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吃瘪
“这是自然。”顾长歌开口,还想再说旁的阿瑶便掀起帘子进了帐內,见到一旁坐着的二人只随意行了个礼,并未想去过多搭理,而后便转向了顾长歌:“小姐,九殿下过来了。”
知道阿瑶心中定是在意着那会子同潘雨歌二人的事儿现下较劲,顾长歌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担忧的侧眼瞥了眼一旁的二人。
潘雨歌此次是太后派来的,又有着太后的旨意在身,更是如同太后亲自前来一般,就连君泽恐怕也不能明着对她如何。若是那潘雨歌因为这个责罚阿瑶,恐怕就连她也保不住。
好在潘雨歌并未有要同阿瑶计较的意思,只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朝着顾长歌又看了眼,而后便起身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打扰你了,这两日赶路的确乏了,是该好好休息休息。”
话落,未等顾长歌开口,潘雨歌便带着阿瑶出了帐內。
看着二人的背影,阿瑶毫不留情的“呸”了声,而后这才有些看向顾长歌,关切开口:“小姐,您没事儿吧,那潘家小姐可有为难你?”
摇了摇头,顾长歌知道方才她也是为了自己不平,一时更是不好去责怪,只示意她添了几块炭火进炉子,开口教导了句:“阿瑶,日后对那二人你可莫要再失了礼节,还是客气些的好。”
“小姐。”阿瑶不满的开口,语气里多了丝惊讶同抱怨,顾长歌今日是怎的了,为何要处处让着那潘家小姐?若是换了从前甭说是再漠北,便是在京城恐怕小姐也不惧怕那潘雨歌。
顾长歌见她丝毫没有将自己的话听在耳里,不由得有些不悦的瞥了她一眼,这才继续开口:“阿瑶,你可知潘雨歌此次前来是为何?”
“奴婢不知。”被顾长歌冷冷的瞥了眼,阿瑶连忙低下了头,也不敢再有旁的情绪,一副犯了错事儿的小孩子模样。
见势,顾长歌语气也不由得软了下来,耐心的开口:“那潘雨歌此次是奉了太后的旨意前来教导我礼节的,若是你今日对她的冒犯传去太后耳里,太后会以你不淑为缘由责罚也不一定。”
自从前些日子皇上责罚君泽禁足一事儿顾长歌便知道,皇上对太后可是极其孝顺的,虽然顾长歌同君泽二人对燕国功劳颇大,可若是对太后太过不敬亦或者是太后对他们太过不满,皇上定是会出面的。
见顾长歌是为了自己着想,阿瑶心中不只是什么滋味,不由得红了眼眶,自从失去了双亲,便也只有顾长歌小怜肯这样了,如今这个情况,也只有她们主仆三人能互相依偎了。
“小姐,奴婢知错了。”低声应了下来,阿瑶又殷勤的为她倒了杯热水,捏肩捶背样样不落,顾长歌只觉着有些无奈,笑着看了她一眼。
出了帐內,潘雨歌面上的笑意便猛的僵了下去,一旁的丫鬟见势连忙上前开口:“小姐,您千万莫要为了那顾长歌怄气,当心身子才是。”
不屑的瞥了她一眼,那丫鬟连忙低下了头,不知自己是哪里说错,潘雨歌只垂了垂眼,而后这才开口:“生什么气?她说得的确不错,我今年年纪的确不小了。”
“小姐,您这是……?”不解的看了她一眼,那丫鬟又蹙了蹙眉,从前在府里头的时候凡是被发现暗自谈论潘雨歌年纪容貌的丫头家丁都被拉去用刑赶出府里了,今日怎的小姐这般反常?
并未回答她,潘雨歌面上的表情叫人有些看不懂,而后才浮现出一丝带着些狠辣的笑,如今她可是奉了太后懿旨过来的,对顾长歌做什么事儿也都是情理之中的。
毕竟正如顾长歌所说,连太后都管教不好她,潘雨歌一个还未出闺的女子又怎的能管好?只要不闹出人命,无论潘雨歌做什么事儿,皇上都不会怪罪,太后更不会。
想着,潘雨歌又轻轻笑了笑,正想带着那丫鬟离开,却瞥见了正朝着营帐走来的君泽,不由得整个人一愣,眼里满是惊艳的意味。
只见来的那男子一拢紫衣,身上虽是披着士兵所穿的盔甲,却没有一丝粗蛮的气质,反而一副温柔敦厚的模样,让人像是在京城内的明媚春天一般。
乌黑的头发高高束在脑后,耳边垂下的几缕鬓发随风摆着,撩人心弦。他低着头,纤长的睫毛掩去了眼中的情绪,面上带着一丝不耐烦的表情,却让潘雨歌心中一动。
从前在京城中她并未见过这般的男子,不免心跳愈发快了些,面上也微微泛起红晕。一旁的丫鬟注意到了她的异常,又怕她失态,连忙拉了拉她的袖子,这才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这位将军可是要寻顾姑娘?”未多加搭理身后的那丫鬟,潘雨歌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带着一丝媚意开口。
君泽闻言,脚下的步子微微顿了顿,这才上下打量了打量面前的女子,见她虽然保养得甚好,可眼下仍是有几条细纹也略略猜出了她的年纪同身份,只轻轻点了点头:“正是。”
闻言,潘雨歌笑意愈发明显,皱着眉朝身后的营帐内看了眼,这才略带歉意的开口:“如此将军来的便不大巧,听闻睿王殿下等下要来看望顾姑娘。”
“嗯,不错。”仍是没有戳破她,君泽好脾气的应了句,而后便要越过她伸手掀帘,却被潘雨歌挡在了身前。
收回了险些碰到她胳膊的手,君泽眉间微微蹙了蹙眉,看向她的神色也不复从前,多了些冷意:“潘姑娘这是作何?”
“你认得我?”挑了挑眉,潘雨歌满意一笑,而后这才又继续开口:“这位将军,方才我已经说过了,睿王殿下等下要来看望顾姑娘,恐怕现在不大方便见你,正巧我刚来漠北,对军营里的情况不大熟悉,不如你随我一起来,为我细细讲一讲。”
知道她仍是没有猜出自己的身份,君泽只有些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像是看跳梁小丑一般,而后这才不疾不徐的开口:“潘姑娘不必这么客气的唤我,往后唤我九殿下或者君泽都可,如歌已经等我许久了,我便不耽误潘姑娘回帐了。”
又要进帐,君泽似是又想起了什么来,朝着潘雨歌身上穿着的衣服看了眼,开口劝道:“潘姑娘,漠北天气严寒,日后你还是多披两件儿衣裳的好,这里不比京城,没有太医候着,若是潘姑娘对军营不熟悉往后还是莫要乱跑的好,免得入了敌军的陷阱。”
话落,未给潘雨歌再开口的机会,君泽便进了营帐。
自从方才听到君泽自述身份,潘雨歌便如遭雷击一般,整个人僵在了一旁,面上愈来愈黑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尤其是听到君泽对自己的穿着指点,她更是咬紧了嘴唇,浑身止不住的发抖。
从前在京城时,她从未听到过这般好不留情的话,尽管君泽已经说的很是含蓄。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方才面前的那男子居然就是京城中的睿王殿下君泽,与顾长歌定下亲事的那位睿王殿下!
想到自己方才的献媚,潘雨歌只觉着有些屈辱,却将这笔帐平白无故的都添到了顾长歌头上,恨恨的看了眼营帐内,潘雨歌这才带着丫鬟离开。
方才君泽同潘雨歌在帐外说话的声音不小,帐内的二人自然也听得清清楚楚,阿瑶更是没忍住,当场轻声笑了出来,她现下都能想到潘雨歌那涨成猪肝色的脸,依她看,潘雨歌那便是活该。
君泽一进帐内便见主仆二人含笑盯着自己看,不免觉得背后一凉,而后这才皱着眉坐到了一旁。阿瑶见势识趣儿的行礼道别,转身出了营帐。
顾长歌也没有想要存心瞒着他自己听到了营帐外的动静,直接开口道:“你方才对那潘雨歌这般不留情面,就不怕她告到太后那里治你的罪,再禁一个月的足?”
“你若是不愿意我再回去找她便是,方才我瞧着那潘姑娘的身形可极好,光是看着就叫人赏心悦目。”君泽说着,朝着顾长歌偷偷瞥了眼,面上的笑有些邪魅。
正要发怒,顾长歌正巧也瞧见了他面上的神色,而后又作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示意他若是想去便去,如此便轮到君泽不高兴了,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模样开口:“如歌。”
“嗯?”顾长歌正喝着茶,只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还未将嘴里的茶咽下去手中的茶杯便被人夺了过去。在她方才喝茶的地方抿了口,君泽面色这才舒缓了些。
顾长歌却早已涨红了脸色,又将那茶杯夺回了自己手中重重的放到一旁,开口骂了句:“无耻。”
“如歌怎的能这么说我,我只想喝口茶,而已。”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君泽在最后两个字上咬重了些,一脸无辜的模样看着顾长歌。
知道自己斗不过这只老狐狸,顾长歌干脆也不再理他,只起身翻了本自己来漠北时带着的书垂下头看着。
原先在京城时整日便无聊的紧,还以为来漠北后能多些事做,却不想在这漠北更是无趣儿,整日便是点兵看着他们训练,日复一日着实枯燥。
一连下来已经有一个多月时间,索性没有外敌冒犯,顾长歌干脆将这差事都交给了君泽,自己则是日日都在营帐内坐着看书,时而叫阿瑶二人过来聊天儿解闷儿。
正纳闷君泽怎的没了声音,顾长歌抬头朝着他的方向看了过去,却见君泽一脸惨白靠在桌上,双目紧紧闭着。
心中一紧,顾长歌也顾不得手中的书,扔在了一旁便朝着君泽走了过去。
往日君泽每月都会消失几日,她同君泽来到漠北后虽然不是日日都能见着却最多也不会超过两日,这一个多月她从未见过君泽旧病复发,若真要细细算算时日,如今也的确该到了。
她虽不知君泽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却也从沈昭嘴里知道了这病的严重,更是随时会要了君泽的命。
想到漠北的天气严寒,君泽又是最怕受凉的,顾长歌不由得对皇上的这个决定有些抱怨,若君泽真真是因为这里的天气才加重病情,那皇上此次着实是犯了大忌讳,竟然疏忽了君泽身上的病情。
“君泽?”顾长歌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明显的颤抖同哽咽,没有听到他的回答,顾长歌愈发焦急,三步并作两步地便到了他身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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