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从那天过后白染便再也没见过刘彻,白染向往常一样起床,结果发现床单被染红了,心道不好,这具身体得‘例假’来了。自从修成仙身后,她就再也没有来过‘例假’,如今她灵魂附在这具凡身体内,这让她再一次尝到被‘例假’折磨的滋味。
云汐天生体弱,这是从娘胎里带来的病症,在当今这个医术条件下,极其难根治。这不仅使得云汐平时气血失调,肾气不足,更会每逢‘例假’之时腹痛难当,羸弱难忍,只得卧床休养,根本无法起身。
云汐父亲云季自从得知云汐这个病症以来,紧紧盯着她每日吃食用度,日日用药补着,确也杯水车薪,没有太大改善。
白染自占用这句身体之后,便发觉了这具身子的问题,想了诸多法子来调理。再者她能够用的法子,需要的都是仙丹奇药,对于凡人的身子多少会有些损害。
一劳永逸,就得付出些许代价。有鉴于此,白染不得不利用现下能够得来的药材,自己改了方子,慢慢将养。这些时日里,她的身子已经渐渐好转,‘例假’来时也不再时常痛得死去活来,只还是不甚稳定,偶发发作一两次。
没想到便是今日,白染现下额头上都有了薄汗,白染熬药给自己服下,又草草的收拾了一下,强忍着身子不适进了宫,等她再赶着进宫的时候,已经迟了两个时辰!
“你总算是来了!”李政见她来后神色不善的说道。
“我……身体不是很舒服……”白染一脸窘迫的说道。
“你快去陛下那里看看,派人来宣了你几次,听说都发火了!”李政也不听她讲,急切的说道。
白染以为刘彻找她有什么急事,赶紧就向宣室殿奔去。当白染急急赶到宣室殿时,却被常融拦在了外面。
“常公公,陛下不是身体不适吗?”白染开口询问道。
“白太医。陛下口谕,白染玩忽职守,肆意而为,罚宣室殿前跪地思过,不得圣意不得起身。”常融看着她说道。白染苦着脸听常融念完圣谕,退到台阶下面老老实实的跪起来。
即使是晚冬,这北风吹的也真是冷,宣室殿前空旷无物,白染找不到任何防备的东西,只好任北风就这么吹着。她今天又情况特殊,刚刚还是跑过来的,引起了肚子的剧烈疼痛,身上不觉已经渗出冷汗来。白染肚子越来越痛,额头上的冷汗不住的往下流。
白染只觉得委屈,至她飞升上神后,何曾受过这些委屈,白染越想越难受,她现在马甲丢了,受损的元神还未恢复,如今更是困在一个凡人身体内,还要受这种委屈,白染心里直骂刘彻混蛋,之前还说那些好听话,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待她解决了那害人邪物,赶紧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世界,她都嫌这里恶心,若是她本体穿越到这个世界,那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嗒嗒’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一双黑靴出现在白染面前,白染现在委屈难过,根本没心情管是谁来见刘彻。
卫青今天去宫外办了些事情,等他回来看见了白染哆嗦着跪在寒风中的样子,他见白染满脸苍白有些担忧。
“这是怎么回事?”卫青问常融。
“卫大人,这是陛下的旨意。”常融恭敬的说道。
卫青担心的看了眼白染,快步走向宣室殿中。此时刘彻正看着案上的奏折,可是看了半天却没有翻动一下。
“陛下,白太医为何在外面跪着?”卫青开口说道。
“这个你就别管了,说说早上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刘彻见是卫青来了,将奏折推到旁边,撑着手靠在案上,卫青只好禀报着早上宫外办的事情,可是说了好一会,却见刘彻想别的事情出了神。
“陛下,我看白太医似乎是有病在身,您有什么事情,还是先让她进来再问吧。”卫青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刘彻的眉眼似乎是动了一下,但仍旧不说话。
“陛下,白太医晕倒了。”正在这时,常融急急的跑进来。
“该死的,才一个时辰不到!”刘彻和卫青都是一惊,在卫青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刘彻已经急步向外面走去,卫青只听他骂了句。
当刘彻看见白染倒在打着白霜的青板上时,心头没来由的一紧,跑过去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回头走进宣室殿的偏殿。
“常融,宣太医!”刘彻焦急的喊道,常融得了令,一刻不敢停的往太医院奔去。
“怎么出这么多汗?”刘彻感觉到白染的衣服都被湿透了,脸上也都是汗水,不解的问道,卫青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看白染惨白的面孔,都觉得大事不好。
宣室殿偏殿的侍女早就从刘彻手上接过白染,扶她上了榻,取来干净的衣服要换。刘彻和卫青自觉的回到正殿等着太医来。
当李政气喘吁吁的赶来时,白染的衣服也换好了,当李政看清楚床上躺的人是白染时,着实吓了一跳,但看见刘彻阴鸷的脸色,识趣的闭嘴不语。李政只一把脉,就了然的点头,开了药方让宫女拿了下去。
“她这是什么病?”刘彻着急的问到。李政踌躇的不回答,毕竟白染既非刘彻的宫妃,又不是姊妹,女儿家的病症,他怎么好随便说。
“你快如实说来!”刘彻见他这一犹豫,以为是什么大病,开口喝道。
“白太医体质孱弱,平素气血不足,所以每月经期来时必定会腹痛难当,如若保暖休息得当,喝两服药也就熬过去了,但是就脉象来看,她必定是受了凉,寒邪侵袭胞宫,经血凝滞不畅而作痛,一时体虚才晕了过去。”李政被这一吼吓到,只好合盘托出,这些话听在刘彻心里,却是止不住的懊恼!
刘彻让李政退了下去,吩咐侍女好好照顾白染后,和卫青来到了正殿。刘彻坐下半天不说话,卫青也不敢轻易吵闹。
“朕这是怎么了,只是想见见她,却弄成这样。”隔了好久,刘彻才自言自语的说道。
“陛下,陛下是喜欢白姑娘的吧?”卫青问道,连称呼都小心的换掉了。
“她不愿。”被这么一问,刘彻却越发看不清自己的心意,过了会只说道。听到‘她不愿’三个字,卫青似乎松了口气,在这宫中有他的姐姐卫子夫,他不愿看到卫子夫失宠,更不愿看到这两个女人的争斗。
等到快晌午的时候,白染渐渐转醒了。刘彻一听见侍女禀报,就赶紧过来了。当白染睁着一双平淡无波的眼睛看着刘彻时,刘彻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他以为她会生气,会在心里怪她,可是现在看来却丝毫不是。
“陛下,罪臣白染玩忽职守,请求责罚。”在刘彻还没有说出一个字时,白染已经跪在床上请罪。
“你……罢了,罚也罚了,朕不怪你了。”刘彻心里很失望,为什么白染要对他这么恭敬?他希望白染能向在宫外的时候一样,轻松的跟他讲话、说笑,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你再休息一会儿吧。”看着白染低低的头,和瘦弱的身体,刘彻说道。
“微臣不敢,这是陛下的寝殿,微臣……”白染面色凝重的开口说道。
“让你休息就休息,哪里来这么多话!”刘彻气呼呼的扔下这句话就扬长而去,白染看着周围的侍女,不知是留还是走。幸好下午有大臣觐见,刘彻转到议政厅去议事,白染给侍女留了话,匆忙而走。
白染直接请了两天假回家养病,白染不知道此时未央宫里已经流言满天飞了,此时白染端着药碗直接一口气喝完,白染直骂这具身体太虚弱。
白染裹着好几层被子全身冷的很,明明她把家里烧的暖暖的,可还是冷的厉害。
‘唉!还是原装的好,我的马甲究竟在哪儿啊?!’白染叹息一声开口说道。
等白染恢复的差不多这才回太医院,只是白染看着周围人闪烁不定的眼神,不用想白染也知道怎么回事了,白染听到了那些流言脸色几乎难看至极,嘴唇几乎都要咬出血来,她好不容易用实力换来的太医职位,也被不堪的谣言说成是美色惑来的。而且还传出了很多版本,更有甚者,竟然说白染已经被刘彻临幸过了!
‘刘彻,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白染心里恨恨的想到。
自打传出流言之后,白染走到哪里都被人用有色眼镜看着,不过好歹白染也不怕这些言论,以前又不是没被人乱侃过,谁爱说谁说去!只是让白染比较头疼的是陈阿娇,她带着一行人‘潇洒’的站在了太医院门口。
李政见皇后娘娘亲至,忙不迭的跑出来迎接,而另一方,小卓子在李政眼色的指使下,偷偷从侧门跑了出去,一遛烟的钻进后院不见了。
“恭请皇后娘娘圣安!”太医院跪了满满一屋子人,忙碌的人们不得不停下手中的活等着陈阿娇发话。整个屋子安静极了,只余下药炉上‘咕噜咕噜’的煎药声。
“白染呢?叫她出来!”陈阿娇见跪拜的人当中没有白染,径直问李政要起人来。
“回娘娘,白太医这几日身体不适,在家中养病,今日并未来。”李政开口说道。陈阿娇皱着眉头在太医院里转了一圈,忽然闻到有药煎糊的味道,遮着鼻子转身走了。
送走了皇后娘娘,李政赶紧让人把煎糊的药再重新弄一份,吩咐完了,转进后院,来到了书库。
“你就再在书库呆几天,等过了这几天,皇后娘娘兴许就把这事忘了。”白染萎靡的坐在地上,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李政,李政见她这样子也只有叹气。
其实白染觉得李太医挺好玩的,看似古板的人,却会撒谎去骗皇后,然后把她藏在书库里。但是李太医心里的苦,白染又怎么会知道,如果不是得了圣意,给李政两个脑袋,他也不敢对皇后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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