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解释

第98章 解释

方才进楼内，一股浓郁的脂粉香味便扑面而来，夹杂着一丝暧昧的气氛，顾长歌也是第一次到这种烟花之地，不免有些羞涩，不自在的咳了咳。

一旁引路的那女子自是看出了顾长歌面上的不自然，又勾唇笑了笑：“姑娘啊，您便放心，在这里，保您过的舒坦。”正说着，二人已经到了桌旁。

楼内不少穿着打扮皆是上等之人，顾长歌到底是个女子家，又恐有人认出她来，寻了个比较偏僻的位子做了下，那女子走后不久，便又有一穿着淡绿色烟罗衫的女子扭着柳腰款款走来。

见一旁坐着的是位女子，她眼中划过一丝诧异，却还是恰到好处的扬起了一丝笑，上前倒了杯酒：“姑娘，今儿个便由翠儿服侍您吧。”她语调满是媚意，叫人听了心中一片酥软。

顾长歌只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干笑着接过了她手中的酒杯，却并未去喝。

这百香楼可不是什么干净地方，被百香楼老鸨使阴招害过的人不在少数，这酒水也不见便没动手脚，还是小心些的好。

翠儿见顾长歌并未搭理自己，面上的笑意僵了一瞬，只当她是害羞，紧蹙着的眉毛这才有些舒展，正想开口，却转眼撇到了顾长歌抓着酒杯的手上。

她的双手本就细腻嫩白，如今被那丁香色的丹蔻一衬，更是肤如凝脂一般，就是翠儿一个女子见了也不由得呆了一瞬。

都说手是女子的第二张脸，她们平日里对手的保养也甚是在心，只丹蔻大都是同一颜色，瞧着甚是乏味。

顾长歌早已注意到了她一直盯着自己的双手，心中一窃喜，又将手扬了扬，开口问了句：“前两日才换的丹蔻颜色，翠儿姑娘可觉着好看？”

“是了，我瞧着这颜色甚是喜欢。”笑着应了下来，翠儿又转了转眼珠，笑着坐到了顾长歌一旁，软了软语气：“不知姑娘是在何处所染的这丹蔻，从前在京城内甚是少见呢。”

她有些温热的鼻息喷洒在顾长歌脸色，顾长歌只觉着耳根有些发红，都说这百香楼内的女子个个都是极品，她今儿个可算是见识到了。

还是清了清嗓子，顾长歌开口道：“倒不是在京城内做的，我家府里有位婢女甚是心灵手巧，不仅绣工做得好，还会调些香膏奇色，那日我瞧着这丁香色甚是好看，便叫她为了染了一双。”

翠儿眼中闪过一丝遗憾，却仍是有些不死心，试探的开口道：“不知姑娘是哪家府的？”

“这……”顾长歌故作犹豫，伸手扶了扶下巴，并未有开口的意思，也是着实不想叫旁人知晓她堂堂顾家嫡女竟来这种寻欢之地。

虽说她并不在意，可现下不比从前在现代时开放，她身为女子来这百香楼本就招人诟病，若是再叫人知晓她的身份只怕更会叫人嫌弃。

自是知道她的想法，翠儿也连忙开口：“姑娘莫要多心，不过是翠儿想试一试那位姑娘所制的香膏丹蔻罢了，姑娘若是不方便开口，不说便是了。”

话这么说，可翠儿眼中仍是闪过一丝失落，面上的笑意也不比方才深邃。

顾长歌抿了抿唇，这才佯装为难的开口：“既是如此，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翠儿姑娘，我家那位婢女出身不高，平日里过的也苦难，这……”

未等她的话说完，翠儿便会意，连忙笑着应下她的话：“姑娘放心吧，银子不是问题，更何况楼中姐妹这么多，我若是喜欢，来日自也不会忘了向旁的姐妹推荐。”

心中一喜，顾长歌当即便应了下来，示意翠儿不必守着自己，三日后她便会叫人送些脂粉香膏过来，而她们只要将银子交给那人便是了。

翠儿自然也高兴，收了顾长歌留下的赏钱便又扭着纤纤细腰去了旁处。

瞧着外头日头还烈，顾长歌也未有出百香楼的心思，擦了擦额上的细汗，便叫人换了壶茶，独自坐在一旁发呆。

“哎，我说君泽，你不会看错了吧？”沈昭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顾长歌顿时愣在了原地，朝着门口的方向看了去。

方才她心里想着顾清月的事儿，并未听清沈昭说了什么，只听到了“君泽”二字，见果然是他们二人，顾长歌不免有些惊慌，下意识的便要躲。

却见二人并未发现她的位置，只转身上了楼，沈昭一脸吊儿郎当的模样，时不时朝着一旁站着的女子挑逗一二，将那女子逗的面色发红。

君泽却是面色凝重，时不时四下里看上一眼，似是在寻什么人。

无心多想别的，顾长歌当即便将手中的茶杯放到了一旁的桌上，迈步追了上去，眼中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怒意。

翠儿转过头便见顾长歌上了楼，原是想一同随上去，瞧见顾长歌面上的寒意时还是有些犹豫，最后作罢了去。

相较于楼下，楼上安静了许多，君泽二人由一旁的女子引去了最后一间房内，而后那女子便又出了雅间。

小心翼翼的到了门边儿，顾长歌原是想瞧瞧房内的情况，却不想这雅间的木门防光做得极好，不仅瞧不清屋内的情况，就连屋内二人说了什么她都听不清楚。

好你个君泽，竟敢瞒着她来这种地方。

顾长歌眉头紧蹙，胸口因为怒意起伏的愈来愈大，正想推门而入便听到耳边响起一道清脆的女声：“呦，姑娘，您在这做什么？”

说话的那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先前引顾长歌进楼内的那女子，她手上端着酒壶，见顾长歌行为举止皆有些鬼鬼祟祟，看着她的目光有些怀疑。

“嘘——！”连忙朝着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顾长歌将挂在腰间的荷包递给了那女子，示意她将手中的酒壶交给自己。

那女子也不蠢，想到方才顾长歌方进楼内时的羞涩模样也大抵知道是为何事儿，看着顾长歌的神色有些同情，颠了颠手中的荷包，笑着将酒壶递给了她。

她们虽是妓子，却也明白丈夫去旁处寻欢冷落正房妻子的感受，更何况这种事儿在百香楼内并不少见，比起旁的女子又吵又闹最后撕破脸皮又被赶出楼去的下场，顾长歌已经聪明了许多。

不过她仍是不明白，这顾长歌生的美貌，瞧着也不傻，怎的她家那位便不懂得珍惜，还跑来这种地方。

将鬓边的碎发挡在了面前，顾长歌便轻轻推开了房门，屋内二人的神色都有些冷凝，见有人进来顿时有些警惕：“放下便是了，你出去吧。”

不可置否，顾长歌只将手中的酒壶放到了一旁，却也未有要出去的意思，只低头站到了一旁。

见势，沈昭二人对视一眼，君泽面色愈发冷冽，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倒是沈昭面上笑意渐深，起身朝着顾长歌走了去，开口道：“长安，这等良宵便不要赶人家姑娘走了，留下来陪我们喝酒多好。”

说着，沈昭便要上前去揽顾长歌的肩膀。

面色一黑，顾长歌便俯身躲了过去，冷声开口：“不知沈将军见到沈公子现下这般会是如何。”

愣了愣，沈昭看着面前的顾长歌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方才出门前还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儿，怎的现下成了顾长歌这个母老虎？

沈将军原本对沈昭学医不救人的这件事儿便甚是不满，只是沈昭平日里虽是不听他的话却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

若是被沈将军知晓他今日前来百香楼定是会气的吹胡子瞪眼，到时沈昭也免不了被关禁闭。

其实原本若单单是沈昭前来这百香楼便也罢了，可偏偏这沈昭还将君泽带来了这乌烟瘴气的地方，若是那百香楼里的人在这酒里动了手脚，到时恐怕……

没有再想下去，顾长歌面色通红的瞪着君泽。

沈昭自然也想到了顾长歌所想，连忙开口为自己辩解：“顾姑娘，你别误会啊，这次可不是我先开口的，是君泽……”

“闭嘴！”

“闭嘴！”

二人一同开口，一人愤怒，一人淡漠，沈昭被堵的哑口无言，只能垂头坐在了一旁。

又怒目看向了君泽，顾长歌双手架在胸前，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开口：“你不打算解释一下？”

“你又是为何会在这里？不打算解释一下麽，嗯？”并未回答的话，君泽又将这个问题丢回到了顾长歌头上。

闻言，一旁的沈昭顿时来了兴趣，帮腔着开口：“对啊顾姑娘，你怎的会在这里？”

他们方才进了楼内便上了二楼，一路也并未发现顾长歌跟着他们，若是顾长歌真跟着他们二人，以君泽的武功实力怎的会没发现。

如此便是说顾长歌在他们二人还未进楼内便已经在这里了。

被这么一问，顾长歌顿时也泄了气，却还是硬着嘴开口：“我来自是有正事儿要办，哪比你们闲来无事寻欢的自在。”偷偷瞥了眼君泽的神色，见他仍是面不改色，丝毫不觉着自己做错了事儿一般。

“你倒说说是办什么正事。”沈昭最是记仇，不依不饶的开口追问了句。

瞪了他一眼，并未回答他的问题，一想到自己技不如人打不过顾长歌，沈昭还是乖乖闭嘴坐到了一旁。

“嘘——！”猛地朝二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君泽有些戒备的朝着门外看了眼，示意二人门外有人偷听。

二人见势，顿时也有些紧张，纷纷闭上了嘴，朝着门外看了眼。

百香楼人多眼杂，杀人抢才这种事儿也曾有过，只一般不会有人轻易动手，毕竟百香楼背后的靠山也不简单。

“谁？”开口问了句，顾长歌神色冷清，右手将袖中的匕首死死握了住，一副备战的姿势。

安静了片刻，门外这才响起了一道女声：“几位，奴家前来送些点心。”话落，先前那女子便推门走了进来，面上的笑意有些僵硬。

顾长歌一看也明白了她的来意，女子家多爱八卦，她自然不想错过这好戏。

见一旁的二人眼中皆是寒意，那女子只觉着背后发寒，不由得打了个颤儿，心中又后悔自己为何要躲在一旁偷听。

硬着脑皮将手中的糕点放到了一旁，她这才向瞧着好相处些的沈昭行了行礼，而后慢慢退出了屋内。

君泽神色认真，侧耳听着屋外的动静，顾长歌识相的没有再开口，蹑手蹑脚的坐在了二人身边。

须臾，君泽这才松了口气般：“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