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篇(34)

2018-04-15 作者: 墨轩主人
抗日篇(34)

梅儿正在炕上坐着不知在想啥,二叔“咣当”一声就推门闯了进来。把梅儿吓了一跳。梅儿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二叔披头就问;“梅儿,你说你到底喜欢谁?”

二叔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把梅儿问愣了,她看看二叔,又瞅瞅宋老师,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尽管两个人没有言语,但梅儿从两个人的表情上忽地就猜出来,他们一定是为她来的。

这两天梅儿正为这事儿闹心,她后悔当初不该跟宋老师接触,让宋老师对她产生了好感,致使她被闹得心神不宁寝食不安。

二叔看到梅儿没有回答,又问了一遍。这回把梅儿问急眼了,把眼一瞪,陡然吼道:“都给俺滚出去,俺不想再看到你们!”

两个人谁也没想到进门就被梅儿当头骂了一顿,尽管这样,但两个人也不想服输,更不想先走出这个屋子,让对方看了笑话。于是相互瞪着对方。

二叔也急了,跑进厨房拿出一根筷子,往炕桌上一放,说:“梅儿,今天你就来个简单的,痛快点儿,你不用说话,你喜欢谁就把筷子一头冲向谁,如果你喜欢他俺马上就走,以后永不再登你家的门!”

梅儿被二叔诈唬吓懵了,她瞅瞅决定他命运的那根筷子,心“忽地”乱了,她知道这时候如果一步棋走错就将会终生悔恨。于是她低下了头谁也不看。二叔和宋老师都眼巴巴地等着梅儿去摸那根筷子。

梅儿没有马上去摸那根筷子,她思忖着,手也颤抖着。。。。。。足足有五分钟,她终于慢慢地把那根筷子的一头儿拨向了二叔。

二叔赢了。宋老师失落地走出梅儿家。

从梅儿家出来,二叔碰到了三妮子,包子。三妮子就问:“铁锤,咋的,又上梅儿家啦?”

二叔一脸难看,嘟嘟囔囔地说:“啥玩意儿,他姓宋的胆子不小,敢跟俺争梅儿,这回叫俺给干趴下啦。”

包子最近也听到不少有关二叔的风言风语,但这里面究竟发生了哪些事他并不清楚。于是他就调皮地问:“铁锤,你跟俺说说,你是咋把宋老师干趴下的?”

二叔余怒未消地就把刚才的情况说给了两个人,脸上露出一副得胜者的表情。

包子似乎对二叔这幅表情有点儿反感,于是就连开玩笑带呲得他。

二叔趾高气扬地说:“俺是谁,俺是张飞的后代,张飞谁惹得起?”

“啊,姓张的咋啦,姓张的就都是张飞的后代,那张达也姓张,你咋不说你是张达的后代?自己也没摸摸后脑勺有没有反骨,还在俺面前充魏延,我呸!”三妮子也拿二叔开涮。

二叔没有看过三国演义,因为他不认识多少字,但他听说书人说过,张达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是他背地里下手害死了张飞。小时候的二叔听了这段历史故事也曾大骂过张达。

“滚你个球,你再胡说打断你的狗腿!啥玩意儿?”二叔一看三妮子在呲的他,突然飞起一脚向三妮子踢去,嘴里骂骂咧咧。

三个人正打嘴仗,草上飞不知从哪儿晃晃悠悠过来。二叔一见草上飞,一招手把他喊住,把他拉过来就问:“草上飞,问你个事儿,你说爱情是啥意思?

草上飞听了二叔的问话,忽地愣住了。自从他跟二叔化干戈为玉帛,他从来没见过二叔主动向他请教过任何问题,甚至每次行动二叔也不跟他商量。今天二叔突然向他请教,他以为二叔真求着他了,马上摆起一副绅士的模样,阴阳怪气地说;“爱情,爱情嘛就是那个,那个,那个。。。。。。”一连好几个“那个”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二叔一看草上飞也戏弄他,气的他伸手就给了草上飞一拳,把草上飞打了个趔趄差点儿摔倒。

草上飞挨了二叔一拳,突然笑了,支支吾吾地说:“俺也不知道。”

可能是那时候农村比较封建,对男女之间的事儿很少有人讲,草上飞虽然肚子里的墨水比二叔多点儿,但谈到爱情他也说不清道不明。于是,四个人就胡乱猜测,闹了一阵笑。

那天晚上,二叔和宋老师一前一后从梅儿家出来的时候,正好让满街游逛的马二流子撞见。没几天,大街上新闻就传开了。马二流子见人就说:“你们听说没,那天夜里宋老师从梅儿家扫兴出来,看样子可能是被张铁锤打败了。。。”

“他们打架啦?”有人没等马二流子说完,就急不可耐地问了这么一句。

马二流子摆着手说:“啥呀,不是打架,肯定是唇枪舌战,最后张铁锤赢啦。”马二流子咳嗽了两声,清清嗓子,振振有词地又说:你们大伙看吧,用不了多久,赵梅儿就能生出一个小张铁锤,你们说这叫啥?这叫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你再胡说当心铁锤听见揍你。”另一个人像是在开玩笑,又像是在提醒他,不要胡说。

马二流子不以为然,他说:“离地三尺有神灵,谁胡说出门让车轧死。”

众人“哗——”哄堂大笑。

就在这时,二叔不知啥时候悄没声站在了马二流子身后。二叔向大伙摆了摆手,那意思,别吭声。

在坐的谁也不敢告诉马二流子二叔就在他身后,都抿着嘴笑他夸夸其谈。

马二流子越说越上劲儿,吐莲花一般滔滔不绝地给大家讲着他看到的新闻,和他能猜到的想象,说到气愤处还比划着骂一声。

二叔实在忍不住了,“啪——”在马二流子后背点了一指头,只见马二流子身子一挺,像触了电似得,立刻就觉着一股气流从头顶一下麻到脚跟儿,一咧嘴不吭声了。

在场的人都知道二叔会拳脚,但他们不知道二叔这指头一点,咋就把马二流子戳的不吭声了,于是都疑惑不解地望着两个人。

殊不知,二叔用的是点穴法,一般他不用,他今天瞅着马二流子太气人,突然萌生了让他尝尝点穴滋味儿的想法。所以就给了他一指头。

马二流子呲牙咧嘴痛苦的不行,额头上浸出了汗珠,时不时还打个冷战。

二叔看到马二流子痛苦难当,这才在他后背拍了一巴掌,解开了他的穴道。

马二流子长出了一口气,随后扭头就往身后瞅,一瞅,我的娘哎,张铁锤。就见他干巴的脸上陡然变了颜色,哆哆嗦嗦,嘴里不住地说:“铁锤老弟,哥不是说你的,俺是在说。。。”

“你还嘴硬?俺都听半天了,让你再胡说八道。”二叔说着就要动手撕马二流子的嘴。

马二流子急忙用手一挡,“铁锤老弟,哥错了,哥自己惩罚自己。”说着,两手交替在脸上“啪啪啪”打起自己。

二叔气愤地问:“村里那些传言是不是你干的?”

“是是,是俺干的。”马二流子连承认带求饶。

“你为啥要这样?说!”二叔问。

马二流子“嗨”了一声,一屁股坐在磨盘上,结结巴巴地讲出了心里话。

自从梅儿没了丈夫,马二流子就惦记上了她。梅儿别看快三十的人了,那脸蛋儿,那身段儿,依然在沁河村是数得着的“农村版的美女”,要说她半老徐娘还早点儿,但她走在人前,举手投足,说话一笑,都能把村里的年轻人眼珠子勾出来。马二流子也不例外,他被梅儿迷的神魂颠倒,白天黑夜脑子里都是梅儿的影子。然而,马二流子是单相思,他知道论家庭条件,论长相,哪一条梅儿也不会相中他。就这一个女人让他好闹心,天天睁开眼是梅儿苗条的身段儿,闭上眼是梅儿美貌的姿容,一梦见梅儿就“跑马”,直“跑”的他肾亏得的快直不起腰来了。有时候,马二流子想得实在受不了就咚咚往墙上撞头。

突然,有人小声说:“梅儿来啦。”

梅儿真出现了,他老远看见二叔揪着马二流子好像要揍他。于是她就喊了一声,让二叔住手。

梅儿就是这么个人,跟二叔一样,嘴厉害,心肠软,她知道马二流子爹娘死得早,一个人活着不容易,虽然曾几次因为闲言碎语她想去找马二流子算账,但每当双腿刚迈出家门就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心说,自己心里没鬼,随马二流子说去吧。今天她看见二叔要揍马二流子,忽地就生出一丝怜悯,张嘴阻止了二叔的举动。

马二流子一看二叔松了手,“噌”几步窜出多远,像兔子一样瞬间就跑得没了影。

梅儿笑了,她不发怒的时候笑得是那样的甜美,那样的妩媚动人。让在场的人瞅的都有点儿嫉妒。

马二流子在沁河村是个出了名的游手好闲的光棍汉,在村里除了好传个绯闻,在父亲没用他干活之前,他还好“碰个瓷儿”,讹别人俩钱儿弄壶酒喝喝,在乡亲们眼里他就是一个朽木不可雕的人。后来,要不是父亲让他到烟厂干活,对他管得紧,就他那大手大脚啥也不在乎的样,挣那点钱也存不住。还有他家里那点儿粮食,半年就得让他吃的所剩无几,后半年还的靠街坊邻居接济。

要说马二流子是个绝对可恨而又遭人不待见的主儿也不完全是,这天,他还真给父亲送了一个有价值的情报。

今天父亲让他跟着车往城里送酒,刚过了沁河桥他突然发现西边的公路上,不远处有一辆日军的汽车坏在了路上,两个鬼子兵正在忙着修车。他透过车上的苫布发现车上有女人晃动的身影。马二流子就见女人亲,他一见女人马上就不由自主地喊车老板儿停车,跳下车“颠颠”跑近汽车,趴在一个隐蔽处往车上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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