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训练步入正轨,中队一周一比武,大队半月一考核。随着体能训练强度加大,秦朗的劣势也逐渐显露。俯卧撑连续做不到20个,普通的百米冲刺能让心跳飙升到260,更不用说其它超强超耐力的体能训练。在这之后,逢体能训练三中队听到最多的声音:
“秦朗出列,军姿!”
“秦朗出列,军体拳准备……”
曾在队列训练当中忍辱负重的新兵,终于扬眉吐气,有了出头之日。同时,也将队列训练当中受到的耻辱与不公待遇,不显山露水的撒在了秦朗身上。
“秦朗,发津贴了,请大伙吃个鸡蛋饼。”
训练空闲,几个新兵围到秦朗面前。至从开始体能训练以后,不仅手腿乏力,还总觉得肚子空荡荡的。营区北角的家属区,老婆婆摊的鸡蛋饼,一块钱一个,香脆可口。
秦朗愣了一下,尴尬回道:“我的津贴全部转给家里了!”
“小气,糊弄我们!你不是官二代吗?战友们面前还舍不得这点小钱!”
“官二代?”秦朗更是疑惑,“我哪是什么官二代,我家世代为农。”
“还农民,就你这身体能进部队肯定走后门,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
“就是,秦朗,爽快点……”
战友感情是非常微妙的,即便秦朗满足他们的要求,依然改变不了他们对秦朗的看法。他们一起训练、一起流汗、一起冲刺、一起磨爬滚打、一起谈论着身上的伤口……而秦朗,一直都是旁观者。
秦朗想融入其中,唯有改变。
晚上的熄灯号,也是新兵营的体能训练冲锋号。体能训练由各区队组织实施。一区队俯卧撑进行到100个,二区队班负重下蹲才起步,三区队紧急集合哨拉了五动……
排房内安静而紧张,充盈着汗水和干燥的灰尘气味。两个中队两百四名新兵,一起抛洒汗水,酣畅淋漓,极其壮观。
痛,并快乐着。
秦朗独自在角落比划着军体拳,汗水湿透了训练衫,动作缓慢而有力。入伍两月,第一套军体拳一共16式,不知不觉当中至少打了1000次。一拳、一掌、一踢、一勾,都深入心中,每一一动把军体拳的精髓充分呈现,堪比武术大师。
“秦朗,歇会儿!”由始至终,秦朗的体能训练由一班副具体负责,能将一套军体拳打的如此漂亮,他自叹不如,“坐下休息10分钟,然后再练练平板支撑!”
秦朗收拳,望着还在训练的战友想坐却坐不下来。越是如此,越是感觉脱离了群体,与战友们渐行渐远。好比那一只战败受到排挤的狮子,静卧山岗,在风中独自高傲和孤独着。
班副见他不坐也不勉强,轻声鼓励着,“当兵三年,你是我见过军体拳打得最好的兵。呵呵……全旅军体拳第一人。”
秦朗勉强露出笑容,“那又如何?终究是垫底,一滩烂泥!”
“当兵是为了第一吗?至少我不这第认为。在这个集体当中得到身体和心理的淬炼,磨练人格,让自己不断成熟。第一也好,垫底也罢,只要尽力就好!况且,你是身体的原因造成的。”班副一脸深邃,意味深长,“另外,你知道你的心脏所承受的极限究竟能到什么程度吗?你真的尽力了吗?”
十月的北国,气温已凉。天空没有星星,映着远处城市的霓红,灰蒙蒙的一片。
夜静极了,静得无法入睡。偶尔能够听到火车鸣笛,还有耳边战友鼾声阵阵,秦朗悄悄溜下床出了营房。
“站住,口令!”
秦朗没走几步,被迎面而来哨兵喝住,吓得一跳。“班长,我上厕所!”
哨兵不止一人,一名老兵和一名新兵。新兵不是别人,乃是同中队二班新兵杨浩宇。至入伍第二月,新兵开始参加晚间站岗。时间不长,1小时一岗。因为身体原因,秦朗一直没有排岗。
杨浩宇。新兵中队体能训练当中一颗出类拔萃的新星,三中队的娇子。
秦朗去厕所回来,被杨浩宇叫住,“秦朗,我想跟你打一场。”
“什么?”秦朗止步,不理解杨浩宇为何突然有这个荒唐的念头。
“少啰嗦!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杨浩宇步步逼近,个子略高于秦朗,带着挑衅的目光。
“杨浩宇,你开玩笑吧!”秦朗把目光转向那名老兵,希望他能够制止杨浩宇,令他打消这个念头。
哪料,老兵低头掏烟,佯装避风点火,转身任杨浩宇放纵。
老兵的行为,出乎秦朗的意料。
杨浩宇上前,带着自信的笑,“看你的军姿和军体拳有几分模样,不经过专人指导,没有七八年的底子,练不出这架势。你别想狡辩,我也是大院里出来的。咱都不是外人,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刨根问底。你是龙是虫,跟我没丁点关系。只想跟你打一场,一分高下。”
“杨浩宇,我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秦朗越听越搞不清状况。
“我在前面器械场等你,不要让我失望。”杨浩宇轻蔑一笑,径直走向器械场。
秦朗一头雾水,尚在迷惑当中,那老兵靠近插话了,“你们俩官二代,悠着点儿……我可不想提前退伍。”
“官二代?”秦朗一脸无奈,唯有苦笑。
老兵说道:“怎么?你不知道他老爹是军区后勤部副部长?”
秦朗百口莫辩,望着杨浩宇的背影,摇头一笑,“班长,我也不想提前退伍。”没去理会杨浩宇,直接进了排房。
老兵也摇头,“一个比一个屌!”
凌晨五点,起床号没响之前。新兵们已悄悄起床,趁早占据地板叠被子。
秦朗睡在下铺,早便着装整齐,认真叠着被子。杨浩宇端着水杯坐到秦朗床头,见他没反应,将头凑上前轻声骂了句,“缩头乌龟。”
秦朗抬头望了他一眼,不屑理会。
杨浩宇火上心头,起身抬手一扬,将杯中水全部洒在了秦朗被子上。
“杨浩宇!”秦朗气得跳起来,怕吵醒还在睡觉的班排长,怒目瞪着他没有骂出声来。
杨浩宇一脸得意,做出你奈我何的表情,继续下挑战书,“晚上熄灯后,我在老地方等你。”
秦朗平息心情,不再理会他,将被子湿得一面叠在了里面。早操回来,床上破天荒的放了块最差内务的牌子。
一天训练当中,杨浩宇频频投来暗示目光,提醒他莫要忘了晚上之约。
直到熄灯后,体能训练结束,新兵出来洗漱。秦朗端着盆,如期赴约。杨浩宇早在器械场等候。
秦朗放下脸盆,上前问道:“杨浩宇,有意思吗?”
杨浩宇掰着拳头,冷声笑道:“我就看不惯你,明明就是一坨屎,却偏偏摆出一副法国大餐的谱来,欠揍!”
秦朗苦笑,对他这没有来由的怨恨,无话可说。不及闪避,杨浩宇的拳头已扑面而来,金星一闪,还未忍住泪流,鼻血喷出。
“滋味如何?臭狗屎……”杨浩宇还在挑衅。
奏朗咬紧牙,“杨浩宇,贱人,找抽,我满足你……”说罢,迎拳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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