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完好无损

第97章 完好无损

闻言，顾婉夏怔了怔，在看到王氏眼中的笑意后也抿了抿唇，乖巧开口：“是，女儿知道，明日清早女儿便前去看望。”前去，为她收尸。

再次睁眼，屋外已经大亮，入眼的便是青绿色的幔帐，顾长歌有些迷茫的四下里看了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房中。

阿瑶同小怜二人一直踱步，早已急得满头大汗，昨夜请了大夫过来为顾长歌医治，却不想那郎中只是百般推测，并未能直接开口说明顾长歌究竟得了什么病。

将他留下的药为顾长歌煎好，可顾长歌却是一口都不肯下咽，全都吐了出来，二人几乎是在这屋里守了一夜，可都不见顾长歌有醒来的迹象。

“阿瑶。”看着幔帐外隐隐约约移动的两个身影，顾长歌强忍着喉间的干涩疼痛开口唤了句。

二人脚下的步子一顿，确认自己并未听错这才连忙掀开了幔帐，欣喜若狂的开口：“小姐，您总算醒了，可担心死奴婢二人了，可还觉着哪里不舒服？”

小怜是个心细的，方才早已听出了顾长歌喉间的不舒服，为她倒了杯温水缓缓走到了床边儿，伸手敲了下阿瑶的脑袋：“小姐这才刚醒你便问这问那的，快叫小姐先喝口润润喉在说话。”

无奈的笑了笑，顾长歌朝着二人摇了摇手，示意自己已经无事，让她们不必担心，而后这才接过小怜手中的青瓷杯仰头喝了口水。

昨日她同顾婉夏周旋后便晕了过去，只记得失去知觉前浑身又有了先前的灼热感，似是体内的那毒再次发作，只是顾清月对她所用之毒却对她并无什么影响，不免有些太过离奇。

从前便时常听人提起“以毒攻毒”一法，难不成是因为自己体内的那毒她才得以存活？

“小姐，您可担心死奴婢二人了，昨儿个听打点花园的小厮说你晕了过去，小怜险些也躺下。”阿瑶开口，语气微微有些激动。

小怜瞪了她一眼，阿瑶这丫头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什么叫她险些也躺下？

顾长歌摇了摇头，想到昨日阿瑶二人突然消失一事儿不免觉着蹊跷，可阿瑶二人也并不知昨日的情况，只知道是被路过的小厮叫醒的，而后便再也没了其他记忆。

如此一来，顾长歌便可以确定了，多半也是顾清月搞的鬼。

小怜二人问起顾长歌的情况时，顾长歌只是随意寻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并未告诉她们二人昨日在花园内的情况。

否则以这二人的胆量，听到顾清月没死还来找她报仇定是会吓晕过去。

屋外，院门被人推了开，顾婉夏面上挂着悲痛的表情带着丫鬟进了院内，见并无人迎接心中猜想多半是情况不大好，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却仍是面不改色的进了屋内。

“大姐姐醒了没？”急匆匆的问了句，顾婉夏略带稚嫩的面容满是担忧焦急的神色，似是晕过去的不是顾长歌而是王氏。

未等到阿瑶开口，顾婉夏整个人便僵在了门边儿，伸手想要卷起珠帘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只见顾长歌完好无损的坐在一旁捧着茶杯，闻言只轻轻抬头瞥了她一眼，眼中不带任何情绪，肤白唇红，整个人瞧着也是神采奕奕，哪里像是大病之人。

“妹妹怎的一大早便来了？”顾长歌开口，语气里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意。

昨儿个为何顾清月能那般容易的进了顾府，为何那幕后之人能轻易的救走顾清月，想来同王氏母女二人脱不了干系，否则堂堂戒备森严的顾府怎么会将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放进。

幸甚至哉，她并无大碍，若是昨儿个真真中了顾清月的阴招，恐怕现下顾婉夏便该笑了。

“姐姐无事了？妹妹昨日夜里听闻姐姐突的病重，便想着今日早早前来看望姐姐，却不料姐姐已经醒来，瞧着姐姐气色好了很多，想来是无事了。”她开口，上下打量了打量顾长歌。

顾婉夏便不明白了，为何这顾长歌命这么大，而她们次次都是功败垂成！

未听到顾长歌的回答，顾婉夏只觉着她眼中的情绪一眼望不到底，明明是笑着的，可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叫人看了心中发毛，

心虚的四下里瞥了瞥，顾婉夏这才慌慌张张的开口：“姐姐无事儿便好，日后可切莫要小心些，莫要再像昨日那般，叫大家担心。”

阿瑶最是受不了她们平日里前来拂玉楼里惺惺作态，也不顾自己同顾婉夏的身份悬殊，便开口回了句：“三小姐便放心吧，我家小姐吉人自有天相，自然会没事。”

她话里对顾婉夏的敌意并未遮掩，顾婉夏听后面色也微微变了变，面上却仍是挂着笑，有些委屈的道:“阿瑶姑娘说的是，想来大姐姐还未用早膳，如此我便不打扰了，妹妹先行告退。”

话落，顾婉夏转身便带着丫鬟出了屋，顾长歌几人未看到的是，顾婉夏自转身后面上的笑意便全无，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的愤意。

“终于走了，奴婢瞧着她那副假惺惺的模样就烦。”阿瑶朝着顾婉夏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儿，语气里满是鄙夷。

顾长歌这次倒是并未怪她出言不慎，只静静地听着，眼中如同冬日里的深潭，叫人看了不寒而瑟。

王氏母女一而在再而三的要取她性命，顾长歌早已对这二人没了耐性，自然也不会笑脸儿相迎，往后瞧着这二人也不像是会安分守己的模样，日后便是要处处小心了。

一连过了三五日，府中平静如水，拂玉楼内更是没有再出什么差池，似是那日的事情并未发生过一般。

顾长歌叫阿瑶将原先上次给夏荷的首饰都换了银票为院儿里添了些东西，而后那银票便所剩无几了。

正所谓有钱能把鬼推磨，往后在这京城里处处都用的上银子，她手中没有点积蓄也不成。

在屋里整整待了一日，顾长歌这才满意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些瓶瓶罐罐。

京城中虽说有卖胭脂的铺子，可颜色着实是单调，来来往往便是朱红粉红，女子们用着也乏味。

伸手看了看自己指甲上的丁香色丹蔻，顾长歌伸手将那几个小瓶儿收到了妆台，阿瑶二人为她备好了晚膳，无意间便瞥到了顾长歌指甲上的丁香色丹蔻。

她最是喜欢倒腾胭脂水粉，顿时眼中一亮，惊喜的开口:“小姐，您手上的丹蔻颜色真好看，平日里的小姐们大多都是以朱红色为主，奴婢还是第一次见这种颜色。”

小怜闻言，也朝着顾长歌手上看了眼，也不由的开口赞叹了句:“着实好看，小姐您的手又白又嫩，配上这丁香色更是锦上添花。”

听着二人的夸赞，顾长歌脸上闪过一丝得意，心中也愈发有底气了些，她原先想了好些赚取银子的法子，可瞧着也就只有卖香料脂粉实际些了。

将自己心中的想法与二人道了出来，二人也不由的点了点头，尤其是阿瑶，瞧着甚是斗志高昂:“小姐，您这颜色花样都是京城里少见的，想来京城中的小姐们定是会喜欢。”

“我并不打算卖给她们。”淡淡开口，顾长歌饮了一口粥。京城中大多的千金都对她有些偏见，难免到时不会眼红，出言诋毁诬蔑。

一旁的二人听后又有些不懂，皱着眉问了句:“小姐，不卖给她们您要卖给谁，京中百姓手中并不富裕，怎么会买这些脂粉。”

“我自早有打算。”狡黠的笑了笑，顾长歌倒是来了兴趣，朝着二人挑了挑眉，开口问道:“你们认为，这世间有哪些女子最看重自己的容貌？”

眉头皱了皱，阿瑶摇了摇头，小怜倒是开口了:“宫中的诸位贵人娘娘？只是小姐，若是真要将这脂粉送去宫中是谈何不容易，更何况皇后娘娘现下重得恩宠不久，小姐这不是在帮着别人对付皇后娘娘吗？”

没有回答她的话，顾长歌脸上的笑意愈发深邃，如此小怜也知道了自己方才的那答案不对，不免有些泄气。

阿瑶想了片刻，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小姐，您说的不会是那里吧？”

“哪里？”看着阿瑶面上的拘束，小怜一时有些不明白，却并未见阿瑶有回答她的意思，只能又转头看向了顾长歌。

顾长歌面上的笑意也有些意味深长，良久这菜点了点头，红唇微张:“不错，正是百香楼。”

此言一出，二人顿时楞在了一旁。百香楼那种男女寻欢之地顾长歌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子怎么能与之打交道，若是叫京城里的人知道定时会给顾长歌安个不守妇道的牌坊。

只她家小姐向来不按常理出牌，却又次次险中求胜，二人虽是心中极不同意，却也不敢开口反驳。她们了解顾长歌，没有太大把握的事她是不会做的。

而对顾长歌而言百香楼绝对是更适合不过的地方了，一来是不必像在宫里那般拘束小心，二来便是百香楼中的女子平日里足不出户，对她的身份并不知晓，更不会存心去害她。

整整熬了一夜，顾长歌又照着丁香色的配色制了许多罐丹蔻粉，次日便借着去寻沈淑为由出了顾府。

马车太过声势浩大，在京城中自然会有不少人怀疑她的身份，顾长歌便只随意穿了条裙子只身一人进了京城。

京城一如既往的热闹，只是这两日天气愈发炎热，街上的人还是少了很多，顾长歌乐得自在，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些，只是到了百香楼时还是被晒得头晕目眩。

“姑娘，不进来瞧瞧？”见顾长歌在楼前停下，那守着楼门的女子先是上下将她打量了一通，见她身上的布料不像普通人家的女子，献媚着开口。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女子偏爱女子的事儿在这奇事百出的京城也并不少见，那女子自然是不意外，上前迎着顾长歌进了百香楼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