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死心

第132章 死心

“嗯。”没有否认，却也没有解释太多，顾长歌只淡淡的应了一句，语气里听不出喜怒，似是没有带着一丝感情一般，叫人听了心中发凉。

叶然辰眉间微微皱了皱，看着顾长歌的神色有些不明所以，究竟是在这府中受了多少伤害，才叫顾长歌对顾府的感情这般凉薄？

如此想着，叶然辰不免觉着有些心疼，知道她不想说，倒也没有再开口去问旁的，只静静在她一旁坐着，时而朝着顾长歌瞧上一眼。

见他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顾长歌垂了垂眸子，似是有什么话想说，最后还是始终保持着沉默。

倒是并非叶然辰想的那般，她对顾府凉薄并非是因为旁的，而是她本身便不是顾家人，即便是对顾将军有怨恨之意，那也应当是原主，而她不会。

顾将军在她心中与她并未有亲缘关系，所以她自然也不会因为顾府顾将军众人的事儿伤心伤神。

更何况，她性子本就冰冷，即便是脑中还残留着原主的一些记忆，她也仍是不为所动。

从前还有君泽能处处牵动她的心，如今既然已经到了现下这般地步，她只要同阿瑶几人在府中平安度过便是了。

想到君泽，顾长歌又只觉着心中隐隐作痛，苦涩的笑了笑，慢慢垂下了头，眼神一片晦暗不明。

良久，叶然辰似是想到什么一般，开口问了句：“过几日的赏菊宴，可要一同前去？”

闻言，顾长歌微怔了一瞬，而后这才重新抬起头，眼中重复清明。细细想来，这赏菊宴她也早已有许久未前去了。

原是赏菊宴并不常办，只这两年送来京城的名贵菊花甚是美艳，这四年倒是年年都有。

只顾长歌倒是没有那个心思同京中女子去明争暗斗，是以这几年的赏菊宴并未前去过，叶然辰亦是如此，今儿个他主动提起这个，倒是新鲜。

“从前倒是不见你对京中的宴席这般感兴趣，今儿个倒是稀奇。”顾长歌笑了笑，有些狐疑的朝着他看了眼。

见她这般问起，叶然辰微微怔了一瞬，而后不免有些心虚，却只是轻轻笑了笑，并未回答她的话。

其实叶然辰这般提起也是有私心的，那日除却京中贵臣，皇室中人自也是要去的，包括君泽。

他能看得出来，顾长歌虽是面上瞧着并无什么，可心中到底还是有些放不下君泽，此次前去也好叫他彻底死心。

“难得你有这般兴趣，我若是不答应岂不是扫兴了，也罢，是有几年未去了，我也想去看看。”想去看看君泽，想去见他一面，若是他真真对自己一丝情都没有，她也该彻底放下了。

这么想着，顾长歌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心中泛起一丝苦涩，闭眼深深吸了口气。

她心中很清楚，清楚自己不该再抱有什么幻想的，若是君泽真的心中念着自己，怎么会三四年都未曾想到过自己，竟会将自己忘得干干净净。

阿瑶听后却是转了转眼珠，而后嘴角勾起一丝笑，似是想到什么一般，转身跑去了库房，将昨日皇上赏赐的布匹取出瞧了瞧，而后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带着那布料出了拂玉楼。

长信府内。

卿罗带着人叩了叩府门，很快，无忧便带着二人进了府内。

一别四载，长信府中倒是未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入门便是曲曲折折的游廊长亭，脚下铺着的鹅卵石皆为上等，踩上去倒是不同于走在别处那般生硬。

今年送来京中的菊花不少，皇上念在君泽有功更是叫人挑了许多珍贵的花儿送来了长信府，现下宫中前来送花的宫人还未离去，见卿罗前来皆是相视一眼，似是明白了什么，眼中满是止不住的笑意。

这两日顾长歌同君泽退亲一事早已传遍了整个京城皇宫，闹得沸沸扬扬，他们自然也知晓一二，原本还是不明白君泽怎的好好地会叫人退亲，现下看来还是为了惠敏公主。

卿罗同君泽一同长大，青梅竹马，宫中的老人儿都是知晓的，对这个结果自然也不意外，只朝着卿罗匆匆行了一礼。

花儿朵儿多了，现下长信府内香气扑鼻，伴随着秋日的丝丝凉风拂过，叫人好不舒适，卿罗闭眼深吸了口气，面上满是掩不住的喜色。

一旁随着她前来的柳湘见势，嘴角也勾了勾，自从几年前公主回了京，她便甚少见公主有过这般开心的时候了。

“长安哥哥。”甜甜的唤了一声，卿罗面上满是笑意的看着不远处的紫衣男子，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些，朝着君泽走了过去。

柳湘见势，识相的未跟上去，同无忧退到了一旁。

看着向自己跑来的卿罗，君泽微微怔了一瞬，而后面上扬起一丝笑，看着她的神色却是有些复杂。

未想到她会现下过来，君泽倒是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只将手中看着的兵法放到了一旁桌上，示意她在自己身旁坐了下来。

卿罗见势，面上的笑容愈发深邃，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君泽。

他已经许久未用过这般温柔的神色看着自己了。

前两日听说他回了京城，卿罗原是想着去寻他，只是想起从前又怕他不肯见自己，只得先放弃。

原是想叫柳湘去打听打听君泽现下的情况，却不想柳湘还未出府便见君泽急匆匆的赶来。

从前君泽甚少这般急忙的来寻她，便是仅仅的那一两次也都是为了顾长歌而来，是以见他过来，卿罗心中自然是紧张的，却不想君泽的第一句话却叫她红了眼框。

“我好想你。”那日君泽有些哽咽地对她开口，神色更是她从未见过的深情，自也是卿罗从前从来不敢妄想的。

她虽不知君泽为何会变化这般之大，可她也不想去计较，哪怕是假的，她也愿意一直这么生活在假象里。

她怕，她怕再一次失去君泽，怕现下的一切不过是南柯一梦，更怕有一天君泽会再一次离开她。

瞧着面前因为四周的光线而变得有些朦胧的君泽，卿罗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再触到君泽的那一刻心中的不安与惶恐这才消散。

看着她有些古怪的举动，君泽面上闪过一丝疑惑，随后这才轻轻笑了笑，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心中却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呐喊，不是她。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君泽自己也不明白。

实际上，从那日他前去寻了卿罗后便觉着有些古怪，明明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了四年的人，可他却是仍有一种失落感，好似有什么东西要离开自己一般，心中空荡荡的一片。

见他神色有些恍惚，卿罗又是心中一紧，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怎的了？”

听她问起，君泽只轻轻摇了摇头，回以一笑，似是叫她安心：“无事。”

无忧同柳湘在不远处看着二人依偎在一起的身影，心中皆是各有所思，良久，无忧这才重重叹了口气。

虽然自己主子瞧着同卿罗在一起时其乐融融，你情我意，可他知晓，自己主子心中还是放不下顾长歌的。

只他并不是君泽，也一向猜不透他的心思，自是也不明白现下君泽这般举动是为何。

再说拂玉楼内，叶然辰前脚刚走，卫姨娘房中的人跟着便进了楼内，那丫鬟瞧着姿态颇为乖巧，一张圆脸很是讨喜，脸上始终挂着笑意。

认出她是卫姨娘身边儿伺候的晴儿，小怜几人皆有些意外，这卫姨娘同自家小姐向来没什么交情，怎么会突然派人过来？

“晴儿姑娘怎的现下过来了，可是卫姨娘那边有什么事儿？”收起了手上的差事，小怜上前开口问了句。

闻言，晴儿面上的笑意愈发深邃，只轻轻点了点头，而后扬了扬自己手上的食篮，道：“姨娘特意叫晴儿过来为大小姐送些膳房刚做的点心，小姐可在？”她说着，语气倒是颇为恭敬。

卫姨娘在府中并没有什么地位，论位份来讲，就连府里不得宠的四夫人也在她之上。好在是顾将军喜欢她，对她也颇为宠爱，还特意吩咐了丫鬟去照顾，平日里的吃穿用度都是同府里夫人一样的。

而晴儿虽然在卫姨娘身边伺候，可到底只是个三等丫鬟，在小怜几人面前自然抬不起头，现下见小怜对她这般客气，不由得也将态度放的愈发恭敬了些。

前两日卫姨娘曾排她去过顾婉夏房中，却不想顾婉夏房中的丫头个个盛气凌人，不但未让她去见顾婉夏，还将她带去的东西丢了出来。

她自知身份低微，自然也不敢去同她们争论些什么，只有些委屈的回了卫姨娘房中，还因此平白无故的得了一通数落。

从前她便在府中伺候，只知晓这位大小姐脾气古怪，处罚果决，更是不在老爷跟前得宠，一时不大明白卫姨娘叫她来大小姐这里做何，是以今日卫姨娘叫她前来拂玉楼时晴儿心中到底还是有些不愿的。

可到底卫姨娘是主子，主子下的令她也没有不听的道理，更何况卫姨娘现下正得宠，兴许来日便被封做了夫人，那位四夫人从前不也是卑贱之身出身麽。

原本晴儿只觉着卫姨娘是个妓子，对她还是有些抵触的，更是不愿意去伺候一个出身烟花之地之人，可如此想着，晴儿心中的怨念也消散了许多。

小怜心思最是细腻，察颜阅色的本领也超出旁人，早已将方才晴儿面上的异常看在了眼中，微微蹙了蹙眉，却还是应了下来：“我这就去向我家小姐通报一声，姑娘你稍等片刻便是。”

话落，又朝着她轻轻点了点头，小怜这才转身进了屋内。

顾长歌正靠在一旁看医术，见她进来，只抬了抬头，并没有开口问旁的。

知晓她看书时不喜旁人打扰，小怜微微怔了一瞬，还是上前一步开口：“小姐，卫姨娘身边儿的晴儿姑娘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