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夜滚床单的热闹,可能换来一夜滚钉板的惨叫
喜欢跟姣爷搭讪的男人基本都是大赌客。
姣爷并不觉得那是搭讪,她都理解为工作。寻找大赌客是她的工作,跟搭讪真的扯不上边。
那些男人在赌场里说的话,她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
赌完了,工作也就完了,其他的诸如滚床单之类,免谈。
那些肥头大耳的大赌客,她看着就腻,更别提什么滚床单了。
即使他是邓先生,那也得掂量那一夜滚床单的热闹,你是否驾驭得了。
男人才不会想那么多,滚一次床单就跟吃一个汉堡没啥区别。饭总是要吃的,床单也总是要滚的。
今天的洛杉矶晴空万里,一碧如洗,透着人心情也大好。
卫斯理脚步轻快地迈进办公室,直奔Daniel的办公桌。
Daniel正在奋笔疾书,那表情还挺认真。
卫斯理过来兴奋地一拍他肩膀:“Hi,Daniel,you writing love letters?”
(写情书呢?)
Daniel吓了一跳,赶紧捂上信。
那信正写到关键处:
“阁下一定是弄错了,换书这种小把戏我实在没兴趣,况且拿本简装中文版换我的精装限量纪念版也有点巧取豪夺吧!我认为如果换,至少应该补一些英镑给我。另外,看见我写中文就以为我不懂英文?夸张了吧,你不知道中国人现在占领全世界,会英文是标准配置吗?”
卫斯理一脸坏笑道:“脸红了,放心好了,你写中文反正我也看不懂。”
Daniel一想也是,便松开手,故作平静道:“ What’s up?”(怎么了?)
这时卫斯理才拿出一大张图纸,正色道:“那处房子简直棒极了,保存得非常好!有一百年历史了!我的计划是完全保留,只是灶具可以换,然后……”
Daniel立刻打断卫斯理的话:“我的计划是拆掉,盖成两栋!”
卫斯理惊讶地看着Daniel,他是疯了吗?
Daniel耸耸肩,平静道:“那地方最有价值的就是地大房子小。盖成两栋,赚得翻倍。这个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吗?”
说话间,Daniel的电话响了,他马上接起来:“喂,是我啊——好,我马上过去。”
放下电话便要出门。卫斯理看他的表情知道肯定有事发生,在后面哎哎了半天,Daniel连头都没回。
卫斯理只好小跑着跟上:“等等,你带我一块去——”
这下可真的出大事了!
Daniel开车一路狂奔,火速赶往老房子现场。现在这房子是他的命根,可不能有一点儿闪失。
大老远就看到老房子门口停着救火车、警车、救护车,不少人穿梭其中,个个表情紧绷。
Daniel赶紧停好车飞奔过去。只见一辆丰田轿车撞倒了路边的消防栓,房子一角显然也被撞坏了,现场一片狼藉,水柱喷流不止。
Daniel一惊,赶紧四下寻找房子的主人,救护车旁,他看到奶奶披了个毯子畏畏缩缩地窝在那里。爷爷面色铁青,头上贴着一块创可贴,医护人员正在给他量血压。
拨开人群挤了过去,Daniel还没开口,奶奶就抬眼看到了他,顿时像见了救星一般,声音颤抖地喊道:“大牛啊,你可来了,刚才我们出去买菜,回来的时候你爷爷把油门当刹车踩了,一下就撞了……”
话落,爷爷突然打断道:“这点事你要念叨几遍啊!”
奶奶不说话了,只小声地嘟嚷道:“我不就说了一遍嘛,跟他们说英文我也不会。”
Daniel也顾不上给俩人劝架,忙问医生:“情况怎么样?有问题吗?”
医生量完血压用英语说:“没有内伤,外伤不严重,但血压比较高。这是你爷爷吧?我认为他不能再开车了,八十六岁了,很危险的。”
Daniel点点头。
这时卫斯理也跟着挤过来,听完医生这样说,他马上赞叹道:“哦,八十六岁!太棒了!我爷爷六十岁就死了。”说着他指指车,对爷爷伸出大拇指,用生硬地中文说,“老不死!”
此话一出,顿时更乱。
爷爷大怒,Daniel忙着灭火。卫斯理这不靠谱的中文除了添乱没一点用处。
Daniel把卫斯理推走说:“这没你什么事,你快进去看地儿,画个图回头咱俩好商量。对了,看完你不用等我,你先回去。”
卫斯理往院里走去。
Daniel赶紧跟爷爷解释:“他是我公司的,带他过来看看房子怎么修。”
爷爷依旧满脸怒气地看着卫斯理的背影,那表情充满了不信任。
Daniel忙把担架上的毯子拿过来给爷爷披上,爷爷却拒绝道:“我不披,小题大做,来这么多车,僭扰邻居生活!”
Daniel马上迎合道:“对对对,美国人就是傻,打个911,仨车都一块儿来,浪费我们纳税人的钱。”
看着忙碌的警察进进出出,Daniel也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不就是撞了个车嘛,又没撞着人。他看了看车,又问:“对了,您这车和房子应该都有保险吧?”
爷爷自信地回了他一句:“当然!”
这老爷子有点意思,心气还挺高。
一直待到晚上,警察才撤走。撤走前,警察特意跟Daniel交代,爷爷这个年龄和身体状况已不适宜再开车了,如果想继续开必须去DMV (Department of Motor Vehicles美国车辆管理局)重新路考。
Daniel点点头,送走了警察。他当然不能走,他还有一堆正事要办。
进了爷爷的书房,隔壁炉望过去,正好一眼看到房子一角被车子撞后留下的那个硕大的洞。
爷爷瞥了那个洞一眼,面色不悦地坐到椅子上。
Daniel则席地而坐,把各种英文文件往地上一摊,开始干活。
仔细查看了几个文件,Daniel嘴里念叨着:“车子的保险没问题,房子的保险……”他突然一抬头,“爷爷,您房屋的保险上个月过期了,您没有及时续费啊。”
“啊?”爷爷惊着了。
Daniel赶紧把文件递过去,爷爷戴上老花眼镜一看,脸彻底拉长了:“那,这房子修得多少钱啊?”
Daniel算了算:“大概三四万吧。”
爷爷眉头一挑,说不出来话。
再看文件,Daniel问他:“这房子就您一个人的名字?”
爷爷眉头紧皱,顺嘴“嗯”了一声。
这时外屋传来老太太压抑着的抽泣声。那声音越来越响,弄得Daniel都不能忽视了。
爷爷忍不住发声道:“老太婆,你好好的哭什么啊!”
老太太哽咽道:“我没哭,我就是看这个墙心里头难受。”
爷爷脸一沉:“你过来。”
老太太执拗道:“我不去。”
爷爷只好放下文件起身出去,边走边叹气:“这个老太婆。”
Daniel也好奇地跟过去,只见奶奶正坐在吃完饭未收拾的饭桌前流眼泪。
爷爷走过去,声音和缓道:“多大点事就哭,让人家大牛看见笑话,你都80了,又不是18。”
奶奶委屈地说:“我80了我认,不像你86了还处处逞强!不让你开车,你偏不听,现在闯出这么大祸还没有保险。”
爷爷犟道:“没有保险我也赔得起,你放心,不会让你住破房子的!”
Daniel赶紧走出来,适时插嘴道:“其实让我说,不如就别修了,反正这房子要卖,等卖了搬出去,一块儿收拾多好。”
奶奶对Daniel说:“你不知道,来了那么多客户,你爷爷挑来挑去谁都看不上,也不知道他要卖给谁。”
爷爷死要面子道:“卖给谁,也得把这房子先修好喽,这么卖给人家多不光彩。”
“没事,没事,爷爷,要不您就卖给我吧,我不嫌弃,我帮您修。”Daniel及时补了一句。
自打第一次上门,他就看中了这套房子。如果把这房子重新翻建,盖成两栋卖出去,收益相当可观。他心里盘算着,对这老俩口得走以情动人的路子,硬来绝对不灵。
这话一出,爷爷有点感动。他看着Daniel一脸诚恳的样子,便问:“大牛,你成家了吗?”
Daniel苦涩一笑:“还没有。”
这事对他来说是个死结。自打十四岁那年,他成了孤家寡人之后,“家”这个概念对他来说就再也没有了。他觉得一个人生活挺好,自在,自由,不苦情,不受伤,挺好。
爷爷嘴角一撇,嘟囔道:“那你买什么房子啊。”
Daniel面色一敛,顿时觉得这事不靠谱了。难不成为了拿下这个房子他得先结婚不成?这可点了他的死穴了。
爷爷把Daniel晾在一边,边收拾桌上的餐具,边对老伴儿说:“你看看你,越老越懒,吃完都不收拾了。”
奶奶委屈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你把房子撞成这样我都没说你。要是孙子在,你看看他是说我还是说你……”说着起身抢下爷爷手中的碗筷,“得,你走开……”
一提到孙子,爷爷火大了:“孙子孙子,孙子在天上呢,你别老念叨他!”
Daniel下意识地说:“wow,I am sorry!”
爷爷转头白他一眼:“你sorry什么!我孙子就是在天上,在太空站!他是NASA的人。”
Daniel尴尬一笑:“哦,厉害!”
说话间,奶奶端着碗筷去了厨房,不经意地瞥见那个墙上破洞仍止不住地叹气摇头。
见老伴儿去了厨房,爷爷忽然拉着Daniel说:“哎,你过来——”又把他领到书房来。
研墨提笔——签字笔流行的今天很少再有人用毛笔了。Daniel对写毛笔字的印象还停留在小时候和外公外婆一起生活的时候。那时写大字背古诗是Daniel每天午睡起床后的必修课。还在回忆中,爷爷把一封墨迹未干的信郑重交到Daniel手上,有些无奈道:“给孙子写封信,还得找人翻译,真是滑稽。”
Daniel接过信,只见全是竖版繁体的蝇头小楷。
他展信念道:“汨来吾孙……知悉?自圣诞节后去家数月……牵挂汨来初入现实,不解种种……不忍招致分心,故久未用信,然无一日不挂念,重慈……”
“您和奶奶老家是湖南吧,汨来,是不是指汨罗江?”Daniel问。
“不是,老家是湖北秭归,屈原的故乡?”
“范仲淹的《岳阳楼记》里说,‘去国怀乡,忧谗畏讥,满目萧然,感极而悲’,用的也是这个‘去’字。”
爷爷惊讶道:“这个你也知道?你上回不是说你十四岁就来美国了吗?”
Daniel套近乎地笑笑:“小时候我是跟姥爷长大的,他从小逼我背这些,呵呵,算童子功吧。”
爷爷顿时对Daniel有些刮目相看:“真没想到你还能记得这些!哎,这些老祖宗的话在这儿都用不上了。文正公这几句话说的就是我们这些人啊。在中国像我这样的也算是知书达理,在这儿却成文盲了。”
Daniel局促地一笑:“您想得太多了,在哪儿不是过啊?可能我从小一个人惯了,在哪儿待着舒服,哪儿就是我家。”
“你这句正是苏轼说过的‘此心安处是吾乡’。”爷爷越说越激动,像遇到知己般。
Daniel也迎合道:“没错!趁少年,把家园弃了,海上来游!”
这一唱一和,爷俩儿默契地哈哈大笑,显得十分投机。那一刻,Daniel似乎体味出他一直可望不可即的亲情的美好。只是眼前的这个爷爷是别人的爷爷,跟他毫不相关。他要抓紧的事不是寻找亲情,是如何把这套房子拿下。
这笑声倒把奶奶给引了过来,好久都未听到老头子这么爽朗的笑声。
她端着一杯果汁递给Daniel:“他又显摆呢。孙子都不爱跟他聊天,说听不懂他的话。”
爷爷哼了一声,说:“跟你说更是对牛弹琴。都是你,从小惯着我孙子,他说不想学中文就不学,数典忘祖,你瞧瞧人家大牛!”说着冲Daniel伸手道,“把信给我。”接着又对老伴儿说,“来,老太婆,你过来签个名,这信算你写的。”
奶奶看Daniel在,有些忸怩道:“我不写。”
“你不是说想孙子吗?你要不想签名,要不你画个小人给他。”爷爷打趣道。
奶奶忍不住笑了:“去,让大牛看了笑话……。”话是这么说,但奶奶还是起身接过信去了书桌。
看着奶奶的背影,爷俩儿都笑了……
这笑里真的有辛酸。有那么一瞬间,Daniel的鼻子竟有些酸涩。
看着灯下的老两口,Daniel发现这不就是他魂牵梦绕的家庭图景吗?
给爷爷翻译信的事,Daniel不敢马虎。这直接关系到爷爷对他的印象。他看出来了,这个家就是爷爷做主,如果能把爷爷搞定,奶奶自然不在话下。
他直接去了办公室,伏案而坐,郑重地拿出爷爷的信认真翻译起来。
“汝今学成,更应努力上进,勿惮劳,勿恃贵,家中悉好,不必展读,不欲分汝心……”爷爷的声音如影随形,透着亲切。
用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Daniel终于翻译完最后一个字,看着信的署名处奶奶画的一个朴拙的小人忍俊不禁。
亲情的美好,他体会得很少。十四岁一个人来到美国,亲情对他来说遥不可及。可是今天他体会到了,心里有小小的满足感。他渴望的东西有时近在眼前,有时又遥远得让人失去想望。
他把自己翻译好的信和爷爷的信叠在一起,准备找个新信封装起来,不想信封没找到,却找出了来自“伦敦”的第二封信。
疑惑地打开看看,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字迹——不算漂亮,但秀气干净。
“你有病啊?你们书店哪只眼睛看出我会英文?还给我寄本英文的回来?!我说今天怎么这么背,原来是输到家了。我告诉你们,都给我滚远点儿!满脑子男盗女娼就想着约炮,知道怎么尊重女人吗?!丢人!简直斯文扫地!你们男人再聪明再成熟都是表象,全都不靠谱!最后,免费告诉你一句真理:一夜滚床单的热闹,可能换来一夜滚钉板的惨叫。”
Daniel忍不住笑了出来,不用说一定是个失恋少女。他想象那女孩儿写这封信时,一定是边整理书,边气鼓鼓地写,咬牙切齿的样子。
想了想,他回了一封:
“小女孩儿火气不要这么大,不过就是失恋嘛。你这种生活在伦敦中西二区并爱看书的女孩儿会经常失恋的。作为过来人,我必须告诉你,这世界上没有哪种情感关系是牢靠的,就算是结婚六七十年的老夫老妻,说话还是会鸡同鸭讲。顺便一问,滚床单的热闹和滚钉板的惨叫是你自己刻骨铭心的记忆吧?做人,勿惮劳,勿恃贵,别做白日梦。顺便安慰一句:俗话说,否极泰来,背到家的时候估计情财两收的好事也就要近了。”
姣爷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她正在洗澡,满脑子还要为赌债的事发愁。
凌姐推门进来,撇嘴道:“输钱事小,失贞事大,淋浴也不锁门。喏,你的信!”
姣爷疑惑地拉开浴帘,伸手从凌姐手里拿过信一看,又是那个漂亮的英文花体,不禁露齿一笑。
凌姐看她那样子有点怪,不禁问道:“谁寄来的信?”
姣爷看看信封,吐了吐舌头,拿腔拿调道:“英国病人。”
“英国病人?”凌姐被她弄得一头雾水,索性由她去了。
洗完澡头发还未干,姣爷便找出纸笔开始回信:
“别装算命先生了,我终生鸿运当头的命你哪儿算得起。你对伦敦中西二区的女孩儿很了解吗,采花大盗吧。‘否极泰来’这个词好,今天开工一定要多用几次。看你写的字不错,说话文绉绉的,喂,你是教授吧?但是这么好为人师可不招人待见。你们这种老气横秋的老男人我见得多了,一本教材教一辈子,笑话都是同一个,天天偷瞄女学生,有色心又没贼胆,专写些乱七八糟的信打发时间。你是有多无聊?!不过我发现,当我无聊的时候,能确认另一个人也这么无聊地存在,内心竟是这么充实。哈哈!”
姣爷咬着笔头,她不自觉地把这个男人想成教授。
自从到了澳门终止学业以后,她的人生突然拐弯,原本平静单纯的少女时代也随之终结了。不得不说,她对那段熟悉的校园生活是充满留恋的,她内心深处并不满足澳门给她生活带来的巨大转变。尤其是老爸走后,她每天混迹在乌烟瘴气的赌场,没有任何安全感,对曾经的课堂、曾经的校园她都心存怀念。
与书打交道的男人,她固执地把他想象成教授。在她心中,男人最有地位、最值得信赖的角色便是教授。她边写信脑中边开始勾勒那个画面:古典范儿的大学校园,一个孤独的教授,戴着眼镜,拿着杯咖啡,落寞地走在校园里,旁边青春靓丽女学生三三两两地走过,他偷偷斜眼瞄着,一不小心撞到了前面那个古板的老女人,咖啡洒了一身……
哈哈,画面美得妙不可言。
这之后的信,你来我往,一发不可收拾。
“教授这么神圣的称谓被你们这些年轻女孩儿拿来随便调侃,真是数典忘祖。白看了《查令十字街84号》这本书,也不说学学人家海莲·汉芙对书店老板Frank的尊重。”
Daniel从微波炉里拿出加热的快餐坐在吧台上开始吃,一堆工作文件摊满了餐台。那间空旷的屋子,衬得他十分孤单。
“那悲催的女编剧和Frank老板二十年通信不见面是有多变态?这种所谓的古典爱情可信吗?值得尊重吗?”
姣爷颇有兴趣地捧着英文字典,开始翻看这本《查令十字街84号》。
“爱情还分古典现代的?什么算现代?好莱坞电影那种?在比赛中场休息时候在大屏幕上打出Marry me?”
夜已深,Daniel打了个哈欠,准备刷牙,洗澡。
“别逗了,谁干那种蠢事儿我肯定躲起来玩儿消失,矫情死了。”
姣爷骑着摩托车经过邮局,帅气扬手,信飞进了邮筒。
“爱情中哪儿有聪明和蠢?听没听过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Daniel和卫斯理在办公桌前边看房子图纸边写信,谁叫卫斯理看不懂中文呢。
“教授,你不要装,你第一封信约炮不成愤而发泄那句话我可是记着的。信就是千里之外的一双眼睛,能看见你的心,无论是危险的念头还是下流的欲望。”
姣爷边刷牙边写信,满嘴的泡沫,还要时不时拿手机来查字典。
“小姑娘,你也不要冒充灵媒,‘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我本质上对一切亲密关系就是不信任又怎样?人,生而孤独,这就是世界。不跟你贫了,我要上课了。”
Daniel把车停下,抱着一大堆食品蔬菜下了车。
“你以为就你有正事啊,我也忙得很。”
有人来喊姣爷开工了,她把纸笔一扔,潇洒地离开。
……
这几个回合下来,也没分出个胜负。
Daniel给自己倒了杯咖啡,喝了几口,微笑着又有点心不在焉。以至于卫斯理跟他说话时,他完全没反应。
“嘿,你在想什么?”卫斯理拿着图纸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故意加大了音量。
Daniel的耳朵嗡了一下,这才侧身看到了卫斯理:“哦,这里加一个封闭的厨房,适合炒菜,这房子主要面对中国买家。”Daniel当然清楚,现在中国土豪有的是钱,市场当然要面向他们。
卫斯理认真记下,再抬头看Daniel,他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那样子跟他平时一比,还真有些瘆人。
只有Daniel自己知道他在想什么。《查令十字街84号》真是本奇妙的书,所有的细节都令他意犹未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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