护着这红斑,火苗中带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怪异味道。

我一边挑动着火苗,一边大喊着:“璇儿,快!快带小先和刀女离开这儿!快!”

罗璇愣了一下,连忙返身往刀女那边跑。我心里稍稍一安,紧紧地盯着火苗。隔离裤有防火涂层,这简直等于在燃烧的锅上加了个锅盖。火苗在一点点地被压下去,我的木棍上都有了一些红斑,我大惊,赶忙将木棍的一端狠狠地插进了火堆里。我顾不得脚痛,一手抓过一把细小的树枝,丢进篝火里。天,刀女的隔离裤依然没有燃烧的意思,可是红斑却在可劲儿地吞噬着这裤子,而且我看到了一部分红斑甚至开始结痂。那痂有些泛白,木棍捅上去,瞬间就如同放进了一支卷笔刀里面。我只有不断地往里加着柴火,被火堆烤得满头大汗,却不敢停下。我看到,火苗盛的地方,红斑也在跟着燃烧。火苗现在很弱,时燃时灭,我知道,我一旦停下来,这红斑就会如同炸开了的马蜂窝,我或许跑都跑不掉。

无意间,我碰到了身边一个水壶,一下喜上心头,这……这是罗璇来的时候在路边买的酒,他怕冷,为的就是取暖。我一手拿起,用力地咬开塞子。当时买的时候,这小子非要买这62度的烈酒,我当时还笑他,到底挖坟来了还是买醉来了,这小子不听,非说冷了别找他要。现在,我简直爱死他了。

我一扬手,倒了一些酒进火堆里,为的是将烧得不旺的地方加一把燃料。也就是这一扬手,奇迹出现了,这红斑似乎极其惧怕这酒精,一下大亮了一下,紧接着就被火苗烤成了一块白。我似乎一下看到了希望,就照着红斑洒了一溜酒。酒过之后,一股子恶臭再次飘了出来,不过此时刀女的隔离裤开始烧了起来。它烧得很慢,但是几乎整个裤子都在燃烧。我一咬牙,绕着裤子又来了那么一溜子,接着对着裤子浇了几下,又觉得不过瘾,一口酒含在嘴里,扑地吐进火里。火苗瞬间呼地旺了一下,猛地蹿到了那结痂的部分。那里正往外冒着一缕子异样的火苗,有一丝丝的红,颜色像极了天灯的火苗。我刚要加柴,那火苗一收。我一股脑儿地将酒全部洒在了那团结痂的地方,紧接着加了一把柴。突然间,所有的火苗似乎都被吸收了似的,变得异常之小。我大吃一惊,转头一看,红斑在缩小,白色的液体几乎看不到了,但整个火苗都变成了幽幽的样子。这是个什么情况?!我管不了那么多,加柴!

正待我要再加一把的时候,一股子浓烈的恶臭突然洋溢在我的周围,这味儿比起刚刚,不知道要浓烈多少。我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后退了几步。突然间,砰的一声,篝火炸开了。幸好我捂住了脸部,火苗打在身上也没有造成伤害,但是一股热浪将我掀翻。这热浪并不大,但是夹杂了火星子,让我瞬间有种窒息的感觉。接着,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气,尽管有恶臭,但是总好过不能呼吸。

我用手挡着半个脸,一看篝火,乖乖,被炸开了一个窝儿。我侧过身,突然被人从身后往后一拉,腿被人一抱。我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呼吸面具扣在了我脸上。

我被放下的时候,有人开始解我的腰带,我的鞋子也瞬间被人扒掉了。我刚把面具拿开,一只手就开始脱我的裤子。我一把拉住,“你们干吗?”

可能刚才的篝火还没让我适应过来,我看不清是谁。一个声音说:“珉哥,你别怕!是我,罗璇!放心,一会儿就好!等这鬼东西死光了,我带你去洗桑拿!啊,找两个小妹妹给你洗,保证温暖!”

我一把拉住被脱掉的裤子,“你放屁!小爷没事儿,你还脱!”

罗璇愣了一下,“你……你真没事?”

我说:“废话!有事我自己就脱了!你赶快把我鞋子拿过来!什么毛病,不问青红皂白就脱我裤子!还有你,小先,你好了是吧?!”

我一抬头,居然是刀女!我脸一红,别过身去,系起了裤子。我穿戴好,又慢慢地走到了篝火边,将火堆堆了堆。罗璇、刀女把小先扶了过来,小先精神很不好,但是却很清醒了,这让我很高兴。

我说:“今晚的柴火不够了!正好刀女要咱们带的家伙什儿派上用场了!”

大伙儿围坐在篝火旁后,我又说:“今晚大家都累了,一会儿把木炭拿来烧了!罗璇,你把盗洞填好了没?”

罗璇说:“没有啊!就炸塌了!那么急,我挥了几铲子,就来照顾你们了!”

我说:“正好!一会儿,把背包里的石灰全部丢下去,最后再扑一层木炭,再全部埋上!还好带来的东西还用上了!我还不相信,这东西能连石灰都给我一起吃了!那东西能撒尿,希望木炭能管用!”

我的一个“撒尿”让紧张的气氛瞬间缓解了很多。刀女盯着火光不说话,我见她没有安排的意思,“一会儿,罗璇,你把我们所有的防水服收拾一下,明早全部半路上丢掉!背包你背上!小先如果明天没有好转,我和刀女负责安排他转移!行了,先这么着吧!罗璇,一会儿还得麻烦你跑一趟,把木炭那边拾掇一下,早加了早睡觉!”

我简单地说了一下,大家就各忙各的了。我不放心,跟着罗璇打着探灯去拾掇盗洞了,忙了半个多小时,算是收拾妥当了。接着,罗璇搀着我,提着木炭,回到了篝火边上。刀女没睡,一直在加着柴火,小先已经沉沉地睡去了。

我累极了,在篝火里加了些木炭,全身的疲倦感就上来了。我一倒头,沉沉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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