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胭脂（二）

第188章 胭脂（二）

再加上前两日石风才来过，自是有姑娘认出了他，朝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顾长歌环视了一眼四周，而后轻轻皱了皱眉，虽然现下瞧着百香楼內似是没有什么不同，可却是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抑制着众人。

前几日这百香楼内才出了命案，直到现在还未查出那女子的死因，现下百香楼內的姑娘自也是各自人心惶惶的。

石风朝着四下里看了看，见并未有花羽衣的身影，开口朝着那带路的女子问了句：“羽衣呢？”

“羽衣姐姐今日不出面，在屋中休息，二位随着我来便是。”知晓石风的身份，那女子的态度也客气了许多，只派着石风能早日查出那女子的死因，毕竟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她。

“有劳了。”朝着她点了点头，石风同顾长歌相视一眼，而后随着那女子上了二楼，最后在一间雅间处停了下来。

这是顾长歌第一次前来花羽衣的住处，只觉着这处倒是同百香楼旁的地方不大相像，清净的很。

轻轻敲了敲门，下一刻便听到屋内传来了一道带着几丝慵懒的声音：“何人？”

“羽衣，是我，还有顾姑娘。”轻声回了句，石风眼中闪过一丝柔情，语气自也是放轻放柔了许多。

只觉得有些肉麻，顾长歌搓了搓胳膊，嘴角却是轻轻勾了勾，到底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木门儿被人轻轻拉了开，下一刻便见花羽衣有些疲惫的站在一旁，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哈欠，花羽衣这才带着二人进了屋内。

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菊花香味儿，正是前些日子顾长歌为她带来的菊花香膏，那味道甚是清新淡雅，花羽衣自然也是很喜欢的。

没想到二人会在这个时候来，花羽衣朝着石风挑了挑眉，石风会意，将那会儿柱子一事儿，同他们二人怀疑是那胭脂的缘故说给了花羽一。

听后，花羽衣有些不高兴的瘪了瘪嘴，对着石风小声低估了句:“自从到了京城，你每每寻我都是为了这些破事儿。”

石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而后上前将她轻轻揽在怀里拍了拍肩膀，不知道在花羽衣耳旁说了些什么，便见花羽衣轻轻笑了笑，对石风也不似方才那般怨了。

顾长歌识相的将头撇到了一旁，在心中默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却是惊讶石风这个呆头小子居然还会这些，嘴角轻轻勾了勾。

“顾姑娘，坐吧，不必见外。”见顾长歌有些僵硬的背对着他们站着，花羽衣又不免强声笑了笑，暗想着顾长歌着实是有些可爱，开口对她道了句。

顾长歌闻言，这才猛地拉回了思绪，朝着二人笑着点了点头，这才在一旁的桌子边儿坐了下来。

壶中泡着花茶，顾长歌轻轻抿了口，一股花香味便从嘴里蔓延了开，甜甜的，又带些酸。

想到自己今日是为了那胭脂而来，顾长歌这才猛地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羽衣姑娘，你可知那日那女子的住处在哪，可否带我们过去一趟？”

见她提起这个，花羽衣这才收了同石风的眉来眼去，有些尴尬的咳了咳，她这才朝着顾长歌笑了笑，而后起身朝着门边儿走了去:“随我来吧。”

重重的松了口气，顾长歌这才连忙起身随着她出了屋内，想着总算是不用看着那二人你侬我侬的场面了。

早知道如此，今日她便不随着石风一起来了，还平白无故当了个碍事儿的。

楼内嘈杂的声音又在三人耳边响起，花羽衣轻轻皱了皱眉，有些嫌恶的看一眼楼下，而后这才伸手推开了自己面前的那扇木门儿。

“喏，这便是了。”朝着顾长歌点了点头，花羽衣便退到了一旁，为她让出了一条道儿来。

顾长歌抬脚进了屋内，而后便直直的朝着那梳妆台走了去，在那桌上翻了许久，果然见有一个与阿瑶带回来一样的白玉罐子。

从布包中取出了手套，顾长歌这才伸手将那白玉罐子取了过来，打开盖子闻了闻，那罐中的香味与阿瑶带回来的香味也是一样的，想来便是美人阁的那胭脂了。

从头上取下了一只银簪，顾长歌轻轻沾了点那白玉罐子中的胭脂，果然同阿瑶带回来的那罐一样，很快整支银簪上便镀上一层黑色。

如此便可以确定了，想来就是这胭脂出了差错。

“明日我将这胭脂带去给前辈看一看，今夜便先各自回府吧，若真是这胭脂里的毒事情便大了。”有些凝重的开口，顾长歌叹了口气。

她到底还是有些旁的猜忌的，那美人阁中售出的胭脂有许多，从第一次售出这胭脂到现在也已经有了好几日，若真是这胭脂的缘故，为何只有柱子同这女子出了事儿？

石风自然想到了她想的，也是知道她的意思，朝着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而后便一起随着出了百香楼内分了开。

方才走两步，顾长歌便觉着身后似是有人在跟着自己，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又放快了些，另一只手，从袖中摸出了一个小罐子。

“长歌。”只听那人唤了自己一声，顾长歌猛地怔了怔，只觉着那人的声音着实有些熟悉，转过身去，这才看清那人原来是君泽，这才松了口气。

暗想这人着实是神出鬼没的，一声不吭的跟在了自己身后这么久，若是换做哪个胆子小的姑娘现在只怕是要吓哭了去。

“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顾长歌这才将已经取到手中的小罐子重新收回了袖中，而后开口问了句。

君泽眉头轻轻蹙着，转身朝着石风离开的方向看了眼:“这般晚了，你怎的会同他在一起？”

他这话里的醋意自是极浓的，绕是顾长歌想忽视他这话里的醋意也无法做到，只有些无奈又好笑的转头撇了他一眼，而后扬了扬自己手中的布包。

将这几日的事儿同他说了一通，顾长歌这才又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转头朝着他看了眼:“你可知前辈现下所住何处？”

挑了挑眉，君泽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在我府里。”

闻言，顾长歌嘴角抽了抽，暗想着这老头儿可真是口是心非，一边儿说着自己没那个福气住进顾府，一边儿又住在了君泽府里。

不过这倒也好，省去了许多麻烦，想着明日若是再前去长信府寻洪天翁定是又要耽搁不少时间，顾长歌干脆现下便同君泽随着一同回了长信府内。

府里的下人现下都已经各自歇息着，除了齐管家上前来同二人打过一声招呼外，便再也没有旁人了。

君泽抿了抿唇，侧头看了眼一直跟在自己身旁的顾长歌，而后上前伸手牵住了她的手，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倒是吓了顾长歌一跳。

有些不知所措的朝着他看了去，便见君泽如同点漆般的眸子泛着点点星光，除此之外便是无尽的笑意。

有些不自在的咳了咳，顾长歌这才收回了目光，却是并没有抽开被他抓住的那只手，二人一同朝着洪天翁的住处走了去。

“啧啧啧。”见二人一同过来，洪天翁啧啧了两声，若有所思的看了二人一眼，而后这才又喝了口壶中的酒。

“前辈，此次我来是有事儿做的，前辈你可能看出这胭脂有何不同？”顾长歌说着，这才从君泽手中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而后从自己怀中的布包将那两个白玉小罐打开，放到了一旁的桌上。

见势，洪天翁只朝着那罐中看了眼，却是再也没了其它举动:“我只是个郎中，又不是神仙，更何况，若这胭脂真有什么不对，那在这胭脂里动了手脚的人也不可能这边轻易地便叫人瞧出。”

漫不经心的开口道了句，洪天翁壶中的酒已经喝尽了去，转身又开了一壶，洪天翁便又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想着他说的倒也的确是有道理，顾长歌一时不免又有些头疼，却又不甘心就这么一无所获的回府，还是将这几日的事儿同他说了一遍。

却不想洪天翁听后倒是收了先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神色认真地朝着顾长歌二人看了眼，洪天翁这才伸手捋了捋胡子。

“这般……倒像是种了虞美人之毒。”语重心长的开口道了句，洪天翁脸色不免也有些凝重。

“虞美人？”一旁的二人一时有些不明白，一齐开口问了句，而后又对视了一眼。

点了点头，洪天翁却是没有开口回答二人，只起身从一旁取出了一本旧书，而后便丢给了顾长歌。

翻开那书看了看，便见书的第一页儿记载的便是这虞美人。

因为虞美人本就含着剧毒，毒性又很是激烈，一般沾碰到了便会在一盏茶的时间内毙命，却又因为虞美人之花开后甚是好看，是以也会有人种植来观赏，不过却是并不常见。

这般一看，柱子同先前在百香楼内的那女子的症状倒是极像中了这虞美人之毒的。

“不论如何，明日总得是去到那美人阁看一看的，若真是那美人阁出了问题，这事儿便是得从美人阁下手了。”面色凝重的开口道了句，顾长歌这才重新将那白玉罐子收了起来。

同洪天翁二人道别后，顾长歌便回了长香思。

折腾了一个晚上，顾长歌自也是有些犯困了，摸索着上了二楼，顾长歌便倒头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日巳时三刻了，小怜已经备好了早膳，倒是并未见阿瑶的身影，问过小怜才知晓，阿瑶因为那胭脂一事很是愧疚，昨儿个一夜都没睡，到了天亮这才睡着。

知道她心里难过，顾长歌倒是也没有叫人去叫醒她，只叫她好好睡着，而后便去用了早膳。

早膳很简单，每人两个包子，一碗白粥同几个小菜，瞧着倒是比从前在府里吃的清淡，顾长歌也不觉着有什么不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