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不舍

第119章 不舍

待顾长歌走远，一旁的丫鬟这才上前要扶着李琳湘起来，却不想方才到她身旁便被狠狠推了一把，跌倒在了地上。

“没用的废物！”狠狠瞪了她一眼，李琳湘这才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看着顾长歌主仆三人愈走愈远的背影，李琳湘眯了眯眼，而后又折回了王氏的院子。

屋内，秋菊正在一旁为王氏轻轻的扇着扇子，冬梅则轻轻推开了屋门，上前行了一礼，将自己方才见到的都告诉给了王氏。

还为等王氏开口回答，李琳湘便带着先前那丫鬟进了屋内，她眼眶通红，泪水盈盈，再加上面上的两个巴掌印瞧着甚是楚楚可怜。

王氏恰到好处地收回了先前面上的表情，眼中全是担忧心疼的神色:“湘儿，这是怎么回事？才短短片刻怎的成了这副模样？”她说着，又吩咐一旁的秋菊去取了药过来。

李琳湘却是含泪摇了摇头，咬着下唇，一句话也不肯说，那模样瞧着甚是委屈，更叫人平白多添了几分疼惜。

冬梅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站着，看着李琳湘现下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秋菊动作倒是利落，很快便端着药箱进了屋内。

“无妨，若是有人欺负了你便同我说，我倒要瞧瞧是谁这般大胆，光天化日竟敢在我顾府动手！”王氏颇为打抱不平的开口，语气里添了丝悲愤的情绪。

抽泣了许久，待秋菊为她上好了药，李琳湘这才哽咽着开口:“夫人也莫要责怪大小姐，想来大小姐也是一时气急才会动手，并非故意。”她这话里全然不提自己对顾长歌不敬，反而有一丝想为顾长歌开脱的意味。

若是现下屋里还有旁人，定是会夸赞她心善度量大，偏偏三人都对方才院儿里发生了什么心知肚明，眼下李琳湘的这番话便像跳梁小丑一般荒唐可笑。

不过三人倒是伪装的极好，虽然心中对她的这般做法十分鄙夷，面上却并不能看出什么来。李琳湘便也只当是自己演技精湛，瞒过了王氏几人。

故作犹豫的思量了片刻，王氏这才开口:“不论如何，长歌打人总是不对的，今你是在我顾府受了伤，我这个管家的也有责任，怎么能就此罢休。”顿了顿，她朝着一旁的冬梅示意:“冬梅，你去拂玉楼带大小姐过来。”

闻言，李琳湘心中又是一喜，面上却仍旧装着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想开口劝解，却又欲言又止。

顾长歌方才带人回了屋内，后脚冬梅便进了院，她也早已猜到了李琳湘会去寻王氏告状了却没想到她的速度竟然这么快。

“大小姐，夫人唤您过去一趟。”她开口，语气仍旧似先前那般温顺。

阿瑶原是想着开口拒绝，现下冬梅这般态度她道不好意思讲拒绝的话了，只朝着顾长歌看了去。

原是顾长歌也没打算拒绝她，现下见她态度颇好当下便答应了下来，随着她出了拂玉楼，一路向着王氏的院子走了去。

路上几人谁都没有开口，阿瑶原是还想同顾长歌说些什么话，又恐被冬梅听见，只能将那话吞回了肚子里。

待到王氏院里时，天色已经愈发阴沉，黑压压的一片仿佛在人头顶上压着，叫人看了心中不免有些惶恐。

李琳湘在王氏身旁坐着，见顾长歌随着冬梅进了屋内后，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想到方才她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模样，李琳湘便恨不得上前去将她大卸八块儿！

“给姨娘请安。”顾长歌照着府里的规矩行了一礼，虽说算不上毕恭毕敬，可却也叫人挑不出毛病来，王氏面上含笑的点了点头，示意她平身却没有要她坐下的意思。

也不急，顾长歌静静的站在一旁，不卑不亢的与王氏对视，丝毫没有畏惧的意思。

须臾，王氏这才叹了口气开口：“如歌，你怎的能在府里动手打人，如今你还未出阁，若是传出去岂非不是落下旁人的话柄，叫人笑话。”

“姨娘此言差矣。”顾长歌听后，不但没有一丝慌张，反而是平静的开口回了句：“今日李妹妹出言不逊，激怒了我，我这才对她动手，母亲，凡事向来讲究理字，您怎的能只听李妹妹一人所言。”

这番话便是说这王氏不讲理，如此一来，王氏面上也有些挂不住，只轻轻咳了咳，这才继续道：“虽是如此，到底你也不应该动手，若是湘儿做错了什么，亦或者是说错了什么话，大可来寻姨娘便是。”

“姨娘这话便是说被人欺负了也不能还手咯？”顾长歌耸了耸肩，毫不在意的回了句。

王氏却是险些因为她这番话气的吐血，她何曾说过这般的话，分明是这顾长歌强词夺理，强行扭曲她话里的意思！

“如歌，你知道姨娘不是这个意思，更何况姨娘这也是为了你好啊，你一个女孩子家整日这般鲁莽，若是传出去叫旁人如何想。”王氏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开口道。

还未等顾长歌回答，屋外便传来了一道声音:“无妨，本王不在意。”那声音有些低沉沙哑，又略微带着一丝磁性，落在众人耳里甚是好听，更撩到了众人的心绪。

李琳湘先是愣了一瞬，而后这才有些惊喜的朝着门外看了去，见来的人果然是君泽，顿时坐姿也矜持了许多，只因为面上的两个巴掌印，瞧着仍是有些滑稽与狼狈。

没有想到君泽会这个时候来，王氏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微变，待反应过来后这才连忙起身向着君泽行了一礼，君泽却是直接将她无视了去，拉着顾长歌便要出屋:“我同长歌有事要议，大夫人有什么事改日再说。”

道尽，未等王氏应下，君泽便已经拉着顾长歌出了屋。

暗自咬了咬唇，李琳湘紧紧的攥着双手，她便不明白了，为何顾长歌这么好命！次次都能化险为夷，次次都有人帮着护着，还同君泽这般俊美的男子定下亲事，为什么这些好事便都落到了她的头上！

不甘，愤怒，嫉妒，怨恨种种情绪涌上了心头，而不论是哪种，都足以叫人失去理智。

她恨，她恨顾长歌过的比她好，更恨顾长歌有君泽护着，可偏偏她不过只是一个四品官位之女，就算如今攀附上了王氏，到底也不是顾府之人，王氏也没有什么理由帮她。

顾长歌手臂被君泽死死地拽着挣脱不开，心中不免有一丝疑惑，瞧着君泽现下这幅模样应当是有急事要与她商议，只君泽的情绪又有些不对，顾长歌不免有些一头雾水。

阿瑶二人也不是没有眼力见儿的人，早已瞧出了君泽情绪的不对，乖乖将门抵了住，并没有跟着一同进屋，屋内便只留下了君泽同顾长歌二人。

看着君泽有些焦灼的神色，顾长歌心跳的也愈发厉害，更是有一丝隐隐的不安，而这种感觉从前几日君泽离去时便有了。

“怎么了？”她小心翼翼的开口，声音有一丝颤抖。

始终没有回答她的话，君泽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手上的力度愈来愈大，顾长歌险些被他勒的喘不过气来，只是却不忍心挣扎，任由他紧紧抱着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君泽这才松了手，低声开口:“我要离京了。”

一句话仅短短五个字，却叫顾长哥心中激起千层激浪，这是什么意思？

“去何处？”压下了心中的不安，顾长歌故作镇定的开口，可有些闪避的眼眸还是出卖了她心中的惶恐紧张。

君泽自也是能瞧得出她心中的矛盾，叹了口气，压下了想对她说的种种话语，只吐出了两个字:“漠北。”

自打上次他们打了胜仗回来到现在已经将近半年，这半年西陵敌军倒也算安分，只近日来不仅仅是京城，燕国大片疆域都闹起了灾荒，西陵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屡次带人侵犯漠北。

前些日子比武大会选出的那将士是个猛将，虽是杀敌英勇，可却不懂得如何布阵下计，只靠着莽力抗敌迟早会出事，如此皇帝这才想从朝廷中选人派去漠北。

原本若是君泽开口拒绝，皇帝也不会为难他，硬叫他前去漠北，可此次却未等到皇上开口，君泽便主动递了折子，表示他愿为国效力，亲自前去漠北抗敌，只这也有一个条件，便是他若是能活着从漠北回来，皇帝便不能再阻拦推脱二人的成亲之礼。

原本皇帝对二人的亲事也是赞成的，原先一直推脱也只是按着太后的意思，如今他同太后关系闹僵，此事自然也不会按着太后的意思做，更何况君泽从漠北回来后便是功臣，这个要求算不得无礼，皇帝也没有什么理由能拒绝。

而君泽要前去漠北的理由却并不止这一个，更为重要的便是他想保护顾长歌。

这些日子来顾长歌因为他受了不少伤，可偏偏长信府没有什么实力，他真想保护长歌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原是想同顾长歌一刀两断，从此再也不联系，可他做不到，也不忍心。顾长歌对他如何，君泽心中知晓，若是他这般无情，顾长歌心中定也不会好受，不只是顾长歌，他也不会好受。

他同顾长歌一路历经艰辛才走到现在这一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哪怕是为了顾长歌，漠北这一遭他也是必须要走的。

伸手为她擦去了面颊上的眼泪，君泽张了张嘴，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所有只化作一声轻叹，随着风飘散而去。

“何时离京？”抹了把眼泪，顾长歌这才重新开口，君泽此次为何执意要去漠北顾长歌不是猜不到，除却那一丝的不舍与担心，更多的倒不如说是欣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