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世界上最幸福的三个字不是“我爱你”

第25章 世界上最幸福的三个字不是“我爱你”，而是“在一起”

新愁加旧伤，这两事搁一块，放在同一个女人身上，应该可以概括成可怜吧。

姣爷重新给自己定位。

她对男人，除了分得清大赌客和游客之外，太缺乏深层次的判断。

就连最基本的一点，他是否单身都没搞清楚，这也显得她太幼稚了。自打对赌牌失去兴趣后，连她那双X电眼也渐渐失灵了。

女人最没用的一点，就是在喜欢的男人面前智商迅速清零。

姣爷一脸挫败地来到海边，每次她骂自己没用的时候，都会躲到海边来。

当咸咸的海风吹来，把她的长发吹得直直的，乱乱的，那是她最放松的时候。

茫然地面向大海，心里的酸涩悄然袭来。

“教授，你看过海鸥捕食吗？一群海鸥绕着海岸飞啊飞啊，看准了水下的鱼，收了翅膀一猛子就扎下去……”

她静静地坐在海边，一个人自言自语。她只说给教授听，他能听得到吗？

“那样子，根本就像寻死，自由落体似的掉进水里，不管不顾，就如同爱情……”

喉头被堵住了，她有点说不下去。不知怎么，每次看到海，潮起潮落的瞬间她都伤感无比。

远处好似郑义走过来，那是她的初恋，曾经那么懵懂又认真地暗恋过，如今，她看都不愿看。错信了一个喜欢过的男人，直接扔掉100万，这份暗恋的代价有多沉重。

转过头，邓先生冲她扔过来一堆筹码。这是她一眼看中就欣赏有加的男人，她以为赌场上除了利益还能有点儿别的什么，比如感情。当邓先生一晚20万买她的时候，原来所有的关系都是交易。当邓先生拿着支票冲她摆手时，她恶心得想吐。

干脆站起来，却正好与诗人四目相撞——那是个喜欢看《阿飞正传》的诗人，喜欢用一分钟理论来解释改变不了的东西——比如他已婚。他们只是接了一个吻而已，滑稽得可笑。

这些男人都是生命中的过客，各自的故事却都是虎头蛇尾，没有半点回味。

“教授，你还在听吗？”姣爷继续说，“……只不过，有的满载而归，有的一无所获。教授，你能跟我谈谈什么是爱吗？”

一只没有捕到食的海鸥在海面上茫然地飘荡。姣爷怔怔地看着，她像极了那只海鸥——都在孤独而又永不言弃地寻找。只是美味的鱼常有，而爱情呢？

海鸥盘旋，在空荡荡的天空忽上忽下。教授的声音就从海面上习习吹来：

“收到你的信了，小虾，谈爱，实在不是我长项，因为深爱太伤人了。现在从摸手到上床一蹴而就，爱既然可以做了，谁还去谈呢？”

Daniel把信寄出的时候，心情是复杂的。

一方面他似乎做着别人的人生导师，另一方面自己却活得稀里糊涂。

王太太交办的野外露营任务顺利完成。那个难缠的小鬼浩浩他终于也算是基本搞定了。

他的心得是：小孩子绝不是靠哄或者命令，而是你要把他当成你的同龄人一样去跟他交流。不要把孩子当成一个实验品或者工具去替大人完成他们没有实现的梦想。

所以他坚决地站在浩浩这边。孩子也是人，也有自己的选择权啊。他这是替二十年前的自己喊出心声。

车子在Irvine街道飞驰而过，划破寂寞的午后。

蓝天白云快速地从头顶掠过，阳光破窗而入，打在脸上暖暖的。

Daniel又在向王太太介绍房子：“如果要转学，尔湾无疑是最优的选择。二十一所小学、五所初中、四所高中都获过加州杰出学校奖，其中十五所还获过全美蓝丝带奖。多年被评为最宜居的城市。房子新，格局也好。”

浩浩在车里依旧低头玩着手机。对大人的谈话充耳不闻。

Daniel不厌其烦地介绍，却怎么都不如平时有感觉。

今天的王太太又恢复了往日神采，脸上的妆容一丝不苟：“我信你，Daniel，你就帮我把原来的房子卖了吧，在这边再买一套。哪怕价格贵点也没关系，给浩浩选个好学校是关键。”

Daniel打包票道：“没问题。”

他绝对支持浩浩转学。之前的那所学校确实不能待了，连校长都对浩浩有了些看法，那还是转学为宜。Daniel的人生格言向来是：惹不起，躲得起。

可话刚落，Daniel便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浩浩极不情愿的表情。再一次对视，他终于找到了今天一直觉得别扭的原因。

他一个刹车，把车麻利地停到了路边。

王太太一愣，刚想问他什么情况，Daniel主动说：“对不起，王太太，我仔细想了想，您这单生意我不想做了！我要是你，就带浩浩回国，以他的成绩只要他想，随时都能再考来美国。我觉得他现在不想要一栋房子，他想要一个家。”

王太太意外地看着Daniel，有点不知所措。她没想到Daniel能说出这番话。尤其是最后一句，令她心里一颤。

Daniel认真地看着王太太，用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语气：“后天就是除夕，买张机票回去正好能赶上吃饺子。”

王太太心头一紧，想说什么却一句也说不出来。胸腔里一阵翻腾，五味杂陈。Daniel的话句句在理，直戳她的内心。她又何尝不想回去，老公在国内，一年也见不上一面，大过节的都不能团圆。这种日子她也早过够了。为了实现美国梦，为了让孩子早早在美国扎根，她真是半条命都快搭上了。此刻她才能体会：世界上最幸福的三个字不是“我爱你”，而是“在一起”。

Daniel透过后视镜，发现浩浩冲他笑了。头一次见这孩子笑得这么开心。这就是二十年前的自己——那个十四岁的他，举目无亲，不想留在美国，只想有个家。

Daniel说完打开储物箱，像变戏法似的变出一顶帽子，扣在浩浩头上。

浩浩一看，正是ago的纪念棒球帽，他兴奋得跳起来。

“这是春节礼物，送给你的。”Daniel冲浩浩眨眨眼。

浩浩一下子扑到他怀里，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在那个怀抱里，Daniel全身都变得柔软了，就像在抱着二十年前的自己——那个鼻涕眼泪一大把却又一句话不敢说的可怜虫。他把浩浩高高地举过头顶，自己却狼狈得鼻涕眼泪一大把了。

王太太在边上看着这一幕，泪盈于睫。心房里生生地裂开一道口子，她却不觉得疼，她看到一束光打进来，把那道口子照得发烫。她知道心病要医好只有靠自己。

她看着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浩浩，狠狠下了决心。快乐是金钱买不来的，即使是美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