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余司夏

第161章 余司夏

如此可见，卫姨娘定也不似她们想的那般简单，要对付起来只怕也是要费一番功夫。

好在依现下的形势看来，卫姨娘对顾长歌还是没有敌意的，更何况顾长歌先前多少也帮了她一些，若是卫姨娘现在这个时候选择过河拆桥，未免也太不厚道了些。

既然此事与她们无关，那阿瑶几人自然也不会再费心思去想什么，只是还有些暗自窃喜，看来那王氏此次是遇到劲敌了。

男人多少都是喜新厌旧的，王氏在这府中这么多年顾将军心中定也早已有些厌烦，只一直没有合适的代替品。

如今卫姨娘来了府里，对王氏来说无疑是一个很大的威胁，不论是年纪还是相貌，王氏都不占什么优势，即便是没有劣势，那也只是同卫姨娘打平。

王氏贤淑温雅，卫姨娘便刚烈毅然，王氏以淡雅为主，卫姨娘便以鲜艳为主，如此二人截然不同，却也叫顾将军爱不释手，且不会因为乏味而失宠，顾长歌这一招倒也着实是高。

小怜几人在心中暗自敬佩了一番，马车便已经到了府门外，扶着她上了车内，马车这才缓缓向着长香思驶去。

宫内。

太子脸色阴沉地坐在一旁，郑瑞在他对面坐着，脸色也是不大好看，手中的茶杯被他攥得极紧，似乎下一刻便会破碎一般。

“当真是父皇的意思？”冷冷开口，太子眯了眯眸子，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闻言，郑瑞轻轻点了点头，回道:“不错，派出去的人回报，今日清早赵公公便前去顾府了，只寻的人不是顾将军，而是顾长歌。”

待他说完，太子面上更是黑的似是能滴出墨来，浑身充斥着一股戾气同杀意，虽是并未开口，却仍是将周围的众人震慑了住。

皇上此次的这个举动，对他着实不算什么好事。

顾长歌同君泽二人的关系他是知晓的，虽是前些日子传来君泽失忆的消息，可那日卿罗好端端的前来诉苦想来也定是与君泽有关，如此可想君泽定是同顾长歌复燃了去。

而皇上如今竟然平白无故的对顾长歌这般偏袒，思来想去，太子只得到一个结论，那便是因为君泽的缘故。倘若不是，那对他的威胁无疑是更大了。

顾长歌如今摆明了是要现在君泽一派的，若是现下她得到皇上的赏识，日后对君泽的帮助也是极大的。

如此看来，顾长歌是留不得了！

察觉到了他的不对，郑瑞眉心微微皱了皱，这才压低了声音道:“太子，可要对顾长歌动手？”

“不。”开口回拒了他的话，太子又眯了眯眸子:“顾长歌这个人不简单，切莫不要轻举妄动，莫要被她抓住把柄才是。”

“那……依你的意思是？”郑瑞点了点头，表示了解，而后这才又开口问了句。

听他这般开口，太子手指轻轻扣着桌面儿，缓缓开口，吐出了四个字:“见机行事。”

另一旁，顾长歌几人已经抵达长香思，不知是不是因为今日天气阴沉的缘故，长香思周围的人倒是甚少，王府大街也难得的比平时清静了许多。

长香思里只留了几个她亲自挑选的小厮，自也是她极其信得过的，这几人倒也着实没有让她失望，将整个楼内打点得十分整洁，也未出过什么太大的差错，倒是令她省了不少心思。

见她前来，那几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而后这才又忙活着自己手上的事，小怜给人也帮着打下手，顾长歌则是一人进了里屋调香。

那日她在整理古籍时无意间发现一本儿香谱，上头所记载的香料有许多都是她未曾调制过的，对她倒是有不小的帮助。

譬如近日里来秋季的菊花开得正好，昨儿个白竹带回来的大多也都是菊花花瓣儿。

从前她只是用一些现成的香料混合成不同的味道，凭借先前学到的加入一些旁的味道，叫人觉得沁人心扉又不会腻，这倒是旁的香料铺子做不到的。

而像现下这般，纯粹用花瓣儿来制香她还没有切入实际的试过，一来是因为花瓣儿味道太过于清淡，若是用来制香味道太过浅，且留香时间不长，实在是起不到什么作用。

不过那本书上却是有记载，这几日她已经试过几次，想来也不会失手，若真真能成功，日后定也会大受欢迎。

这般想着，顾长歌上前用清水清洗了双手后，便开始全神贯注的制香，一晃便是一个时辰之久。

香炉中缓缓冒出袅袅白烟，而后整个屋内都弥漫着一股清新自然，清雅脱俗的菊花香，叫人闻着心旷神怡。

顾长歌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在纸上记了些许什么，这才将笔放到了一旁。

“小姐可是在试新香？奴婢闻着这香味倒是别致，似是普通菊花，又比普通菊花多了一丝耐人寻味的趣味。”小怜缓缓入了内室，说着，又深深吸了口屋内的香气，一副陶醉的模样。

顾长歌轻轻抿了抿唇，只朝着她轻轻点了点头，这才起身伸了个懒腰：“昨日白竹采回了些菊花花瓣，我便试了一试，现下瞧着，还不错。”

“这是自然，放眼整个京城内，有哪家铺子能比得过咋们长香思？”阿瑶闻言，进了里屋內插了句嘴，面上笑的倒是颇为得意。

小怜同顾长歌一同轻轻笑了笑，并未搭理她的话，各自理着各自手上的差事。

挂在门上的铃铛轻轻响了响，白竹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而后这才抬头朝着门边儿看了去。

来的人是一身着月白衣的女子，瞧着模样也是风姿卓越的，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哭过，眼皮上通红一片，微微还有些肿胀。

整个人更是弱不经风，瞧着瘦的很，只怕若不是一旁的丫鬟搀扶着，现在那女子随时都会倒下一般。

不过白竹瞧着那女子的穿着倒很是不一般，尤其是外头披着的雪羽披风，一针一线都是十分精致的，一看便知道花了大价钱。

恰到好处的笑着朝她走了去，白竹这才开口道:“这位姑娘，可是来买胭脂？我们铺子里的胭脂都是一等一的好，姑娘大可放心挑选。”

却不想那女子闻言轻轻摇了摇头，面上的表情竟微微有些紧张，左顾右盼了许久，仍是未能说出一句话。

见此，白竹不免有些疑惑，来此处的女子大多都是为了买胭脂香粉，若不是为了买这些东西，难不成是为了杀人？

可她瞧着面前这女子柔柔弱弱的，哪里像是会下狠手的人。只她到底是客，白竹态度也不好太过恶劣，又耐着性子开口问了句:“不知姑娘今日前来是为了何事？”

“我……我想见一见你们老板娘。”见白竹语气比先前多了一丝生硬之感，那女子竟被吓得颤了一颤，说话也有些不利索，却还是硬着头皮向她开口。

闻言，白竹也大抵确定了自己方才所猜，面前这女子只怕十有八九便是为了拜托顾长歌杀人。见她似是被自己吓着了，白竹也有些不好意思，态度放柔了一些，这才转身进屋通报了顾长歌。

顾长歌原是正在看着窗外发呆，听她所述后这才反应了过来，低头思量了片刻，这才叫她去请了那女子进里屋。

一旁的小怜见有客前来，识相地同阿瑶出了里屋，而后为几人泡了一壶茶来，只留了白竹一人守在顾长歌身边儿。

上下打量了打量那女子，顾长歌眉头微微蹙起，这才轻声开口:“可是余姑娘？”

那女子似乎是没想到顾长歌认得她，脸上显现出一丝慌乱，不过也只是片刻，片刻后便又恢复了先前楚楚可怜的模样。

余家历代乃是商人起价，余老爷膝下也只有余司夏一位千金，是以对余司夏十分疼爱，平日里无论是吃穿还是用度，都是给她极好的。

余司夏倒也算是个妙人儿，不知是不是因为跟着父亲常年游走的缘故，虽是余老爷十分宠她，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溺爱，可余司夏一丝都没被宠成娇纵的样子。

不仅如此，反而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丝江南女子的温婉，叫人看了不免心生怜爱之意，尤其是余司夏弹得一手好琴，是京城中不少男子的倾慕对象。

只可惜余思夏早已心属青梅竹马的赵家公子赵江辛，对京城中旁人的示好视若未睹，这也是京城中不少男子的遗憾。

说起这位赵家公子赵江辛，倒是同余司夏的身世极像，赵家也是商人起家，且赵老爷膝下也是只有赵江辛一位公子。

余司夏同赵江辛二人的感情也是一向很好，是京城中不少女子都羡慕的一段儿佳话，且在前些日子二人方才成了亲，顾长歌并未特意留意过，是以除了这些便也不晓得其他了。

不过瞧着余司夏现下的这副模样，似乎在赵家的日子不大好过，二人间也不同先前传言的那般甜蜜了，否则为何余司夏会在短短数月内瘦了这么多。

从前在京城中的宴席上，她与余司夏到也有过几面之缘，那时她只觉着那个女子当真是温柔，不似王氏那般做作，那丝温柔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尤其是她那双温雅如水的眸子，更是叫人看上一眼便能沉浸其中，可现在那双漂亮的眸子却因为哭泣许久而有些肿胀浑浊了，仔细去看，似是还有一丝幽怨。

这与她第一次见余司夏时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些。

“顾姑娘，你一定要帮帮我，一定要帮我，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我……”她这般说着，情绪愈发地激动，眼中又猛的噙了泪水，叫人看了心生怜惜。

顾长歌虽是杀手出身，可到底不是个铁石心肠之人，见到眼前这一幕不免也有些微微动容，自也是能察觉到他的绝望与委屈，将周身散发出的寒意收敛了许多，只朝着她轻笑不语，示意她莫要太过激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