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微笑的尸体

第215章 微笑的尸体

午后，凌冽的冷风肆意吹着，夹杂着雪粒毫不留情的朝着行人打了去，一穿着灰褐色衣裳的男子迈着疾步朝顾府的方向奔了去，瞧着似是有什么急事儿一般。

他身上已经敷了一层薄薄的雪，时不时地朝着手哈上一口气，脚下的步子却是从来没有放慢过，纵身一跃，那男子便跳入了顾府內。

“顾姑娘！”有些焦急的开口唤了句，石风也顾不得旁的，直接推门便进了屋中。

顾长歌原是有些犯困，正靠在炉旁打着盹儿，被他这么一惊险些从椅子上摔倒，徒然打了个激灵才缓缓睁开了眼。

见他面上神色焦急又严肃，顾长歌先是怔了一瞬，而后这才连忙坐直了身子:“石捕快，可是案子有什么新的发现？”

点了点头，石风面上却是瞧不出什么欣喜之意，反而比从前更加忧愁了一些，这倒叫顾长歌有些搞不懂了。

案子有了进展理当高兴才是，怎的石风仍是一幅愁眉苦脸的模样？

“莫要急，快些先来暖暖手，小怜，去泡壶热茶来。”对着石风道了句，顾长歌又朝着屋外的小怜吩咐了句。

小怜原是在膳房里想着晚膳要备些什么，却是在方才被石风这般来势汹汹的气势给惊了一跳，现下听到顾长歌朝着自己吩咐了，连忙应下了一声，转身将前些日子送来的红茶泡了壶。

端着热气腾腾的茶壶进了屋内，小怜这才为石风二人倒在了杯中，笑着道:“石捕快怎的来时也不打伞，雪落到身上化后容易受寒，喝杯红茶暖暖身子。”

“多谢。”朝着她点了点头，石风这才发觉到原先一路落下来的雪在进了屋后已经融化掉了，现下他的衣裳已经湿了一大半儿，贴在身上自是有些难受的。

好在顾长歌这屋内炉火生的很旺，是以倒是算不得冷，再加上他身上的衣裳很薄，不过几句话的时间，便已经干了一些。

顾长歌一直神色认真地看着他，等着他开口说这案子的进展，石风张了张嘴，最后又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件事儿只怕是有些棘手。”

“何事？”连忙开口问了句，顾长歌抓着茶杯的手一顿，又重新抬头看向了他。

石风却是摇了摇头，瞧着面上的神色似是还有一丝畏惧:“这事儿还是要顾姑娘你亲自看了才知晓，不知顾姑娘可否方便跟我前去衙门一趟。”

“自然方便。”开口应了下来，顾长歌点了点头，而后便又叫小怜去备了马车，自是一刻也没有耽误，二人当即便朝着衙门走了去。

因为天气的缘故，现下已经有些阴沉沉的了，挂在街边儿的灯笼也已经被点亮了去，只街上来往的行人很少，看着倒是有些凄凉。

进了衙门后，石风便带着顾长歌到了先前那间安置尸体的屋中，方才打开屋门，顾长歌便见台上静静的躺着两个男子。

一人正是倪公子，而另一人顾长歌并不认识，只看到那人的脸时心中还是不由得颤儿了一颤儿。

那是一中年模样的男子，前脖间有一道很明显的勒印，想来是被人用粗绳从背后活活儿勒死的，如此之外，还有一点吸引了顾长歌，那便是这男子死后面上也含着笑意。

外头刮着冷风，天气又灰蒙蒙，阴暗暗的，两具面含笑意的尸体在他们二人面前躺着，纵使是向来胆儿大的顾长歌也不由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她也是明白了为何石风会是这般愁眉苦脸的模样，毕竟一具尸体已经够麻烦的了，现下居然又多了一具，无疑是又多了一个麻烦，调查起来的范围也又大了些。

匆匆的出了屋中，顾长歌这才觉着好了一些，开口问了句:“那中年男子是在何处被发现的？”

“京城外的林中。”面色凝重的开口回了她一句，石风静静的看着顾长歌，希望顾长歌能有什么发现。

点了点头，顾长歌便开始喃喃道:“京城外的林中……那岂不是出京的必过之路？”猛的抬头道了句，顾长歌脸上的表情也有些难看。

石风点了点头，回道:“不错，正是那条路。”

皱了皱眉，顾长歌眯了眯眸子，那条路平日里来往的人算是较多了，若那人真是想杀人灭口为何会选在那条路？

可如此要调查起来也的确是难，毕竟每天经过那条路的人数不胜数，且有许多并不是京城中人，若真要从经过那条路的人下手调查，范围实在是太大了。

且现下不同于从前，这个时代并没有监控，若是那人否认自己从未经过这条路，她们自然也无法辨别这话的真假。

“这尸体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又开口问了句，顾长歌转头朝着石风看了眼。

现下天上还飘着雪，二人身上皆落了些雪花，倒是有些凉，猛地打了个哆嗦，石风这才发觉二人还站在雪地中，连忙引着顾长歌进了一间燃着炉子的屋内。

“那会子衙门的人前去巡逻时发现的，瞧着那尸体的样子，应当是今日才遇害。”石风开口，上前关住了门，没了屋外吹进来的寒风，倒是暖和了许多。

点了点头，表示他说的有道理，顾长歌又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想着离天黑还早，便开口提出了去那林中看上一看的想法。

石风自然也是这般想的，是以二人一拍即合，乘着马车便朝着那片林中走了去，衙门离城门本就不远，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马车便稳稳地停在了那林前。

不远处插着一道小旗儿，那便是发现那中年男子尸体的地方，二人朝着那小旗儿的方向走了去，在周围转了转，确实并没有瞧见勒死那中年男子的麻绳。

“那人的身份可查了，同倪公子可有什么关系？”四下里看了看，仍是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顾长歌不免也有些丧气，却还是朝着石风问了句。

点了点头，石风又有些苦恼:“是了，这便是问题所在，那男子的身份已经查过了，是这京中有名的善人，为人品德正直不说，还经常会为京中的乞丐买些白粥。”

“更为奇怪的是，这中年男子同倪公子并不相识，甚至可以说从前连面都未见过，如今的死相却是相似的，实在叫人捉摸不透。”

是了，若是这二人相识那还好说，许是一同得罪了什么人，那人现下来寻他们复仇，偏偏这二人彼此之间却并不相识，这便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不过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杀害二人的定是同一个人所作为，毕竟这般古怪的杀人方法并不常见。

现在要弄清楚的便是，那人为何要杀害这二人，是因为彼此之间有仇，还是因为其他。

不过若是是因为仇杀，顾长歌自是有些不大相信的，那倪公子平日里并未能与什么人起冲突，又怎么会与人结下仇？

至于这中年男子，那便是更不可能了，为人这般善良的人又怎么会同旁人结下什么梁子？

不过现下他们二人所发现的被害点顾长歌同石风都已经仔细查过问过了，却是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如此线索自然是断了，他们能做的便只有等了。

那杀害这二人的那人想来并没有刻意要去藏着掖着这二人的尸体，否则也不可能将这二人的尸体暴露在这么明显的地方，莫非那人是故意的，为的便是挑衅衙门？

只觉着思绪有些乱，顾长歌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是以石风这几日要多加留意一些京城内的消息，自然也不可轻举妄动。

毕竟他们现下对那人还不了解，更是不清楚那人的实力如何，若是那人将心思打到顾长歌或是石风身上，他们二人的处境自然是有些危险了。

石风自然也是明白她的意思，只应了下来，而后又朝着周围看了一圈儿，确定了这里的确没有什么值得被发现的东西，二人这才重新上了马车。

顾长歌自是回了顾府，一想到同阿瑶的关系现下变得渐渐疏远，顾长歌便又一阵儿心累。

待回到拂玉楼时，桌上已经摆好了几道点心，瞧着不像是小怜她们几人所做的，顾长歌抬头朝着她们看了眼:“哪里来的？”

小怜原是在一旁擦着桌子，听她提起，又朝着那桌上的点心看了眼:“回小姐的话，这是那会子四夫人叫晴儿姑娘送过来的，奴婢瞧着这点心做工倒是很精致，小姐可要尝尝？”

听到这点心是卫氏叫人送来的，顾长歌眉间又几不可见的皱了皱，抬头却是瞧见阿瑶经过经过了房门。

抿了抿唇，顾长歌还是朝着一旁的小怜开口了:“去叫阿瑶过来，你不必守着了，我有话要同她说。”

“啊？”一直有些没反应过来，小怜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不明所以得朝着顾长歌看了眼，而后这才应了下来，将手中的脏布丢尽了铜盆儿里，端着那铜盆儿除了屋内。

不到片刻的功夫，阿瑶便推门而进了屋内，只却没有正眼看过顾长歌，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

顾长歌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先开口了:“阿瑶，你这几日究竟是怎的了，可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叫郎中过来瞧瞧？”她现下便是在装傻了。

虽然已经知道阿瑶或许是猜到了，顾长歌却还是没有做好准备将这些事都告诉给她们，毕竟她并不知道阿瑶是如何想的。

听着顾长歌对自己的关心，阿瑶登时不知怎的鼻子变酸了酸，下一刻眼眶便又灼热了起来，肩膀轻轻的抖着，时而还能听到几声抽泣。

“小姐，我……对不起……”阿瑶抬头有些手足无措的对着顾长歌开口，心中却是自责极了，无论如何顾长歌总归是会为了她好，她却一直在怀疑顾长歌。

闻言，顾长歌先是怔了一瞬，而后不由得勾唇笑了笑，上前抱住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叫她不必自责，毕竟错全在她，从前没有坦白向她们说过。

自然，顾长歌现下也没有打算告诉阿瑶几人。

不过阿瑶却是并不在意此事了，既然顾长歌没有告诉她们，那便定是有自己的苦衷，以后等她想说了自然会说的。

自然了，就算她不想说，阿瑶也不会去逼她的，或许这便是顾长歌的秘密，她们之间总归都是有自己的领域，阿瑶自也是不会逼着顾长歌同她说些什么，只要顾长歌还是这个顾长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