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不方便见

第142章 不方便见

阿瑶看着顾长歌微微有些异样的面色，原是想上前去安慰两句，到底还是作罢，叮嘱着小怜熬了碗粥来，正打算为顾长歌端进屋便见一年轻的妇人进了拂玉楼内。

在她身后，晴儿垂头跟着，如此阿瑶便也知晓那人的身份了，想来便是府里新添的卫姨娘了。

朝着她点了点头，正想着如何开口询问，便听到卫姨娘先开口了：“不知大小姐现下可方便见我？”

“姨娘稍等，奴婢这便进去传话儿，小怜，为姨娘倒杯水来。”阿瑶面上朝着她笑了笑，而后连忙朝着还在膳房忙活的小怜使了个眼色。

小怜见势，这才匆匆除了膳房，见来的人面上的有些生疏，不动声色的看了阿瑶一眼：“外头天冷，姨娘随着我来偏房，我家小姐还未用晚膳，只怕一时也不好见姨娘您。”

说着，小怜又朝着她点了点头，而后未等卫姨娘开口，便转身朝着侧房走了去。

阿瑶却是有些奇怪小怜的态度，但知晓小怜做事都有她的道理，还是没有多嘴，见二人进了偏房，这才掀起珠帘进了里屋。

平日里在顾府前来拂玉楼的人甚少，所以偏房倒是也未特意整顿装修过，是以现下出了一张长桌同一些顾长歌平日里不看的杂书，便只有几盆儿小怜养着的花了，瞧这着实有些寒酸。

卫姨娘自也是有些感到意外的，这样以来也知晓先前在府中听到的传闻都是真的了，想来这位顾大小姐在府中着实是不得老爷喜欢。

有些怪异的打量了一眼周围，卫姨娘面上却还是没有说什么，只耐心的在一旁坐着，小怜为她倒了杯茶水，也是特意选的平日里下人喝的茶。

倒不是她瞧不惯卫姨娘，特意给她脸色看，而是为了试一试这卫姨娘今儿个前来的目的。

自那日晴儿来时小怜便只觉着晴儿对顾长歌的态度未免太过热络，想来是有意要讨好顾长歌的，只她是卫姨娘房中的人，是谁指使的小怜自然也知道。

只这府中人多又杂，顾千画已经有所不同，她也实在担心这卫姨娘是不是王氏派过来的眼线。

见她现下眼中除了怪异并没有露出嫌弃之色，心中的顾虑也被打消了两分，倒是觉着有些对不起她，态度也不自觉地放的恭敬了些。

阿瑶将白粥为顾长歌端进了屋后，而后又将方才卫姨娘前来同小怜态度有些奇怪的事与她讲了一通，却不想顾长歌只是静静点了点头，而后便埋头喝着粥，并没有要去唤卫姨娘过来的意思。

这样一来阿瑶却是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了，小心翼翼的开口问了句:“小姐可是不想见卫姨娘？奴婢这便去推了。”

“不急，方才小怜不是说了麽，等我喝完粥再去传她也不急。”见她说完便转身要出屋，顾长歌只有些无奈的扶了扶额，连忙叫住了她。

她自是知晓小怜心思细，也明白她这样做的缘由，总归小怜是为了她好，这片心意自是辜负不得的，若是她现下去传了卫姨娘过来，岂非不是要叫卫姨娘多想。

瞧着顾长歌若有所思的神色，阿瑶一时只有些不明白，却还是应下了她的话，低头退到了一旁。

不知是不是顾长歌刻意的，阿瑶只觉着她今儿个吃粥的速度慢了许多，又担心是她胳膊上的伤不舒服，时不时地便朝着顾长歌看上一眼。

总算是将那碗粥喝完了去，顾长歌这才叫阿瑶传了卫姨娘进来。

等了许久，卫姨娘心中自是有些不耐烦的，只想到今日前来的目的又不好发作，只能一直忍着，小怜也是有意弥补方才对她的失礼，特意为她取了盘点心上桌。

那菊花糕是原先顾长歌做的，吃着嘴里有一股清香的味道，先前在府中她们倒是并未见过这种做法，也觉着有些稀奇，吃起来倒也确实新鲜。

“姨娘，我家小姐唤您进去。”阿瑶开口，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开口补了句:“我家小姐胳膊上还有伤，是以喝粥的速度慢了些，还请姨娘见谅。”

卫姨娘原本正因为此事心中不悦，听她这么说先是愣了一瞬，这才笑着对阿瑶开口:“这是自然，原也是我突然冒昧的过来，等一等倒也无妨。”

又朝着她有些歉意地笑了笑，阿瑶这才带着她进了房内，知晓卫姨娘同顾长歌有事儿要谈，便又同晴儿二人退了出来。

因为那日一事，晴儿对顾长歌心中是不喜欢的，连带着对她这两个丫鬟也不甚待见，是以并未同二人前去偏房，独自一人守在了门外。

见杯中的茶并未动过，阿瑶上前瞧了瞧，而后这才有些古怪的看了小怜一眼:“你怎的用了我们平日里喝的茶，可是待客的茶没了？我明日再去府里取些来。”

“不是，平日里来咋们拂玉楼的人没几个，怎么会没有。”小怜说着，又朝着桌上的茶水看了眼，而后这才将那茶水倒了去，回了偏房。

瞧这她心不在焉的模样，阿瑶皱了皱眉，这才开口问了句:“你对卫姨娘似是有什么偏见？方才便觉着你态度不对。”

耸了耸肩，并未回答她的话，小怜又转身出了侧房同白竹理着膳房未打点完的差事。

莫名其妙的看向了膳房忙碌的二人一眼，阿瑶瘪了瘪嘴，也是懒得动脑筋去想这些事情，趴在一旁的桌上打着盹儿。

“大小姐。”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卫姨娘脸上微微含着淡笑，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她缠着绷布的胳膊上。

虽是她现下得了顾将军的喜欢，可到底只是个没有名分的小妾，在这府中的地位自然是不比身为嫡长女的顾长歌，也是知晓这一点，卫姨娘将态度放的极其谦卑。

顾长歌原是正低头看着手里的书，见她进来也只作不知，听她开口这才缓缓合上了手中的书，开口道:“姨娘不必多礼，快些坐吧。”

说罢，她示意了示意自己面前的凳子，卫姨娘轻声应了句，这才又面上含笑的在她对面坐了下。

并未开口，顾长歌只手指一下一下的轻叩着桌面儿，时而朝着卫姨娘看上一眼，倒是叫卫姨娘有些不自在。

笑的有些勉强，卫姨娘开口:“听闻大小姐今日在赏菊宴上受了伤，我特意前来送些药膏，大小姐日后也好用上一用。”

说罢，卫姨娘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精致从小圆盒放到了一旁的桌上。

只淡淡的瞥了眼那盒子，顾长歌并未去接，看向卫姨娘的神色也多了几份耐人寻味。

她才放回府不久，卫姨娘竟是已经知晓了她受伤，恐怕早已派人去打听过了，亦或者是说卫姨娘在旁处安排了眼线。

如此这般想来，这卫姨娘倒的确不是简单之人，竟能将眼线安排到府中旁人那里。

“多谢姨娘的好意。”话落，顾长歌这才上前去过那小盒子瞧了瞧，心中又是不免有些惊讶。

暂且不说旁的，便是瞧着这盒子的做工便精细的很，想来做着盒子时定是费了不少心思，自然也值许多银两，如此看来，这盒中的药物自然也不平凡。

虽然只是一小盒，只想来价格自然也不低，卫姨娘对她这般舍得，顾长歌自然也是少不了有些惊讶的。

上次晴儿来她这里时她的态度算不得多好，一来是因为晴儿办事实在是没脑子了些，二来便是因为晴儿的缘故她从前也未想过与这卫姨娘合作。

如今卫姨娘非但没有在意晴儿一事，反而还这般对她示好，她自然也已经明白了卫姨娘心中的想法。

虽是从前同她并没有什么交情，对卫姨娘的了解也甚少，可俗话说“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她们既然都同王氏不对付，自然便是友了。

这般想着，顾长歌这才又重新看向了卫姨娘，也是第一次仔细地打量了大量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不得不说，这卫姨娘倒是个罕见的美人，难怪能叫顾将军这般疼爱她。

只见面前的女子气质含着一丝妩媚，面上虽是施了粉黛，可瞧着却是一丝厚重都不显，想来她平日里用的那些脂粉香膏也都是顾将军花了大价格寻来的。

最值得一提的还是她的五官，不同于中原人，她眉目间更加深邃，多了几丝异域风情，是以瞧着那丝妩媚便像是从骨子中散发的，艳而不俗。

浅色的梅花百水裙在身，裙边衣角都是用银丝一针一针绣的，做工精细，竟是瞧不出一丝不妥与差错，外罩着的青色纱衣更衬得她肤色白皙细腻，是女子都羡慕的好肌肤。

现下她面上含着淡笑，凤眼微微的眯着，眼中似是有盈盈秋水，更是美得不可方物。

与此同时，卫姨娘也在仔细的瞧着顾长歌，心中仔细的盘算着。

顾长歌在京中贵女中姿色算是较好的，与卫姨娘不一样，若说卫姨娘是一朵惹人眼目的牡丹，顾长歌便是一盆兰质蕙心的水仙，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灵气。

令卫姨娘吃惊的还有一事，便是这顾长歌要小她许多岁，可身上的那股子隐忍同端庄稳重的气息却是连她也未有的，叫人不可忽视。

尤其是她的那双眼睛，瞧着分外清明，竟是一些杂质也不含，虽是淡淡的看人，可却叫人心中莫名其妙的便生起一丝畏意。

无论如何想，卫姨娘都只觉着有些想不通，顾长歌这般端庄大方，容貌也算得上是国色天香，为何顾将军却是这般不喜她？

“算起日子，姨娘来了府中也有些时间了，可还算称心？”见卫姨娘一直没有开口，顾长歌又问了句。

却不想闻言，卫姨娘只长声一笑，脸上的表情也有些苦涩，摇了摇头，朝着窗外看了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