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纯属巧合

三中队文书将新兵资料核对之后，送到了大队部。通过旅部与其它兄弟部队联系，其结果可想而知。全旅没找到“刘海洋”，也不知道“秦朗”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吴参谋和张干事这才慌了神，联合接兵干部上尉连长回到了三中队。

秦朗同样趴在地上，手中拿木板比划着自己的棉被。

木板的长度就是被子叠成型的长度，两个木板的宽度，便是高度。叠被子要领：一铺。把被子在地上张开铺平，将里面的棉絮用小板凳辗平，使厚度均匀一致；二分，利用木板，将被子长和宽都合理划分成五个部分，并用圆珠笔划记号；三掏。根据记号折叠被子，利用手掌、手臂、膝盖配合，在被折处内部来回掏，如此反复，使其内部棉絮变薄自然形成折线；四压。新被子棉絮蓬松，叠成型后的明显要厚，要反复通过人、物等重力使其变薄。叠被过程中，还有许多细节要领，比如掐棱、捋角、磨面、整形……唯一要领，“用力。”目前只有一种捷径，湿润法。但有一后果，睡的时候冷。

小半天时间，秦朗右手三指指尖磨破皮，一触到被子火辣辣的。

“吕志诚！”三人黑着脸直奔队部，怕是已料到事态严重。“带上那个叫秦朗的兵，跑步过来！”

吕志诚跑步过来赔笑道，“三位领导，调查是啥情况？”秦朗依旧标杆一样插在那里。

吴参谋还是较为平静，一半认真一半玩笑，“秦朗是吧！我看你姓孙，孙猴子，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是吧！”

张干事横着眉头，没有说话。倒是上尉连长最为着急，他是接兵干部，负直接责任，“说，把你的情况说情况。哪里人，哪个部队的？”

秦朗挺直身子，如实回答，“报告领导！我叫秦朗，籍贯湖北夷城，部队应该是肃州卫星发射中心，其它不清楚。”

上尉连长又问，“奇葩，千古奇葩！西方战区怎么跑到东方战区了？”

“豫州火车站上错车了！”秦朗咽了咽，把来龙去脉一一细说，然后壮起胆子，“我当时报告了，您没让我说话。”

“你！”上尉连长欲怒又止，“刘海洋，他去哪儿？”

秦朗摇摇头，“我不知道。”

吕志诚看过刘海洋的档案，插嘴道：“刘海洋是肃州兵，不会是趁机上了回肃州的车吧！”

“逃兵？”吴参谋摇头，“人还没到部队就当逃兵，还真是头一次听说！”

张干事点头，同样一脸严肃，“走，回大队部，联系旅部军务科。”然后又指吕志诚，“你也去，带上秦朗。”

五个人上了辆老猎豹，直奔旅部。

透过车窗，秦朗才知道部队营区有多大，无词言表。每一条路，每一排树，每一队经过的士兵，都深深触动着每一条神经，直教他热血沸腾。激动之情油然而生，发现自己已经爱了这个部队。

到了旅部军务科，副科长一脸气愤与鄙夷，“我就奇了怪了，一个大活人，也能弄丢了。”

吴参谋替他改正，“不是丢了，是搞错了！”

“搞错了比丢了更严重！”副科长指了指上尉连长，“孙刚，你是个人才，你不是特战旅回来的吗？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我看这回你这个副营还能不能提？”

孙刚强忍怒气，“能不能提副营是组织科的事，更与特战旅毫无关系！谁来担责还在次要，当务之急，必须马上确认刘海洋的位置，是滞留豫州站，还是上了肃州的车……离事发已经十个小时，十个小时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我们要对这个兵负责，对他的父母负责，对地方负责。”他虽愁眉未展，思路十分清晰，三两句便抓住关键。

“好了，不要把你们在特战队选拔的事上跟工作混为一谈。”张干事打圆场：“如何处理秦朗这个兵，可以暂时缓缓。我建议由孙刚马上与肃州地方武装部取得联系，看能否取得刘海洋的联系方式。另一方面由副科长向科长汇报，并联系夷城人武部，得到肃州部队接兵干部电话，确认刘海洋是否在车上，如果在车上请他们配合，确保人员安全在位。至于后期工作，待向旅部汇报后再定。”

吴参谋附和，“这样最好。不过，还请吕队长负责秦朗，先按三中队新兵安排，其它后面再说。”

回到新兵三中队，已是午饭时间。秦朗跟着中队一起集合、唱歌、吃饭。

午休的时候，吕志诚把手机给他，“给家里打个电话，免得他们着急。”秦朗独自到了车库外，拔通了姐姐的电话，拔了两遍却没有人接听。犹豫片刻，拔了徐海的电话。

徐海听到之后，相当震惊，欲笑无语。简单安慰了秦朗几句，便挂了电话。然后迅速拔通了县武装部长的电话，将情况汇报上级。

午休过后，新兵组织理论学习，由中队指导员组织。简单介绍部队基本常识，以交流谈心鼓励兵心为主。

军务科那边很快也传来消息，“刘海洋在回肃州车上，火车晚上6点到站，已经通知地方人武部和家长。”根据肃州接兵干部反馈：刘海洋在豫州站得知有肃州部队时而萌发逃跑念头，而且微信当中有当兵没意思和联系同学晚上聚会等信息。

“逃兵，肯定要做逃兵处理。”一班长周耀华信誓旦旦，“不过秦朗，他们有没有说如何处置你？”

“我？我可不是逃兵。”秦朗心中咯噔一下，“班长，逃兵会退回吗？”

周耀华回答，“有的退回，有的处分！根据新兵认错态度决定。”

下午陆续有新兵报到。一批分到了四中队，一批在三中队。带兵班长和班副依旧是点验、理发，带新兵适应环境，统一内务，谈心交流，安抚哭鼻子的娘们兵……一切按部就班，繁忙而有序。

似乎尘埃落定，只有秦朗没名没份，无法融入其中。

旅部军务科与肃州方面也在不断沟通，讨论如何处理秦朗与刘海洋的问题。然而，肃州武装部与家属还未与刘海洋本人见面，无法了解刘海洋的思想状况，商议未取得成效。

秦朗只能坐等结果。旅部军务科一直等到晚上熄灯，未得到肃州方面消息。

次日，早晨八点。军务科电话响了，是肃州过来的电话，得到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