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奉旨前来

第71章 奉旨前来

一连过了数日，西陵的敌军都未再来犯。

漠北自他们来时便下了下雪，到现在都还未消停。漠北地形本就复杂，甭说是西陵敌军，便是顾长歌这些日子都还未将四下里的地形认清。

再加上路上都是积雪，马蹄同人走起来都打滑，现在这个时候进军漠北，的确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说到底，皇上还是比较偏袒君泽的，未将他派去生活较艰苦的边疆去。漠北虽冷，可衣物食材齐全，真正是吃得饱穿的暖。顾长歌来了这么久，并未感觉到与在府里时有什么不同。

而边疆便不同了，顾长歌虽未去过，却也听人提起过边疆的情况，终年炎热便罢了，河里井里还经常干枯，更甭提是新鲜的蔬菜水果了，士兵百姓能吃上饱饭便是很不容易了。

不过相对于漠北，边疆外敌来侵的情况也较少，之前一阵子才有了动乱被顾泽宇平定。

早些日子前来时军营里的士兵还对他们二人心中有些膈应，这些天相处下来，顾长歌发觉他们对自己的态度转变了不少，不由得心中欣喜，毕竟她们往后还是要并肩作战的，若是总内讧，的确不是什么好事儿。

而众士兵对他二人态度转变的原因也很简单，便是这二人的确有实力，况且绝不低于君烨，先前他们肯跟着君烨便是看中君烨杀伐果断，为人英勇。

可君烨虽如此，到底是少了些算计之心，时常莽然动手，着了敌军的道。这一点顾长歌自然清楚，虽然君烨为人的确是渣了点，可到底是没什么心计的，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便被君泽算计贬为庶民。

而相比君烨，君泽这个老狐狸便滑头了很。

一大清早，顾长歌便听到了帐外传来的嘈杂声，怕是兵变，心中一惊，正想披上衣裳起身，便见阿瑶一脸愤怒之意掀起帐帘走了进来。

见她不慌不乱，顾长歌也知道方才是自己多想了，只松了口气，而后这才有些好笑的问道：“又怎么了？”

阿瑶脾气本就不大好，只平日里在她面前不显露，这些日子因为那些个士兵对她处处刁难，阿瑶心中早就是不痛快，这两日见他们对顾长歌态度转变这才将那气儿消了去。

见她还是笑着开口，阿瑶只将手中的铜盆重重的放到一旁安置着的桌上，开口道：“小姐还笑，太后都欺负到咋们头上了。”

听到太后二字，顾长歌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苦笑一声。

她对顾长歌的敌意不是一日两日了，只是碍着皇上同君泽这才一直没有对自己动手，这些顾长歌心中都清楚。

此次她肯接了皇上的令前来边疆，为的也就是能离太后远一些，既然她无法同太后相斗，总归是能躲得起的。

示意阿瑶继续往下说，顾长歌翻身穿上了鞋，伸手浸到了铜盆里。

现下还是清晨，帐里的炉內火势早已不旺，账内不免有些寒冷。铜盆内的水温热，将顾长歌冻得有些僵硬的手指泡软了些，伸手浸湿了手绢，顾长歌便独自洗漱着。

阿瑶见她仍是不焦不躁的模样，心中愈发着急，连忙开口:“小姐不知道，那会子太后派来的人已经到咱们军营了，据说还是京城内潘家的大小姐潘雨歌。”

“叫她来作甚？”顾长歌将擦完脸的手绢重新丢回了铜盆，有些不解的开口问了句。

早先她为了拉拢京城内人的关系特意将京城里的诸位千金少爷都打听了一通，对这位潘家大小姐倒也是有些印象，自然是知道她不会功夫，更不懂兵法。

闻言，阿瑶耸了耸肩，上前端起了铜盆道:“奴婢不知，方才开口问了那潘家小姐反倒是还被她身边儿的丫头凶了顿，小怜劝我不要与她争执，将我打发了过来。”

“嗯，你便先下去吧，我待会儿亲自去问。”仍是平平淡淡的语气，顾长歌眉目间并看不出怒意，似乎阿瑶方才所说的事与她无关，可阿瑶同顾长歌都清楚，太后此次派这位潘家小姐过来明显着就是要与顾长歌做对，又怎么会与她无关？

还想开口，阿瑶却对上了顾长歌有些不耐烦的眸子，知道她不想再听关于那潘雨歌的话，阿瑶只乖乖闭上了嘴，端着铜盆出了营帐。

方才过辰时，顾长歌正用过早饭，还未等她前去寻那潘雨歌，她便已经沉不住气带人来了顾长歌的营帐。

“顾姑娘，这些日子来在这军营过的可好？”一道带着丝媚意的声音传进了耳里，顾长歌手上的动作一顿，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只见帐帘旁站着一身形纤细婀娜的女子，她身上穿着的是一件儿裹腰粉红色长裙，胸前的领口微低，露出胸前的一片风景。肤白如雪又细腻，便是顾长歌看了都不由的心跳慢了半拍。

更值得一提的是她头上戴着的凤凰步摇，顾长歌从前日日前去太后宫中，自然对这支步摇不陌生，这是太后日日戴在头上的，如今竟赏给了潘雨歌。

那步摇做工精细，垂下来的流苏珍珠链更是招眼，一看便知道不是寻常首饰，恐怕顾长歌现下全身的衣服首饰加起来都不如那一只步摇。

潘雨歌面上始终是笑吟吟的，黛眉舒展，凤眼微弯，可却含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傲慢之意，看向顾长歌的神色也颇为不屑。

像是为看出她面上的倨傲一般，顾长歌只笑了笑，开口:“那会子便听说潘姑娘来了，原本想着前去问候，却不想潘姑娘先来了，潘姑娘一路颠波，从京城赶到漠北想来也累了，怎的不先休息便过来了。”

顾长歌说着，示意她坐在自己身旁，而后又不免心中对这潘雨歌暗自敬佩。她现在身上裹着大氅都还觉着冷，这潘雨歌除却那一身低胸长裙只披了一件薄薄的披风，当真是挨冻。

更何况先前顾长歌到了漠北军营足足睡了一日多这才醒来，潘雨歌倒是抖擞，还有精力跑到这儿来跟她谈话。

自打方才顾长歌看到她头上的那一只凤凰步摇时便知道潘雨歌此次定是得了太后的令前来刁难，却也不好明着与太后的人争斗，表面功夫做的还算到位，叫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原本还想着开口刁难，却瞧见对方态度甚好，潘雨歌不免也有些窘意，只伸手理了理鬓发的碎发，满不在意的开口：“无妨，整日睡着也不好，总得起来走走。”

说到这里，她又朝着顾长歌看了眼，语气也加重了些：“更何况此次前来漠北可是太后娘娘的旨意，我也不敢怠慢。”

潘雨歌说着，还不忘特意在“太后娘娘”四个字上加重了些，原本理着碎发的手挪到了头上的凤凰步摇，而后伸手取了下来。

那步摇被营帐外的光照的微微发光，甚是好看，满意一笑，潘雨歌继而开口：“这支步摇还是未来漠北时太后赏赐给我的，我瞧着甚是喜欢，便整日戴在头上，顾姑娘可觉着如何？”

暗自翻了个白眼，顾长歌也不知她究竟是在显摆步摇还是太后，面上却还是一如既往的笑着，只带着丝客套之意的开口：“是了，我瞧着也很是好看，很配潘姐姐你。”

听到这个称呼，潘雨歌面色微微变了变，而后这才又让一旁跟着来的丫鬟为她将步摇重新戴在了头上。顾长歌自然没有错过方才潘雨歌面色微变的一瞬，嘴角不免勾了勾。

女人家除却自己的容貌，最在意的便是年纪了，尤其是潘雨歌这种女子，更是对这个话题敏感。

顾长歌今年才不过二八之年，也只有十七余岁，而这潘雨歌却早已到摽梅之年，足足比顾长歌大了七八岁。尤其是她还未出嫁，更是不愿别人提起自己的年纪。

说起这潘雨歌为何不嫁人的缘由京城内也是人尽皆知，原本这潘雨歌容貌才学家世在京城內皆为上等，可偏偏潘雨歌气性傲，认为京城内的寻常公子配不上自己，只想做帝王家的女子。

可偏偏皇上如今年岁偏大，俊颜已失，潘雨歌自然也是不甘心进宫的，更不甘心在宫里做个妾室。大家虽然面上不说，可心中都清楚，久而久之，前去潘家提亲的男子也少了下来。

未等潘雨歌再开口，顾长歌便接着问了：“只是不知这次太后派潘姐姐前来是为了何事儿，军营可不比京城，危机四伏，潘姐姐来了漠北可要当心啊。”

特意说的含糊了些，顾长歌四下里警惕的看了看，眼里却含着一丝不容易察觉的笑意。

倒是出乎她的意料，潘雨歌并未表现出害怕的神情，只是顿了顿的动作还是出卖了她心中的惧意。

只轻轻笑了笑，而后这才开口：“顾姑娘说笑了，我既然敢来便是已经知道了这漠北的危险，更何况，不是还有顾姑娘你吗？”

顾长歌也回之一笑，心中暗骂一声，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她这一不留神儿竟然中了潘雨歌的计，这么一来若是潘雨歌出了什么事儿还是她的疏忽不对了不成？

讪讪的笑了笑，顾长歌还是礼貌开口：“这是自然，既然潘姐姐来了漠北，妹妹自然是要照顾到潘姐姐的安全。”

见她顺应着自己的话开口，潘雨歌面上的表情愈发得意，也不在乎顾长歌的称呼，只开口：“好了，不说这些了，这次太后让我前来漠北的缘由想来妹妹你还不清楚。”

闻言，顾长歌又应了句，潘雨歌继续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只是太后娘娘想着顾姑娘你前些时日未能好好学习礼仪，这才让我前来，希望我能对你指导一二。”

“没想到这么久太后娘娘还念着此事儿，倒是劳烦潘姐姐你了，还特意从京城赶来漠北教我。”

有些抱歉的笑了笑，顾长歌又“好心”开口：“只是潘姐姐，如歌脑笨，又是放纵惯了的，先前在太后娘娘宫里头都未能学好礼节，往后恐怕潘姐姐教导起来要费些力气。”

潘雨歌倒也不恼她的话，只是却并未直接开口，而是不动声色的朝着一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而后又掩饰的轻轻咳了咳。

丫鬟见势立马会意，笑着开口：“顾姑娘您便放一百个心吧，既然我家小姐接了太后娘娘的旨意前来，便定是会将顾姑娘您教会的，姑娘您也别怪奴婢说话直，往后姑娘您学着也得用点心思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