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年宴

第68章 年宴

平安无事的度过了二十余日，新年已至，府内挂了不少红灯笼，瞧着一片红火甚是喜庆。

不同于前些日子，这两日已经暖和了许多，一片春光漫漫撒进了整个屋内。

顾长歌却也甚是犯困，几乎整日整日的睡着，日日都到午后才能醒来，偏偏午后醒来整个人也不灵光，浑浑噩噩的过着。

就连新年当日，顾长歌也一觉睡了下午。

阿瑶匆匆进了屋内，看着她熟睡的侧脸微微有些不忍，半响还是上前推了推她的肩膀，低声开口：“小姐，快些醒醒，莫要睡了，待会子晚上还有年宴呢，可不能不去呀，小姐？”一连唤了两声，床上的人才有了动静。

有些慵懒的揉了揉眼，窗外有些刺目的阳光从窗外照了进来，顾长歌伸手挡在了自己眼前，待适应了周围的光明后，这才沙哑着嗓音开口：“现下是何时了？”

“回小姐，方过正午，小姐快些洗漱更衣吧，奴婢为您备了些粥点，您先随意吃些，老爷叫人在福利办了年宴，方才大夫人房里已经派人来传了。”阿瑶有些担忧的开口，生怕顾长歌开口拒绝了此次年宴。

虽然她也不希望顾长歌前去，可毕竟这次的年宴除却府内众人还有不少府外的大臣，小姐若是不去，难免会被人说闲话。

未等顾长歌示意，阿瑶便叫守在门外的丫头江铜盆从漱口水端了进来。待她略略洗漱后，阿瑶这才又从一旁取来了一件儿丁香色的衣裳，顾长歌瞧着那在阳光的照应下微微泛着光的布料，只觉着有些晃眼。

听阿瑶提起过这是今年这会子京城内正时兴的款式颜色，早一个月前阿瑶便叫人去备了，足足赶制了一月有余这才制出这件儿衣裳来。

顾长歌倒是不在意衣裳的花样儿颜色，只穿着舒适便是了，觉着没什么大碍，便叫阿瑶为她随意梳了个不算繁琐的垂挂鬓，看起来颇为乖巧，人畜无害的清纯气质又多了些。

因为顾长歌得到了皇上的赏识，所以整个顾府也是日益蒸蒸日上，顾将军更是收了不少礼，那王氏自然更不必说。

此次的年宴便是顾将军特意为了招待京城内的众官臣办的。

除此之外，此次的年宴还有一个目的，便是为那顾婉夏寻得一个如意郎君，顾长歌同君泽成亲大局已定，众人眼见提亲一事泡汤，心中自然有所不甘。

顾婉夏虽说不是顾家的嫡女，却也是京城内出了名的温婉才女，若是能求得与她的亲事，众人心中自然也高兴。

只是众人不知，那所谓的温婉优雅不过只是一张皮囊罢了，顾婉夏为人如何顾长歌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不过顾长歌也没有那个的闲心思插手这个事儿，只当是看客凑个热闹冲个人数罢了。

小怜从屋外进来，手里端着一个看起来异常普通的木盒子，而后将盒子打了开放到了一旁的桌上。

盒中静静躺着一对儿流苏发簪，瞧着虽不像是价格不菲之物但样式倒也新颖，顾长歌不解，抬头看了小怜一眼。

“哪来的？”开口问了句，顾长歌伸手将那流苏发簪取出仔细瞧了瞧。这种平凡的首饰她那库房里多得很，不足为挂。

见她问起，小怜也有些不解，只歪了歪头，而后便开口：“回小姐，这是四小姐差人送来的，说是为了答谢小姐先前的恩，还清小姐你能收下。”

说到这里，小怜止住了话，心中却觉着这位四小姐顾千画实在是太过小气了些，怎的只送了这么一对儿素银流苏发簪过来。

阿瑶见她面上表情有些鄙夷，知道小怜这是误会了顾千画，连忙开口：“小怜你可莫要见怪，咋们府里的这位四小姐可不比那位三小姐多金，恐怕就是这一对儿流苏发簪便已经是她的全部家当了。”

闻言，小怜面色微微变了变，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这些年来他已经看惯了人情冷暖，对于府里小姐不得宠的诸多悲惨下场也已经了解了许多，只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顾长歌只轻轻笑了笑，心里想这顾千画倒是懂得报恩，如今王氏一房独大，以后在这府中还不知要出什么变故，她也该拉个同盟往后在这府里头作伴儿。

至于那大夫人，顾长歌素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她无心刁难顾长歌便罢，可倘若她摆明了与顾长歌作对，那便不要怪顾长歌心狠手辣了。

“顾千画房里可有消息，今日的年宴她可会去？”将那流苏簪放回到了木盒中，顾长歌又朝着一边儿的二人开口问了句。

阿瑶倒觉得新鲜，自家小姐素来不爱与府内众人理上关系，先前她肯出手救下四小姐阿瑶便已经觉得难见，如今竟然又开口问起了四小姐。

轻轻摇了摇头，阿瑶还是开口了:“回小姐，四小姐那边儿并未有消息，只是想来依照四小姐的情况，老爷同大夫人也不会让她前去的。”

朝着阿瑶的方向撇了眼，顾长歌自然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有些同情地叹了口气，顾长歌又轻轻闭上了眼，不知道心中在盘算着什么。

打着盹儿熬过了一下午，外头的夕阳方才落下，府内正殿便传来了一阵乐声，顾长歌看了看天色，只想着也该前去正殿了，随意理了理衣裳便带着阿瑶二人出了拂玉楼。

府内现下一片灯火通明，各处挂着的灯笼星火璀璨，热闹非凡，四周不停有丫鬟端着餐盘走过。

正殿里已经到了不少人，顾长歌清了清嗓子，而后便挺身进了殿内。

见她进来，殿内已有不少男子被引过去了目光，只见顾长歌身着一袭丁香色长裙，裙摆委地，上绣着蝴蝶花纹，满头长发也被一对儿蝴蝶步摇挽在了头上，面上虽未施粉黛，一眼望去，却也足以叫人惊艳。

尤其是她脖间的珍珠颈链，更是衬得她锁骨清冽洁白，将整个人的气质又衬的好了些。

一旁的那女子因为嫉妒愤怒面上微微有些扭曲，侧在身旁的双手更是早已紧紧握成了拳头，而那女子不是旁人，正是顾婉夏。

她虽然姿色不错，可面上的妆不免让她沾染了些风尘气息，美则美矣，却如同京城内的女子一般千篇一律。

顾长歌的那股清冷之意则是从骨子中透出来的，叫人看了不由得为之心中一动。

顾将军坐在正中面色含笑地看着众人，见她进来更是不忘寒暄几句，一副慈父模样，顾长歌只觉得瞧着心中作呕，淡淡的回了两句便转身坐到了一旁。

见她无心搭理自己，顾将军自然也不自讨没趣儿，转身又对着一旁的几个大臣敬酒。

阿瑶冷哼一声，上前为顾长歌倒了一杯葡萄酿，愤然开口:“老爷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平日里不见他到咱们府里送些什么来，现下反而装着关心小姐。”

“嘘。”小怜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谨言，阿瑶又愤愤地甩了甩手，而后这才恢复了先前的神色到了顾长歌一旁。

顾长歌自也是厌恶顾将军的，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放置在府里这么多年不管不问，甚至最后为了保全府内颜面不惜将自己亲生女儿赶出府，害的原主险些丢了性命。

若单单只是她便罢了，想来许是父女间有什么误会，可那顾千画也是他的亲生女儿，况且年纪才不过十岁出头，他竟也不管她的死活，将她独自一人扔到府内自生自灭。

王氏坐在顾将军身旁，身着绿色上衣，腰间的绸缎腰带上镶着金边儿珠宝，一看便知道价格不菲。鬓发规规矩矩的盘在脑上，一副良妇的模样，脸上的笑也甚是温柔。

说起年纪，王氏今年也已过五旬，可却是保养的极好，肤色白皙，面上甚少能瞧见皱纹，身段儿也是极好的，便是说她现下才不过三旬也不会有人质疑。

方才顾长歌进殿后众人的目光她都看见眼里，王氏是何等的精明，怎么会不知道，那些个人心中所想的是什么。今儿个她本是想为顾婉夏寻个好郎君，如今满殿男子的目光却都被顾长歌引了去，自己女儿被这么比了下去她自然不甘心。

偏偏她面上却看不出什么波澜，只清了清嗓子，而后这才朝着顾长歌开口:“长歌，听你房里丫头提起你今日午后才醒，可是身子不适？需不需要姨娘帮你叫个郎中？”

她开口，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传到殿内的每个人儿里，虽是一幅关心的语气，可听到旁人耳里却是堂堂顾家嫡女睡到日上三竿才醒的消息。

顾长歌垂了垂眼睑，再抬头看向王氏时嘴角已经勾起了一丝笑，只是眼中仍旧一片冰冷，就连王氏看了也不由得心中一寒:“有劳姨娘挂念，长歌自从半月前染上风寒一直到现在都不见好，整日都头痛发晕浑身乏力，倒是也叫郎中来瞧过了，只是那药却不见什么效果。”说着，顾长歌脸上有些无奈。

周围众人一听又似是明白了什么，看向王氏的眼神多了分猜忌。倘若这王氏真真关心顾长歌，怎的会连顾长歌已病半月都不知道？如此一来，方才她那些关怀的话岂非不是有些惺惺作态。

王氏面上微微白了白，却仍是不慌不忙的安慰了几句，而后这才重新坐到了一旁，没有再去搭理顾长歌的意思。

见势，顾长歌却不肯这么罢休，难得现下众人的目光都在她这里，她若不做些什么岂不是辜负了王氏的一番“美意”。

四下里看了看，顾长歌这才一脸遗憾的开口:“父亲，怎的四妹妹没有来，长歌同四妹妹已经许久未见，还想着和她说些体己话呢。”

闻言，殿内的众人立马来了兴趣，他们从前在京城内可是尚未听过顾府还有位四小姐。

这顾长歌顾婉夏以及先前被皇上定罪的顾清月都是称得上绝色的美人儿，也不知这位四小姐容貌如何，如今京城内想与顾府攀上亲事的人众多，他们未必能争的上，若是平白无故多出了个四小姐那他们同顾府订下亲事的希望又多了一分，何乐而不为？

“从前只听说这顾府有三位小姐，却不想竟然还藏着位四小姐，也不知道这位四小姐姿色如何，是不是同其他几位一样貌美。”人群当中有人小声开口议论了句。

听着众人窃窃私语的话，顾将军面上的表情也有些难看，心中更是恨透了顾长歌，一时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众人的话，只能尴尬地站在一旁，面色有些涨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