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抓壮丁

2024-03-05 作者: 我叫陈田平
第二十九章 抓壮丁

(一)

打仗

打仗是常见的事,而且打仗的事谁也说不清什么时候发生,但打过仗后还得打仗,这就是当时的中国。

打走了外国人,自己又打,苦的是百姓。

人死了。

打仗是要死人的,不死人那不叫打仗,但人死了仗还得打,打仗得需要兵,兵死了就没有兵,还得招兵。

招兵,全国各处都在招,叫拉募兵(也叫抓壮丁),当然鸡公山和阴山也不例外,霍乱后的鸡公山本来人口就少,又去了一些当土匪。山里青壮年实在很少,可那些当官的他才不管你这件事,三丁抽一,五丁抽二,家家如此,国家规定的。

这样一来,国清家三丁得抽到一个去,国清不可能去,小儿子正仁还小还不行,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也就只好把正军抽去了。

抽去当兵,不是去当官。当兵就是挡子弹。国慧一想这些就眼泪直流,大的三个儿子都没在家,来信说已经到了省城,还在读书,这下小的也被抽去当兵了。国慧是哭得喊天喊地,好像抽去当兵就等于进了鬼门关一样。

哭归哭,小儿子已经在集合了,已换上军装要走了,哭了一会儿后擦干泪水,从地里拔回几把青毛豆。剥出米,割了点肉,炒了一碗青豆给正军送去,都差不多要走了,只等着吃饭,国慧见了国军,一句话不敢说,害怕话还没出口,眼泪已提前赶了出来,儿子去当兵打仗,不能一来就眼泪汪汪地送别,饭吃完了,正军走了。

这一走,也不知道后果怎么样,死与活在遥远的城市里,这里山旯旮怎么会知道,国慧拿着空碗,像丢了魂似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泪水牵成线的流,这就是做母亲的心。孩子是自己的命根子,小的时候,屎一泡,尿一泡的,拉扯长大,说走就走了,也不知……国慧想到这里干脆走进苞谷地里蹲下来慢慢地哭了半天,哭完了,刚一抬头,就看见国清站在面前。

“不要哭了,这是国家的事,我们是无能为力的,他如果命大,总会活着回来的。”国清说道。

其实,国慧一走,国清就跟着出门了,他在远处偷偷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走了,儿子走后,见国慧失魂落魄的样子,知道她伤心过度,怕路上出什么事儿,也就跟了过来,看着国慧伤心地哭。

他没有叫她,自己在旁边抺着眼看着。国慧不哭后,扶着国慧回家。

家里只剩下小儿子了,叫正仁,只有十三岁,还是个娃。

家里

小儿子把饭都煮好了。

两口子一点吃的心思都没有,正仁吃饭后就去收拾了。院子里,微风吹着淡淡的青色的味道混着泥土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两口子还坐在桌子旁边想着事儿。

“正仁,你明天就不要去放牛了,开始跟我干活吧,牛就叫你三叔家正国去放。这下,你哥走了,大的几个哥又在外面,你啊,今后就是这个家的支柱,要好好地撑起来。”国清向正在洗碗的正仁说道。

正仁有点似懂非懂,但他还是不住地点头。山里人的生活,世世代代轮着过,不出现别的原因,生活方式一个样,永远地轮回着。走了一个,还得有一个顶上。顶上的要得顶住就得要成个家,正仁不放牛了,过两年也得成个家,成了家生了娃那这家人才有新的希望,是的,只有生了娃,娃才有希望,又得找女人,只有女人才能生娃。

大的娃都还没找过女人,可为了这房子人,小的也得找,不管你大娃找不找,先把小的娃找到了再说,男人有了女人,那才得有个结果。

(二)

正仁十五岁的时候,女人娶了进来,女人是17岁,比他大两岁,叫柿花。在鸡公山的霍乱之中,教做男女之事的人死了,以后也就没人提起这件事,正仁和柿花都是没人教过的,他们都不懂,不懂的事就不是不做了,那还得做,不懂得学啊,做这种事不比是说学什么技术,可以拜师学艺,或者看别人做,学是学不来的,除非有人手把手的教,所以只能在人类本能的潜意识的作用下亲自实践,摸着石头过河,失败了一两次那是很正常的事,失败了再做,做会了就不会再失败了,正仁和柿花的结合只为了成一个家,为了传宗接代,没有别的。

柿花来了,她虽然比正仁大些,可有些事,比如新婚两口子洞房的事,还是懂不了多少,只是从人的自然本能中知道一些。

正仁却真的什么都不懂,还以为自己啥子都回会。

洞房那晚,客人刚走,国清和国慧早早就睡了,好让这小两口也早些睡。

那晚,房间是大红的,点的是蜡烛,不是油灯,原本就大红的屋里在柔和的烛光的照射下更显得详光满溢,温馨四射,但正仁不懂这些。

柿花早已坐在床上等着正仁来揭开她的红盖头,揭开了红盖头,柿花就从女孩变成了女人,以后别人就叫她正仁屋里的了,这张所谓盖头不知盖过多少女人,其中的意义是没人能说清的,想一下还可以。

盖头揭开了,站在面前的是佩着大红花的正仁更了多几分童稚。

正仁结婚了,有了女人,就不再是男孩子了,原本还是男孩子的,过了今晚就不是了。

“你嫁给我后,你要给我生娃出来,我妈说的,这个家就靠我了,我的四哥被抓去当兵,要打丈,可能回不来了,我的别的三个哥也不知去了那儿,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了,你一定要给我生一个娃。”正仁说完,哇的一声,就扑在柿花的怀里哭了起来,像是扑在母亲的怀里一样,很伤心。柿花紧紧的抱住他,用脸摩丝着正仁的头发。

“好了,乖,别哭了,我会给你生娃的,生一堆娃,让咱家更加旺盛”。柿花说道。

正仁还在哭,像孩子一样,不,他本来就是一个孩子,但此时此刻,他却是一个男人,扑在自己的女人怀里的男人。

是的,男人受伤后,自己的妻子就像自己的母亲,受伤的男人在女人的心里也像是孩子。在这里才忘记一切,才能得到慰藉。

正仁哭完了,像每次在母亲的怀里一样,温存着。

女人的怀抱才是温暖的床

才是生命的力量

才是自己的家

人生的空白与恐惧

在其间

烟消云散

只有蓝蓝的天

白白的云

和充满力量的太阳神

时间的永恒

希望的开始

怀里孩子般的脸孔

带着微笑

带着幸福

心里充满了安全

美滋滋的泪水

滋润那颗稚嫩的心

生长着爱情

他们没有爱情

也许我们都错了

他们之间一旦结合

就有了那白头偕老的爱情

她们是有爱情的

他枕着伟大的身体

像靠着母亲一样。

正仁靠着、吸哭着就睡着了,柿花无心弄醒他,让他睡着,用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待他睡熟后,柿花才替他脱了宽衣解带,把被子替他盖好,蜡烛一直亮着,照着满间屋子。

睡到半夜的时候才醒来,是正仁先醒,柿花是被弄醒的。

醒后。

正仁坐起。

“你给我生的娃呢。”正仁傻咪着眼问道。

柿花笑了。

“你都还没和我那样,怎么生娃。”柿花喃喃说道。说的时候心里还在跳得像是熟透的桃子,微风一吹就会掉下来。

“到底那样。”正仁又问道。

“种种子啊。”柿花低声答道。

“种什么种子?”正仁又问道。

“种生娃的种子。”柿花答道。

“我那有啊。”正仁有些莫明其妙地说道。

“你有的,只有男人才有,要先种,女人才有娃可生。”柿花解释道。

“不懂,你快说怎么种”正仁有点急。

“我呢,就像一块还没种过包谷的地,你呢就是这块地的主人,你要先把包谷种先种下,然后才会长出包谷来,这下懂了吧”柿花又解释道。

“哦,这样”正仁好像懂了似的回答道。

黑暗中,正仁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出来过二百五,柿花还以为他已经知道怎么做,像是老师讲完课问学生懂了吗,全部都说懂,布置作业,只等着看学生做来交,谁料作业全错,学生还根本不会。

柿花也是等了半天,世仁才问道:“道理我懂了,但还是不知道怎么做”柿花不比真的老师,真的老师讲完课后,那些作业自己都会做,但柿花不一样,她其实也不懂,虽然说出了道理,但要怎么做,还真的是不知道。

“唉呀,像你昨天晚那样”。柿花不知怎么回答正仁就乱说一通,她也是说来说去说得心慌成什么样的。

正仁在黑暗中想起了昨晚哭过,还感到害羞,.................。

任何男人在这种时候,不管你会与不会做这事,在这种情况下,也会情不自禁,自由发挥。

第二天,还没到晚,和柿花在收工回家时候就在那块大青石上就拉住柿花说要种种子,被柿花掐了几爪才收手。

“到晚上才得行的,莫及嘛,你个烧包谷的”,柿花说到。

三个月后柿花真的怀上了孩子。这种事就是有人想要偏偏没有,有人想要就有了,而有人却不想要也有了。

一年后,柿花在那堆灰上挣了半天后生下一仔,是一个儿娃,国清和国慧高兴得是好像生儿的是自己一样,抱孙子的人是高兴,这是每一个做父母的心愿。而正仁也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做了爹,他才16岁,16岁就要扛起这个家,后来他的三个哥也回来了,可这些读书人啊,对山里这种传宗接代的生活不喜欢,他们喜欢的是自己所谓的理想。

关闭