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丑出天际

第145章 丑出天际

原是她以为自己小姐的绣工便已经算是京城中女子极差的了，现下再看这白竹的，同沈淑比起来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闷闷的看了她一眼，白竹这才有些灰心的将那手上的针线扔到了一旁，没好气地问了句:“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着白竹你这绣工甚是绝妙，放眼整个京城内只怕都是找不到像你这般的刺绣了。”杏儿正色道，却因为憋笑憋红了整个脖子。

阿瑶二人闻言也终于是忍不住了，在一旁捧腹大笑，直气的白竹绿了脸。她便不明白了，为何瞧着旁人做起来那般简单，自己动手却是丑出天际。

屋内的二人听着屋外的欢声笑语一片，气氛倒也不像方才那般沉重，沈淑咬了咬牙，这才将心中一直想问的话问了出来:“顾姐姐，你对叶公子可有倾慕之意？”

闻言，顾长歌嘴角抽了抽，方才要送到嘴边儿的茶顿了顿，手上更是一抖，险些将那茶杯摔落到地上。

无奈的看了沈淑一眼，顾长歌却并未回答她的这个问题:“你问这个做什么？”

“顾姐姐，你便同我说一说嘛，顾姐姐！”见她不肯搭理自己，沈淑撒娇似的上前晃了晃她的胳膊，面上的神色瞧着也颇为委屈。

被她这举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顾长歌有些无可奈何的看了她一眼，这才将手上的茶杯放到了一旁，缓缓摇了摇头。

她心中很清楚，自己对叶然辰除了朋友间的情意外便再也没了其他的感情，虽是昨日对他说了那样一番话后心中到底有些不舍，可那也与情爱无关。

见势，沈淑先是面上闪过一丝欣喜，而后神色间又有些不信的看着顾长歌:“此话当真？”

昨日杏儿同她说的那些话她也并非是全然都未听进去，自然也知晓叶然辰只喜欢顾长歌一人，一连几年都守在她身边，其中的用情至深自然是显而易见了。

可顾长歌喜欢君泽的事儿沈淑也知道，但毕竟二人已经几年未有过联系，顾长歌自也不是铁石心肠，对这几年叶然辰的所作所为难免会有所动容。

怕便怕是顾长歌心中早已对叶然辰有了依赖自己却浑然不知晓。

若真如此，二人便是两情相悦，且现下君泽同顾长歌的亲事已经被退，二人若是要成亲的话自然也没有什么不妥。

沈淑谁是喜欢叶然辰，可也不是那种蛮横不讲理，棒打鸳鸯之人，更何况顾长歌对她来说，是比叶然辰更重要的人。

她自然也不会在二人之间插足，用杏儿的话便是“趁着现下只是对叶然辰对心便早日放弃。”

“什么？”一时未能搞清楚她话里的意思，顾长歌轻轻皱了皱眉，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

虽是现下面前的女子模样同从前并没有什么变化，可面上同眼中的情绪却是多了一丝忧虑，叫人看着有些心疼。

从前顾长歌最羡慕的便是她那没心没肺的性子，不论是出了天大的事儿也好，总是瞧着无忧无虑的，却没想到那份天真烂漫因为一个男子有了改变。

情这一字，着实足以改变一个人。

“顾姐姐，你可要好好想清楚了，你对叶公子当真并未动过心？你现下对他当真只是像普通朋友那般得看待？”她又问了一句，神色是顾长歌从前从未见到过的认真。

见她这般在意，顾长歌倒是有些意外，微微怔了一瞬，待反应过来后心中又是一阵心酸，她最是不想看到沈淑这般的。

这几年来她同沈淑的交情愈来愈多，更是同沈淑有许多能聊得来的话题，她待人真诚，将顾长歌原先心中的忌惮同顾虑都打消了去，将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看待。

原先的顾长歌总是孑然一身的，次次出去做任务也都是死里逃生，即便是受伤也只能自己一个人理治，有时心中崩溃也寻不到旁人来陪她聊天儿解闷儿，只一个人对着墙壁自言自语。

那种刀口舔血的生活，她自然是倦厌的。

也是因为先前环境的影响，顾长歌性子甚是敏感，更是不相信人心，因为在那段时间，不论是谁都有可能会害她，唯一能信的过的便只有自己。

她永远也忘不了，平日里同自己谈笑风生，说着患难与共的挚友竟会是那个在背后捅她一刀的人！

可自从来到了这里，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顾长歌却感受到了从前从未感受到的温暖，即便她们是一群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人，或许在顾长歌心里，早已将她们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如此，顾长歌自是将她们的情义看的很重，不忍与她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产生隔阂。

这么想着，顾长歌面上一直有些恍惚的神色突然变了变，嘴角微微向上扬起，眼中也满是笑意。

瞧着她的这幅反应，沈淑却是心中一紧，若顾长歌的这丝笑容是因为叶然辰，答案自然也很明了了。

虽是顾长歌知道自己心中对叶然辰并没有男女之情，可她那般认真，顾长歌自然也不好太过敷衍了事的回答沈淑，只好故作认真思考了许久，而后这才坚定的摇了摇头。

“淑儿，你心中不必有顾虑，我很清楚，我对叶公子并未有倾慕之心，从前不会，现在不会，日后更是不会。”

她看着沈淑，而后垂了垂眸子，又道:“而且昨日我已经将话与他挑明了，日后我与他，只会是擦肩而过的路人。”

从前无论何时，顾长歌都尚未唤过叶然辰为“叶公子”，即便是在沈淑面前，对叶然辰的态度也未有这么生疏冷淡的时候，可见早在沈淑来之前心中便已经做好了打算。

同顾长歌不一样，虽是沈淑平日里时常犯糊涂，也是经常被人骂笨，可对于感情一事儿却是从未含糊过，心中如明镜一般的清楚。

反观顾长歌，明明平日里是那般精明的一个人，可在对待同君泽的感情上却是时常犯错。

并不知晓沈淑现下心中所想的，顾长歌重重叹了口气，这才又抬头看向了她:“淑儿，你不必在意我，现下你年纪也不小了，若是真真遇到喜欢的人到底是要把握住的。”

顿了顿，顾长歌收起了先前那副多愁善感的模样，取笑道:“否则再过几年变成一个老姑娘，嫁不出去可该如何？”

闻言，沈淑面上一闪而过一丝红晕，却是毫不在乎的摆了摆手:“我还不想嫁人，就算要嫁，也要嫁心上人，倒是顾姐姐你，亲事可该如何？”

闻言，顾长歌面上的笑意僵了僵，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并未开口去回她的话，她现下对成亲一事已经看淡了，自也不在这些事儿上着急。

见她面上闪过一丝惆怅，沈淑这也才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原是想着要如何开口安慰，便见顾长歌笑着朝她摇了摇头。

杏儿在屋外早已是急的满头大汗，时不时地便踮起脚尖朝着屋内看上一眼，恨不得现下便冲进屋去瞧上一瞧屋中的情况如何。

一旁的阿瑶只觉着她今日实在是奇怪，抬眼看了她一眼，这才开口：“哎我说杏儿，你这般紧张作甚，我家小姐又不会对沈姑娘做什么。”

“我自不是担心这个，只是我家小姐她同叶公子，唉。”说着，杏儿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小怜正在膳房备着午膳，听到二人开口聊天儿也凑着头听了听。

昨日下了雨，现下院子里的雨水还未全干，时而还会随着丝丝凉风，现下已经入了深秋，虽是算不得寒冷，可辰时这会儿还是有些凉意的。

阿瑶同白竹几人在院子里带了一早上，小怜自也是怕她们受了凉，泡了些热茶为二人端了出去。

“沈姑娘同叶公子的事儿想来沈姑娘心中自有分寸，你我便也不要搭理这些闲事儿了，诺，喝口茶。”帮着小怜倒了几杯茶来，顾长歌伸手递给了杏儿一杯。

杏儿摇了摇头，却还是接过茶抿了口，顿时身上也只觉着一股暖意袭来，倒甚是舒适。

良久，她这才叹了口气：“我自是不想插手我家小姐同叶公子的事儿的，只是先前二少爷吩咐过我，切莫不能让我家小姐同叶家公子走得太近。”

“二少爷对我家小姐的私事甚少插手管什么，这次却想我开口叮嘱，想来定是二少爷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更何况，我更是怕我家小姐会为叶公子做出什么傻事来。”说这，杏儿眼中又闪过一丝担忧。

先前顾长歌为了君泽如何伤神她们都看在眼中，现下自然也是能明白杏儿的心情，只是情之一字最难避过，也是每个人一生中几乎都要经历的，不是刻意去避便能躲过的。

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莫要太过因为此事儿担忧，约莫又是过了半刻钟的时辰，沈淑便走出了房内，面上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到的笑意。

一旁的几人却是注意到了沈淑的表情，皆是有些好奇，相视一眼，却又没有人敢上前开口去问，只静静的在一旁站着。

杏儿见势，更是觉得有些头痛，她在沈淑身边儿伺候了这么久，沈淑的心思自然也能想到几分，现下大抵也猜到了结果，心中不知道是喜是悲。

若是说她自己的心思，她自然是希望自家小姐能同叶公子双宿双/飞，结为连理的。

只她虽然只是个做丫鬟的，可到底在这沈府之中也呆了这么多年，对京中达官贵府中的一些深藏之事儿同旁的恩恩怨怨也能想到几分。

再想到先前沈昭的神色不似是在同他开玩笑，自然，沈昭也不会同她开玩笑，杏儿心中便又有些担忧。

她家小姐同顾长歌是一样的性子，拿的起放不下，若是到时候二少爷同沈将军都不同意这门亲事儿，沈淑只怕又会因为这个事儿伤心。

长吁一口气，杏儿这才将心中所想的抛去了脑后，迎着沈淑出了拂玉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